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人了！”

那一嗓子喊過后,外面的議論聲瞬間變得大了起來，人聲嘈雜，有人道：“誰死了？”

“不知，似乎是前面的雅間。”

“去看看。”

“在呼月閣,剛剛劉兄從那邊過來時,還說聽見里面有些古怪的靜……”

呼月閣？

黎枝枝微微一怔，楊慎忽然看向,口道：“剛才那個酒樓伙計不是郡主去呼月閣麼？”

聞言,長公主立即皺起眉，問黎枝枝道：“究竟怎麼回事？”

黎枝枝便道：“我與慎哥哥回來時，到一個酒樓伙計,說宋表哥請我去呼月閣敘話,只是我想著回來見您，便沒有答應。”

“宋表哥？”長公主想了想,才記起似乎有這麼一號人,道：“他你去做什麼？”

黎枝枝搖首，不多時，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回來稟道：“是呼月閣出了事，一個宋凌云的人死了，聽旁邊的人說，看著像是……”

他言又止,楊珺忍不住催促道：“像是什麼？”

下人的表有些一言難盡,猶猶豫豫地道：“都說他看著像是得了馬上風死的，而且小人看見那屋里頭還有一個姑娘，衫不整，想來是真的……”

他才說到這里，黎枝枝便聽見了外面傳來悉的聲音,約像是蘇棠語，正在和人說話，楊慎立即起，過去打開門，外面果然是蘇棠語以及蘇家兄妹，看著像是路過，蘇棠語恰巧過來。

“楊公子，枝枝！”

黎枝枝忙道：“你們這是去哪里？”

蘇棠語笑答道：“我們正準備回去，聽說前面出事了？”

黎枝枝張了張口，不知要不要告訴，出事的人就是宋凌云，旁邊的楊慎一聲不吭，反倒是楊珺笑瞇瞇地開口：“好像是死了一個人，你們小姑娘可千萬別去看，夜里會做噩夢的。”

蘇棠語聽了，面上果然出幾分害怕之意，搖頭道：“我不看。”

又對著蘇家大哥道：“我們繞開那邊吧？”

正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奔來，上氣不接下地道：“大公子，小姐，出事了，表小姐、在那屋子里……”

“哪間屋子？”蘇棠語先是隨口問了一句，接著的臉就變了，震驚道：“不會是……死了人的那間屋子吧？”

此言一出，蘇家其他人臉都變了，立即朝那呼月閣的方向而去，楊慎也連忙跟了上去，見此狀，楊珺便拉了黎枝枝一把，道：“咱們去看看。”

人大抵都是看熱鬧的，等黎枝枝和蘇府一行人到了呼月閣時，那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許多人正在探頭探腦，議論紛紛，有膽大的人，甚至已經進到雅間里面去了。

“真死人了？”

“廢話，那榻上都是，眼瞅著都沒靜了……”

“聽說里頭還有一個人？怎麼沒瞧見啊？”

“喏，在桌子底下躲著呢，還沒穿裳，嘖嘖嘖，真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蘇府的人聽得臉都綠了，因為那屋里頭的人正是江紫萸，大概是被嚇到了，衫不整地躲在桌子下面哭，瑟瑟發抖，還有好事者探頭去看的臉。

蘇棠語不可置信地微微瞠目，半晌說不出話來，旁邊忽然過來一只手，捂住的眼睛，遮去了那不堪的一幕，那人輕聲道：“別看。”

是楊慎，蘇棠語僵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微微點頭，楊慎拉住，往人群后退開了幾步。

黎枝枝有些擔憂地看著蘇棠語，道：“你……沒事吧？”

蘇棠語輕輕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會是他。”

說著，蹙起細眉，低聲道：“江紫萸也在，這下麻煩了。”

蘇府不可能放著江紫萸不管，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旦讓人看見了的臉，往后這名聲可就全完了。

蘇家大姐姐在旁邊也低罵了一句：“真是活該，自作自。”

……

外面的靜鬧得這般大，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蕭汶耳中，他有些訝異，道：“宋凌云死了？”

話音才落，旁邊便傳來一聲脆響，卻原來是黎素晚失手摔了酒盞，那張清秀的小臉煞白一片，眼神里出震驚之，但見眾人都看，吶吶道：“奴、奴家一時手，請世子恕罪……”

蕭汶皺了皺眉，倒是沒說什麼，反倒是蕭嫚忽然提醒道：“你的襟了，快去吧。”

