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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努力凈了男人的鞋，覺得自己的手代替了那鞋變得骯臟，變一塊破抹布。

幾時做過這樣的事，從小生慣養，大學畢業后，去中學工作，一直于干凈的環境，好像是呆在一個真空玻璃罩里。只是玻璃罩并非封，佟瑞安是唯一了解人的窗口。可是佟瑞安不喝酒，更不曾喝醉過，也從未讓收拾過鞋上的污穢之。

所以有那麼一瞬，蘇沫掩藏在心底的清高之氣悄悄的昂起頭來。但是下一秒，認清現實的自我嘲弄又將它狠狠擊伏下去。

蘇沫轉進屋的時候，沙發上的男正在熱吻，男人的手已經進莫蔚清的上里，使勁住的口。

男人帶著鼻音低低贊了句：“變大了。”

莫蔚清笑笑：“懷孕當然會變大，難道的就小了麼？那可是奇人。”

男人也笑，避而不答，抬眼瞥見蘇沫灰頭土臉低眉順眼的正往廚房里躲，心下有些煩，說：“怎麼周末還讓人過來，多礙事啊。”

莫蔚清著他的膛鎖骨，慢悠悠道：“我一個人呆的太久，也沒個人來瞧瞧，心就會變差，這麼下去對孩子不好。你要是能常來，我走就是了。”

男人當然知道話里的意思，心里不覺有些得瑟，卻不表，低頭問：“就這麼想我？”

莫蔚清嘟著：“是呀，這麼多人都想你，你招架得了麼？”

那人哈哈一笑，踉蹌的站起來，稍有些費力的打橫抱起莫蔚清就往臥房里去。蘇沫聽見男人的息和人的驚呼呢喃，不覺臉紅心跳，像是比當事人更尷尬害臊一樣，只想著馬上離開，可是爐子上還燉著湯，水已燒開，熱氣蒸騰，汩汩作響。

正覺難堪，卻聽莫蔚清的聲音從房里飄出來：“喂，你先走吧。”

蘇沫回神，忙關了爐子，三步并作兩步地往門外逃，又聽見男人呼著氣說：“怕什麼，聽就讓聽好了，你們人都一樣，沒幾個不的。”

莫蔚清在那頭嚶嚶出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蘇沫跑出去，哐地一聲帶上大門。外面的日頭很毒，曬著的臉像是要焚燒起來一樣，迷迷糊糊的沿著馬路牙子走出老遠，心還在一個勁兒地怦怦跳。早上匆忙出門，忙到現在也沒來得及喝口水，不免頭暈眼花。在太底下略站了站，這才轉去回家的方向，末了卻又扭頭去看莫蔚清的住，那房子已被其他建筑完全遮擋，仿佛消失的海市蜃樓，這才覺得好了點。

之后又一個周末，莫蔚清提前打電話通知不必過去，蘇沫打心底松了口氣。等到第二天下午，莫蔚清卻又招去做晚飯。

蘇沫到的時候，莫蔚清獨自在家，半靠在貴妃榻上玩手機，看起來無打采。

做好飯，蘇沫請上桌去吃，也懶得彈。于是蘇沫多說了句話，說：“別把孩子著了。”

莫蔚清聽見這話笑了：“要是男孩兒，我是舍不得的，如果是個丫頭，倒不如把死算了。”

蘇沫最痛恨這樣的觀念，忍不住低聲反駁：“可別這麼想，你自己也是，都是條命。”

莫蔚清不以為然地了個懶腰，趿著拖鞋啪嗒啪嗒走過來：“你看我，從沒穿過耳，因為我下輩子再不為人。”說這話時語氣極為認真，以至于蘇沫都有些驚訝了。

蘇沫一時沒做聲，只抬眼看著。

莫蔚清悠閑地坐在餐桌前，給自己舀了碗湯，再次開口：“蘇姐，你這人看起來笨笨的……但是讓人覺得安全。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因為和你打道不必費心思。”

蘇沫起先被頭半句話給噎著了，聽說完不覺想了想，答道：“這也算一優點吧。”

莫蔚清倒是地笑出聲：“你知不知道，那個尚淳，就是我男人呀，他馬上會有兩個孩子。一個在我肚子里，另一個呢，在其他人的肚子里。你知道那人多大年紀麼……”頓住，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用眼神鼓勵對方順著自己的話去接茬。

蘇沫還未將的故事消化干凈，這會兒只得一愣：“不知道。”

莫蔚清說：“十七歲，”喝了口湯，“當真是孩子生孩子。”

