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跟在他后,一路走來只看見個阿姨在打掃客廳,忍不住問：“你家里沒人嗎？”

陸時勉把巾從脖子上扯下，走上二樓,“我爸開會去了,我哥在北京。”

沒人啊，太好了。

丁繃的緒放松下來,這還是第一次單獨來他家,陸大哥見過很多次，但陸父只見過四五次，一個很有氣質的中年暴發戶。

陸時勉上了幾步臺階,回頭發現還站在下面，漫不經心地問：“你站下面做什麼？不上來？”

于是,丁就紅著臉跟上去了,可是跟上來做什麼呀？陸時勉推開房門，回頭瞥了一眼：“我去洗個澡，你自己玩會兒。”

丁乖乖點頭,去小客廳把書包放下，翻出數學卷子，剛攤平放桌上，一只胖橘忽然跳上的卷子,驚得了聲：“啊！”

陸時勉走出房間查看，丁坐在地毯上，指著貓問：“你家什麼時候養貓了？”

還是只胖貓。

“這只貓有點眼哎。”

胖貓一點兒不認生，忽然跳到丁上,丁了聲，“好重！”

的小細啊，可經不住這胖貓這樣摧殘。

陸時勉笑出聲，“我哥養在北京的貓，最近忙沒空理，就帶回家來了。”頓了一下，“你跟貓玩會兒。”

他說完就去洗澡了，留下丁和胖橘貓大眼瞪小眼，丁試著跟胖橘商量：“要不，你下來坐？”

胖橘不理，在上打了個哈欠，個懶腰就團個舒服的姿勢睡了。

丁忽然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在繞著他們自行車走一圈的胖橘就是它，低頭看一眼胖貓，忍了，拿出筆開始寫卷子。

陸時勉一清爽地走出來，站在浴室門口瞥一眼認真寫作業的姑娘，轉下樓，給陸時風打了個電話，找到燒烤架。再看時間，快10點了，徐騫和秦漾怎麼還沒來？

殊不知，徐騫和秦漾已經被杜明薇警告過了：“你們倆隨便去哪兒都行，12點之前別給我出現。”

杜明薇瞪著坐在家客廳的兩個大男孩兒，“你們來我家干嘛！”

徐騫微笑：“不是你說隨便去哪？”

陸時勉上樓，在丁旁坐下，背靠著沙發曲起一條長，瞥了眼的試卷，手過去，撓撓上睡得呼嚕呼嚕的胖貓，貓兒，換個姿勢繼續睡。

他靠得近，上全是清爽干凈的味道，漫不經心逗著上的貓，這樣的姿勢太過親昵。丁臉一下紅了，心跳飛快加速，拿著筆的手微僵，連看試卷上的數字都覺得在飄。

“怎麼不寫了？”他在耳邊低聲。

丁一下合起試卷，“不想了……”

陸時勉專注逗著貓兒，沒注意的緒，手過去扯過試卷，“是不是不會寫了，我看看。”

丁只想快點兒起來，遠離他，連忙住試卷。

嗶——

試卷一分為二。

兩人都愣住了，丁呆呆地抬頭，陸時勉低頭睨，才發現臉是紅的。

嗯……

他好像沒怎麼吧？

丁仰著臉，盯著近在遲尺的俊臉，咽了咽口水。

陸時勉先別過眼，往后一靠，站起來彎腰把胖橘撈起，“把試卷拿過來，幫你粘上。”

他走出幾步，發現丁還坐在原地，一不。

丁哭喪著臉看他：“……麻了，不了。”

死胖橘，到底多重啊！

陸時勉低頭樂了，笑了好幾聲，把貓扔了，走回去，低頭睨兩條細瘦筆直的，出手：“起來。”

丁把手放進他手心，陸時勉拽著起來，丁整個大到膝蓋都是麻的，一站起來膝蓋便是一，整個往下。陸時勉忙手去撈，把人抱了個滿懷，恍惚間，好像有個乎乎的東西過他略微突起的結。

年僵住，結滾了滾，低頭看懷里的孩兒。

丁滿臉通紅，整個人都是飄的，細白的手指揪住他的，仰著臉對上他深邃沉靜的眼，抿了抿，忽然閉上眼，下微微上揚。

只要他親下來。

一切都剛剛好。

耳邊只剩彼此微的聲音。

孩兒的睫可地，的微啟。

定格幾秒，陸時勉別過臉，把懷里的人往沙發上一扔，轉過走了，“把試卷拿過來。”