黎素晚低頭一看，果不其然，連忙用手遮住了前，起向蕭汶告罪，出了雅間，不多時，蕭嫚也出來了，急忙問道：“縣主，您不是說——”

蕭嫚手比了一個噤聲的作，黎素晚頓時閉了，可臉上卻依然出張皇和不安，一目了然。

蕭嫚看著，淡淡問道：“你方才是怎麼安排的？”

“都是聽您的吩咐，”黎素晚快速地小聲道：“我找了宋表哥幫忙，他聽說能算計那個賤人，就沒有推辭，可、可是他怎麼會死了啊？”

說到這里，忽然想起蕭嫚曾經說過的話，臉陡然一變，嚇得退后一步，雙目圓睜：“是你給的藥……”

“閉，”蕭嫚瞥過來一眼，又沉聲問道：“你去見宋凌云的事，還有誰看見了？”

黎素晚想了想，道：“宋表哥的那個書，還有我的丫鬟紅珠。”

“真是愚蠢，”蕭嫚冷冷罵道：“你怎麼不敲鑼打鼓地去見他呢？如今只要仔細查一查，就能查到你頭上來。”

聽聞此言，黎素晚的臉變得愈發灰敗，焦急地拉住的袖子，慌張求道：“現在怎麼辦？縣主，您救救我，他的死跟我沒關系啊，我只是給了他一瓶|藥而已……”

見這般六神無主的模樣，蕭嫚心中萬分不耐煩，略略一想，道：“你先走，我想個辦法替你安排了。”

黎素晚惴惴不安地道：“這……能行麼？”

蕭嫚斜了一眼，淡淡道：“現在不走，一會兒府的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黎素晚極力辯解道：“可是我沒有害他……”

蕭嫚微微挑眉：“那你和衙門的人去說罷。”

黎素晚下意識搖首，咬住下，看著對方面上的表，竭力住心中的不安和張，道：“縣主，您可千萬要幫我。”

蕭嫚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道：“你我如今在一條船上，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黎素晚這才稍微定了神，猶豫片刻，便果斷轉沒夜之中，消失不見了。

蕭嫚又站了一會兒，很快，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過來，向附耳小聲道：“只有宋凌云死了，雅間里的人是蘇家那位表小姐，江紫萸，還活著。”

蕭嫚一怔，目變得銳利：“黎枝枝呢？”

小廝輕輕搖頭，蕭嫚的角了，低聲罵道：“真是廢！”

正在這時，遠傳來一聲尖利的哭嚎，是呼月閣的方向，那邊人聲嘈雜吵鬧，又像是發了爭執，宋家人已經聞訊趕來了。

宋夫人趴在兒子的尸上放聲大哭，但見蘇府的人要帶走江紫萸，當時就鬧將起來，那張是從不饒人的，直把江紫萸罵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堅稱一定是害死了宋凌云，又派了人把雅間門口堵住，要江紫萸償命。

蘇府幾個人的面上都十分不好看，蘇家大公子沉著臉道：“無憑無據的，憑什麼斷定是害了令郎？”

“就是！”宋夫人尖聲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對方，道：“不知廉恥的東西，天天糾纏我兒，去哪里都跟著，我兒看不上，就下此毒手！你這蛇蝎心腸的賤|人！”

說著扯著江紫萸打罵，江紫萸痛起來，哭哭啼啼道：“不是我！我沒害宋哥哥！他自己吐了的，跟我沒有關系……”

場面鬧了一鍋粥，圍觀眾人都著頭看熱鬧，黎枝枝蹙起眉，想起之前那個酒樓伙計說的話，心中生出幾分異樣來，的目在雅間里逡巡，落在那桌上，那里放著一個白瓷酒壺，還有兩個酒杯。

兩個？

黎枝枝的表微微變了，正在這時，耳邊傳來長公主的聲音：“枝枝，怎麼了？”

黎枝枝搖首：“沒什麼。”

雖說如此，的心思卻已經飛快地轉起來，大致猜出一些端倪，這一場事故，大概是針對設的局。

用宋凌云來引出現，會做出這種事的，除了黎素晚以外，不會有第二個人，或許與蕭嫚也有干系。

在思索的時候，宋夫人已經和蘇府的人鬧起來了，一雙眼睛尖得很，看見了人群中的黎枝枝，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立即撲上前來，抓住的手，求道：“郡主，您和長公主可要給我作主啊！凌云是您的表兄，他如今被人害死了，您不能坐視不理啊！”

說著便大哭起來，聲淚俱下，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齊齊聚在黎枝枝和長公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