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龍胎呢》3.第 3 章

屋子里,蘇瑜由蟬和忍冬侍奉著洗漱,青黛在一旁鋪著床褥,想起剛剛的畫面忍不住眉飛舞:

“真解氣,那個張嬤嬤平日里仗著是老夫人跟前的,把誰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三公子不在,居然想騎到姑娘的頭上來,還真當自己是蔥了。姑娘這次給吃點教訓,看以后還敢不敢放肆了。”

“對了,今兒個張嬤嬤上那條杭綢襖子聽說是老夫人賞的,料子質地都是上等,咱們侯府的下人一般沒機會得的,張嬤嬤只這麼一件,平日里可是分外小心呵護的。

奴婢聽說,有次一個小丫頭不小心弄臟了張嬤嬤的袖,張嬤嬤氣得手打了那丫頭三個耳,還將人嫁給了乞丐。如今那件襖子破了又沒膽子跟姑娘撒氣,只怕背地里要心疼死。”

青黛越想越開心,忍不住捂輕笑起來。

倒是蟬想得多一些,忍不住道:“張嬤嬤的確可惡,只是今兒個姑娘這麼把得罪了,若是到老夫人那里去告狀,老夫人會不會為難姑娘”

蘇瑜接過忍冬遞來的帕子臉,又扔進盆里,去妝奩前坐著:“哪怕我今日乖乖聽張嬤嬤的坐在外頭把二十遍戒給抄完了,老夫人也不會因此對我好上一分的。”

落輝堂

張嬤嬤回去后,將邀月閣這邊的事回稟給老夫人,又添油加醋一番,更是把自己上那件最心的襖子給老夫人看,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老夫人氣得直拍桌子:“這個孽障,越來越放肆了”

花氏是個盡職盡責的兒媳,此時也正在落輝堂侍奉老夫人側,見此忙送上了茶水:“母親消消氣,蘇瑜本就是個沒規矩的,你何必為氣壞了子不值當的。”

老夫人睨一眼:“老二和老二媳婦兒都沒了,你是大伯母,如同生母,平日里也不好生管教管教。”

瞧瞧,這是把氣又撒到花氏上了。

花氏心里那一個苦,就蘇瑜那個狗子,老夫人這個親祖母都沒法子,何況這個沒有半點緣的伯母呢

再者說了,蘇瑜囂張跋扈,沒個閨閣兒家的樣子,這個做伯母的原本就是再樂意不過的。

蘇瑜越沒規矩,就越顯得家四丫頭慧靜溫婉,端莊可人呢。

不過這會子,明顯老夫人是在氣頭上,花氏不得好言好語來哄:“母親息怒,你也知道,三丫頭打小就跟我這個大伯母不對付,我又如何管得住呢。”

“那也是你自己沒本事,虧你還是大房,是平南侯夫人呢。”老夫人這會兒氣不順,依然沒給花氏好臉

一旁的張嬤嬤因為方才的事早憋了子悶氣,正想尋個機會好生教訓三姑娘一番,如今聽著老夫人話里的氣惱,眼珠轉了轉,上前回話道:“老夫人若真看三姑娘不慣,奴婢倒是有個主意。”

老夫人端著優雅的氣度,飲了口清茶,這才道:“什麼主意”

張嬤嬤回道:“這吳公子不是來提親了嗎,既然老夫人有意蘇吳兩家的聯姻,倒不如早早把三姑娘給抬出去,日后眼不見為凈的,倒省的礙了您老人家的眼。”

“哦”老夫人挑眉,用茶杯蓋子撥弄著上面飄著的一朵海棠花,示意張嬤嬤繼續說。

張嬤嬤道:“經過今日,奴婢看吳公子應該是真心想娶三姑娘的,不如咱們明日請了人去吳家,早早把婚事給訂下來。最好,在三公子從邊關回來之前,就把這婚給辦了。”

老夫人仔細思索片刻,緩緩點頭:“也好,早早地把嫁出去,眼不見為凈。等生米煮飯,也不怕丞哥兒回來怎麼折騰。”

花氏聽罷也覺得張嬤嬤這主意甚好,試探著問:“母親若覺得張嬤嬤的主意可行,我明日便差人去辦了”

“去吧,去吧,越早把嫁出去,我這耳子越清凈。”老夫人不耐煩地擺手。

“把誰嫁出去”

