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浮華》1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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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從蓉回公司,巧老板也在,就整理了近期客戶和訂單回款況遞上去,當然還有大筆營銷費用的報批。
王居安一向忙碌,只將許時間分配到安盛電子這邊,也就給了下屬們較大的發揮余地,只要求他們每階段提有針對的業績報告,以此把握大方向。
從蓉早把他這一套行事,兩人都屬于雷厲風行辦事風格,在效率的配合上可說趨于完。
此時,正坐在大班臺旁等待批示,辦公室里十分安靜,只偶爾聽見翻閱紙張的聲響,面前這男人似乎對文件夾里的容起了興趣,微微點頭說了句:“這個曹若不錯,”接著一頓,問,“銷售部有幾個姓蘇的?”
從蓉對他這后半句話到奇怪,仍是答:“只有一個,蘇沫。”
王居安“嗯”了一聲,接下來的話更是莫名其妙,他說:“這人名字起得不好,”也沒往下說如何不好,話鋒一轉,又道:“才來沒多久,銷售額只能算過得去,和曹若比還是有一定差距,”說罷,抬眼看著從蓉。
從蓉知他指的是升職那件事,笑道:“這兩人各有優勢,蘇沫的業績雖不及小曹,但是人緣好,翻單很多,而且做事穩當,不驕不躁,有一定管理能力,團隊合作也不錯……至于選誰,我確實還有些猶豫。”
王居安又隨手翻了下文件夾,說:“百分之七十都是翻單,新客戶只有百分之三十,曹若手里的新客戶比多一半,開拓市場的能力很重要,”他合上文件繼續道,“管理能力和責任可以慢慢提高嘛,有些銷售型人才的團隊觀念的確會相對淡薄,有本事的人都難免狂傲,但是不要,可以慢慢通培養,當領導的不能怕麻煩,悉心培養肯定能出果。銷售團隊不比其他,更需要激,銷售型人才也不能用太多的條條框框去束縛,適合人事行政的管理條例未必就適合銷售部門,”王居安一笑,給了個臺階,“從經理做銷售的時間比我工作的時間還要久,和你說這些,我班門弄斧了。”
從蓉忙道:“哪里,老板您太謙虛了,”已經了解對方的大致意向,王居安這種三十出頭的壯派,有力有能力,不得旗下各公司全沖一線笑傲江湖,行事風風火火,業績就是一切。他這樣思量再正常不過,卻不能一心為人作嫁。
從蓉暫時沒明確表態,臉上仍顯猶豫之,正巧書進來送文件。早聽說年輕老板的私人生活放不羈,今天這個小明星,明天那個小模特,在公司里倒沒什麼緋聞,請的書助理也全是長相打扮中規中矩,能力不俗一類,可見是個做事業的。家族企業,父輩傳下來一定基,有些富二代們也不好糊弄。
趁他稍作分神的當口,從蓉說:“蘇沫做銷售進步還是很快的,假以時日也是人才,不過現在確實業績方面不如人,小曹這人好是好,就是人緣太差經常被客戶投訴……我有個想法,這會兒正好有個潛在大客戶,中順的李老板,為人難纏,要求多,防備心理重,有老業務員啃了很久也沒啃下來,不如讓他倆去試試,一方面搞定客戶增加業績,一方面也好伏眾。”
王居安正在翻閱新送來的文件,說了句:“你看著辦,你是部門領導,部門部的事你比較權威,我不過給個參考意見。”
從蓉應了,正要起出去,又聽王居安對笑道:“公司里這幾個部門經理,自主權和發揮的空間,對于從經理我是最放心給予的。”
從蓉一笑,低頭出去。
