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侍衛竟是攝政王》第 5 章 第 5 章
院子里靜得讓人發怵,嚴韜低著頭一不,直到錢三將手挪開,才淡淡道:
“恐怕要讓錢三爺失了。嚴韜乃是縣主的侍衛,縣主在哪兒,嚴韜便要在哪兒。”
話罷,嚴韜便要回屋,卻被錢三邊的另外兩個侍衛堵住了去路。
“放心!”錢三似是早已預料到了嚴韜的說辭,嗤笑一聲,“我可是特地替你求了王爺的令吶。”
“王爺說了,縣主今晚要給側妃娘娘和兄長接風,不可能出府,你自然也不必時刻看著。王爺還特意囑咐我們,要好好帶你逛逛這京城吶。”
錢三說著,也不等嚴韜的決定,他輕抬右手,后一幫人便似有若無地將嚴韜圍了起來。
年抿了下,拳頭握又松開,終歸不再掙扎,任由眾人裹挾著,熱熱鬧鬧地出府去,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關系多好。
眾人的目的地是合棠酒樓,同白日里比武招親的合棠茶樓是同一個東家,互為隔壁,算是京城里為數不多的中端食肆。
王府侍衛們月銀不,額外有賞時手頭更加寬裕,便喜歡來此附庸一番風雅,見見世面。
不過,嚴韜很清楚,他們今日可不是來附庸風雅的,甚至也并非是單純地想要尋個法子欺辱他。
嚴韜懷疑這件事背后有其他更深層的謀。
畢竟錢三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向來只喜歡拳頭,哪里會想出如此麻煩的招數。
那麼指使他的,會是誰呢?
萬千思緒在腦中捋出每一種可能,嚴韜再抬眼,合棠酒樓便到了。
紅瓦飛檐,燈籠串,棕底紅邊的幌子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在夜風中緩緩晃,被燈籠里出的橘紅火映得頗為喜慶。
店里的小二認得王府里的軍爺,趕忙迎了出來。
“三爺,今兒個還是二樓大堂嗎?”
“大堂?今兒個爺們不去大堂,”錢三大手一揮,竟是拋出來一小粒銀錁子,“給爺一雅間兒,大點兒的啊,爺們人多呢。”
小二接了銀錁子,眉開眼笑,恭恭敬敬地將錢三一行人往樓上請,花生瓜子先各上了一碟,還有細茶兩壺。
然而,就在小二打算挨個給他們斟茶時,錢三突然抬手擋住了小二的作。
茶壺里裝著滾熱的沸水,小二用布巾墊著倒茶本就容易手,被錢三這麼一絆,險些手。陶壺搖晃間,滾燙的茶水溢出幾滴,差點便要燙了錢三的手。
小二一驚,趕忙連著聲的鞠躬道歉,心里直呼倒霉。王府里的侍衛就數錢三刺頭,他今日惹了這位爺,怕不是要掛彩了!
“行了行了,礙手礙腳地連個茶都倒不好,”然而錢三卻只是嫌棄地擺了擺手,不滿道:“滾吧,今晚這兒不用你伺候了!”。
眼瞧著小二劫后余生,扔下茶壺便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錢三意味深長的目便投向了陪坐末席的嚴韜。
“嚴韜,那小二手不穩,不中用啊,”他抬起胳膊,逗狗似的招了招,“你自習武也沒習出個什麼門道,白瞎了一基本功,來,干脆來給哥哥們倒茶吧。”
話音落下,雅間登時落針可聞,街上的賣聲過半開的木雕窗闖進來,在此刻顯得如此刺耳。
同錢三一道的其他侍衛顯然也沒料到他們的頭兒打得是此等主意,都愣了一下,好幾息過后,才有幾個膽大的幫起了腔——反正嚴韜這小子面面的,逆來順,任憑他們如何欺辱也不會去告狀的。
就算告狀他們也不怕,嚴韜自己作死招了縣主的厭煩,若是嚴韜被辱,他們恐怕還能得縣主的賞呢。
果然,嚴韜面無表地靜了幾秒,便一言不發地起接過了茶壺,朝錢三走去。
錢三得意極了,食指在自己的茶杯旁點了兩下。
按側妃娘娘的計劃,等嚴韜將茶水倒進來,便是好戲開場的時候了!
然而,錢三終究沒等到自己的茶杯被倒滿。
沉重的陶壺在年手中仿若鴻,輕而易舉便舉過了錢三的頭頂,騰著熱氣的沸水兜頭而下!
一時間,房間里竟然只有瀝瀝啦啦的水聲。
半秒后,椅子與地板的刺耳聲響此起彼伏,伴隨著眾人的喝問以及錢三姍姍來遲的慘。
“啊!啊——我的臉,我的臉!”
男人慘烈的嘶吼聲驚了整個二樓,眾人驚恐地瞧著錢三的臉上被燙得了層皮,鼓起棕黃的水泡,唯有嚴韜,依舊面無表,漆黑的眸子一下不眨地跟著自己的杰作。
直到某一瞬,他同錢三對上了目。
“嚴韜——你個雜種,你,你……”錢三終于找到了罪魁禍首,找到了發泄劇痛的途徑,他刷地一下拔出了腰間佩刀,瘋了似的朝著嚴韜砍過來!
嚴韜此前剛出門便被錢三等人帶走了,本沒來得及拿刀。他左右瞧著,似乎想拿誰的佩刀來自保。
可其他侍衛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他們本就打不過錢三,于是一個個將自己的刀抓得死擋在前,生怕被錢三誤傷,甚至當他們意識到錢三的仇恨都在嚴韜上時……
有一雙手從人群中鉆了出來,沖年背后猛地一推!
