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外五

下頜的指腹力度不大，姜嬈下意識的松開了，好看的桃花眼水盈盈的著晏安。

“等我臨走時，會留下幾個小廝，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晏安松開錮著姜嬈下頜的手。

姜嬈輕輕“嗯”了一聲，又對著晏安道：“表哥，可不可以不在我母親面前提起剛才的事，我不想讓擔憂。”

晏安這次應下，“好。”

姜嬈不是第一次遇到像周辰這樣覬覦的男子，每次想辦法趕走了這些人，從未在晏氏面前提起一句。

晏氏白日要照顧姜侯爺，得閑的時候還要做些針線活，已經心力卒了，姜嬈不想增添的擔憂。

回去的時候，姜嬈特意先去買了些鴨魚和青菜，來招待晏安。

挑選青菜的時候，攤子上的胖婦人笑呵呵看著姜嬈，“小娘子和你夫君可真相配，我每日做生意見過這麼多人，像你們夫妻倆這樣長相出的可不多見。喏，多給小娘子一把青菜。”

姜嬈一愣，面上微微泛起紅，看了晏安一眼，又對著這個胖婦人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倆。”

說到最后三個字的時候，因為赧，姜嬈聲音低了下去。

“不是啊？”胖婦人“哈哈”笑起來，“姑娘臉皮薄，你和這位公子不是夫妻，那也快夫妻了吧，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要親了吧？”

姜嬈有些為難，要如何解釋，才能讓這個胖婦人相信與晏安沒有關系呢！

晏安倒沒有什麼表，他接過胖婦人遞過的菜籃，對著姜嬈道：“走吧！”

晏安不提這件事，姜嬈也很識趣的沒有提起方才胖婦人打趣的那番話。

姜嬈出手，“表哥，我來提吧！”

“不用，走吧。”晏安并沒將菜籃子遞給姜嬈。

姜嬈和晏氏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座并不大的院子。這樣的院子，放在以前，還不如侯府里面隨意一座院子致寬闊。

“嬈兒，二郎，你們回來了。”晏氏含笑迎上來，接過晏安手中的東西。

晏氏念叨著，“方才突然飄了雪，我正準備去給你們送傘呢，剛好二郎到了南，他便去鋪子找你們去了。今個鋪子里一切可好，有沒有故意找事的？”

姜嬈笑盈盈看著晏氏，報喜不報憂，“母親，您放心，今個生意還不錯。”

晏氏抬手上姜嬈的指尖，冰涼涼的。

晏氏心疼的嘆口氣，趕找了件厚服披在姜嬈肩上，又端來了火盆，“外面天寒地凍的，是為母和你爹的不是，讓嬈兒你吃苦了。”

“母親，您別這麼說，兒沒吃什麼苦，兒好著呢！”姜嬈語氣有些，玉面上的笑嫣嫣。

這樣子的姜嬈，了幾分清冷，看上去和幾個月前晏安見到的沒有什麼區別，。

菜肴端上來的時候，晏氏招呼著晏安，“二郎，如今姑母的日子比不上以前，你也別嫌棄。”

“姑母說的哪里話？”晏安給晏氏夾了一筷子菜，“侄兒帶來一個開封有名的名醫，有這位趙大夫為姑父診治，姑父定能早日康復。”

聽到這個好消息，晏氏喜笑開，姜嬈和姜綰也不出笑。

縱然突逢巨變，晏氏依舊心態平和，“權勢富貴，不過是過眼云煙，我如今只盼著你姑父病好轉，便心滿意足了。”

姜嬈水眸洋溢著笑意，這是這一段時日以來最好的消息了，“母親，二表哥此次帶來了神醫，一定能醫治好父親的病。”

冬日天黑得早，晏氏向晏安打聽了一些晏府的消息，便為他收拾好屋子。

屋子不大，比不上晏府或是以往姜府的任何一間屋子，可陳設、床褥都收拾的整整齊齊，案桌上的瓷瓶中著幾枝紅梅，散發著沁人的幽香。

晏氏笑著道：“這是嬈兒今早換的花，常一早起床，折些花回來。我在屋子里繡荷包的時候，抬眼一見這些花，整個人不由得開心許多。”

