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巷子里,黃不屑的笑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上前去：“你不好好在學校待著，跑這里干什麼？活得不耐……”

一句話沒說完,他的小腹突然挨了重重一拳,他吃痛地彎腰蜷,接著后背都被肘擊，整個人直接朝地上砸去，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喪失了大半的還手之力。

“艸……”黃紅著眼睛試圖掙扎起,卻在對上對方野一般的眼睛后生出一分怯意，再之后便看到他從書包里掏出尖利的水果刀。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后,黃終于生出了懼意，他咽了下口水聲開口：“瘸、瘸子你瘋了？你要是敢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對方緩慢近，沒有停下的意思。

黃掙扎著往后爬,小得直打哆嗦,想站起來都沒力氣。

終于,他被到了墻角,整個人也瀕臨崩潰：“瘸瘸子……不，霍疏,霍哥，霍爺！我錯了,以前欺負你是我不對，我錯了……”

話音未落,水果刀猛地朝他刺去,慘聲倏然響起,刮得人耳生疼。

……

黎淺淺出了校門就打車去燒烤攤了,然而并沒有在那里見到他，于是讓出租車沿著街道找，一連找了半個小時，眼看著已經到高三晚自習放學時間了，只好先回學校，結果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了悉的影。

“師傅停車。”

黎淺淺忙掏了車費，急匆匆的朝他跑去：“你今天去哪了？”

“哪也沒去。”霍疏看向。

“不愿意說就算了，我又不會你說，干嘛跟我撒謊？黎深都告訴我了，你下午就出學校了！”黎淺淺有些生氣，說完后注意到他的手不太對勁，立刻拉過來仔細看，結果發現右手泛紅，有兩三個骨節都破皮了。

“……你到底干什麼了？為什麼會破皮？”黎淺淺不解的看向他。

霍疏沉默一瞬：“不說。”

“為什麼？”黎淺淺瞪眼。

霍疏平靜的和對視：“你剛才說，不我的。”

黎淺淺：“……”行，長本事了，都會講道理了。

像是察覺到的緒不好，霍疏又補充一句：“我下次不會了。”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黎淺淺冷哼一聲，注意到他鞋上的黑泥后皺眉，“怎麼弄這麼臟？”

“沒事。”霍疏往后退一步，仿佛這樣就看不到了。

確定他是什麼都不會說了，黎淺淺斜了他一眼，接著余注意到他后的小店，頓了一下后叮囑：“在這兒等著我，哪都別去。”

說完，從他側經過，徑直進了店里，十分鐘后又從里面出來了，給了霍疏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拿著。”

霍疏安靜的接過來拿著。

黎淺淺等著他下一步的作，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打開：“……就這麼干拿著？”

霍疏無言的看向，眼神只有一個意思：不然呢？

黎淺淺覺得自己遲早被他氣心梗，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打開。”

霍疏頓了一下，聽話的打開盒子，只見一個老年機在里面放著，旁邊還有一張手機卡。

“手機和卡加起來也就一百多塊錢，很便宜，不準記賬，這是我送你的，”黎淺淺抱臂看著他，“以后不管做什麼，都要先聯系我，我給你打電話你也要接，發短信也記得回，不準再突然消失。”

霍疏眼眸微，盯著看了片刻后重新看向手機，許久沒有說話。

黎淺淺逐漸警惕：“你要拒絕？”

“沒有。”

黎淺淺心這才好點，看著他一步一步把卡安好，就湊過去要輸自己的手機號。

“不用，”霍疏頭也不抬的在手機里存進的號碼，“我記得。”

黎淺淺愣了愣，回過神時自己的手機就接到了陌生來電，看一眼霍疏的老年機，默默把電話掛了：“你記真好。”

霍疏看一眼沒有說話。

黎淺淺發現他會背自己的手機號后，心算徹底好了，見他還拿著手機盒，就心的把手機盒拿走，抬腳繞到他后：“這里面還有充電，不能扔，我給你放書包吧。”

說罷便拉開了他的書包拉鏈，看到里面的水果刀后愣了一下：“你書包里怎麼有把刀？”

“買的。”霍疏回答。

黎淺淺無語：“我知道是買的，你買水果刀干嘛？”

“切水果。”

黎淺淺：“……”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霍疏扭頭朝后看，路燈將他清俊的側臉照得分明：“沒有刀鞘，小心點。”

