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瀟宜讓黃嬤嬤帶著吉兒和纖巧去整理的嫁妝，房里就留下了纖侍候。

姜祁在喝了藥之后，便休息下了。嚴瀟宜坐在外間，翻看著手里的賬本，看著玉清院每月欠款的支出項心里有些奇怪。

“纖，之前世子邊難道沒有個近侍候的人嗎？”嚴瀟宜抬起頭，問道。

但凡勛貴士族，是不可能在正妻沒有進門之前就抬了姨娘的，可通房卻是不。嚴瀟宜可不認為十四歲就能在花街和人爭風吃醋的姜祁，邊會一個人都沒有。

纖躬回道：“稟夫人，府里規矩嚴，世子再未親之前，邊是不能有人的。國公爺更是立了家規，姜家子弟四十歲前若無子，方可納妾。若有外室，即便產子，因來路不正，也不能認祖歸宗。”

這些話都是之前大長公主代的，也算是給夫人一個代。即便世子再不靠譜，也不會跑出來一個庶長子礙夫人的眼的。

嚴瀟宜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寧國公和大長公主之間好是京城里人所共知的事，也有些碎的說寧國公不過是忌憚大長公主的份，可也有人說當初那個被砍了的前駙馬以前也是安排了通房的。可不管如何，京城里的眷誰不羨慕大長公主？

只是嚴瀟宜沒有想到姜文正竟是自己立下了這種家規，約束姜家后人，也算是盡可能的斷了后院的齷齪。四十歲之前無子方能納妾，即便是有子還要納妾，可那個時候嫡子怕是早已年，有子傍的主母又怎會忌憚那些妾室？

想著自己長時間里不用面對這個問題，嚴瀟宜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氣。

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睛，放下賬本。早上在去敬茶之前，和姜祁只是匆忙的各自喝了一碗粥，如今雖未到午飯時候，卻是有些了。

“纖，你去小廚房看看，拿些點心……還有粥，我去看看世子。”姜祁的腸胃一時之間也吃不了什麼，只能是拿著沒有幾粒米的粥適應。

纖去了廚房，嚴瀟宜起走進室。

走到床前，見人還在睡著，正想著要不要喚人起來的時候，就見姜祁緩緩睜開了眼睛。

姜祁眨眨眼，看清床前站著人的面容之后，出一個微笑。“宜兒。”

嚴瀟宜垂下眼簾，不愿去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了含著太多東西，有欣喜、有依賴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像是要將的心撕開一般，充滿了攻擊。

“世子應是了，妾讓纖去了廚房，世子稍等一會兒。”嚴瀟宜扶著姜祁靠坐在床頭，又為姜祁整理一下上的被子。

其實，方才嚴瀟宜和纖在外間的話他都聽見了。以前他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有個好名聲，就憑著他是寧國公府的世子，這京城又有誰敢讓他不痛快？只要不犯事兒，不出人命，寧國公府都能擔著。

在夢里，因不喜嚴瀟宜，而花街那些迎來送往的子他又從來不，所以便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姜祁還自認為只要沒孩子，即便最后爹娘知道了，也不會把他怎樣。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考慮過嚴瀟宜的，更是沒有想到最后竟是那個外室，對自己下了藥。

而現在，姜祁卻是心虛的。

對正妻冷淡，留外面的人，最后被人下藥了廢之后，還厚無恥的著正妻的寬容和溫。姜祁心中自嘲，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

姜祁看嚴瀟宜躲閃的視線，心覺不好。他想要解釋，可那些傳言多多也都是事實，沒得解釋。想到夢中自己沒有出事前，嚴瀟宜對他冷淡猶如陌生人的態度，姜祁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

嚴瀟宜見他打，忙問：“世子可是冷了？”

說著，從架上拿來早就備下的薄毯披在姜祁肩上。心虛的姜祁乖乖的由著嚴瀟宜在這六月時節為自己披上毯子，不敢有異議。

姜祁張了張口，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出聲說道：“方才你和纖在外間的話，我聽見了。”

嚴瀟宜坐在一旁的圓凳上，抬頭看著他。

姜祁干笑了兩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我知道……唉！宜兒，雖然以前我做事兒混賬了些，可你要相信，我去花街也就是圖個樂子，從來沒有、不是，是我沒沾過那些人。我沒臉說自己潔自好，除了嫌棄之外，其實是怕出了事兒，爹娘揍我。還有那個養著的戲子也是，那個是和人斗氣，搶來的。別說我本就不聽戲，那還是個男人呢。還有、還有那個什麼雙生子，那個也不是搶來的，他們是買來的。娘知道以后，說來歷不明，就把人送走了……”

姜祁老老實實的代著，其實也是仗著自己現在不好，而嚴瀟宜容易心罷了。何況現在代清楚了，總比以后在別人那里聽說什麼要來的好一些。

嚴瀟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其實對而言，寧國公府不過是可以容的一個棲之所，對姜祁沒有多。姜祁若是沒有醒過來，也不過是早守寡和晚守寡的區別；姜祁活著，即便是沒有，日后也許還有機會有個孩子，生活大概也會有些念想。

所以嚴瀟宜從來沒有想過，姜祁會對自己有多，沒有希，也就沒有失。所以，姜祁曾經做過的事，對而言又有什麼干系？

然而現實卻是給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嚇。姜祁沒有任何緣由依賴讓有些手足無措，僅僅不足一日的時間，就已經讓嚴瀟宜本該死去的心升起了不小的波瀾。

姜祁是寧國公府的世子，國公爺手握軍權，大長公主又是皇帝的姑母，即便是皇子也不敢招惹他。這樣的人，本就該肆無忌憚。

然而此時，他卻在為自己解釋著曾經做過的一切。

看著姜祁略帶張的模樣，嚴瀟宜實在說不出自己不在意這種話。怕自己說了，會讓這個認真向自己解釋的人難過。

嚴瀟宜心中暗嘆，勾起角，微笑著說道：“妾知道了。”

“那個、我……唉！”姜祁一愣，接下來的話被生生的卡在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以前世子與妾不相識，曾經的那些事，妾自然無從干涉。只是從今之后，你我便是夫妻，世子行事還請念著妾才是。”嚴瀟宜聲道。

姜祁有些失，但又有些歡喜。失于嚴瀟宜的無于衷，歡喜于嚴瀟宜的話。

他點著頭，允諾道：“我發誓，心中僅有你一人而已。”

嚴瀟宜聽著他的諾言，其實是不信的，可瞧著他認真的模樣，心中卻像是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包裹一般，且安穩。

這是，纖正好端著吃食走了進來。

嚴瀟宜端起盛著粥的碗，遞到姜祁面前。卻見姜祁張著口，一副等著喂的模樣。

嚴瀟宜手中一頓，朝一旁的纖看去。

正在矮幾上擺著東西的纖，微微低著頭，手上的作快了幾分。等擺好東西之后，立即欠告退。

嚴瀟宜輕嘆一聲，見姜祁一副你不喂我我不罷休的模樣，只好無奈的拿起湯匙舀起粥遞到姜祁面前。

姜祁湊上前去，笑微微的吃著粥。

就在嚴瀟宜舀第二勺的時候，邊抵上了一個。抬眼一瞧，姜祁正拿著一塊小點遞到的面前，打算喂。

嚴瀟宜小臉再一次的紅了起來，正要說什麼，姜祁卻是借機將東西塞進了的口中。嚴瀟宜瞧他得意的樣子，吃著口中的小點，無奈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