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詩會賓客如云，詩作賦，竹管弦之樂悅耳聽，雖中途出了柳如蘊那一遭，并沒有影響大家的心。

一行人在流觴亭用過膳，又欣賞了晏府滿塘荷，起了興致，在荷塘旁的芙蕖亭中提詩作畫，一派熱鬧。

晏府的這片荷花景致好，白鳥的鳴聲清脆，滿池紅蕖，亭亭玉立，映照綠水，碧無窮，隨著夏風吹拂，陣陣荷香襲來，令人神清氣爽。

芙蕖亭有二層，地方又寬敞，站在第二層觀賞景致更是，舉目四皆是碧塘，青樹翠蔓。

亭中四周掛著不詩畫，皆是來晏府做客之人，看到紅渠艷艷，淺黃素白，搖曳生姿，有而發，揮毫潑墨，留下了不佳作。

程三郎跟在姜嬈旁，一幅頗為自得的模樣，“姜姑娘看，這便是我去年作的詩。”

姜嬈嗤的笑出聲，這確實是詩，不過是一首打油詩。

程三郎看著姜嬈的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眉頭，“才藝不，讓姜小姐笑話了。快別看我的詩了，也沒什麼好看的，你看，這是晏安的詩。”

姜嬈順著他指的方向往前走了幾步，一旁兩位郎君的對話傳耳中。

一郎君仰頭嘆，“二郎前幾年所作之詩，幾年過去了，竟然咱們之中再無人可出其右，真是令我等汗。”

另一位郎君接著道：“二郎的才，在開封城無人可比，當真是‘眼前有景道不得，子瞻有詩在上頭’。”

子瞻便是晏安的字。

姜嬈揚眸，看著那颯爽的字，不念出聲，字字在舌尖滾了好幾遍，越品越覺得妙。

二表哥當真是才出眾，哪怕是沒有見過他的人，只堪堪看著他做的詩、揮毫潑墨的字，便覺得心頭激，讓人敬重又追崇。

這樣有才的郎君，君子端方如玉，哪個郎不喜歡呢！

“表妹可是也喜歡二弟的詩？”晏大郎晏池朝著走近，面上帶著笑，后便是錦玉帶的晏安。

晏池語氣有些憾，“這幾年二弟輕易不筆，我們可好久沒見過他的詩畫了。如今嬈表妹也在，今日夏正好，二弟不若作幅畫出來，讓我們開開眼。”

“表妹肯定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晏池沖著姜嬈使了下眼。

“不錯。”姜嬈笑意嫣嫣，眸如星燦，“二表哥，我還沒有見過你作畫的樣子呢！”

晏安走近，郎君上的清香夾雜了荷香的花香，人極了，姜嬈的鼻息間滿是郎君的氣息。

晏安比姜嬈高出一頭，他垂首，可以看到郎青背，還有那纖秀的脖頸、白的耳珠，再往下，便是那致的鎖骨，還有那曼妙的姿。

“想看表哥作畫？”晏安輕笑一聲，又低又沉，“那就如你所想。”

他仔細端詳姜嬈幾眼，來到案桌旁，提筆作畫，一氣呵，此刻圍上來不郎君貴，屏氣凝神，極為專注的看著晏安的作。

姜嬈在晏安一旁，兩人離得很近，郎君長玉立，氣息清冽，骨節分明的手掌作很快，不過一刻鐘時間便有了廓。

姜嬈仔細的看著逐漸型的那副畫，角出的笑意越來越濃。

碧波漾，芙蕖艷艷，旁有一郎，一抹紅惹眼，看不到正面，只可觀其窈窕的背影，青傾瀉而下，羅隨風飄，揚起裾上的繡織桃花，宛若春花漫天飛揚，顯出玲瓏的曲線，引出無數遐想。

靈悠揚，這幅畫好似活了一般，線條勾勒的惟妙惟肖。

最后一筆完，晏安又提了兩行字，“紅臉如開蓮，春去夏猶清。”

那一筆一劃好似到了姜嬈的心尖兒，令止不住的發。

贊譽聲紛紛響起，晏安抬起頭，眼底含笑看著姜嬈，“送給表妹。”

姜嬈眼睛彎好看的月牙兒，此刻只覺得歡喜，哪怕二表哥沒有指明，總覺得那幅畫中的郎是自己，這麼好看的郎，除了還有何人呢？

朱水眸，姜嬈的聲音清甜，“謝謝表哥，我很喜歡。”

其他貴看著姜嬈得了畫，不滿的鼓著腮幫子，晏二郎一畫難求，們也想得到晏安的真跡啊，這個晏府的表小姐，真是讓人艷羨。

程三郎又湊上來，趁機討好，“姜表妹若是喜歡，改日我多作幾幅畫給你送去。”

姜嬈的目還在晏安作的畫上面，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不麻煩程公子了。”

晏安看他幾眼，目有些深邃，“三郎，非禮勿言，姜姑娘。”