“……所以為什麼要買沒有刀鞘的？”黎淺淺無奈。

霍疏等幫自己拉好拉鏈，才一本正經的開口：“便宜。”

黎淺淺無語：“不買豈不是更便宜？”

霍疏靜了一瞬：“你今天脾氣很暴躁。”

“……有嗎？”就算有，也是被他氣的。

霍疏盯著看了半天，淡淡說一句：“緒暴躁也是生理期并發癥之一，我知道的。”

黎淺淺：“……”你知道個屁。

兩個人無言對視的時候，高三放學的鈴聲終于響起，黎淺淺嘆了聲氣，拉著霍疏先去找到自家車坐了進去，沒一會兒黎深就來了，看到霍疏后還頓了一下：“你怎麼也在？”

“他跟我們一起回去。”黎淺淺替霍疏回答。

黎深不滿的嘖了一聲，但沒有再說什麼，上車就讓司機走了。

找到霍疏后，黎淺淺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于是蹙著眉頭開始想黃的事。由于黎深太沖，霍疏又弱小可憐，自己都顧不上自己，又怎麼能幫不了，所以暫時沒有告訴他們的想法，只是希自己盡快能想出擺他的主意。

然而一直想到凌晨一點，都想不出一點能對付那種無賴的辦法。

……如果他能自己放棄就好了。

黎淺淺覺得自己在癡人說夢，哀嘆一聲后不甘地睡去。

翌日一早，神不振的跟霍疏一起去上學，剛到學校就發現大家看的眼神不對。

……黃又做什麼了嗎？

黎淺淺眉頭微蹙，在霍疏面前勉強維持太平，等他一走就步履沉重的往教室走去。

剛到教室門口，何蕾就眼睛發亮的朝招手：“同桌！快過來！”

黎淺淺喪氣的到座位上坐下：“怎麼了？”

“黃有志你知道吧，就高三那個混混，他一個小時前在論壇跟你道歉了。”何蕾激道。

黎淺淺頓了頓：“黃？”

“對，就是那個外號黃的。”何蕾說著點開論壇，調出了一段音頻。

黎淺淺戴上耳機，黃的聲音從耳機里清晰的傳遞過來——

“……因為之前鬧了點不愉快，導致我想報復，所以才會想到送花的方式，既可以讓難堪，又、又可以在被發現后推，但沒想到這件事越鬧越大……”

他的聲音黎淺淺多聽一秒都覺得厭惡，簡單聽了幾句后就把耳機摘了，皺眉思索他又想玩什麼鬼把戲。

“這下真相大白了，同桌你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何蕾慨。

黎淺淺好笑的看一眼：“我一直都堂堂正正。”

“沒錯，是我用詞不當了，”何蕾吐了吐舌頭，隨后想到一個問題，“不過淺淺，你有沒有發現他聲音一直在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有嗎？我沒太注意。”黎淺淺有點心不在焉。

何蕾點了點頭：“很明顯啊，好像有人著他說一樣，不過也正常，他自己做了虧心事，現在看著要收不了場了，不害怕才怪。”

黎淺淺隨口應了一聲，低頭給黎深發短信：你有沒有看論壇？

黎深依然秒回：什麼論壇？

一分鐘后，他的再次發來短信：黃我艸他大爺！等他來了老子弄死他！

黎淺淺嘆了聲氣，皺眉回復：你冷靜一點，先搞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道歉。

黎深：還能為什麼！肯定是看到昨天的直播心里害怕了！這個孫子！

黎淺淺：應該不是，他昨天晚上還威脅我來著，不像是害怕了，但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道歉。

黎深：他還威脅你了？你昨天為什麼沒說？！

他發完短信已經要炸了，一扭頭就看到了霍疏，當即冷著臉走到他面前。他們兩個在班里從來沒有集，這會兒黎深突然找霍疏，立刻引來不人好奇的視線。

“出來。”黎深咬牙切齒的看了他一眼，扭頭往外走去。

霍疏靜了靜，面無表的跟了出去。

他剛到走廊，黎深就直接問了：“淺淺被威脅的事你知道嗎？”

霍疏聲音微啞：“什麼時候？”

黎深死死盯著他，半晌突然舒坦了點：“沒事了，你回去吧。”他還以為黎淺淺瞞著自己告訴霍疏了，但現在一看，是他多想了。

雖然妹妹被威脅很讓人生氣，被威脅了沒告訴他更讓人生氣，但好歹也沒跟外人說不是。

他是愉快了，霍疏的臉卻不大好：“你還沒回答我。”