丁的小板在的沙發上回彈了幾次，整個人都懵了，趴在上面懊惱地捂臉：嗚嗚嗚……沒臉見人了。

陸時勉找出明膠，那丫頭還趴在沙發上裝死。

樓下門鈴響了。

他站在沙發邊上瞥，把明膠扔茶幾上，輕笑道：“自己粘。”

丁依舊裝死。

嗚嗚，讓變化石算了。

樓下——

秦漾：“是不是該吃午飯了？”

杜明薇冷笑：“飯桶啊你，丁小呢？”

陸時勉：“樓上。”

“我上去找。”

徐騫：“是不是吃完午飯，該去買材料了？”

晚上還要燒烤呢，什麼都還沒準備。

蹬蹬蹬的腳步聲，丁趕爬起來，到地毯上，假裝粘試卷。

杜明薇走進小客廳，“，你在干嘛？”

丁低頭，“在粘試卷……”

“啊，你試卷怎麼兩半了？”

丁肩膀垮下來，憤憤地說：“陸時勉撕的。”

“……他撕你試卷干嘛？”杜明薇無語，“我給你們制造了三個小時的二人空間，你們就撕了張試卷？”

“也不是……”

差點兒親了。

噫？

在杜明薇的問下，丁把剛才的事代了，杜明薇聽完興不已，看向在吃貓糧的胖橘，嘆道：“原來胖貓才是神助攻啊……”

不過，陸時勉也太能忍了吧？都那樣了，還不親下去。

完食的胖橘又晃到這邊，跳到杜明薇上，杜明薇：“……靠，真他媽重死了，這胖貓！”

丁伏在茶幾上笑得不行，“重吧？也不知道陸大哥怎麼養的。”

說到陸時風，杜明薇撇撇，也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回來，想到上次那個漂亮姐姐，算了，還是不要回來了吧。

“你們倆快下來，去買東西了。”

杜明薇和丁手牽手下樓，丁眼睛瞟，就是不看陸時勉。

幾個人吃過飯就一起去買材料，徐騫挑眉笑：“啤酒要買嗎？”

陸時勉：“家里有。”

“那就好。”秦漾高興說，燒烤配啤酒才爽。

他們買了很多東西，幾個男生拎著，丁和杜明薇踩著自行車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自行車籃里放著水果，迎著秋天的，溫暖又明亮。

這樣肆意的青春，還剩多？

丁盯著前方，年高大的背影。

他今天18歲，比先一步長大，卻無比興，好像下一刻，也能一下就長大似的。

回到門外，一輛卡宴經過幾個年邊，打了下喇叭，陸時風降下車窗，背對著人，沖他們擺擺手，把車開進院子里。

丁和杜明薇對視一眼。

陸大哥回來了啊。

秦漾很高興：“風哥回來了，太好了。”轉頭看向徐騫，想有個人附和他。

結果，徐騫沒搭理他，看了杜明薇一眼，一臉便樣，跟人欠他五百萬似的。

陸時風站在院子里，秦漾問：“哥，你怎麼有空回來了？”

陸時風笑容瀟灑，調侃道：“阿勉18歲生日，最后一天做家長，肯定得回來。”

陸時勉見怪不怪，說：“順便把你的胖貓帶走。”

陸時風笑，走過去拍拍徐騫肩膀，“幾個月不見，小伙子又長個了啊。”手收回兜里，看向杜明薇和丁，“兩小丫頭變漂亮了。”

丁抿抿，“謝謝。”

上次吃完火鍋，杜明薇看見陸時風就躲，這麼長時間沒見，總算能正眼看他了。

杜明薇彎起眉眼：“謝謝，你也變帥了。”

陸時風挑眉。

徐騫別過臉。

……

晚上八點，碳火燒起來，東西全部擺好，幾個人圍著燒烤架烤。

除了丁稍微會做點飯，其他幾個都是十指不沾春水，更別提陸氏兄弟了——

兩爺，一個大爺，一個二爺。

剛一開始，丁就化了田螺姑娘，負責給大家烤，杜明薇在的指導下打打下手。過了一會兒，踹了一腳徐騫的凳子，不滿道：“你們也手啊，想不想吃了啊？”

徐騫不悅：“說得你多能干似的。”

杜明薇回頭，語氣淡淡：“你吃炸藥了啊？”

這一晚上都沒給好臉，有病。

徐騫懶得跟說，拿了個玉米放烤架上。

陸時風指使秦漾去廚房把啤酒搬過來，一人遞了一聽，到丁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陸時勉瞥一眼，“會喝？”