蘇沫這會兒正是猶疑,中午從蓉分別給和曹若提了那客戶的事,順便又把升職的事點了點,曹若一副穩勝券的樣子,蘇沫卻當即推辭:“我不行,還是算了吧。”
從蓉瞧著像是瞧著一段朽木:“你就只滿足于做個基層小業務員?你對自己的職業難道沒有一點長遠規劃?你的上進心到哪兒去了?推一步走一步,不推就不,推了也不,所以我說你和莫蔚清很像,都是那種一心指男人養著的,莫蔚清倒好找了個大方的金主,你呢,年紀也大了皮相也沒多出眾還帶個拖油瓶,以后還指著誰養你不?真是膽小又懶惰,即使你肯做婊·子,也要看有沒有男人愿意上你。”
蘇沫忍著氣咬牙沒做聲,半天才勉強開口:“就算是激將法,你這話說得太難聽,所以我不想謝你……我可以試試,就當給你面子。”
從蓉氣極反笑:“誰讓你謝了。你既然開始做銷售,就要培養自己的膽,沒膽,即使轉行也一輩子碌碌無為。再說了,就算轉行,薪水能有這兒高嗎?提是銷售額的百分之八,如果升職,還有團隊提的百分之二,路是給你鋪好了,能不能看你自己。”
條件相當人,也許房款能提前付清,父母也不用糾結那一點裝修費,而也可以盡早攢下一筆錢回家,然后找個安穩的工作不在乎錢,只要有時間陪伴兒長……盡管沒有準明了的職業規劃,卻早已在腦海里勾勒出一些好溫和的生活場景,上進心不足,也要的不多。
從蓉見神緩和,聲音也低了些:“那位客戶李先生是有點家的,如果談了,采購量會很大,而且……”故作隨意道,“聽說他正在競標城南的一塊地皮做房地產,想搭上莫蔚清老公那條線,你看看這種有錢人,要是搞定了,提還會嗎?”
蘇沫沒做聲。
從蓉瞧一臉弱猶豫就累得慌,忽而想起王居安方才說的話“這人名字起得不好”,現在想來多半是因為“蘇沫”的“沫”字,有虛無縹緲隨波逐流之相,似乎預示所有一切都是泡沫,竹籃打水一場空,生意人大多迷信在意這個,就像賭徒上桌不能聽見“輸”的同音字一樣。真是人如其名。
蘇沫卻在尋思從蓉提拔自己的意圖。
逐一比較,無論哪條曹若都占上風,而從蓉為何偏偏力自己?想來想去,便是曹若這人太厲害,明外,強勢決斷,業績幾乎趕超從蓉,人脈網絡漸氣候,當然令人防范。沒有哪個領導希麾下有這樣一個奪了自己風頭,隨時有可能取代自己的下屬,所以與其讓曹若上位,還不如扶持弱可欺能輕易掌控的蘇沫。
蘇沫想到這一層,好勝心頓時被人激起,心里也拿定了主意。
當在這邊躊躇不前,曹若那廂早和人預約了會面時間,無非是吃喝玩樂酒桌上套近乎談生意。蘇沫卻沒急著和人聯絡,反而去花店買了數支睡蓮,搭配綠材滿天星,用紫皺紋紙包裝起來,去醫院看莫蔚清,給莫蔚清做了幾星期保姆,對的喜好多有些了解。
蘇沫到了那里,莫蔚清正靠在床頭看電視,眼神浮在晶屏幕上卻不曾聚焦,無人時一臉落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相較住在隔壁左右的孕婦,家人簇擁丈夫陪伴朋友探,的確是落寞了點。
保姆見蘇沫一寒酸,手里只拿了束花,就說:“病房里最好不要放這些東西,有花,對孩子不好。”
莫蔚清這才回神,瞧見蘇沫竟有些愉悅的樣子,沖保姆擺擺手:“有什麼關系,孩子也不在這里,讓進來吧,”又問蘇沫,“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蘇沫把花□瓶子里,說:“我來這邊辦事,路過,就上來看看。”
莫蔚清笑笑:“你也算有心了,比從蓉有良心。”
蘇沫細細打量,笑道:“你現在走出去,別人哪里瞧得出來你是才生過孩子的呢?”