黎深掃了他一眼，頗有優越的開口：“也沒什麼，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我會解決的，既然沒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你就當不知道好了。”

說完，他就轉下樓了。

霍疏眼眸漆黑，沒有半點緒，許久之后才回教室。

黎深到樓下找了黎淺淺，把事仔細了解一遍后又開始拳掌。黎淺淺嘆了聲氣拉住他：“你就不能冷靜點？”

“我冷靜什麼？你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黎深氣惱，“等他來學校了，我一定要他好看！”

黎淺淺見勸不了他，只好嘆了聲氣讓他先回去了，回教室后給霍疏發短信：要是我哥跟黃打起來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發完就開始等，等了半天沒見霍疏回消息，以為他還沒習慣用手機，就沒有再發了，等到了下課的時候才給他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他就接起來了：“怎麼了？”

黎淺淺抿了抿：“我給你發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嗯。”

黎淺淺總覺得他有點冷淡，但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他手機質量太差，聲音有點失真的緣故。輕舒一口氣：“那你記得看著他點，還有，以后看到我短信記得給我回復，昨天咱們可是說好的。”

霍疏沒有說話。

黎淺淺也沒當回事，又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結果剛一掛斷，那邊就發了一條短信，短信容只有一個字：哦。

黎淺淺疑的給他發了一個問號，霍疏又回復了：回你消息。

黎淺淺：“……”確定了，他就是不高興呢。

所以他為什麼不高興？

沒等想明白，上課鈴就響了，只得把這事暫時拋諸腦后。

因為脾氣火的黎深，黎淺淺擔心了一整天，就怕他和黃發生沖突，結果黃從頭到尾就沒出現在學校。

下午放學，黎淺淺收拾東西要走，何蕾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疑的抬頭，順著何蕾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霍疏后驚訝的背著書包往外走：“你怎麼來了？”

“去燒烤攤。”霍疏淡淡回答。

黎淺淺笑了：“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之前都是我去找你，今天怎麼是你來找我？”

霍疏淡漠的看了一眼，面無表的往樓下走。

黎淺淺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你不高興了？”

霍疏不說話。

“……我好像沒惹你啊，你被其他人欺負了嗎？”黎淺淺跟在他邊詢問。

霍疏還是一言不發。

黎淺淺有點頭疼：“你不能一不高興就不理我吧，咱們怎麼說的，要通，通還記得嗎？”

不提通還好，一提通霍疏的表更沉了，連步伐都比之前快了，右腳的缺陷也因此變得更加明顯。

黎淺淺急忙追上去，一邊追一邊跟他說話，然而霍疏一直不理，咬了咬，步伐逐漸慢了下來，等走到小巷子里時，干脆停下不走了。

霍疏走出一段后突然停下，回頭就看到揪著書包帶子，低著頭站在路中間。像只被拋棄的小狗一樣，說不出的可憐。

霍疏聲音冷：“過來。”

黎淺淺撇著看了他一眼，接著又低下頭，犟著不肯過去。

霍疏沉默一瞬，繃著臉朝走去，剛走到面前就聽到小聲控訴：“我要回學校，你對我一點也不好。”

霍疏如萬年寒冰一樣的心臟像被利刃刺中，冰的表面沒有化開，里卻裂開上萬條紋路。

“難得你主來找我一次，我本來很高興的，”黎淺淺看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結果你就開始冷暴力我。”

霍疏別開臉：“我沒有。”

“你就有，我剛才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黎淺淺皺著眉頭控訴，“我們之前怎麼說的，凡事要通，你一生氣就不搭理我，我們還能通嗎？”

“你說要通。”霍疏淡淡開口。

黎淺淺咬：“是啊。”

“那被黃威脅的事，為什麼沒告訴我？”他突然看向，漆黑的眼眸里只有的倒影。

黎淺淺愣了一下：“黎深跟你說的？”

聽到這麼說，霍疏的表又冷了一分，黎淺淺抿了抿：“我就是覺得自己可以解決，所以才沒跟你說。”

“但你跟黎深說了。”霍疏終于說出了這件事中，除了的安全外最在意的地方。

黎淺淺嘆了聲氣：“本來沒打算跟他說，是早上和他聊黃道歉的事時，順口說出來的。”

說完頓了一下，敏銳的抓住了重點：“黎深怎麼跟你說的？”

“說你被黃威脅了。”霍疏繃著臉回答。

黎淺淺否認：“不是這句，他跟你說起這件事時，有沒有說什麼不相干的？”