丁直背，“當然，就跟喝水一樣喝下去就好了啊。”

他輕笑了聲，“別喝醉了讓我送你回去。”

“怎麼可能。”

丁不以為然，嘗幾口而已，哪有那麼容易醉。

陸時風拉開易拉環，點點下，示意他們打開，“明年高考，想好考什麼大學了嗎？”

杜明薇出國，是一早就定好的，大家都知道。

徐騫灌了幾口酒：“不知道，看分數吧。”

他大概是這群人里，第一個先嘗到苦的人。

秦漾也是底氣不足：“我也看分數吧。”

陸時勉沒說話，丁也不吭聲，杜明薇拍拍的肩膀：“，你想考去哪里？”

丁咬了下，低聲道：“北方，有暖氣的城市。”說這話的時候，仰起小臉，臉龐干凈雪白，目堅定，充滿了向往。

“就這點兒出息？”陸時風笑得頗深意，“壽星可是要考清華北大的。”

這麼明顯的暗示，讓丁低下頭去，抱著膝蓋，悄悄拿眼角瞟陸時勉，后者側著頭看，晃了晃易拉罐，淡淡地笑了。

秦漾笑罵：“之前杜明薇唬人，我還以為阿勉也要出國。”

杜明薇瞪他，“關我什麼事啊，劉老師我傳達的。”

不說結果怎麼樣，陸時勉之前肯定準備過出國材料，摟住丁的肩膀，哼笑：“出國干嘛，外國小妞哪有我們小甜。要不是我爸媽非要我出國，我才不想出呢。”

丁臉漲紅，掐的腰，瞎開什麼玩笑啊。

陸時風大笑，起從后備車箱拿出個盒子，遞給陸時勉：“人禮。”

陸時勉瞥了眼，是市面上最新款的電腦。

雖然陸時勉說過不要禮，但徐騫和秦漾跟他多年兄弟，禮肯定是必不可，徐騫說：“禮我和秦漾已經給你放房間了。”

杜明薇訂了個蛋糕，放在冰箱了。

所有人都看向丁，丁手，“我禮放書包里了，晚點兒再給……”

吃完烤，時間有些晚了，丁晚點還要回家，杜明薇就提議先切蛋糕，大家轉移回客廳，杜明薇搬出蛋糕，跟丁在蛋糕上了18蠟燭。

“給我，打火機。”杜明薇說。

陸時風笑了下，從兜里出一個給。

蠟燭點燃，丁說：“等一下。”

蹬蹬蹬跑去把燈都關了。

蹬蹬蹬又跑回來，站在陸時勉和杜明薇中間，笑得梨渦深陷：“這樣才有氣氛。”

又仰頭催促他，“快許愿。”

“要閉眼睛。”

“……”

“要雙手合十。”

“……”

“你認真一點兒。”

這大概是陸時勉18年來過的最傻的一個生日，蠟燭吹滅的那瞬，也不知道誰出了黑暗之手，竟然給他頭上和臉上抹了一把油。

。

他抓住那只手，很小，微涼，頓了一下，低罵：“丁，你找死啊。”

丁在黑暗中笑得放肆，悄悄握他的手。

真幸運，此時此刻，陪在你邊的是我。

……

陸時勉不了頭上和臉上的油，開了燈就去洗澡洗頭，連蛋糕都沒吃，丁低頭檢討。

吃完蛋糕，杜明薇捅捅：“你禮不是沒給嗎？去啊！”

“哦。”丁拉拉擺，跑上二樓。

陸時勉剛從浴室出來，套上件黑連帽衫，就看見丁站在門口看他，他扔掉巾，兇：“看什麼看。”

丁咧笑了下，跑去小客廳翻書包。

陸時勉從屜里出一盒煙，拿起桌上的打火機，走到臺外點燃，低頭吸一口。

一抬眼，丁已經站在他面前。

陸時勉瞥向手里致的禮盒，薄薄的單眼皮微微上挑，又別過臉，低頭吸了一口，松懈地斜靠在護欄上。繚繞的白煙從他鼻、中逸出，眼神沉靜而寡涼。

丁像是被蠱了，忍不住湊過去：“哎，給我一口。”

陸時勉瞥一眼，眼底藏不住躍躍試的興，嗤笑一聲：“能耐了啊，喝酒了，還想煙？”

悶不吭聲，又往前一步。

陸時勉指節刮了刮眉，還是把煙遞過去，丁下狂跳的心，抓著他口的服，踮起腳尖，迅速在他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