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與兄長相見不過十幾個時辰，但是兄長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一言難盡，罄竹難書。

祁諳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車，榕桓跟上去，祁諳告訴自己要心平氣和，要心平氣和，但似乎并不管用...

即便在沉染上發泄了許多，還是依舊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不由瞪了他一眼，還是不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了竟然連個及笄賀禮都沒有，連沉染都比不上。

榕桓卻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坐在邊，的頭，“困了吧，睡一會兒。”向來貪睡，今日又走了這麼多路，早該累了。

祁諳倒是真的累了，輕哼一聲，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有多久沒有靠過兄長的肩膀了祁諳都不愿去回想那些日子，小時候多開心啊，兄長走到哪里都帶著，聽王府里的下人嬤嬤們說，在很小的時候，兄長把放在籃子里，走到哪里拎到哪里，有時候還會拎著籃子去上朝，可是現在呢想見他一面都這麼難。

祁諳舒服的喟嘆一聲，半睡半醒之間雙手還上了榕桓的胳膊，哼哼唧唧，“兄長...”

榕桓看著毫無心機靠著自己的小人兒，心中一片，不由便想起了小時候時喜歡賴著他的模樣，人小鬼大，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誰也騙不了，小丫頭，鬼鬼的。

榕桓的頭發，他的小丫頭啊，終于長大了。

普通不過的平頂馬車在溪府側門停下，榕桓抱著睡的人下了馬車。

榕桓本想等醒了再進府，但是想到睡覺向來不論時辰，在馬車上睡又容易著涼，便用大氅將裹好抱下了馬車。

天已經黑了下來，小小的月牙掛在天邊，草木扶疏，還有似有若無的花香。

祁諳小小的哼唧了一聲，往榕桓懷里了，胡的手扯著大氅遮在了臉上。

榕桓不由搖頭，寵溺道，“小懶蟲。”

“你才是小懶蟲呢。”祁諳從大氅里出小腦袋，睡眼惺忪。

榕桓愣了一下，把鬧騰的人往上抱了抱，“怎麼醒了”

祁諳抬手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初醒的慵懶，“聽到有人背后里說我壞話，自然要醒過來瞧瞧了，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這麼不知好歹。”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般撒了，榕桓輕輕舒了一口氣，四年啊，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每天對著那萬丈群山，一無際的荒野，便異常思念那個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一刻也不停的小丫頭。

“兄長...”

不遠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祁諳的話，一個高瘦的人影從竹林的小道上走了出來，那人顯然也沒料到竟然會到人，腳下步子不由頓了一下。

祁諳窩在榕桓懷里，探頭看了一眼，是溪棧秋。

溪棧秋一如白日里那般冷淡，只看了二人一眼，便目不斜視的從二人邊走過，往后院的院子里去了。

祁諳摟住榕桓的脖子直起趴在他的肩膀上往后瞧了瞧，“同樣是溪家人，這溪棹與溪棧秋倒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

榕桓眉頭微皺，微微側往溪棧秋離去的地方看了一眼。

祁諳察覺到他的作，“怎麼了”

榕桓搖搖頭，復又邁步。

祁諳拽著他的襟，角噙著小狐貍似的笑，悠悠然，“兄長，你當真沒有給我準備及笄的禮”

白凈

的小臉在月下泛著紅潤，眼睛一閃一閃的，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容，讓榕桓有一刻的晃神。

這樣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不是記憶中那個跟在他屁后面的小不點兒，而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小人。

“兄長”祁諳小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順手便扯住了他的耳朵晃了兩下，的嗓音，“兄長”

榕桓回神，盡力下急促的呼吸，“嗯”

祁諳并沒有察覺他的異樣，眼睛里閃著靈的芒，“兄長，若是你真的沒有準備禮，若不然你就為我做一件事兒，權當抵消了可好”

先不說他到底有沒有準備禮，此時的祁王爺對這古靈怪的小丫頭想讓他做什麼倒是起了好奇心，不由看著，等著的下文。

二人說話間已經到了祁諳所居住的院落，榕桓直接把抱進了房間，云蓮瞧見兩人回來，忙去讓下人準備熱水。

榕桓將祁諳放在床上，蹲下與對視，祁諳雙手撐在他肩膀上，笑瞇瞇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兄長，不若你給我笑一個”祁諳說著，本能的抬手挑了一下榕桓的下。

榕桓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燭昏暗，祁諳看不清自家兄長紅若云霞的臉，只開開心心的等著他出白日里那勾人心神的笑意，卻不料，自家兄長抬手便敲了腦袋一記，“哪里學的這輕佻的作”

祁諳捂著腦袋，怒瞪著他，榕桓已經站起背著舒了一口氣。

祁諳在他后揮了揮拳頭，他還欠許多事兒，等劫糧一事告一段落，一件一件跟他算。

云蓮端著熱水進來，“小公子，要不要現在洗漱。”

祁諳點頭，剛想下床，榕桓已經先一步走過去，作嫻的將絹布浸，擰了個半干然后回走到邊，輕聲道，“仰頭。”

這些都是榕桓以前每日都要做的，也是這幾年他日思夜想想要為做的，這對于他而言是習慣，是必然。

可是對于祁諳便不同了，沒有兄長在邊，已經學會了自己洗臉，此時榕桓的作倒是讓有些不自在了。

而榕桓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已經不是那個只到他腰間的小丫頭了，這麼做似乎是有些不妥。

不待榕桓多想，祁諳已經閉上眼睛仰起臉，里還嘀咕著，“你輕點兒，我現在的皮可了，可當不起莽夫的力道。”

榕桓忍不住點點的鼻尖，“說誰莽夫呢”

祁諳忍不住笑出聲。

幫好臉，云蓮端來洗腳水，榕桓蹲下，為了鞋，正待要把的腳放到盆里時，祁諳卻突然猛地把腳了回去，雙臂抱膝坐在床沿上，白皙的腳掩在裾里，若若現。

“怎麼了”榕桓看著空落落的手，有些不解。

祁諳眼睛漉漉的，可憐兮兮，“母后說了，除了我相公，旁的男子不能我的腳。”

榕桓一怔，頓時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云蓮輕笑，“小公子，爺就是你未來的相公呀，皇上不是說了，等回京就為你們辦婚事嘛，再者，從小到大，都是爺這麼照顧你的，沒關系的。”

“有關系。”祁諳忙擺手，“怎麼沒有關系，我和兄長說好了，我以后是可以選擇嫁給旁人的。”

“是不是，兄長”祁諳看向榕桓。

榕桓垂在側的手募得一，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