屏風后面突然傳來一把清脆的嗓音,隨之進來的是個十六歲上下的姑娘,穿著一件鳶尾百褶,發上斜一支白玉芙蓉簪,朱皓齒,人。

這便是平南侯府的四姑娘,蘇琬,花氏寵在掌心的

蘇琬才貌俱佳,在長安城里也是頗有姝名,老夫人對是極為疼

看見,老夫人笑著招手:“琬兒怎麼過來了,大冷天兒的,該在自己房中待著才是。”

蘇琬上前對著老夫人和花氏規規矩矩行了禮,這才去老夫人跟前站著:“近日天寒,早上孫兒聽祖母咳了幾聲,故而燉了冰糖雪梨羹給祖母送過來,您睡前喝一碗對子有好。”

說著,吩咐丫鬟上前,親自將保溫的湯盅端起來,奉在榻幾上。

老夫人笑得越發慈祥:“府上這麼多姑娘,唯有四丫頭最是心,讓我這老婆子不喜歡都不。”

自己的兒得了夸獎,花氏面上也泛著:“琬兒平日里總把祖母掛在上,對您可是無微不至呢。”

老夫人接過蘇琬盛的羹湯,笑著點頭:“如果你其姊妹們都能似你這般,我這老太婆才算是有福呢。”

蘇琬頷首:“五妹妹和六妹妹年,三嬸兒又弱需要們侍奉,們顧不著這里也是應當的。”

“對了,方才孫兒聽祖母和母親說要把誰嫁出去”

提及這個老夫人臉頓時不好了:“還不是你三姐姐的事,吳家是多好的親事,偏還不要。這種事豈能容得做主明兒個便讓人去吳家把婚期訂下,看還能怎麼著。”

蘇琬蹲下來幫老夫人捶著:“吳進意的事孫兒也有耳聞是,雖說做了糊涂事,可浪子回頭金不換,吳家再怎麼也與咱們門當戶對,祖母是為了三姐姐好,以后會明白的。”

老夫人的氣兒總算順了,長舒一口氣,著蘇琬的鬢發:“還是我的琬兒懂事,不讓祖母心。”

大雪初霽,清晨的灑下來,地上的雪越發顯得刺目。

蘇瑜躲在暖烘烘的被窩里,一頭秀發隨意鋪在小鯉魚圖案的枕套上,宛若潑了墨的錦緞一般。

縱然此時早沒了困意,卻仍懶眷的不肯起來,在榻上滾來滾去的,把自己裹得像只蠶寶寶似的。

蘇瑜不去落輝堂請安,看祖母和大伯娘的臉,這些年一直便是如此,是以丫鬟們也不催,只任由睡著。

直到快到午膳的時候,躺的難了,這才喚了蟬和青黛進來給自己梳妝洗漱。

一切準備就緒,就在琢磨著今日做些什麼的時候,忍冬急急忙忙從外面進來:“姑娘,不好了。”

蘇瑜從妝奩前起,看一臉恐慌不免覺得詫異:“怎麼了”

忍冬回道:“今兒一早大夫人找了人去吳府,把姑娘的親事給訂下來了。”

蘇瑜擰眉,語氣還算平靜:“何時”

忍冬言又止,十分難以啟齒的樣子:“三,三,三天后”

三天后這是上趕著嫁人呢還是結誰呢

蘇瑜頓時氣得雙手掐腰,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現在真是恨不得拿鞭子去落輝堂,給們點兒看看。

若是旁的人家,遇上吳進意這麼個男的,怎麼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孫兒跳進火坑呢

可落在蘇家,誰又會在意的幸福

蘇瑜心里明白,他們所有人在意的,無非是吳家與承恩公府的那點子姻親關系。

“姑娘,咱們怎麼辦呢要不然,逃婚吧”青黛又是著急又是心疼地道。

這時,門外傳來了張嬤嬤的聲音,語氣里略顯得意:“三姑娘起了不曾,老夫人和大夫人為您訂了親,就在三日后,您還沒去落輝堂向老夫人請安呢。這會兒一眾公子姑娘們都在,就等您了呢。”

這時候跑過來,分明是看笑話的。

“賤人”蘇瑜忍不住低罵了一句。

“三姑娘說什麼,奴婢沒聽清。”外面的張嬤嬤又道。

蘇瑜挑開簾子出去,皮笑不笑地對著張嬤嬤道:“我說你來巧了,我正打算過去呢。對了張嬤嬤,昨兒個你那裳可還好”

