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這才知道，居然有一張的畫卷在書院里到流傳。

林歇把畫卷放到桌上：“拿去燒了吧。”

子拒絕：“燒什麼？多好看啊。哦對，你看不到，那就還給我唄，我留著做收藏。”

子對林歇眼瞎一事毫不避諱，甚至隨隨便便就掛到了邊。

事實上，整個長夜軍都是如此言行無忌，林歇也是和他們在一起慣了，才能對夏夙偶爾的刻薄毒語不以為意。

“隨你。”林歇拿起畫卷扔回去，然后側頭轉向半夏睡覺的屋子，問：“半夏怎麼樣了？”

子低頭卷畫軸：“放心吧，你做了標記的藥方一到藥鋪就傳到了尋醫閣那里，尋醫閣一聯系我就來了，把你院里這丫頭照顧的好著呢。”

林歇收回視線：“那就好。”

子抱著畫卷哼哼：“你對倒是上心。”

林歇隨口說道：“你給我當丫鬟，我也對你上心。”

子立馬應道：“好啊！”

林歇：“什麼？”

子重復：“我說好啊。”

林歇默了片刻，起朝主屋走去：“別開玩笑了。”

長夜軍現任大統領給當丫鬟，開哪門子的玩笑呢？

子起繞到林歇面前，把林歇攔下，并收斂起自己不正經的聲音，對林歇說道：“我沒開玩笑。”

林歇仰頭問：“那長夜軍呢？”

子的正經維持不過三秒，便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攤攤手道：“做你的丫鬟和繼續在長夜軍干活沒沖突，而且我現在可是大統領，把活分下去就好了，才不會像你一樣什麼事都自己擔著呢。”

林歇了角：“你還知道自己是大統領？”

子開始沒皮沒臉地耍賴：“哎呀我不管，反正我已經人去安排假份了，你這沒了個丫鬟，我頂上正好。”

林歇沒出聲。

子拉著林歇的手晃了晃，毫無節地撒著：“好嘛，讓我留下嘛，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都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慶那廝、不是，我是說長公主殿下，防我們跟防賊一樣，聞風齋還幫著搗，可沒把我們給氣死。”

林歇抿：“如果我說不呢。”

子一哽，隨后又宛若浪子回頭卻被人辜負了一般，委委屈屈道：“那我也沒辦法啊。”

林歇給他們這些前輩們留下的影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林歇現在已經不是長夜軍統領了，子也不敢不聽的話。

林歇嘆息一聲，繞過子回了屋。

子立時收起委屈的表，著下想著待會誰再來磨磨看。

“把飯菜熱了。”

屋里突然傳來一聲。

子微愣，后又揚起燦爛的笑容，應道：“好！”

長夜軍部總以多才多藝自稱，只因有些任務需要喬裝打扮，為了演得夠像，他們什麼都會一點，伺候人當然也不再話下。

第二天一早，子便以“三葉”為名，作為新來的丫鬟，被安排進了榕棲閣。

半夏的病還沒好，三葉告訴林歇，半夏并非是病了，而是被喂了藥，會出現生病的癥狀，等到中午藥效散去，再好好休息一天，應該就能恢復原樣了。

林歇這才放下心來，托了瘸婆子過來照顧半夏。

三葉陪林歇到了書院，因又是生面孔的丫鬟，三葉不了被人打量，索三葉也是個臉皮厚的，不過三言兩語就得了那些個貴們的歡心，一個個也就對放下了防備。

中午三葉去了食堂隔壁下人們吃飯的地方，林歇依舊與夏夙夏媛媛二人一塊。

只是有了昨天那出，林歇周圍坐著的人也多了起來，一個個竟是不怕夏夙的刻薄毒舌也要湊上來與林歇說話。

其中還有不是機關社的，有男有。

康王世子君鶴心悅夏夙，原先保持距離是想著男有別，見如今大家都無所顧忌，立馬就拉著夏衍也過來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什麼話都開始往外說。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提到了聞風齋的高手榜。

一群年，正是無拘無束飛揚的年紀，就算出世家錦玉食，對自由自在的江湖也是有那麼點不為人知的向往的。

眾人憑借著酒樓茶館聽來的故事與傳聞，七八舌地討論著那些高手們的事跡和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武功，且都很巧妙的，避開了排行第三的未央。

直到君鶴問夏衍：“若你也在這榜上，排名應該不會低吧？”

夏衍出將門，年紀雖然不大，本事卻一點也不差，這個本事不僅是指他領兵打仗的能力，還有他在武學上的造詣，哪怕是他的兩位兄長還在世的時候，他的名頭也是在那兩位兄長之上的。

眾人聽君鶴這麼問，也都很好奇夏衍的回答，誰知道夏衍搖了搖頭，說：“榜不準，算不出。”

林歇一聽，也不管夏衍這麼說的據是什麼，臉上就先揚起了笑容。

對對對，聞風齋就是這麼不靠譜。

君鶴詫異：“不準？怎麼可能，那可是聞風齋，怎麼就不準了？”

夏衍說了自己覺得高手榜不準的理由：“未央之能，可登榜首。”

林歇的笑容僵住了。

一直躲著未央這兩個字的學生們也都面面相覷，終于還是有人對夏衍說：“未央雖然厲害，可畢竟不是江湖人士，可能高手榜的排行，也會考慮江湖經驗什麼的。”

