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麗人》第17章
“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太太愣住。
“媽,不知道長鈞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怎麼看待我之前想離婚的那件事的?”
蕭夢鴻話鋒一轉。
顧云岫撇了撇,雙手抱往后靠在了沙發上:“長鈞怎麼看待?這還用問?四弟妹,不是我說話難聽,就你之前鬧出那樣的事,他沒和你離婚,還不是礙于我爸媽還護著你的緣故。他又不是沒你不行。”
“三姐您說的很是,”蕭夢鴻笑了笑,重新轉向顧太太和顧玲瓏。
“媽,大姐,我知道你們剛才跟我說這些,有你們的苦心。你們的出發點,自然是好的。但我也有些話,原本并沒打算說的。現在我覺得最好也和你們說說。之前,我確實想過離婚。原因人盡皆知。我知道我做的很不妥,我不會否認這一點。我很謝媽和爸,是真的謝,你們不計前嫌地重新接納了我,允許我回了這個家。但是有件事,長鈞可能沒有告訴過你。我和他有過一次談話。我曾告訴過他,在他沒做出和我離婚的最后決定之前,作為我之前不當行為的一種補償,我暫時也不會主再提離婚,更不會做有損于顧家面的事。”
顧太太和顧玲瓏面驚訝困之。
“也就是說,”蕭夢鴻繼續道:“只要我還在顧家一天,我就會守好自己的本分,彌補我的過錯。媽,但我理解的本分,和你想的可能會有差別。在我看來,我參與京華大學的建筑設計項目,并不屬于我答應長鈞的‘會有損于顧家面之事’的范疇。這是我個人的正當社會活,是完全積極而無害的。所以懇請媽和大姐不必過于擔心,我自己心里有分寸的。”
顧太太瞪著,臉當場便難看了下來。
顧玲瓏也是面尷尬,又仿佛有點氣惱。一時也說不出話。
“好啊!媽,你聽聽,你好心好意和說了一堆掏心窩子的話,拿當自己兒媳婦,倒好,把您當什麼了?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您再說一句,明天當心被人登上報紙罵你干涉人自由!”
顧云岫譏嘲道。
“三姐,您是長鈞的三姐,自然也是我的三姐。倘若我有哪里做錯的話,您直接給我指出來就是,我能改,我一定改。只是您這樣說話,我確實有點擔待不起。不知道的人聽了,還還以為三姐您對我有見呢。”
顧云岫原本一直著兩靠沙發上的,這會兒呼地站了起來,提高音浪道:“喲!居然教訓起我來了?我說你什麼了你跟我急眉赤眼?”
聲音原本就有點尖細,現在拔高音量,聽起來更是尖銳。
“您是長鈞三姐,我不會對您不敬。”
蕭夢鴻面上仍帶著微笑,語調也是不急不緩。
“媽!你看看!什麼態度?這什麼事——”
顧云岫轉頭向顧太太尋求同盟時,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大晚上的,云岫你吵什麼吵?”
蕭夢鴻回頭,見公公顧彥宗出來了,后站著顧詩華。
對上蕭夢鴻的視線,顧詩華探出頭,沖飛快了眼睛。
蕭夢鴻明白了。顧詩華剛才大概躲在邊上聽,見況不對,就去把顧彥宗給請了出來。
見父親出來了,顧云岫立刻收斂了,立在那里一聲不吭。
“爸,我剛才聽見了。好像是媽要四嫂退出那個建筑設計項目,三姐還說什麼電影明星歌星際花被人看中上宣傳畫就能賺好多錢,說四嫂也想和那些明星歌星際花一樣出名呢——”
“詩華!”
“五妹!”
顧太太和顧云岫齊齊出聲阻止。
顧詩華吐了吐舌頭,“要麼就是我聽錯了!三姐你千萬別生氣啊!”
“胡鬧!”
顧彥宗臉頓時沉了下去。
“云岫!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你也敢說得出口?我看你嫁人后就變得俗不可耐,滿腦子只剩怎麼弄錢了!竟然這麼說德音!可是你的弟妹!我顧家的兒媳婦!”
