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養媳》8.第 8 章

祁諳被榕桓拽出了醉音樓,短短的一段路,祁諳的小腦袋里想了許多東西,包括方才的混,以及兄長為何會生氣。

兄長此人,自記事起便是個悶葫蘆,幾乎不怎麼講話,說的最多的便是,“不許挑食”

“不許吃糖”

“不許吹風”

“不許玩水”

......

諸如此類,全是不許這個,不許那個,但無論祁諳怎麼鬧,怎麼調皮,兄長卻幾乎從未生過氣。

在祁諳的印象當中,兄長的脾氣是很好的。

祁諳記憶當中兄長唯一一次生氣是因為在后花園的假山睡著了,整個王府上下找了整整一個晚上,卻無果。

翌日,從假山的石里鉆出來時,王府上下已經飛狗跳了。

那是第一次見兄長發脾氣。

紅眉綠眼睛,腦袋頂上好像都冒煙了。

所有奴仆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那一次兄長罰一天不許吃飯。

平日里兄長雖然總嚇唬,說要是不聽話就不許吃飯,但從來沒有真的懲罰過,可是那次卻是真的。

頭一天晚上在石里睡著了,沒用晚膳,翌日一天都沒吃東西,最后到不行了,淚眼汪汪的哀求他,但他依舊鐵石心腸,到底是沒給飯吃。

直到翌日早晨,的頭暈眼花的才吃上了香噴噴的早膳。

對那日的那頓早膳,祁諳記憶尤深,最后更是下定決心,此生負了所有,也不能負了自己的肚子。

那次的教訓太過慘烈,以至于祁諳現在想起榕桓那日鷙冷冽的神都瑟瑟發抖。

出了醉音樓,轉過街角,榕桓轉垂眸看

這是自昨夜見面以后,兩人第一次如此清醒的青天白日面對面互相對視。

祁諳看著榕桓,腦中浮現出那日兩人在街上榕桓對視而不見的景,眸中迸發出火花。

面對著那水汪汪的仿若無辜的眸子,不知為何,榕桓便松了扯著手腕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榕桓的作有些突兀,袖中的檀木盒子因著先前的作順著落在地。

祁諳眨眨眼,蹲下撿起地上的檀木盒子,打開來放在鼻間嗅了嗅,然后直起子,踮起腳尖,上榕桓的臉,“兄長怎麼這麼不小心,都出了,我來給兄長上藥。”

祁諳說著打開檀木盒子,用手指挖了些藥膏往榕桓臉上抹去。

微涼的,細,榕桓眸子盯著,“被小貓撓了一下,沒什麼大礙。”

祁諳面不改,“兄長日后千萬不要招惹這麼兇的貓,這次只是撓花了臉,下一次說不定就沒這麼幸運了。”

祁諳將檀木盒子塞回榕桓手中,拍拍手,一臉輕松,“好了,回家吧。”

眼見著祁諳轉就想溜,榕桓眼疾手快的拽住的胳膊,“我還有話未說。”

祁諳咬咬,不回頭,“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

榕桓步子一邁,轉到前,不容置喙道,“長樂,抬頭看著我。”

祁諳是大渝皇朝的長公主,也是大渝朝唯一的公主,當今皇上一手創立長樂軍,于是給自己最寵兒也起名長樂。

諳字則是祁諳六歲時跟隨榕桓出京,為求在外行走方便,皇后娘娘親自賜字,寓意平安順遂,只是那時祁諳已經懂事兒,不喜歡安字,于是自己取了諧音風景舊曾諳的諳字。

已經很久兄長不曾長樂了,而他長樂,便意味著...嚴肅。

祁諳皺皺小眉,心不甘不愿的抬眸看他,“干嘛”

榕桓板正歪著的頭,深深的看著,“這種地方不適合姑娘家,以后不許來,聽到了嗎”

祁諳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不適合姑娘家,適合男子嗎比如說...”

祁諳盯著榕桓,“...兄長”

祁諳倒是沒覺得這個地方不適合姑娘家,反而覺得好玩的很,只是既然兄長不樂意來,不來就是,但是不能來,兄長也不能來。

榕桓微微皺眉,小丫頭打小心眼多,但是以前時他自認為還能把控,四年不見,對現在的,他倒是有些吃不準了,尤其是這雙眼睛,褪去了稚,里面更多的是狡黠與...風華...