晏安的眸盯在那幾枝臘梅上，過殷紅的梅花，好似看到了艷人的姜嬈。

屋燭搖晃，外面的雪停了，晏安沒有睡意，他打開軒窗，過軒窗往外看。

這個院子不大，每個房間盡收眼底，冷冽夜幕中，其他房間熄了燈，只有一間屋子亮著。

這應該是姜嬈的屋子，還沒歇下嗎？

晏安這般想著，推開門走了出去。

與姜嬈相的時間不長，算上這一次，晏安才是第二次到南。

許是每一次來到南，他總是能見在姜嬈上發生的事，之前的世之謎，這一次的姜府落魄。

花似的人，在上經歷的事，同樣讓人唏噓。不可否認，姜嬈留給晏安的印象太深了。

自古以來，人總是要比其他人多些優勢，即便逆境，只要能拋棄尊嚴，委于人，照樣可以找到依附的男子。

晏安想知道，像姜嬈這樣的人，究竟會不會走上這一步。

屋姜嬈還沒睡下，正在研制其他種類的胭脂，現在姜府的收來源就是那個鋪子，只有春脂齋的脂效果好、種類獨特，才能吸引越來越多的顧客。

誠然還有晏府在背后幫助他們，可姜嬈和晏氏也不能一輩子只指晏府，即便不是侯府大小姐，也要想法設法立起來。

將那些瓶瓶罐罐收拾起來，姜嬈打了個呵欠，但沒急著歇下，準備出去接一些屋檐上的雪水，好做雪泡梅花酒。

姜嬈抱著圓滾的青瓷罐，推開門，正好看到院子中央的晏安。

姜嬈將罐子放到地面上，明日一早屋頂上的雪水便會順著屋檐上的瓦片，滴進罐子里，“表哥，你還沒歇下？”

晏安注意著姜嬈的舉，“睡不著，出來走走。”

晏安又問道：“你這是準備泡梅花酒？”

姜嬈笑著回道：“不錯，夏天的時候，喝上一些雪泡梅花酒，清清涼涼的，最是舒適。”

到底是侯府大小姐出，哪怕逆境，姜嬈也沒有喪失生活的心境，比如，屋子里的幾枝臘梅，再比如，做一些雪泡梅花酒。

夜清冷，姜嬈繡團花襦襖上的白滾邊，茸茸的圍在的脖頸，為添了幾分憨，“表哥，你睡不著，我陪你說說話吧！”

晏

安應了一聲好，“以后有什麼打算？”

姜嬈好奇的重復了一句，“打算？”

晏安墨眸看著，“你若是愿意，這一次可以跟著我回去開封，到時候，母親和祖父會為你挑選一門親事，你也不用如現在這般辛勞。”

姜嬈淺笑著搖頭，“父親的病嚴重，經不起長途跋涉，他只能暫時留在南養病。這樣的話，我不會去開封的。”

姜嬈接著道：“不錯，現在每天早上一睜眼，我要想著怎麼才能招攬客人，多賣出些東西，這樣的日子確實辛苦。可我暫時沒要想過嫁人的事。”

晏安有些訝異的著，姜嬈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姜嬈將視線落到遠，玉盤被濃濃的烏云遮蔽，屋頂上的皚雪泛著白的。

轉看著晏安，雙眸燦然，閃爍著希的，“現在的日子貧苦，可表哥你帶來了趙大夫，父親的病有了指，春脂齋的生意在慢慢變好，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不是嗎？”

郎的那一雙眼睛很好看，尤其在這一刻，眸子里有好似星河跌，明亮又絢爛。

晏安勾了勾，“是，會越來越好的。”

姜夔的表嚴重，再加上祁宣帝有意理姜夔這樣的老臣，若姜家人去往開封投靠晏氏，在天子腳下，萬一再次惹怒了祁宣帝，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以，最好的選擇，便是姜家人繼續留在南。支援姜家人銀子或是其他東西，對晏府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若是姜家人失了上進之心，誰也幫不了們。

好在，姜嬈這樣的郎，，卻不弱。

姜嬈起了困意，“表哥，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屋了，箱籠里還有一床錦被，若是表哥嫌冷的話，可以拿出來蓋著。”

“我知道了。”姜嬈關切的一番話，晏安并不覺得羅嗦，他的表妹，是個很細心的郎。

第二日一大早，姜嬈推開門，便見到晏安已經起床了。

晏氏與游玉準備好了早膳，姜嬈用膳后繼續去鋪子里。

剛出去院子，便看到晏安跟著一道出去，姜嬈有些不解，“表哥可是有什麼事？”

