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唱歌嗎？

陶鹿撥了撥弦，還像那麽回事兒。

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甜甜道：“上次葉深怪我沒打聽清楚他的喜好，我這次可是有備而來。”

樓下，正在手洗自己的蘇果，忽然聽到開門的聲音。

在這裏住了幾天，除了陶鹿和住家李阿姨，從來沒有其他人出現在這房子裏過。

蘇果匆匆走出來，手上還沾著沒來得及幹淨的洗泡沫。

大門從外麵被人用鑰匙打開，走進來一位著質樸的中年士。

士雖然著質樸，但是卻有一張保養得宜的臉，穿著一雙看起來就異常舒適的平底布鞋。挽著端莊的發髻，輕輕推門進來，一眼看見蘇果，那犀利的目仿佛瞬間就將從裏到外看了。

“你一定是李阿姨新請來的幫手吧。”端莊的中年士如是說，簡單地點點頭，出個疏冷而又禮貌的笑。

跟陶鹿第一眼見到時，出的笑容，幾無差別。

蘇果恍然，笑道：“您一定是陶鹿的媽媽吧。”

樓上的陶鹿本不知道家裏來了這樣一位“客人”，還在繼續的表演。

而觀看著直播的人當中，不隻有普通的，還有“地、下、黨”。

葉深十分鍾之前就已經倚在訓練室門口，冷眼盯著裏麵的隊員了。

無奈以山楂為首的年們“偵察敵”得太過專注，竟然毫沒察覺哪裏不對。

正是午飯時間，年們層層疊疊圍在山楂電腦前麵，七八舌討論著。

“你打字問！就在直播間問啊，問他跟我們神葉大人究竟什麽關係！”

“我問了！發了好幾遍！本不看聊天框！”

“等等等等，哪個是你？‘仁顯王後的男人’？這什麽破名字啊——仁顯王後是你初外號麽？”

“滾滾滾，那不是我！我的山楂不渣。”

“你發的在哪呢？”

“好像刷上去了——這消息也刷得太快了。”

“是不是得砸錢到高級用戶，發的消息才比較容易被主播看到啊？”

眼看著本該專注練習的隊員們，專心致誌研究起了怎麽給主播打賞，好深了解那個該死的殺馬特跟自己的關係——葉深閉了閉眼，告訴自己一定要平心靜氣，一定要平心靜氣。

他也沒有刻意放輕腳步，就跟平常一樣走到眾年後，仗著高優勢輕易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畫麵。

殺馬特坐在一間大到有些空曠的屋子裏，抱著一把木吉他，正在試音。

葉深視力很好，一眼掃過去，便將聊天欄的消息都記下來。

【鹿鹿生活】：嗷嗷嗷，真的是要給神葉大大獻歌嗎？

【仁顯王後的男人】：哈哈哈哈我追的CP最後都在一起了！鹿鹿跟神葉也一定會在一起的！

【坐在墳頭唱歌】：啊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套路姐唱歌要命的！

【小仙007】：鹿鹿！吉他可以彈！隻要別唱歌我什麽都給你！

【藍玫瑰】：大哭，套路姐，自己人，別開口！

【每天都過得很失敗】：陶鹿你大爺！你還敢出來！

【鹿鹿生活】：哈哈哈哈，邱總在這個頻道早被封了，樓上不要鬧。

【藍玫瑰】：等等……好像是真……

【88790】：真邱總？放出來了？

這都什麽七八糟的？

葉深著眉心，不能理解這些觀眾怎麽會這樣樂於浪費生命——正如此刻守著直播的戰隊員。他隨手拿起一旁桌上未開封的礦泉水，含了一口，準備火氣，給這些年們“好好上一堂課”。

就見直播畫麵裏的殺馬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攝像頭，給觀眾一種正在與對視的錯覺。

“這首歌，獻給我親的神葉大人。”陶鹿甜甜一笑，“為了近神葉大人的喜好，我特意選了一首近神葉大人時代的歌，來表達我對他的慕之。”

經曆過被汙蔑始終棄的葉深，再看這種段位的講話，本不覺得有什麽衝擊力。

他慢吞吞喝著水，冷眼看能玩出什麽花來。

但是守在電腦前的年們卻大不一樣，群激。

“我就說肯定是有問題吧！絕對跟我們神葉大人有關係！”

“對啊！不然哪個生會追到住說出那種話來！”

“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我們老大竟然是這種人！”

“山楂你為什麽說是壞人啊——你不會也想做這種事吧？”

葉深痛心地閉了閉眼，這些在電競上頗有天賦的年們，對於世的險惡，一無所知。

直播畫麵裏，陶鹿撥了撥吉他，笑道：“唱完這支歌，我就來找你，葉哥哥。”

年們又是一陣激。

“來這裏嗎？”

“還是去對麵宿舍？”

“你們能看出懷孕了來嗎？”

“隻有我在好奇要唱什麽歌嗎？”

“噓噓噓，安靜！要唱了！”

葉深拎著礦泉水瓶，慢吞吞喝著水，不以為意——隔著電腦屏幕，還能做什麽？他就冷眼看要作什麽妖。

吉他聲響起，竟然彈得還不錯。

就是……這調子怎麽有些……

直播畫麵裏，孩甜笑著，紅微張，歌聲嘹亮：

“總想對你表白，我的心是多麽豪邁……”

“總想對你傾訴，我對生活是多麽熱……”