提到那件的襖,張嬤嬤臉都綠了。

不過想到這三姑娘馬上就要出嫁,張嬤嬤又換了張笑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蘇瑜打量著段兒,眼珠子轉了轉,笑如花,明如春:“如此,可就恭喜張嬤嬤了。”

語罷,自顧自地提起擺下了閣樓。

張嬤嬤尚愣愣地站在原地,頗有些沒理頭。這時候,三姑娘給說什麼恭喜

莫不是氣糊涂了

張嬤嬤翻了翻白眼兒,傲慢地跟著下樓。

到了落輝堂,人數當真是難得的齊全,除了平南侯蘇泓行被外派到北地治理暴雪,蘇瑜的哥哥蘇丞尚在邊關,其余人都在了。

老夫人坐在正中央,其余人分坐兩排。左邊的是大房,右邊的是三房。

就連蘇瑜那個素來弱,平日里見不了幾面的三嬸兒鄭氏此時也在屋子里坐著。著了件折枝紋的襖子,外罩淡青坎肩,面上雖顯蒼白,但仍不失,反倒多了幾分孱弱之

與三老爺蘇鴻之的后,此時站了兩個姑娘。

一個十五歲,雕玉琢,清純靈;一個十四歲,眉清目秀,乖巧可人。

這兩個皆是三房的姑娘,行五的蘇瑯乃三夫人鄭氏嫡出,行六的蘇琳則是鄭氏的陪嫁丫鬟江姨娘所出。

二公子蘇恒在鄭氏旁邊的圈椅上坐著,翹著二郎,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見蘇瑜進來里吹著口哨,算是一種獨特地打招呼方式。

鄭氏不由瞪他一眼,親自把他那翹著的拍下去:“這麼大了,還沒個規矩。”

蘇恒今年已經二十了,卻尚未婚配,整日斗遛鳥兒無所事事,是典型的紈绔子弟,跟他爹蘇鴻之一個德行,鄭氏每每瞧著都覺得憂心。

不過這蘇恒為人仗義,跟蘇瑜卻是臭味相投的,兄妹兩個關系還算不錯。

蘇瑜側目過來沖他笑笑,算是回禮了。

緩步上前,對著眾人一一見禮:“給祖母請安,給大伯娘安,給三叔三嬸兒安,給大哥大嫂安,給二哥”

“行了行了。”老夫人打斷,“平日也沒見你這般規矩。”

蘇瑜不理,愣是把話說完:“給二哥請安,四妹妹、五妹妹、六妹妹好。”

語罷,乖乖站在那兒,面上淺笑盈盈:“今兒個祖母的落輝堂可真熱鬧,想來是有什麼大事吧”

蘇恒率先道:“三妹妹,祖母和大伯母說給你和吳家選好婚期了,三日以后,這應該不是你的意思吧”

蘇瑜笑看向他:“二哥以為呢”

蘇恒依舊翹著二郎著下打量:“我當然不信,吳進意那個混球兒,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敢來咱們侯府求親,昨日是我不在,否則哥哥我替你教訓他。”

“還是二哥好,不過他已經被我教訓過了。”蘇瑜依舊掛著笑。

鄭氏瞪了兒子一眼,低聲斥責:“長輩們都在呢,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鄭氏子不好,蘇恒不忍心真把他娘給氣病了,便端了茶喝著,沉默下來。

老夫人淡看向蘇瑜道:“蘇吳兩家的親事已然訂下,整個京城也都知道了,阿瑜最近便好生待在自己的邀月閣里,等著三日后迎親的轎子上門。”

說著,又掃向屋里的眾人:“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夫人衛綠萱一直看著蘇瑜,心有不忍,又聽老夫人這麼問,道:“祖母,三日后迎親的轎子便來了,那三妹妹只怕沒時間繡嫁,會不會太急了些何況,父親和三弟都不在家”

衛綠萱是大爺蘇慎的正室妻子,年二十,剛嫁過來一年。

蘇慎乃是大房的姨娘所出,但因為花氏膝下無子,便將蘇慎自養在自己邊,如今是大房唯一的男丁。

兒媳婦出口為蘇瑜說話,花氏面上閃現不悅:“嫁的事我早讓人預備下了,自然不會耽擱了三丫頭出嫁,你與其心這個,倒不如想想怎麼給蘇家添個重孫。”

