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聞姜嬈突如其來的一番話，晏氏拿著青瓷杯的手一頓，熱氣氤氳，顧不得飲早茶，保養得當的面上滿是訝異，嬈兒此話當真？莫不是在開玩笑？

一大早被兒告知有心儀的郎君，哪怕對象是頗為看中的侄子，晏氏還是難以置信。

自是當真。姜嬈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娘親有所不知，打見到二表哥的第一面，兒就注意到二表哥了。”

晏氏狐疑的看一眼，“那為何不曾見你對二郎格外親近？”

二房的姜婳這幾日沒制造機會偶遇二郎，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自己兒倒是不曾如此。

姜嬈做出兒家的模樣，“二表哥清冷出塵，兒遠遠看一眼便好。”

晏氏嘆口氣，二郎再過兩日便要回到開封。

寬解道：“年慕艾，你甚和郎君接，見到二郎心中有念想實屬正常，未必就是真的喜歡，更別提要嫁他為妻。咱們南城好郎君諸多，娘親一定給你找一個比”，說到這兒晏氏一頓，剩下的話咽進里，想到自己侄子英姿俊的模樣，找一個比晏安還才俊的郎君可不容易，怕是整個南城的郎君在二郎面前都要遜幾分。

姜嬈趁機道：“兒本打算將意悶在心中，然聽聞二表哥歸家的消息后，幾夜輾轉難眠，兒不愿錯過二表哥這樣的好郎君。”

晏氏暗自嘆氣，自己侄子若真是與嬈兒有姻緣，堪稱一樁談，可晏家百年世家，二郎又是小一輩中最為出眾的那一個，加上二郎不好，兒的心意怕是要落空。

姜嬈吐出心中所想，“娘親，兒想要跟著大舅母和表哥他們一起去到開封。”

晏氏自是不同意，“在南城你是侯府大小姐，然開封權貴諸多，你又從未去過遠，娘親可不放心你出遠門。盛夏趕路多辛苦，舟車勞頓，待日后有機會，娘親帶著你去開封。”

姜嬈換了個話題，“娘親多年未回到開到開封，聽聞外祖父子不康，一直惦記著與娘親見面。娘親與父親無法回去，讓兒代替您們盡孝可好？”

這話可說到晏氏心坎上，與姜侯爺無詔不可回到開封，與老父親已有十五年未見，是這個做兒的不孝，未能伴父親膝下，這也是的心病，盼著與府上親人見面。

姜嬈又趁機道：“開封繁盛輝煌，金翠耀目，兒心馳神往。再說了，兒還沒與外祖父見過面，聽聞外祖父博學，乃當世大儒，兒時常想象外祖父的風采。”

看著晏氏猶豫的神，姜嬈挽著的臂膊搖晃幾下，又又的開口：“娘親，您就允了兒的請求吧，好不好？”

晏氏輕笑搖頭，“找了這麼多借口，你最在意的，怕還是要去到開封有機會與二郎多多接。”

是過來人，還是姑娘時寧肯違背父親意愿，也要嫁給彼時無名小卒的姜夔。

理解姜嬈的想法，能遇到令人心的郎君不易，兒從小養長大，懂事有禮，晏氏知絕不是沖之人，提出去到開封定是經過深思慮，不愿弗兒的意愿。

“你父親多年未回開封，怕是已沒有幾人記得南侯的名諱，諸多好友親人數年未見，由你代為走正是合適。娘親相信你的打算，讓丫鬟們抓時間收拾好行囊，待會母親將此事知會你大舅媽。”

“多謝母親，母親你最好了。”姜嬈眉眼彎月牙兒，依偎在晏氏肩頭，一副小兒撒的樣子。

“還是個孩子呢。”晏氏拂著姜嬈如云的青，面含笑，眸中滿是寵溺的神。

并未提姜嬈傾慕晏安這件事，晏氏將兒去開封的事告知姜夔。

姜夔深思慮之后，點頭同意，他們姜家在開封消失匿跡太久，是時候去到開封引起一點波瀾。當今天子防心愈重，他們姜家不能坐以待斃。

姜嬈大舅母知曉此事自是很樂意，接下來幾日，便是收拾行李，準備好一切事宜。

“這是怎麼了，小可憐，看小撅的，都可以掛油瓶了。”姜嬈語氣寵溺，聲音，面帶著笑意。

回到自己院子中，銀輝遍地，就看到姜綰坐在圓圓石凳上托腮月，眼眶緋紅，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令人心疼。

姜綰咬了咬，直直看著姜嬈，眸中淚閃爍，“姐姐，我不想你去開封，我舍不得你。”