莫蔚清有些得意:“肚子上傷口還有些疼,不能多走,但是我吃得很。”
蘇沫說:“你瘦的這樣快,等你老公看見,該心疼了。”
莫蔚清探究地看一眼,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會看見呢?比起醫院,他更喜歡呆在四季青南苑這些地方……”幽幽道,“死男人,也不知道那里有什麼東西牽著他的魂,談生意也好,朋友聚會也好,就往那里去。”
四季青南苑是城南一家高檔會所,與城東臨海的那家遙遙相,蘇沫一聽便知,心里鼓鼓直跳,隨即就想起數月前那個晚上,十足滅絕了對這類高級會所的好印象。
蘇沫轉移了話題,兩人又聊了會兒雜七雜八的事。
莫蔚清看著忽然嘆:“你現在這樣也算可以了,比從蓉那時候好多了,你別看拽得二五八萬一樣,以前混得人不人鬼不鬼,……”話沒說完,手機響,保姆忙遞了上來,莫蔚清接了,沒說幾句便掛斷,末了抬眼看蘇沫,輕描淡寫說了句“一會兒尚淳要來”。
蘇沫知是閉門謝客的意思,忙起告辭,先前想說的話一直也沒說出口,待再回到公司,就聽曹若和小助理在一旁眉飛舞竊竊私語,偶爾聽來的零星碎語像是單子的進展不錯。
蘇沫有些著急,此局已,暫無退路,若是抹了從蓉的面子,以后的日子就難過了。坐在格子間里想了大半日,終是到從蓉那兒借四季青的會員卡,會員卡也非從蓉所有,是以前王思危在這兒的時候以集團名義辦的,一時沒拿走就擱這兒了,一旦遇上重要客戶還能派上用場。
從蓉聽說要請客戶去那里吃飯,很驚訝:“哪邊很貴的,比東邊那家還貴,肯定會超預算。”
蘇沫想了想:“要是超了,我先用自己的錢墊上。”
從蓉把卡拿給:“曹若都沒這樣大手筆,你還真是下本了。”
蘇沫耗費了一些心思才得以與那位李先生敲定會面時間,之后又去名品店置了一行頭,仍是襯、套、高跟鞋,但是上效果非常好,剪裁樣式極其合,連帶氣質也提升了。
經過了數次見面磨合,蘇沫提出請李先生去四季青南苑吃飯,從蓉給蘇沫安排了個臨時助理,那年輕人生得老相,卻甜油會來事,負責開車擋酒,談判紀要和產品資料也由他隨常備。
對方那位李先生約莫五十歲年紀,商人氣質濃重,之前對蘇沫表現得很怠慢,也許是曹若已給人先為主的印象。好幾次,李先生只讓下屬同蘇沫接洽,這回聽說要來四季青會所,神才有些波,提起了點興趣。
開席后,李先生問蘇沫哪里人,為何會在這里工作。蘇沫略作回答,結果人話鋒一轉,說:“貧富差距大,你們陸那些城市,薪資水平確實低了些,越來越多的外地人跑來我們這種發達地區,搶了本地人的飯碗,語言和地域文化上也有一定差異,在一定程度上形社會患,嚴重的話還會導致局面。”
蘇沫估著是因為公司沒有派中高層接洽導致對方不滿,也就想輕言細語糊弄過去,試圖轉移話題。
李先生卻接著道:“而且,你們這些外來員工本素質也一般,”這話讓氣氛越發尷尬,他又說,“不過,蘇小姐,我瞧你氣質很斯文,像個讀書人,真不像跑低端銷售的,你這級別應該不是普通業務員吧?要不你怎麼會有這兒的會員卡?”
蘇沫對前一個問題避而不答:“您太瞧得起我,就算級別再高我也是給人打工,會員卡是王總的,一再叮囑我定要好生給您做個東道。”
李先生立馬問:“哪位王總?”
蘇沫定下心神,停了一會,清楚說道:“王居安。”
作者有話要說:2011年七月二十三日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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