倒讓他有些陌生了。

榕桓也沒有

毫猶豫,“我自然也不會來。”

“好。”祁諳點頭,愉悅的抬手拍拍榕桓的肩膀,“大人不要騙小孩子呦。”

方才的陌生頓時消散...榕桓忍不住勾起角。

“笑了便是不生氣了。”祁諳眉眼彎彎,“以后不要無緣無故我長樂,我害怕...”

害怕榕桓眉心,說的跟真的似的。

經過這一番鬧騰,祁諳終于同榕桓說話了,榕桓自然也不會傻到去提之前的不愉快,他不得就此忘記呢。

而對于祁諳來說,畢竟是四年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且走且看吧,母后說過,做人不能太強,該時還是要一些的。

畢竟把柄如果一次消耗完,日后便不能拿來用了,得不償失。

和好的兩人沿著街市往溪府行去,三月過后,天氣漸漸暖和,街市上擺攤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榕桓買了些小零拿在手中,問祁諳,“想吃哪樣兒”

祁諳掃了一眼,癟,“哪個也不喜歡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榕桓怔了一下,以往是最喜歡吃這些小零的,每次都是自己嚷嚷著要吃,四年,果然變了許多。

祁諳沒有看到榕桓臉上的表變化,若有所思,“兄長,你說梁飛平家里的糧是哪里來的”覺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哪里怪。

榕桓想了想,捻起一塊綠豆糕遞到祁諳邊,祁諳想也沒想便張咬了一口。

榕桓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是好養的。

“我想劫糧一事與梁家應無關系,他不過是想趁機撈一筆而已,至于家中的糧食,泉州向來沒有太大的糧食需求,據我所知,梁家在別的州府也沒有生意往來,所以家里有大量存糧的可能不大,所以他定是有了一個糧食來源。”

“梁家許是沒有關聯,但與梁家做這個生意的那人就不知曉了。”

“對。”祁諳將口中的糕點咽下,倒是好吃的,于是便轉臉對榕桓張了張,榕桓上道的又喂了一口。

祁諳里鼓鼓囊囊,含糊不清道,“可是,梁家也不是傻子,這個風口浪尖上,若不是十分信任的人,他也不敢做這筆買賣吧。“

榕桓點頭,“現在猜測還為時過早,只能靜觀其變了。”

祁諳也點頭,晃晃小腦袋,“是啊,現在想多了也無濟于事。”

榕桓手給邊的碎屑,輕聲問道,“累了嗎累了便上馬車。”

祁諳聞言抬手打了個哈欠,卻依舊搖搖頭,“不要,再走走。”

泉州依山傍水,湖邊楊柳依依,湖面上畫舫游船,不時傳來悠遠的琴簫之聲。

榕桓見祁諳盯著游船出神,開口問道,“想要游湖”

半天沒聽到祁諳說話,就在榕桓以為不打算開口之時,祁諳突然轉過看向他,一臉疑,“兄長,為何姑娘家不能去醉音樓”對那里其實念念不忘。

榕桓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才選擇了一個比較和的解釋,“子去到那里有損名聲,日后不好嫁人的。”

有損名聲祁諳還是有些納悶,“要名聲有何用我又不愁嫁人,父皇和母后都說我以后是要嫁給你的。”

祁諳邊說邊往馬車上走去,有些累了。

榕桓跟在后,“那你可想嫁給我”

祁諳走到馬車邊,扶著榕桓的手進了馬車,榕桓隨后也躬進了來。

祁諳懶散的靠在靠墊上,搖搖頭,“不知道,覺怪怪的。”小時候,以為兄長便是兄長,是哥哥,是家人,可是父皇母后不止一次告訴,兄長不止是兄長,還是未來的相公,不可只當他是兄長。

于是,便了,兄長不是兄長,若說是相公,便更怪了。

可是父皇也說了,若是兄長不不娶,便打斷兄長的...

兄長這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呢

榕桓抬手在發上聲問道,“諳兒有心上人了”

祁諳雖不懂風月,但卻已經懂得男,在榕桓面前也毫不扭的搖搖頭,“沒有。”

榕桓收回手,遞給一杯茶,“皇上與皇后的話,諳兒不需過多的考慮,諳兒想要嫁給誰便嫁給誰,無人可以強求,即便是天子也不可,明白嗎”

“兄長此話可當真”祁諳臉上浮起一抹燦爛的笑,眸子亮晶晶,“圣旨也可以置之不理嗎”

榕桓毫不猶豫的點頭,“只要是諳兒想要的,兄長都會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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