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人》第 4 章 第四章
尉遲瑾踉蹌地踏進屋子,揮退前來扶他的丫鬟們,停下來遙遙地看了眼坐在桌邊吃飯的蘇錦煙,面上辨不清緒。
「抬水進來,我要沐浴。」他吩咐道,隨後又繼續踉蹌地進了凈室。
蘇錦煙緩緩地將魚丸咽下,這會兒也沒什麼胃口吃了,索讓人撤了飯菜,而後起坐到梳妝鏡前,讓丫鬟拿長巾絞乾頭髮。
過鏡子,默默地觀察屋靜。丫鬟們抬水進去后,就很快退了出來,似乎沒人留在裏頭服侍。
想了想,低聲詢問:「你們世子爺平日裏都不讓人服侍沐浴嗎?」
丫鬟搖頭:「世子爺規矩大,不讓奴婢們近。」
「為何?」略微詫異。
「奴婢也不知。」
.
約莫過了半刻鐘,丫鬟全退了出去,室變得安安靜靜起來。
蘇錦煙坐著定定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耳邊卻在注意凈室里的靜。起初還有些淅淅瀝瀝的水聲,但這會兒已經聽不見了。
也不知是已經洗好了,還是停了下來。
秉著呼吸又等了一會兒,同時腦海里合算著一會兒自己該如何做。
關於服侍夫君,在出嫁之前嬤嬤是教過的,但也僅僅在於穿吃飯這些事上,今晚卻不同尋常。
說不張是假的,尤其是看了那避火圖后。此時此刻,腦海里閃現那些畫面,又見凈室裏頭遲遲沒有靜,就顯得格外焦灼難耐。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早晚都得應付。
蘇錦煙索起走到凈房門口,輕聲喚了下:「夫君?」
沒見人應聲,又叩了下門:「夫君?」
等了半晌,還是沒人應,擔心裏頭出了什麼事,推門進去。卻不想,一抬眼巧好對上一雙淡漠的眼睛。
尉遲瑾坐在浴桶中,雙手搭在捅沿上,就這麼靜靜地盯著。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眸有些散煥,也難得地著些溫和。
他分明聽見了的聲音,卻故意不理。此時見進來,偏頭嘖了聲:「你倒適應。」
至於適應什麼,他一語雙關。一來暗指那聲「夫君」喊得自然,二來指不請自來進凈室服侍。
蘇錦煙沒理會他的嘲弄,面平靜地解釋:「我只是許久沒聽見靜,進來看看而已。」
「想看什麼?」尉遲瑾忽地玩味勾,刻意曲解的意思,作勢要起。
蘇錦煙迎上他挑釁的目,莫名地,也突然較了點勁。也不偏不躲,靜靜站著。m.
兩人就這麼對視半晌,尉遲瑾突然覺得自討苦吃。
真要他就這麼起又不能夠,但卻彷彿一副「你敢起我就敢看的模樣」,實在氣人得很。
他原本只是想調侃一番,卻不想將自己弄至尷尬境地。一悶氣堵在口,上不得下不得,有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覺。
好半晌,他才說道:「去給我取裳來。」
蘇錦煙這才轉,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裳給他,然後也沒服侍穿,徑直出了門。
.
尉遲瑾收拾好出來,見端坐在床邊,微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紅燭昏黃,過床簾映在上,影影綽綽。
如此一看,倒別有一番「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之意境。
當然,若是沒有適才那一出,想必他是有幾分心欣賞的。
尉遲瑾冷哼一聲,走到一旁的人榻上坐下。等了一會兒,再等了一會兒,見依舊沒有眼,便忍不住出聲道:「過來。」
蘇錦煙剛才只顧思忖房之夜該如何服侍夫君之事,倒一時沒注意他已經出來。見他頭髮還滴著水,於是趕從櫃中取過一條長巾走過去。
「夫君。」欠了欠,然後跪坐到他後,幫他絞頭髮。
作輕輕,溫熱的指尖時不時到他脖頸上的,惹得他徒生奇怪的意。
也不知是喝了酒格外醉人,還是適才那燈下人的匆匆一瞥了心,這會兒聞著上悠悠傳來的香氣,尉遲瑾莫名地覺得口乾舌燥。
他當然也清楚今晚會發生什麼,但在這之前,他並沒有多想,只覺得娶妻圓房不過是和吃飯穿一樣的尋常。
但這一刻,屋子裏朦朧又喜慶的紅混合著上的幽香,猶如醉人魂魄的迷.葯。那燥熱很快彙集於丹.田之,令他忍不住想要。
他結輕微了下。
「你用的什麼香?」
「嗯?」
蘇錦煙正專心地一縷一縷拭頭髮,聞言,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便答道:「沒用香。」
「沒用又怎會......」
怎會這麼香?
尉遲瑾不信,但突然想起曾經在書上看過,子有香,氣如蘭,淡如風。彼時覺得驚奇,哪有人上會自帶香氣的?如今卻是真真切切地會到了。
也不知為何,這會兒他覺得更燥熱了,便覺得作太過溫吞了些,難耐得很。
「你快些。」他沉聲道,聲音不自覺地暗啞。
蘇錦煙只好又加快速度。
覺得「服侍夫君」這樣的事真的不容易,此刻自己跪在後都發麻了,但還得忍著繼續幫他絞頭髮,這便算了,對方居然還嫌棄作慢。
忍了忍,好耐心地快速著。就這麼又過了半刻鐘,總算將頭髮至半干。
「夫君,好了。」說。
尉遲瑾故作鎮定,淡淡地「嗯」了一聲。
蘇錦煙將長巾疊好放在一旁,而後理了理裳打算起。然而才抬起一隻,卻突然覺得窩發麻,瞬間控制不住地往前傾了下去。
尉遲瑾冷不丁地見直直砸下來,下意識地將人接住。
不過眨眼間,兩人便了摟抱的姿勢。蘇錦煙只手撐著他的肩,尉遲瑾雙手摟著的腰,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片刻。
好半晌,蘇錦煙有點尷尬地小聲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尉遲瑾哪還有閑心管故意不故意?適才他一直在琢磨今晚怎麼開始,此時見「投懷送抱。」心想,這樣也好,那就這麼開始吧。
於是,他將人打橫抱起,徑直走到床榻,傾覆下。
.
他氣息濃烈似火,燙的渾慄。
夜風從楹窗溜進來,穿過帷幔,燭火間或明滅。猶如他的作,時而急,時而緩。
一時間,蘇錦煙只覺得自己就要死在他的下,他的指尖。
「看著我。」
他的聲音分明沙啞,眼裏卻惡意十足,很滿意眸中溢出的狼狽和臊。
他記起之前幾次短暫的鋒,都無聲無息地拜北,此時得了機會,便快意地報復。
「不許咬。」
直到聽到羸弱不堪的聲音,他得逞似地笑了。
他似有無窮無盡的力氣,不知疲倦地,反反覆復地。也不知過了多久,連紅燭都燒了一大半,他依舊沒有停歇之意。
蘇錦煙芙蓉香腮,眼睫濡,仿若搖搖墜的雨中花,提醒道:「夫君,夜深了。」
然而他卻起了捉弄之意:「求我,求我便放過你。」
蘇錦煙早已困得眼皮子打架,聞言,死死地咬牙強撐著,那不服輸的勁頭,在尉遲瑾眼裏,反而有種「奉陪到底」的挑釁之意。
很好,興頭上的男人很容易被激發鬥志,他扯著腳踝輕而易舉地抬起。
蘇錦煙驀地一痛,困意、倦意、無法形容的魂飛魄散之意,齊齊襲來,終是敵不過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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