“有姐姐陪在我邊，我什麼都不怕，心中的大石塊落下，見到旁人也不會拘謹，知曉許多不知道的事，我想

為姐姐一樣的人。若是你去了開封，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玉手拿著帕子拭掉姜綰墜的淚珠，姜嬈出聲，“綰綰掉淚珠子，姐姐心頭也是酸酸的。姐姐在開封待不了多時日，很快就會回來。你有什麼事，到時候可以寫信給姐姐，驛站傳信要不了多久。等姐姐回來了，給你帶很多很多的好東西。”

姜嬈坐在姜綰旁，將的小手放進自己荑中，“姐姐也舍不得綰綰，去到開封也是無奈之舉。三妹妹子和善，你有不懂的事可以告訴父親母親，也可以與三妹妹多多往來。綰綰你很優秀，你這幾日的變化姐姐都看在眼中，姐姐很歡喜。雖姐姐不在，禮儀和讀書不可落下，待姐姐回來了，可要一一檢查。”

姜嬈目如星燦，閃爍著晶瑩的華，“別哭了，笑一笑，姐姐喜歡看你笑。”

姜綰點點頭，濃長的睫水潤，眸中已沒有淚痕，緩緩綻開笑，“我不哭了，我在家等著姐姐歸來。”

“姐姐，我給你說一說爹娘的事吧。”姜綰口中的爹娘，便是之前的養父母，已離世的季家夫妻。

“好啊，我雖沒有見過爹娘，不過看到綰綰，就知道爹娘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姜嬈帶著笑意出聲。

姜侯爺和晏氏許是為了避免姜嬈尷尬，甚提起季大郎和季娘子，然姜嬈對自己素未謀面的親生父母，有好奇、有幻想，還有一思念和憾。

若日后有機會，一定要去嶺南，看一看親生父母生活的地方，在他們二老墳前說一些心里話。

“爹娘沒有太多學識，卻不吝惜銀子請夫子教導我識字，他們二人的子不太好，所幸恤銀不，日子倒還過得去，我吃穿用度雖比不上侯府，卻已是村子中最致的，村里的姑娘都羨慕我有一對疼惜我的爹娘。”

“在我十歲那年，爹娘便告知我事真相。但他們從未待我有隔閡，將我當做親生兒一樣疼惜。生病了，父親背著我走了很遠的山路去看大夫，母親換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可他們還沒過上好日子，我還沒有回報他們，爹娘便不在了，我好想他們。”

姜嬈眸中含淚，哽咽道：“姐姐也好想他們，想要與爹娘見上一面。”

姜綰直直看著，“爹娘以前說過，姐姐肯定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即便他們沒有見過姐姐，也很自豪有姐姐這樣的兒。如今我替爹娘見到姐姐的面了，爹娘泉下有知可以放心了。”

姜嬈眼中閃著淚花兒，綻開笑“嗯”了一聲，何其幸運，有惜的父母，有關懷的妹妹。

月如水，灑在姜嬈與姜綰上，姐妹兩個說了許多心里話，只覺彼此更加親近。

終于到了啟程的日子，臨行前晏氏依依不舍，有太多的話要代。

晏氏宛如看婿的眼神一樣看著晏安，“二郎，嬈兒初去開封，你多多照顧一些，嬈兒子，若是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多多包涵和提點。”

晏安清冷的眸移到一旁的姜嬈上，這個嬈表妹果真是好，不知嬈表妹子如何，只求生事宜，勿如開封貴般太過驕縱。

晏安自是應是，他只覺今日大姑姑有些不對勁，看他的眼神格外不對勁，多了一些莫名的意味，比以前還要親近幾分。

然縱他博學，知人察意，也想不出緣由，只以為大姑姑太過不舍他們一行人，才有此表現。

前來送行的還有姜府二房、三房的人，姜婳來到晏安旁，眉眼間含著，癡迷的看著晏安。

將手中的東西舉到他面前，“二表哥，這是我這幾日繡織的香囊，不算太致，是我的一點心意，還二表哥接下。”

香囊乃私人之，子將親手做的香囊送給郎君，其中的意味很明顯。

姜婳雖子驕縱，不過也生得一副好，不知這位二表哥要如何回應，若接了姜婳的意，以后有得二表哥呢，姜嬈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想著。

然又想到自己在晏氏面前聲稱慕晏二郎許久，趕忙收斂神，朱輕咬，做出一副張的神態，不著痕跡的頻頻朝晏二郎那里看去。

晏安看著面前的子，以及手中致的繡著鴛鴦的香囊，玉面清冷，淡淡出聲：“我家中香囊眾多，只做是外裝飾一用。”

他接著朝姜嬈看去，語氣慵懶又玩味，“我瞧著嬈表妹似是格外喜此，君子不奪人所。你們又是堂姐妹，四姑娘不防將此送給嬈表妹。”

正在一旁暗自看好戲的姜嬈神僵，晏二郎這個混蛋，干嘛將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