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侍衛竟是攝政王》第 24 章 第 24 章

半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小廝們回來,便被吩咐將玉兒送去常珂的百草堂。

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霍栩神終于松懈下來,靠著門板緩緩坐定。

一地碎瓷,滿屋狼藉。

霍栩不知道自己對父親的絕何時才能真正隨風而去,但覺得,那一日大約不遠了。

孩兒角微扯。

呵,想關住霍栩?得看清平王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接下來的五日,清平王府上下一如既往地愁云慘淡,四派人找尋他們的長榮縣主。

清平王更是日漸消瘦,聽說有一日險些在下朝后暈倒。

至于長榮縣主本人卻在王府中悠哉游哉地宅著,話本不斷,吃喝隨換,每日例行詢問玉兒的傷

終于,常郎中給了準話,玉兒今日便可回府,只要不勞累過度便可。

于是一大早,霍栩便哼著歌兒,在小廳里磕瓜子等玉兒,可不曾想,玉兒直到傍晚要用晚膳了才回來,因為——

嚴韜也跟著一起回來了,然后直接被清平王去了書房。

霍栩聞言險些咬了自己的手,還把瓜子皮咽了下去,直到一炷香后,真的見到了全須全尾的嚴韜。

霍栩終于發覺,這幾日雖然表面上悠哉悠哉,其實心中焦慮如山。見到嚴韜,就像著的那塊石頭終于挪了開。

忍不住笑了出來,偏頭的時候不地輕輕蹭了下眼角。

“歡迎回來!”

霍栩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兩杯茶,遞給玉兒和嚴韜,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新的。

小丫鬟和小侍衛寵若驚,趕忙躬接了過來,接著一聲脆響,他們的杯子被霍栩的杯子輕輕一

“多謝你們。”

孩兒眸子里泛著亮晶晶的東西,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嚴韜和玉兒愣了下,也紛紛效仿,仨人弄得好似兄弟姐妹結義似的,放下杯子,不由都笑了出來。

霍栩從小到大還從未見過嚴韜笑,一時看呆了眼。

而嚴韜也從未見過霍栩以如此目,如此專注地打量他,一時也怔住了。

兩人對視得旁若無人,一旁的玉兒慢慢止住笑意,眼睛逐漸瞪大,狐疑又震驚的目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烏聲,兩人猛地回了神。

“咳!”霍栩若無其事地轉開目,耳朵發燙,而在看不到的影里,嚴韜也沒好到哪兒去。

霍栩鼻子,將莫名其妙的心思趕出腦袋,高聲來仆役,讓他們在院子里擺了炭爐和小幾,晚膳上來后,強勢勒令嚴韜和霍栩共坐一桌,不容拒絕。

“別廢話啊,”霍栩瞪了兩人一眼,“我覺得我們遭此一劫,就是因為月前在盛桐酒樓,被恒安叨擾得沒吃那一頓,現在趕補上,沖沖晦氣。”

月前。

聽到這個詞,三人不由地思緒萬千,可不就是整整一月過去了嗎,酒樓里,霍栩非要他們同席,結果菜還沒上便到了恒安。

那時還因為痛痛快快打了恒安的臉而沾沾自喜,不想后來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玉兒悄悄瞟了霍栩一眼,見是真的要補上那一頓,便也不扭了,同那次在盛桐的時候一樣,坐去了霍栩邊,替布菜。

嚴韜見玉兒都坐了,猶豫幾息,也挪去了桌旁,斟酌許久,坐在了霍栩對面。

“來,說說吧,你怎麼回來的?”霍栩余瞟到院外還守著清平王的人,刻意如此問道。

嚴韜瞬間明白了的意思,將在清平王面前的說辭又重復了一遍,將所有功勞歸于巧合。

其實霍栩自然知道是承德幫的忙。

承德便是月前去的那家小書鋪里坐臺的窮酸書生,也是在京城“報網”的中樞,大概也就相當于,話本子里的丐幫長老吧。

但霍栩也不清楚承德究竟是如何做的。

“屬下逃至牛首山南,與那兩名刺客在懸崖邊上纏斗,最終不敵,落下山崖,沒想到山崖下一米橫空長出來一棵樹,屬下躲在那樹上,趁兩名刺客探頭下來察看時,揪著他們的領子扔了下去。”

嚴韜得了承德的信,牛首山一事上早已同霍栩通了口供。

“后來,屬下便拖著傷勢一路往北,想先尋些傷藥來應急,結果倒在了藥草旁邊。正好到那日常先生親自進山采藥,發現了我,他認出我是月前他醫治過的王府侍衛,便帶了回去。”

“只是常先生拿不準我出現在牛首山的原因,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通知王府,而我醒來已是兩日后,說明況后才被告知玉兒姑娘也在醫館,便一起回來了。”

這時,一旁的玉兒像是說笑話似的提起:“說來也是嚴侍衛命大,常郎中那日之所以會親自進山采藥,是因為東三街街頭有流民與匪徒斗毆,傷筋骨。”

“而百草堂向來行善積德,又贊賞他們見義勇為,便主提出要替他們治傷,以至于一時缺了藥,才趕忙山去采,結果到了嚴侍衛。”