霍疏垂下眼眸，半晌淡漠道：“他說你不告訴我，是因為我是外人。”

黎淺淺：“……”就知道，就知道霍疏這麼不高興，肯定是黎深深說什麼不好聽的了！

深吸一口氣，咬著牙問：“你也這麼覺得？”

霍疏沉默許久才淡淡回答：“我只相信事實。”

“事實就是我從來沒拿你當外人，沒說的原因是怕你擔心，對黎深也是一樣，要不是早上黃道歉了，我才不會跟他說這些，”黎淺淺頭疼的解釋，“要是我知道他會挑撥離間，說什麼也不告訴他。”

霍疏眼眸微，表總算沒那麼冷了：“你說的，要通。”

“行行行，這次是我錯了，我以后一定什麼都跟你說。”黎淺淺嘆了聲氣，認命的跟他道歉。

霍疏靜了片刻：“可以不告訴黎深。”

“嗯，我以后什麼都不跟他說了。”黎淺淺現在提起黎深就咬牙切齒。

霍疏角浮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又很快消失于無形：“走吧。”

黎淺淺和他肩并肩一起走，有些困的和他討論：“黃為什麼會道歉，他是不是有什麼謀啊？”

“不是。”

“別說得這麼篤定，你不知道他前一天晚上威脅我時那副臉，好像我不聽他的話，他就要毀掉我一樣，”黎淺淺嘖了一聲，跟霍疏告小狀，“他還搶我書包了。”

霍疏突然停下：“他手了？”

“不過還給我了，”黎淺淺又補充一句，接著繼續疑，“如果沒有謀的話，你說他都那麼囂張了，為什麼會突然道歉呢？”

“良心發現了。”霍疏淡淡開口。

黎淺淺仿佛聽到一個笑話，突然就笑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前走，快走到燒烤攤時，突然角度刁鉆的發現一個問題：“你剛才發那麼大的脾氣，不會是吃醋了吧？”

霍疏的肩膀瞬間一僵，說出的話卻依然平靜：“你想多了。”

“我才沒想多，你肯定是因為吃我哥醋了才生氣，所以一聽到我之前也沒跟我哥說，才突然心理平衡了，”黎淺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忍不住打趣他，“沒想到你這麼小心眼，這種醋竟然都吃。”

“到了。”霍疏繃著臉加快腳步走進燒烤攤，像之前一樣去盛飯吃。

黎淺淺拿了一雙筷子坐下，等他一來就開始從他碗里東西吃。霍疏和以前一樣，還是不準吃這里的東西，黎淺淺起初還很聽話，但后來了之后，就完全不顧他的冷臉只管了，霍疏見沒有不舒服，也就默認了這一行為。

燒烤攤老板看著兩個人吃一個碗里的東西，不由得慨一句：“年輕就是好啊。”

黎淺淺對他的日常腦補已經習慣了，聞言只是沖他討好的笑笑：“老板，烤腸好了嗎？”

霍疏沉下臉：“不準……”

“隨便吃！”

“謝謝老板！”

黎淺淺說完就直接去拿烤腸了，霍疏不悅的看向老板，老板無辜的聳聳肩：“別怪我啊，換了你你能拒絕嗎？”

霍疏沉默片刻，把目收了回去。

黎淺淺自己扎了烤腸吃得很香，霍疏看向：“我咬一口。”

黎淺淺看了一眼本來就不多的烤腸，猶豫了：“要不你跟老板再要一？”

“別，小本生意，經不起你們這麼吃。”老板果斷拒絕。

黎淺淺立刻道：“我給錢。”

“不賣。”老板剛才一聽霍疏那樣說，就知道他要做什麼，哪還敢賣給。

黎淺淺沒招了，只好把烤腸杵給霍疏，在他吃之前還不忘小聲叮囑：“吃點啊，這不干凈。”

霍疏沉默的看一眼，一口給咬走半截。

黎淺淺：“……”不知道心痛是什麼覺，但當看到烤腸變短時，大約覺到了一點。

“噗……”老板看到的表沒忍住笑了，等霍疏看過來時，他咳了一聲趕去切了。

像往常一樣待到十點，就被霍疏送回了校門口，道別后直接進了車里。

幾分鐘后，黎深也上了車，一坐穩就暴躁的說：“黃今天竟然沒來，不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除非一輩子不來學校，不然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你先冷靜一點吧，說不定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你呢。”黎淺淺嘆了聲氣。