顧云岫臉頓時漲的通紅,面愧之。
“好了好了,”顧太太急忙起打圓場,“我也只是覺的德音摻和這種男人的事不好,這才和說了兩句的。云岫也是一時口誤罷了。”
顧彥宗哼了聲,臉依舊很難看。
“我還是那句話,我顧家的人,無論是德音,還是你們當中任何一個誰,只要做的是堂堂正正的正事,我就不會阻攔,我也不允許你們用任何借口去阻攔德音。早在國民政府立之初,政府就引導國民輿論痛批了子無才便是德的守舊思想。倘若德音真能在建筑設計方面有所建樹,在我看來,這是在給我們顧家長臉!”
……
來顧家這麼幾天,蕭夢鴻對顧長鈞父親的印象很好。
顧彥宗雖然不茍言笑,外表看起來令人難以接近,但蕭德音發現他的思想并不算守舊。
去過一趟他的書房,在書架上看到了不時下譯者譯過來的一些正盛行的西方哲學著作,除了孟德斯鳩《論法的神》,還有亞當·斯斯的《國富論》等等。
但是他能這麼看待自己現在這個在做的這件事,這還是讓到有點意外。
意外又。
顧太太僵住了,立在那里不。
顧玲瓏看了眼父母,急忙拿過自己妹妹的包,塞到手上,笑道:“也不早了。那我和三妹就先回去了。爸,媽媽,你們也早點休息。”說完拽著顧云岫往外頭走去。
王媽急忙送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庭院里響起汽車發開出去的聲音,周圍便恢復了寧靜。
“爸,你剛才說只要做的是堂堂正正的事,你就不會阻攔。那我留學呢?”顧詩華見針地問。
顧彥宗皺了皺眉。
“你還小。一個人出洋,你媽也不放心!”
“就知道!”
顧詩華撅了撅。
“媽,我陪您回屋去——”跑了過來,挽住顧太太胳膊送回房。
顧太太雖然心里很是不快,但被小兒在邊上這麼一鬧,也就順勢下臺階,上樓回了房間。
蕭夢鴻著自己公公,低聲道:“謝謝爸爸。我會努力的。”
顧彥宗看一眼,點了點頭,轉回了書房。
……
蕭夢鴻回房間,繼續伏案工作時,聽見門被敲了下,跟著就有人進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顧詩華。
從回顧家后,晚上顧長鈞沒回的時候,顧詩華常來房間串門。
“四嫂,還在工作啊?我給你倒了杯牛。”
顧詩華把端過來的牛杯放桌上,跟著趴在了邊上,湊過來看的圖紙。
關于京華大學主樓的主設計現在已經最后確定了。正在畫立三維圖。
“哇!畫的真好啊!這設計,這線條!簡直太出了!四嫂你怎麼想的出來的?”顧詩華面贊嘆之。
蕭夢鴻笑道:“謝謝你了五妹。還有剛才。”
“沒什麼!”顧詩華揮了揮手,“我見我三姐來了,就留了個心眼。本來就不喜歡你,一直不得我哥和你離婚的!我媽本來應該也不會找你談什麼的,估計就是被我三姐攛掇的。”
蕭夢鴻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針對自己。
“不過四嫂,說真的,我覺得你這次回來,人真的變了好多!”
顧詩華忽然著道。
蕭夢鴻心微微一跳。
“哦,哪里變了?”了臉龐,微笑著問。
“當然不是說你外貌!”
顧詩華盯了半晌,最后皺眉道:“你這麼問我,我也很難講。總之,就是覺得你像變了另一個人。以前我就從不知道你懂建筑。這就算了。你格好像也變了很多。以前你雖然提出了離婚,但可不是像今晚這麼和我媽我姐們說話的。那會兒你就是哭,最后還把自己關在房里,也不說話。哪里像現在啊!對了,我覺著你現在也不怕我哥了。以前我總覺得你有點怕他的。”
“五妹覺得好就好,”蕭夢鴻微微吁了口氣,“之前變故和隨后半年閉日子,讓我思考了很多,人自然也也所有改變了。”
“是!你本來就是個很聰明的人嘛!現在想開了而已!四嫂,我更喜歡你現在這樣子,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樣!我一定要爭取到留學的權力!”
……
顧詩華在邊上又待了一會兒,知道蕭夢鴻要趕著把圖紙做出來,也沒再打擾,離開回了自己房間。
蕭夢鴻在燈下一直伏案工作到十點多,覺得有點疲倦,就去洗了個澡,換了睡出來,見顧長鈞還沒回,便又坐回到桌子前繼續埋首于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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