到此,故事的全貌便水落石出了,霍栩心中暗自點頭,那流民與匪徒斗毆必然是承德的手筆了。

一手給嚴韜送信,一手促使常珂山。

別看承德這家伙摳門又死板,還長了一副刻薄相,可為人守信又正直,做起事來卻從不會讓

三人圍著炭爐,吃了一頓分外舒坦的晚膳,便各自歸位了。

玉兒伺候霍栩洗漱,嚴韜則因為傷勢還未好全,不必值守,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

還是那間小屋,將近半月沒住,卻仍是一塵不染。嚴韜心中了然,角不由再次挑起幾分弧度。

“嘖。”房梁投下的影中,某一段難耐地抖了下,傳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嘆。

“……”嚴韜頭都沒回,權當沒聽到。

七叔是個藏不住話的子,只得主,聲音得極低,道:“你屋外有人。”

嚴韜聞言,朝窗子的方向瞟了一眼,一抹黑影一閃而逝,似乎是藏到了窗欞下面。

年眉間閃過一嘲諷和戾,沖房梁上打起了手語。

“那人估計是來監視我的,清平王嚴令我們近些日子不許出府,顯然是在圖謀什麼,七叔有消息嗎。”

七叔點頭,從懷里掏出一食指細的小卷軸,扔給嚴韜。

上面寫著的正是封邑一事的來龍去脈,是七叔這幾日潛永寧侯府,也就是皇后所在的陳家探聽到的,畢竟嚴韜起初打的就是清平王和皇后互斗的主意。

七叔雖沒本事去皇后探聽消息,去區區一個侯府還是能做到的。

“皇帝想把登州給小栩?”嚴韜微瞇了眸子,不由輕笑出聲,“能登上那個位置的果然都是千年的狐貍啊,登州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可憐皇后一族和清平王,還打算要爭這吃力不討好的地界。”

嚴韜得出了與清平王完全相反的結論,思量片刻后向七叔,手語道:“我記得恒安公主酷海濱,若知道皇帝替準備的封地是陸的廬州,會如何?”

七叔聞言微愣,片刻后明白過來,倒吸一口涼氣,撇沖嚴韜比了個大拇指,接著便消失在昏沉夜中。

年獨坐窗前,替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他瞧著那茶杯半晌,不由自主地抬手,食指在杯壁上輕輕一敲。

鏘!

如同個把時辰前,在霍栩小院里瓷杯相互撞的清脆聲響,他忍不住垂眸低笑了下。

會順利的吧。

只是那日襲擊他們的刺客還無甚眉目,實在讓人不安。

*

之后幾日,清平王上朝時的面愈發憔悴,在朝中拉足了同票,終于得皇帝要下旨了。

今晨去上朝前,清平王還喜不自勝,可兩個時辰后回府……

下人們在書房外聽到了一陣瓷碎裂的巨響。

——所以說,霍栩上頭時砸東西這破習慣,也當真是自耳濡目染罷了。

“陳皇后陳皇后!這人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恒安缺封邑嗎,啊?”清平王瞪著賀卿,“那麼寵,缺嗎?缺區區一個登州嗎?!”

賀卿輕咳一聲,默默垂眸不語,心中卻道:大家都不傻,誰會嫌封邑呢?

而此事不止讓清平王措手不及,皇帝也十分頭疼。

皇帝萬萬沒想到,和盛公主的蘇州保住了,恒安公主卻鬧了起來。

清平王猜得不錯,那日的宣政殿里,皇帝說廬州是準備給恒安的封地,確實只是托辭。

可誰曾想,這話不知怎得便傳進了恒安耳朵里,而皇帝還偏偏沒法否認,不然不是當眾打清平王的臉麼?

恒安聽聞此事大驚失才不要什麼廬州呢,事實上早先便瞧上了登州這塊三面環海的寶地,就等著一月后的生辰,向皇帝討了來,誰知要被截胡了?

截胡的人還是霍栩?!

恒安炸了。

哪怕俗話說不與死人論是非,也咽不下這口氣,當即哼哼唧唧地去求了皇后——現如今的養母幫忙。

于皇后而言,這是剛要打瞌睡便送來了熱炕頭啊!

皇后正愁沒理由同清平王這個晚年喪的老父親爭呢,聞言欣然應允。

于是皇后一派的大臣們便同清平王一派的員杠上了,可謂是槍舌戰,誰也看不過誰。

他們雖不能揪著封邑一事做文章,卻想方設法地在其他方面找麻煩,惹得皇帝苦不堪言,對兩邊都生了怨。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四天,皇帝終于忍無可忍,快刀斬麻——傳旨中突然蒞臨清平王府。

清平王領人接旨,心中卻是惶恐,分給自己的封地,究竟會是哪里?

作慢慢悠悠,清平王恨不能將那圣旨搶過來自己看,殊不知后角門,嚴韜默默偏頭瞧著。

呵,還真想著封地吶?

年扔下一聲憐憫譏諷的冷笑,悠哉悠哉地往霍栩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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