*
“啊!”
合棠酒樓的老板娘剛剛趕到,人的尖聲響便徹了整棟小樓。
貌若修羅的持刀壯漢,面前的鮮飛濺,殘余的跡順著刀刃淅淅瀝瀝砸在地上……
王府的侍衛們臉慘白,與地板上的鮮紅相輝映。
“完,完了,要出人命了!”
“快!快去找郎中!”
城東坊市的合棠酒樓兵荒馬地渾了一鍋粥,被嚇跑的食客心有余悸之余,便將這場清平王府的鬧劇,當作劫后余生的談資,添油加醋地在大街小巷傳了開來。
而數街之隔的清平王府渾然未覺,還兢兢業業地維持著自己端莊肅然的風度。
仆役們今日走路時腰桿都了不,畢竟是府里掌中饋實權的人回來了,即使不是正妃,也足夠分量。
王府難得開了專用于小宴膳食廳,一家四口圍坐一張長桌,層層疊疊的燭將室照得亮如白晝。微弱的溫暖聚集起來,也能驅走十月初夜里的寒涼。
清平王端坐首位,閆氏則在左側下首位,右側的另一個下首位坐著清平王府嫡,長榮縣主霍栩。霍栩再左手邊,才是閆氏的獨子,清平王府的獨苗,霍奕。
霍奕雖是閆氏側妃之子,卻比霍栩大了足足三歲,年方十六,正在太學院中讀書,聽說很得張翰林的青眼。
席間寂靜無聲,唯有碗箸相時的輕響。
清平王府作為一等一的勛貴人家,哪怕是家宴,也講究食不言。直至清平王喝下最后一勺羹湯,筷子放在了碗上,這場宴席才算是宣告結束。
霍栩早就沒了胃口,筷子在碗中挑來挑去,余瞟見父親的作,重重松了口氣。
著實覺得今日這場家宴不太對勁,尤其是閆氏,格外心不在焉,甚至有幾分焦慮,時不時便要往廳外瞟上兩眼,是在找誰?
下人們踏著無聲的小碎步上前,將餐一樣樣撤下,呈上清平王最的香茗讓眾人漱口,再奉新茶上來。
清平王抿了口茶,打開了第一個話題:“怎麼樣?你家鄉那邊都還好吧?”
“承蒙王爺掛念,閆家一切安好。”閆氏將目從廳外不著痕跡地轉回來,笑得溫婉。
見清平王沒有轉話的意思,便繼續娓娓道來:“閆家如今有我阿爹這一支落腳京中朝堂,另外兩位叔伯在幽州經商,也小有了就。”
清平王聞言點頭,他年時在幽州與閆氏訂下婚約原本只是差錯,不想閆家人還算爭氣,不辜負他一番提攜,十多年過去,終于勉強有了些王府助力的樣子。
“而且啊,這生意有了起,人氣兒也跟著旺了,”閆氏不知想到了什麼,掩輕笑:“不知王爺可還記得我三叔?”
清平王自然是不記得了,不過閆氏顯然也并不在意這一點。
“王爺一定想不到,三叔他如今年近四十,還老來得子了呢。”閆氏眸中流出幾分懷念,“雖是個庶子,可那嘟嘟的孩子,當真可得。”
清平王也許是被染,角也添了幾分笑意,可接著,便聽到閆氏垂眸輕嘆了一聲。
“這是好事,你怎麼嘆氣?”清平王隨口問道。
“無妨,我只是想起了奕兒和栩兒年時,也是那般模樣,”閆氏轉頭,慈地向兩個孩子,“這一轉眼啊,他們就長這麼大了。”
“是啊,阿栩今年十三歲,三年便要及笄,都到了要訂婚的年紀了。”清平王滿意地端詳了兒兩眼,又向霍奕,“阿奕也十六了,四年便及弱冠,到時,父王便去找張大人,讓你翰林,在他手下學做事。”
清平王口中的張大人,便是翰林院鼎鼎有名的張翰林,亦是對霍奕青眼有加的那位。
只是有了這樣的關系,無論張翰林是否真的欣賞霍奕,到最后也只是一場易了吧。
霍栩挑著眉稍,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個庶母啊,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自霍栩的母親去世起,閆氏便仗著霍奕是清平王府目前唯一的男丁,旁敲側擊地想讓清平王重視霍奕,甚至有朝一日,立霍奕為世子,進而母憑子貴,抬為正室王妃,誥命夫人。
可也不想想,清平王府是普通人家嗎?清平王肯做個普通的閑散王爺嗎?
連自己這個被封縣主的兒,在清平王眼中也不過是個整日關在籠子里、有朝一日拿出來聯姻的工,更何況區區一個正妃之位?
閆家,不過是新貴而已,又哪里配得上清平王眼中的宏圖大業呢……
好在還有個頭腦清醒的兒子。
霍奕起,拱手向清平王道謝,任憑對面的閆氏給他使眼使得眼珠子都快翻過去了,也依舊一句激的話也不肯多言。
閆氏見霍奕榆木腦袋不肯配合,也只得暫且作罷,反正今日的大戲也不在于此。
閆氏再度將目投向廳外的茫茫夜,而這次,終于有了靜,廳外遠遠地傳來了仆役驚慌失措地通稟聲:
“王爺!王爺不好了!”
“咱們府上的侍衛在合棠酒樓打起來了!好像,好像還鬧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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