番外三

仙界歲月悠長，轉眼又是一年春日。

這日，因是一家團聚之日，子親人盡數留來，玄明神君的竹林分外熱鬧，草廬庭院中有數只白狐貍撲騰玩鬧，看著好不快活。

玄明與白玉共有一子一，兒云母同旭照宮白及仙君親后已有一百余年。他們婚后數年就育有長子玄英，前陣子又誕下一只小兒白秋，此時還是小小一只，尚不會說話，只能搖著尾跳來跳去，追著白玉、娘和哥哥的尾玩。因為小狐貍不大弄得清方向，一會兒追這條一會兒追那條，好不容易追上一條抱住了，被一勾引，又忍不住放手去追別的，玩了好一會兒，看著很是開心的樣子。

玄明與白及兩個變不狐貍并肩坐在廊下，白及坐得規整端正，玄明卻是隨意地往哪兒一斜，他隨手拿扇子拍拍同樣坐在廊下的兒子的肩膀，笑著問石英道：“別的狐貍都在那里玩，你怎麼不去。英兒，你一只狐在我們這兒，不覺得很奇怪嗎”

石英默了一瞬，道：“我畢竟是男子，與子一起玩多有不便。”

“是嗎”

玄明不以為意地揚了一下眉，抬起手指朝庭院中一指，道：“你看那個比你小一點的英兒不就玩得很開心嘛。”

石英：

正在院子里玩的狐貍是白玉、云母、玄英和白秋，玄明指得便是玄英，此時他正拿自己的尾逗妹妹玩，看著最小狐貍的追著他一圈一圈地轉，看起來很是開心。

玄明也喜歡看小輩們一起玩，笑得瞇了眼睛。他旋即又拍了拍石英的肩，道：“你如果是想和爹聊天的話，大膽說，不要害嘛。”

石英：

饒是石英平時在怎麼鎮定，這會兒也不后背一僵，他“嘖”了一聲，就化狐貍跳下去和其他狐一起玩了。玄明在那里樂顛顛地扇了會兒扇子，又拿出棋盤來和白及一起下棋。

一家七口聚了幾日，直到半月后，白及、云母和石英他們才帶著兩只小狐貍回家，熱鬧的竹林一旦重新安靜下來，就顯得分外寂寥。

白玉從庭院里一躍上了廊下，在玄明神君邊一卷尾端端正正地坐下，片刻之后，就化作了一白的清麗子。玄明順手將摟懷中，看著空的院子，笑道：“可算是安靜下來了。”

白玉看著他無奈一笑，道：“云兒和英兒回來的時候你不也很高興”

“是很開心。”

玄明淺笑著回答道。

“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也好的，我原先所求，無非便是如此。”

說著，玄明一抬手，將自己的琴取了出來放在膝上，湊巧一片竹葉從遠飄來落下，玄明隨手拂去竹葉，手指自然弦，說：“玉兒，我給你彈個曲子如何”

白玉一愣，先是點頭，繼而好奇道：“你又作了新曲子”

玄明僅僅是一笑，未答，旋即起手撥弦而彈。待調子從玄明兩袖之間流出，白玉聽了一會兒，便是有些出神。玄明看了一眼，笑著道：“玉兒，你也一道給我跳個舞如何”

白玉一愣，臉上浮現些紅暈，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道：“我很久沒跳過了。”

“那又有何妨”

玄明揚眉，起手間又換了調子，節奏快了幾分。他對笑道：“這里不過你我二人，難道我還會笑你不。”

白玉無法，矜持地掃了他一眼，這才拿著劍下了從廊上進了院子。白飛舞，帶輕揚，玄明高高興興地給換了曲子，好配的與劍。等一曲完了，他便停了琴，十分熱烈地給夫人鼓掌。

白玉失笑，搖頭放了劍回來，道：“都這麼僵了，你還鼓掌呢。”

“哪里有僵，我一點都沒看出來。”玄明一本正經地說道，“再說我夫人，自是這全天下最的。若要說哪里不好，唯有這院中有些太空了，沒有花來襯你。”

白玉心里是高興，但又被夸得怪難為。又瞥了院子一眼，道：“我進屋去了。”

“我隨你。”

玄明說著，便收了琴，也起了。但走了兩步，他又回頭看了眼庭院，不久之前，還有不狐貍在那里蹦跳著玩鬧，白及也隨他坐在院中，安靜卻不突兀。他們每年總要回來玩兩回，來時甚是熱鬧，不過只有他與白玉住在這里時亦好，院中頗有些生活的氣息，竹林里亦寧靜怡人。

玄明不覺一彎角。

白玉在屋里奇怪地回頭：“你不是說進來”

“來了。”

玄明笑著轉過往屋里走，青衫角在門欄邊上掃過，他一邊走一邊道：“玉兒，明年春來時，我們在院中種些海棠吧”

對方的回應便已漸漸聽不清了，玄明的青衫了屋，屋外的竹林沙沙作響，春去秋來，時依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