黎深咬牙：“激怒又怎麼了，我會怕他？”

“不怕不怕，我哥什麼都不怕。”黎淺淺不想他一直糾結這件事，于是立刻安。

結果黎深不滿了：“你在敷衍我？”

“沒有，我就是有點累。”黎淺淺服。

黎深抿了抿，皺著眉頭道：“明天開始你跟我一起上學，放學先讓司機接你回來，別在學校等我了，省得黃那孫子再出什麼招。”

“……別啊，我想跟霍疏一起上學，我、我也想在學校等你。”黎淺淺本來想說自己一直沒上晚自習的事，但看到他的表后覺得現在不是好時機，于是默默瞞了。

黎深不悅：“這事沒的商量，什麼時候確定安全了，我什麼時候不管你。”

黎淺淺張了張，半晌沒打采的歪在了車里。

當天晚上，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糾結要怎麼跟霍疏說不坐公的事。一連糾結半個小時，終于給霍疏發了短信：你到家了嗎？

霍疏很快就回復了：嗯。

黎淺淺咬著下，聊天框里打了又刪，最后發了一句：我哥不讓我坐公了，我明天可能沒辦法跟你一起。

霍疏回復：嗯。

黎淺淺翻個，繼續發：晚上他要我先回家，為了不被發現，我可能要陪你一個小時。

霍疏：好。

黎淺淺：“……”盯著他回復的三條消息，不滿意了。

一分鐘后，霍疏的手機響起，他頓了一下接起：“有事？”

“我都不能跟你一起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覺得能擺我了，所以高興呢？”黎淺淺十分氣憤，“虧我給你發短信之前這麼糾結，早知道就簡單通知你一聲了。”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氣哼哼的倒頭就睡，第二天鬧鐘響起時，下意識的坐起來，隨后一想今天不坐公，又果斷把鬧鐘延后半個小時，然而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于是板著臉起床了。

早餐快吃完時黎深才下樓，看到后揚眉：“你起的真早。”

“習慣了。”黎淺淺面無表的咬了一口三明治。

黎深頓了一下：“你心不好？”

“沒有。”黎淺淺背上書包，等他拿好早餐后一起往外走。

黎深嘁了一聲：“因為我不讓你跟著霍疏，生我氣呢？”

“不是。”黎淺淺看了他一眼。

黎深揚眉：“那就是你跟霍疏說這事兒，他表現不咸不淡，所以你失了。”

黎淺淺被中了心事，抿了抿沒有說話。

黎深立刻來勁了：“你說說你，整天纏著他干什麼，有用嗎？他就是塊石頭，捂不……”

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黎淺淺疑的看向他，又順著他驚訝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霍疏神冷淡的站在大門口，視線所及正是他們兄妹。

“霍疏？”黎淺淺驚訝的朝他走去，“你怎麼還沒走，要遲到了。”

霍疏平靜的看著：“我跟你一起上學。”

黎淺淺愣了愣，反應過來后有些不敢相信：“你、你要跟我一起去學校？坐我家車那種？”

“嗯。”

黎淺淺頓時笑了：“那那那我們快走吧，哥！趕，要遲到了。”

說完就跑去開了車門，剛要讓霍疏進來，黎深就先一步上車了：“他坐副駕駛。”

黎淺淺角了，無言的看向霍疏，霍疏淡定的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直接坐了進去。

汽車以最快的速度把三人送到學校，下車后黎淺淺拉了一下霍疏的角，低聲叮囑他：“要是黃今天來了，你千萬記得攔著點我哥，別讓他跟人打起來了。”

“嗯。”

黎淺淺囑咐完還是不放心，直到霍疏進班后給發短信，說黃沒來，這才松一口氣。

……不過他為什麼沒來？

黎淺淺皺了皺眉，覺得有點奇怪。

而接下來的幾天黃還是沒來，正當都快淡忘這件事的時候，他在周五這天突然回了學校。

黃是趕在自己班上育課的時候回來的，黎深聽說他進班的消息后，立刻從場跑回了教室，在班門口看到他的背影時就怒喝：“你他媽還敢回……”

來字還沒說出口，黃就轉看向他了，對視的瞬間黎深愣了愣，半晌憋出一句：“誰把你打這樣了？”