電腦前的眾年們集笑趴。

直播畫麵的聊天欄裏也是一片哈哈哈哈。

葉深一口水嗆在嚨裏，半空的礦泉水瓶被他攥癟了。

很好，這就是殺馬特心選擇的他會喜歡的歌。

第11章殺馬特（十一）

陶鹿聲並茂地演唱完一首《走進新時代》，得意得衝鏡頭比了個peace的手勢，笑道：“求擴散，給你們的神葉大人看看是否符合他的喜好哇。”

關掉了直播，心很好，哼著小曲下樓，準備殺去葉深住。

樓梯下到一半，陶鹿著客廳中的人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媽媽。”

蘇果用圍兜著修剪下來的雜葡萄枝葉，從小花園中進來，嘟嘟臉曬得有點紅。

盧碧華坐在沙發上，指揮著，“不要抱進來——從花園後麵的小路走出去丟掉。”

蘇果連連答應著，就要退回花園中去。

陶鹿衝下來，道：“媽媽，你在做什麽？”

“這個新來的小姑娘不習慣做事，我跟說下。”

陶鹿拉住瑟的蘇果，皺眉道：“是我的朋友，不是傭人。”

蘇果愣住，歪頭看，眼睛亮起來。

盧碧華訝然，又看了蘇果一眼，眼神挑剔，卻是道：“抱歉。”

蘇果紅著臉搖頭，“沒事沒事。”抱著那團枝葉，“我去丟掉……”

客廳裏隻剩了母兩人。

陶鹿抱臂遠遠站著，著落地窗外的花園，問道：“你怎麽來了？”

盧碧華看著，聲道：“媽媽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你現在看到了。”陶鹿轉往玄關走去。

“鹿鹿！”盧碧華住，“媽媽很擔心你。”

陶鹿腳步不停。

盧碧華的聲音尖厲起來，“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不倫不類，奇裝異服！的朋友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陶鹿猛地定住，轉，第一次盧碧華的眼睛，淡淡道：“不三不四，總比勾三搭四強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盧碧華大怒，“你都學了些什麽？”又住怒氣，懇切道：“鹿鹿，你對我和你爸爸都有誤解。你爸下周回國，他想給你補過生日。到時候我們一起在家吃頓飯……”

“沒有誤解。”陶鹿平靜道：“我也不會去評判你們。我上個月撞見爸爸帶阿姨和齊珊珊吃飯了，爸爸以前在家很笑，但是那天他笑得很開心。”

盧碧華愣住。

“你以前也很笑，但跟陳叔叔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笑。”陶鹿閉了閉眼睛，人還是平靜的，“媽媽，你和爸爸能各自找到幸福，我真的為你們開心。”

“鹿鹿，你不用……不用說這些來……”

陶鹿笑道：“不用說這些違心的話嗎？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是真的祝福，既然你和爸爸不能在一起幸福，那我也可以做到祝福四個人的。”彎下腰去穿鞋，調侃自己，“你的兒，是個大氣的人呢。”

“你要去哪兒？”

陶鹿笑笑道：“你和爸爸都幸福了，我也要去尋找屬於我的幸福吶。”

始終笑著，手指卻得係不起馬丁靴的鞋帶。

盧碧華一愣，立刻問道：“你又去冰了？”

陶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沒有。”

盧碧華鬆了口氣，又道：“媽媽帶你去吃晚飯，你最喜歡的那家日料店，好不好？”

陶鹿的忍耐到了極限，“不好。”穿好了鞋子，出手機，撥了號碼，“陳叔叔嗎？麻煩您來接一下我媽媽，現在的狀況可能不太適合自己開車。”

掛了電話，目過盧碧華寬鬆的服落在微微凸起的小腹。

“媽媽，高齡孕婦要自己當心吶。”

陶鹿倚在門上，看陳國壯額頭沁汗趕來。

他真是個老實人，小心翼翼攙著盧碧華，把送上副駕位置，又親手給係好安全帶。中年人也有這樣的浪漫呢。

“陳叔叔，”陶鹿住他，“合適的時候，請你幫我告訴我媽一聲。”

陳國壯驚訝於陶鹿的主說話，憨厚笑道：“你說你說。”

“這套房子是留給我的。”陶鹿平靜道：“請把鑰匙還回來。我現在……不歡迎和我爸來家裏。一定要見的話，請約在外麵。”

陳國壯愣住，“陶鹿……”

“多謝了。”陶鹿點點頭，笑著揮手，“陳叔叔再見。”

暮四合，盧碧華的突然到訪，讓陶鹿失去了出門的心。

重又走回玄關，鞋，才發現剛剛把鞋帶係了死結。

越急越解不開，五彩繽紛的長發從孩背上散落開去。

站在樓梯上去，就像一張被人惡意塗抹出來的水彩畫。

“我來幫你……”蘇果從樓梯上跑下來。

陶鹿轉過，手裏握著剪刀——直接剪斷了鞋帶。

沒看蘇果，徑直跑回臥室。

“陶鹿。”蘇果在外麵敲門，“出來吃晚飯啦。李嬸做了燒鵝，好香。”

陶鹿不理睬。

過了半個小時，蘇果又來，“還有蒸地瓜，我做的，你要嚐嚐嗎？”

陶鹿依舊不理睬。

如是再三。

陶鹿暴躁道：“不用管我！”

“你今天好像都沒怎麽吃東西呢。”蘇果隔著門小聲道：“要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