蘇沫徹底愣了神。

莫蔚清口風一轉，臉上帶笑，卻已是咬牙切齒：“若是早了兩年，就是強^^了。”

蘇沫有些暈乎地開口：“這個……生了孩子的話，好像能告他重婚罪……”

莫蔚清倒是樂了：“告什麼告，家大婆都不管，誰去告？告誰去？”幽幽嘆了口氣，“我十八歲就跟了他，也近十年了，他大概是嫌我老了，又招了個比自己小二十的，呵……我是老了麼？”仰起臉，盯著蘇沫輕輕問，“我真的老了麼？”

蘇沫杵在那里，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莫蔚清卻是越說越來勁，接著道：“他那天說了，誰生兒子，誰就能跟著他進祠堂，和他家大婆做平妻……都說酸兒辣，你以后多給我做點酸的吃，還有啊，你是生過孩子的，你看我這肚子，是生什麼的呢？”

蘇沫轉不過彎，呆滯的瞅著對方：“可是……這是違反婚姻法的，只能和一個人領證，平妻不是封建社會才有的麼？”

莫蔚清顯然早已習慣自己的生活狀態，聽見這話倒并不介意，只是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這地兒就沒有婚姻法，只有宗祠，就算找警察，警察也不會管，太多了，管不了，”接著又問，“你看我這肚子，像是生什麼的呢？”

蘇沫嚅囁：“這個，我看不出來……沒有科學據……”

莫蔚清不覺哼笑：“真是個實在人，”想了想，“瞧你這麼實在，又是外地來的，我才好心告訴你，在這個地方，千萬千萬別相信什麼法律，什麼警察，更別相信男人，任何男人，不管是剛出生的還是一腳踏進棺材里的，俊的丑的，香的臭的，都不能信。”

“金玉良言，”笑著補充。

莫蔚清一番推心置腹之后，對蘇沫越發和悅。而蘇沫心里始終有一些抵，至于莫蔚清的男人尚淳，在的印象里更無異于雜碎和罪犯。

蘇沫想起自己帶過的那些學生，想起舅舅家的小表妹鐘聲，都是天真浪漫的十六七歲的年齡，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全都一團孩氣。另一方面，蘇沫自己也有個兒，只要設地的稍作聯想，對這樣的男人就更為厭惡，是一種從潛意識里掀起的無法抑制的鄙視和厭惡。

后來，蘇沫在莫蔚清那里又撞見尚淳幾次。

品心而論，尚淳長得不錯，實際三十五六的年紀，外表看來頂多三十左右，有錢人會保養，當然財富又帶給他們足夠的底氣和支撐，神面貌和言行舉止便于一般人不同。尚淳若是長相猥瑣，蘇沫心里還會好過點，無奈他卻是一副道貌岸然功人士的模樣。

一次，蘇沫在廚房熬湯，那人進來泡茶，幾乎是著的背脊走到旁邊的案臺，手到上面柜子里拿茶葉罐，最后整個人大喇喇的了上來。男人上很熱，蘇沫卻不寒而栗。

蘇沫強抑怒氣，不聲不響地使勁推開他，想要撇清干系，已經來不及，莫蔚清早靠在門口瞧見了。

莫蔚清不聲，極有大喜大怒的神，甚至此時，臉上還帶著一抹奇特笑意。

蘇沫慌忙往外走。與的慌相比，尚淳只是低低一笑，而莫蔚清更是一聲不吭，只拿眼睛牢牢的盯住。待蘇沫出去了，莫蔚清這才語氣溫和的揶揄尚淳：“你這人，只要有點姿的就不放過，就想嘗嘗。”

尚淳不置可否，如常問：“哪里人？像是江浙一帶的，皮生得好白。”

莫蔚清哼了一聲，沒理會。

蘇沫去外間收拾停當就要回去，心里也起了辭工的意思，錢可以賺，卻不得這份齷齪。想到這兒，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反倒平靜了。

但是沒等說出口，莫蔚清已先一步做了打算。莫蔚清趁著尚淳不在，直截了當告訴：“你以后別再來了，我這兒也不怎麼需要你。”

蘇沫很想說：我也不愿意來。

誰知莫蔚清又道：“其實我覺得你人還不錯，我有個朋友那里需要人接送孩子上學，你要是愿意，就去那兒吧，”停了會兒，“我朋友是的，獨，一人帶著孩子，跟前也沒什麼臭男人，清靜得很。”

又笑：“除非你不想要清凈。”

作者有話要說：五月十六日更

覺還不夠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