夏衍：“高手榜就是高手排名，只論武功高低，不看其他。”

于是有人問夏衍：“你見過未央？”

此言一出，看著夏衍的人就更多了。

未央這個名字說實話他們并不完全了解，只知道家中大人對這個名字一直都是諱莫如深。

倒是長夜軍的事跡他們知道一些。

畢竟今上奪位也就過去兩年，長夜軍在當時的功績，也是眾所周知的。

據聞當時還未登基的陛下帶著北寧侯與北寧軍直闖宮城，走道的時候遭遇弓箭手埋伏，長夜軍就跟鬼一樣從天而降，將高墻上的弓箭手一一殺死，并快速消失。

之后陛下一路向前，所到之皆有長夜軍開道。

長夜軍也不勸降，就是安安靜靜，殺了了事。

“一路殺進去”這樣的說法，放在尋常軍隊頭上是充滿了嘶吼與吶喊的拼搏，放在長夜軍頭上就是一場悄無聲息的屠殺盛宴。

夏衍當年不過十七歲，就領著自己的兵，鎮了整個皇城的守城軍與軍。

有了這樣的功績還能轉手就把他扔進書院，夏衍也是佩服自己親爹的。

夏衍不說話，更不討論別人，但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林歇跟旁人一樣停了作，表現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樣，他也就應了：“見過。”

一群年們頓時熱鬧起來——

“真的是子？”

“長得怎麼樣？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個頭比門還高，臉比墨還黑，眼睛大如銅鈴，手臂有年男子的大那樣嗎？”

“我怎麼聽說是骨瘦如柴，面白如紙，走路腳都不沾地？”

“你們說的還是人嗎？”

“可要不是異于常人，為什麼都這麼怕？”

……

眾人七八舌，夏衍略顯無奈，就把話頭甩給了君鶴：“鶴也見過。”

眾人頓時就把視線投向了君鶴，顯然比起寡言語的夏衍，大家都更喜歡聽君鶴說話，一個個看著君鶴都充滿了期待。

君鶴也不推辭，直接說道：“前年楚國送來聯姻的公主假借比武之名刺殺陛下，被未央殺死在了殿堂之上，那時我也在。”

眾人頓時靜默，隨即發出比原先更加熱烈的聲音——

“這事我也聽說過，但是怎麼回事？”

“你也在？那你知道未央是怎麼殺的楚公主嗎？”

“我父親當時也在，可我問他他卻不說，還吐了。”

君鶴苦笑：“當時的場景若是親眼看了，確實是會想吐，你們確定要聽？”

一群不怕虎的牛犢子們連連點頭。

君鶴只好說道：“當時那位公主說久仰長夜軍大名，聽聞長夜軍統領也是的，就想要與長夜軍統領比試一番，權當給酒宴助興。陛下同意了，并把未央了出來。

“有趣的是，陛下并不是派人去的，而是開口喚了一聲，未央就從邊上走了出來，好像從一開始就在那里，只是我們都沒注意到”

眾人屏住呼吸去聽。

君鶴真的很適合做一個說書先生，他三言兩語代了事的前因，并渲染出了一個頗為神的氣氛，勾起了眾人的興趣，還很快就切了大家最在意的一個話題——

未央的模樣。

“穿著一黑的服，臉上帶著一個面，面把整張臉都蓋住了。形嘛……看起來比普通子還要小一些，個子也不算高。”君鶴指了指林歇：“比林歇姑娘要矮一點。”

被指到的未央本尊：“……”一年多前自然要比現在矮。

君鶴：“與楚公主比武，就連我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出來是故意讓著楚公主，好全使臣的面。誰知楚公主在接近陛下座時突然調轉劍頭，一劍刺向陛下。可還沒等的劍到陛下的服，就人頭落地了。”

眾人見君鶴一副已經說完了的樣子，連忙追問——

“人頭落地？”

“未央殺的？怎麼殺的？”

“你說清楚些啊，怎麼突然就死了？”

君鶴攤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未央還站在原地呢，那楚公主的頭就落在了地上，鮮噴涌把宮殿都弄臟了，我都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弄得滿臉。還是陛下對未央說讓下次別用這個法子殺人，我才知道原來是未央的手。”

眾人發出“哇”地一聲驚呼，活像是在茶樓里聽說書先生講故事，聽到了什麼令人驚嘆的橋段。

君鶴用手肘撞了撞夏衍：“你當時也在，你能看出來未央到底是怎麼殺的人嗎？”

夏衍不聲地收回自己落在林歇上的視線，低頭喝了一口熱湯，然后才說道：“弦刃。”

君鶴：“那是什麼？”

“其形如線，鋒利如刀，是長夜軍初代統領的武，一直占據聞風齋暗榜榜首。”夏衍發現，林歇自別人提起未央開始就再沒過筷，似乎是很喜歡聽的樣子，于是就多說了一句：“弦刃與刀劍不同，沒有刀鞘也無刀柄，很容易傷人傷己，能用弦刃不聲割人首級，足以見未央之武藝，非常人所能及。”

作者有話要說：夏衍心里：這麼喜歡聽未央的事嗎？

林歇心里：啊啊啊啊啊啊我被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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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作業，我們還是分手吧的地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