只見黃臉上青紫紅腫，像打翻了調盤一般，簡直是慘不忍睹，以至于他想手揍人，都挑不到還平整的地方去揍。

黃像是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銳氣，看到他后瑟一下，好半天才啞聲道：“我是來收拾東西的，我轉學了。”

黎深皺眉：“轉學？”

“……你、你放心，我以后會離黎淺淺遠遠的，不會再跟說一句話，也不會再跟見面。”黃低著頭，手腳有些慌的收拾東西。

黎深瞇起眼眸：“你還沒回答我，誰把你打這樣的。”

黃手指一，驀地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

當霍疏的水果刀離他的眼球只有一厘米時，他永遠也忘不了霍疏那淡漠、冷靜的眼神，那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近到能擊潰他所有的心理防線，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和霍疏的區別。

惡人至還是人，但魔鬼早已經離了人的范疇，所以你別想用世間任何一條規則困住他。

“這次我放過你，但你再招惹黎淺淺，除非你殺了我，否則這把刀就會在你的腦袋上，”他的聲音略微沙啞，著目驚心的淡漠，“滾出承德，別再讓我看見你，做不到，你就死。”

那天他在霍疏冰冷的視線下，錄下了道歉的音頻，之后的幾天也一直做噩夢，閉上眼睛就是霍疏沒有一緒的漆黑眼眸。

這次和以往不同，他沒有生出一點報復的想法，只因為他知道，霍疏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喂，問你話呢。”黎深不耐煩的開口。

黃回神，把所有東西都裝進書包，這才扭頭看向黎深。他掙扎半天，才深吸一口氣：“你以后離……”霍疏遠一點，他不是正常人。

他的話只說了三分之一，視線中就出現了帶給他巨大恐懼的人，此刻正用漆黑無的眼睛盯著他。

黎深見他不說話了，就有些不耐煩的追問：“離什麼？”

“沒、沒什麼……”黃慌的背著書包往外走，經過霍疏側時，只覺靠近他的那半邊都在發。

霍疏淡漠的看著他：“不要有下次。”

他的話沒頭沒尾，黃卻聽懂了，僵的解釋一句他這次回校是為了收拾東西，說完就落荒而逃了。

黎深疑的看向霍疏：“他是不是有病，怎麼覺跟瘋了一樣？”

“不知道。”霍疏平靜的回到座位上坐下，翻開一本數學書靜靜的看。

黎深嘖了一聲，小聲嘀咕一句：“書上連一個字的筆記都沒有，裝什麼裝。”

說完，他就回場找人打球了，教室里只剩下霍疏一個人在看書，籃球場上的人肆意奔跑，汗水揮發在空氣中，時不時傳來幾聲歡呼，熱鬧，卻也與他無關。

黃突然消失了，以前做出的那些事了一場鬧劇，一切經過被打印通報批評，在了學校公告欄里，起初還有人跑去看，時間久了就沒人關注了，而隨著第一次月考的來臨，公告欄里上了各年級的考試時間，這件事就算徹底過去了。

黎淺淺不太相信黃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但事實上他就是突然放棄了，而且還道歉滾蛋一條龍，完全沒讓心，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都覺莫名其妙。

“你說他怎麼就轉學了呢？聽我哥說，他走的時候鼻青臉腫的，好像被誰揍了……所以是誰揍了他啊？”黎淺淺一臉疑的跟在霍疏邊，前幾天重新獲得了和霍疏一起上學的權力，這會兒倆人正一起去趕公。

繼續絮絮叨叨的表達自己的疑，霍疏安靜的走在的外側，兩個人一個說一個聽，倒也算和諧。

很快到了公站，黎淺淺停了下來：“揍他那人應該是為了我吧，不然黃為什麼在挨完揍之后跟我道歉？那麼問題來了，那人是誰，為什麼要幫我揍人？”

最后一句擺明是問霍疏了，霍疏對上答案的目，沉默片刻后開口：“學雷鋒，做好事。”

“……呸。”

公車來了，兩個人一起上車，運氣不錯的找到兩個位置，只可惜一前一后，不是并排的。

黎淺淺坐在前排，想了好半天后扭頭，在公車椅子的隙里朝他勾勾手指。霍疏垂眸看著，睫在眼下映出一小片影。

“快點。”黎淺淺催促。

霍疏面平靜的傾向前，隔著隙問：“什麼事？”

“我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幫我了。”黎淺淺神兮兮。

霍疏看向的眼睛：“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黎淺淺嘖了一聲，飛快的瞄了旁邊一眼，低了聲音道，“暗我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