花氏這話到了衛綠萱的痛嫁過來一年多了,肚子卻仍沒個靜,不僅嫡母不滿,老夫人也對此頗有微詞。

衛綠萱抿著,垂下頭去。

蘇慎適時握住了的手,給予無聲的安,隨后又對老夫人和大夫人道:“祖母,母親,子嗣的事不怪萱兒,早先我為了考取功名冷落了萱兒,是我的不是,日后我們會努力的。”

聽蘇慎這樣說,老夫人臉有所緩和。這個長孫雖然不如二房的蘇丞驚才風逸,但如今也是個舉人了。老夫人打心底里不喜歡二房,故而更為蘇慎這個長孫而驕傲。

庶出又如何,總比俞氏那個賤人生的一雙兒要好。

老夫人睇了花氏一眼:“慎哥兒年紀輕輕的,自然是功名為重。”

屋子里靜了片刻,花氏后面的四姑娘蘇琬道:“三姐姐,我聽聞吳公子飽讀詩書,也是個謙和的人,又三番兩次登門求親,可見對三姐姐誼深厚,實在讓妹妹羨慕。三姐姐嫁過去,一定會幸福的。”

蘇瑜看也不看一眼,只徑自看向老夫人:“祖母自然是好意的,不過我三哥尚在邊關,我的大婚他豈能不到場祖母未免太急了些。何況,大伯父這個一家之主也沒回來呢。”

老夫人神淡淡:“你大伯父是我的兒子,難道我說的話他會不聽再者說了,三日后正是宜婚嫁的好日子,祖母也是為了你早日找到幸福。”

蘇瑜卻道:“大伯父會不會聽祖母的我不知道,但三從四德里有一句話夫死從子,祖母昨兒個還讓我抄寫戒,想來是最重這些個規矩的,怎麼著祖母也該等大伯父回來問問他的意思。”

“噗嗤”

蘇恒一時沒憋住,愣是笑出了聲。又見老夫人瞪了過來,他趕忙收斂,裝的若無其事,只暗地里對著蘇瑜豎起了大拇指。

“大膽”老夫人氣得子都搖晃起來,“你當我今日找你來是跟你商議的如今婚期都訂下來,哪里需你做什麼主這兩日,你便好生在家里待嫁即可。”

蘇瑜無所謂地聳聳肩,又對屈了屈膝:“既如此,孫兒便告退了。”語罷,也不理旁人,自顧自地離開了落輝堂。

老夫人卻仍氣得不輕,一手重重拍著案桌:“這個逆,氣死我了”

蘇恒撇撇,小聲嘟囔:“那還不是你得。”

他聲音很小,老夫人沒聽到,但旁邊的鄭氏卻聽到了,不由瞪他一眼。

蘇恒卻滿不在乎,只四手指隨意敲打著案幾。

在蘇恒的印象里,小時候蘇瑜其實對祖母孝順的,每日晨昏定省,還變著法兒地做好吃的哄祖母開心。可祖母不喜歡二伯母,故而也從來不待見蘇瑜。時日久了,誰愿意一直熱臉冷屁

在蘇恒看來,蘇瑜如今的態度可不就是祖母自己造

不過,那丫頭今兒個居然沒大鬧起來,有點不合常理。

該不會真的屈服了吧

回到邀月閣,蘇瑜覺得口干舌燥,連著喝了兩杯水才緩過勁兒來。

而青黛,則是去室忙忙碌碌收拾行囊了。

蘇瑜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姑娘不是跟忍冬說過,如果這親事真訂了,你就逃婚嗎,奴婢這就給你收拾東西。”

青黛說的一本正經,手上作卻沒停,“姑娘,咱去哪兒呢,不如去邊關找三公子吧或者去北地找侯爺也,畢竟侯爺是這個家里除了三公子外,對姑娘最好的人了,他肯定會護著你的。”

蘇瑜悠然地在位子上坐著:“我呀,哪兒也不去。”

青黛一怔,繞過屏風走出來:“為什麼,姑娘你真要嫁給吳進意啊”

和忍冬也湊了過來。

們都著自己,蘇瑜笑笑,從案幾上了塊點心,吃得津津有味。

“姑娘這是有主意了”蟬道。

蘇瑜把手里的點心吃完,拿帕子手:“這婚嘛,還是得逃得,不過拍拍屁走了多沒勁兒,在逃之前我打算送蘇吳兩家一份大禮。”

說著對三人揮揮手,附在們耳畔低語:“等三日后迎親的花轎來的時候,我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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