程三郎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晏安你別這麼小氣啊，只允你自己稱呼表妹。咱們同窗多年，親如兄弟，我稱呼姜姑娘一句表妹，并不為過。”

一旁是晏府七位芝蘭玉樹的郎君，另一邊是作怪的程三郎，此話一出，程珣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他若是晏安的兄弟，可真是很不和諧。

晏安輕笑，“三郎這麼想和我做兄弟，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想法？”

程三郎往后跳了一下，“哎，你別冤枉我。不讓表妹就算了，姜姑娘，姜小姐，你滿意了吧？”

一旁負手而立的祁恒，冷眼看著晏安的影。

晏老國公乃太子太傅，晏家立場中庸，從不支持哪一方黨派，然有和太子的這一層關系在，晏家到底還是傾向于太子。

晏家權貴不凡，在開封也是數一數二的世家，他曾多次向晏家示好，以拉攏晏家為己用，然而至今未能功。

晏安更是不給他一個皇子的面子，晏二郎至今無職，哪里比得上他一個皇子。

祁恒目停留在姜嬈上，軒窗外的風吹進來，揚起了的袂和鬢發，金黃的日灑在面上，瑩瑩生輝，一切都是格外的鮮活靚麗，和他見過的貴相比，別有一番風姿。

祁恒眸中閃過一道勢在必得的，太子之位他要，郎他也要。

“游玉，快把這幅畫妥善收藏起來。”姜嬈得了畫，一整日心都格外舒坦。

今日參加詩會收益頗多，以往在南時，貴在一起不過是說些閑話，談些胭脂首飾。

而開封乃天子腳下，這里的貴與郎君閑逸致頗多，知曉的東西、眼界也更為開闊，在一旁仔細的聽著看著，學到了不東西。

但最喜歡的，還是二表哥送給的這幅畫，這種覺很難描繪，像是只有和宴二郎知道的小一樣，晏安當著眾人，雖不曾點明，卻為做了一幅畫。

第二日一大早，姜嬈做了海棠，六瓣海棠，擺在白瓷盤中，格外致好看。

先是給晏府幾位舅母、舅舅各自送去了一份，又派人給學堂的夫子和同窗送去。

接著去到了晏老國公院子里，“外祖父，嬈兒給您做好吃的了。”

“您嘗嘗味道，外祖父。”姜嬈拿出海棠，給晏安國公倒了茶水。

平日閑著沒事喜歡做些巧的吃食，這一點兒是隨了姜嬈的母親晏氏，加上機靈乖巧，慣是會討人開心。哪怕晏老國公板著臉，姜嬈也不害怕，幾句俏皮的話便能把他一個老頭子逗的開懷。

晏老國公是打心眼里喜歡自己的這個外孫，他們晏家郎，是以晏家兒郎個個寵自己的妻子。

如今來了姜嬈這麼一個花似的小姑娘，還是自己的親外孫，晏老國公就更歡喜了。

晏老國公嘗了幾口，滿意點頭，“不錯，難為你天天陪著我這個老頭子了，有什麼東西讓侍送來就行了。”

姜嬈一副的樣子，“嬈兒一見著外祖父便覺親近，想多陪一陪外祖父嘛，還是您嫌嬈兒煩，不愿見到嬈兒了？”

“我怎會嫌你煩，只是怕你累著罷了。”晏老國公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極為開懷，還是外孫好，香香氣可。

姜嬈又陪著晏老國公待了一會兒，帶著海棠去到晏安的院落。

侍秋霽領著進去，剛進到屋子里，只看到晏安衫敞開，出勁的膛，鬢發微，似是剛沐浴過后，揮灑著水汽。

水滴沿著鬢發流淌，滴落在那突出的結，然后慢慢的下，沒到勁瘦的深。

姜嬈輕一聲，趕忙轉，抬手捂著雙眸，“表，表哥。”

小臉緋紅，就連白皙的耳珠也紅的滴。

雖只是匆匆一瞥，可方才那場景卻怎麼也揮之不去，郎君那突起的結，在外瘦的膛，一個勁的從腦海里躥出來。

晏安一怔，似是沒有預料到為何姜嬈會出現在這里。

秋霽趕忙解釋道：“表小姐來給公子送些糕點。”

晏安點點頭，看了眼姜嬈微微垂下的頭，還有那殷紅如臘梅的耳珠，眼底閃過笑意，回房換了一整齊的衫。

獨留姜嬈連連喝了幾口清茶，才平復心境。

不多時，晏安換了一服出來，他輕咳一聲，“方才……”

“表哥，方才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就算看到了也和沒看到一樣，沒什麼好看的。”晏安還未說完，姜嬈趕忙一通話打斷了他，一副正經的模樣，盡力的解釋道。

好人啊，可不能讓二表哥知道自己看到了，并且還的在腦子里回想了好幾遍。

晏二郎眉峰一挑，沒什麼好看的？

他角噙笑，玩味的看著姜嬈，“既然沒什麼好看的，表妹為何一見到表哥就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