晏安語氣清和，“我陪著你一起去鋪子，走吧。”

走開幾步，姜嬈才反應過來，晏安是擔心周辰再去為難，特意送去鋪子的。

想到這兒，姜嬈悄悄瞄了一眼晏安，二表哥長得俊，為人又有風度，若是哪個姑娘能嫁給二表哥，一定很幸福。

惦記著姜夔的病，姜嬈在鋪子里呆不住，代游玉照看鋪子，自己先回去了。

剛進去屋子，便聽到那位趙大夫與晏安的對話。

“晏大人，不瞞您說，姜侯爺的病，如今只能慢慢養著。他本就有陳年舊疾，加上不久之前被關在大牢里，對他的心都是摧殘。姜侯爺的子太弱了，用上好的藥材吊著他的命，只有這一個法子了。”

聽到這番話，晏安眉頭微皺，“先不要告訴其他人，該用什麼藥，盡管用，還要勞煩趙大夫盡量為姑父醫治。”

屋門外的姜嬈聽到這話，一下子愣在那里，淚珠不自的滴落，歡喜的回來，想要聽到一個好消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都是因為，若不是姜侯爺為了維護而得罪祁信，便不會有后面的一系列事，姜侯爺也不會被剝奪爵位、損傷了子。

是害了自己的父親。

晏安送趙大夫出門，一眼便看到呆愣在那里、眼眶漉漉的姜嬈。

晏安走到姜嬈面前，出聲安，“你放心，我會再找其他大夫為姑父醫治的，事還沒有到最壞的結果。”

姜嬈澄澈的眸子里泛著水，子微微抖，淚珠像開了閘的水，停不下來，沿著芙蓉面落，縱然一臉清淚，毫不顯狼狽。

又哭了，好像晏安總是能見姜嬈為數不多的哭泣。

晏安拿出帕子給姜嬈淚，可他上并沒有攜帶帕子。

晏安抬起手，溫熱的指腹輕輕去姜嬈眼角的淚珠，“別哭了。”

眼角溫熱的，讓姜嬈停止了哭泣。

晏安離很近，為抹著淚，姜嬈恍惚生出一錯覺，好像他們兩個是相的一對。

晏氏從外面回來，看到姜嬈泛紅的眼眶，以為是了什麼委屈，幾步走過來，“嬈兒，你怎麼哭了？”

姜嬈暫時不讓晏氏知道姜侯爺的病，“母親，我沒事，剛剛眼睛里進了沙子。”

晏氏轉而問著姜夔的病，“趙大夫怎麼走了？他可有說你父親的病如何？”

姜嬈收斂著心，“父親的子要慢慢養著，母親，表哥這次帶了不對父親子有益的藥材。”

晏氏信以為真，“好，我先去給你父親煎藥，你陪著你表哥說說話。”

是夜，涼意刺骨，姜嬈跪在佛堂里，為姜夔祈福。

說是佛堂，不過是一間屋子中供著佛象罷了，大祁盛行佛道，幾乎家家戶戶都供有佛象。

姜嬈以前并不迷信燒香拜佛，可如今，除了祈求佛祖保佑姜侯爺，別無他法。

隔著團，地面上的寒涼滲進姜嬈的膝蓋，姜嬈仿佛覺不到冷似的，仍直直的跪在那里。

這一切的源，都是造的，不是姜侯爺和晏氏的親生兒，在生慣養了這麼多年后，非但沒有對他們二人盡孝，反而因為這一副皮囊，為姜府帶來了禍患。

若沒有，便不會有這一系列事。

晏安不見姜嬈的影，“姑母，表妹呢？”

晏氏心疼的出聲，“在佛堂里呢，我知道這孩子心里裝著事，嬈兒肩上的膽子很重，又是報喜不報憂的格，什麼事都裝在自己心里。”

晏安去了佛堂，“我去看看表妹。”

推開門進去，晏安看到跪著的郎背影纖細，面蒼白，丹沒什麼，眼眶微紅，似是剛剛哭過。

寒冬臘月的天氣，又在地上跪了這麼久，即便是一個大男人都不了，更何況姜嬈一個弱子。

晏安將手掌遞過去，“表妹，起來。”

姜嬈心不舒暢，仍覺得是自己害了姜侯爺，害了整個姜府，“表哥，你先回去吧，你別管我。”

晏安氣笑了，以往總是笑盈盈、的郎，這會兒倒是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