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我們的離歌》第二百五十一章 信任

幾年以前的秋玲只是學校里最最普通的學生一類,認真聽講認真考試,生活的軌跡是家和學校的兩點一線。不是課堂上時常被起來回答問題的活躍分子,也不是課間總被去辦公室問話的問題學生。很好說話,會在需要的時候積極迎合別人,即使在班上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也不會到孤零零一個人吃飯集會。在老師心目中的印象很淡,但學校里遇到至也可以被順口出名字。

從十三歲到十六歲,在初中與高中的分界線里,生活卻發生了巨大的轉折。

“爸爸下個月要去南方了哦。”

從學校歸來放下書包的秋玲正好從正在做家務的母親旁走過,用聊天的語氣說著。

“誒……”

起初秋玲還不甚明白母親的意思,用心不在焉的眼神追趕著腳穿拖鞋啪塔啪塔起走開的母親的背影,充滿了厭惡的預,于是搶了一步追上母親,拉住的手說:

“又要調職了嗎?”

“這是最后一次哦,你爸爸他一直想調回家鄉工作,他打電話告訴我說今天終于定下來了,聽得出來他很興,雖然說大城市這里確實發展機遇更多一些,但那個人他就是對家鄉念念不忘啊。”

“嗯,那……”

“安定下來的速度會很快的,你爸爸老家那兒有一套出租的房子,月底正好到期會空出來,對了,得趕通知清潔公司來打掃一下!”

“那……”秋玲拉著母親的袖,“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是啊。”母親停下了腳步,然后將手在了自己的臉頰上,面帶困擾地,“玲玲又要和同學們分開了,該如何是好呢?”

那是一副假裝想要聽取他人意見,一邊磨蹭時間一邊慢慢讓事的預想發展的表

雖然后來幾天討論了很多回,但父母的結論已然相當明確。

對于起初就下定決心,且不打算輕易變更的人來說,無論多次討論都沒有太多意義。

于是,就離開了那個有一些但不太多的大城市,來到了這里,來到了南華。

“在哪里都差不多吧。”總是這樣想。

但在這里,的人生將被徹底改變。

遇到了那些人,也遇到了那棵樹。

“啊?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啊,去不了就是去不了了啊,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一千四百四十分鐘,八萬六千四百秒,有足夠多的時間發生一些可以讓我去不了的事啊。”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啊……”

“啊啊啊,就這樣啦,我先掛啦,一會兒聊。”

換好服準備出門,料涂到一半的時候顧淵的手機響起,顯示屏上閃爍的是類人生來電,昨天信誓旦旦說“你來,我就來”的生因為某個不可說的不知名原因決定放自己鴿子。掛掉電話以后顧淵把手機拿開一些,靠在桌邊想著別的問題。

心里莫名其妙地就變得空空落落,竟然覺得比前幾天傍晚去翻墻更累。

暗下去,玻璃上反出拿著手機的自己,每次和這樣的自己對視,顧淵總不住在心里問上一句:“我在做什麼啊。”

雖然放假了,但是一點都沒有“正在休息”的覺,最近實在太累,總想著做完一些事后“好好休息”,但結果卻是一直于忙碌的狀態。

在書桌邊上坐了一會兒,顧淵掉了眼皮上的料,但還是拿上大出了門。

不同于之前仄仄時而下雨時而下雪的不痛不,前天晚上的那場大雨讓人真正覺到了冬天的到來,氣溫陡然降低了好幾度,已經突破了近十年來的記錄,天空被一片絕的灰覆蓋,只有紅的屋頂若若現。

傍晚時分,男生出現在了名為的甜品店里,面對熱好客的店長加前輩,男生托著腮看著系著墨綠的司君墨,提問道:

“你相信鬼魂嗎?”

顧淵惡狠狠地喝了口柳橙,想到被那家伙放鴿子還是覺得有點生氣,雖然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都沒有什麼合適的生氣理由,明明可以自己一個人去,而且這恰好是原本的計劃,但還是很難,可能這就是“我本可忍這黑暗,如果不曾見過明”吧。

“我以前是不相信的,”顧淵繼續說,“但是最近發生的事讓我慢慢覺到,這個世界上,也許是存在鬼魂的,進一步推論,也就是說,神明啊佛祖啊這些,也許都是存在的。”

在隔壁桌點完單的店長大人迅速把訂單送到了后廚,然后跑到顧淵邊來,用一種看園里的稀有一樣的眼神著顧淵,顧淵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剛剛說什麼?”

“誒?我說你相信鬼魂嗎……”店長大人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顧淵認真地回答,“最近學校里發生了一些靈異事件,尤其是有一部分發生在我認識的人上,即使我本就沒考慮過那些校園傳說的真實,現在也……喂,為什麼要用那種不屑的甚至鄙夷的眼看著我啊,不信就不信唄,看著就來氣!”

“顧淵。”店長大人用他那墨綠的圍手,坐了下來,然后又了他的名字一次,“顧淵啊。”

“嗯?”

“你剛剛說的靈異事件,能和我說說嗎?”

“啊,你說這個,其實也沒發生什麼,就是我和我的一些朋友,都在學校里看到了一個穿著舊款校服的人的幻影而已。”顧淵知道這種話十有八九對方都不會信,但既然對方問了那就實話實說,而且話頭是他主挑起的,如果這個時候說沒有,只會讓對方覺得很沒有面子。

“舊款校服?能和我講講是什麼樣的校服嗎?”司君墨沒有表現出顧淵預期中的玩笑和揶揄,反而是擺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姿態,問起了靈異事件的細節,“是那種破破爛爛的,還是那種沾滿了鮮的?”

“什麼啊……都不是,就是那種很普通的高中校服,只不過是以前的款式,哦對了,應該就是你們還在南華的時候穿的那種。”

“這樣啊,聽起來還真實的。”司君墨邊說邊點了點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頂著下,視線三十度斜向右上方,似乎是陷了某種回憶里,“我記得我們上高中的時候,也有類似的傳說,而且同樣也有一群人對此深信不疑,當別人問起時也說得振振有詞,說自己是親眼見到過,但是……”

說著,他調整了視線的方向,落在了顧淵的上。

“雖然各種靈異故事的傳說在校園里傳播得很迅速,但更多的人都是報著一種為平靜的生活找樂子的態度,沒有多人真正相信他們。”

“啊,想也知道會是這樣吧……現在這個時代,哪還有什麼人會信鬼神……”

“是啊,當初我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我沒有意識到的是,這種不信任是會蔓延的。”司君墨接著說到,“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通過一件件事點點滴滴的積累而培養起來,雖然你會想著【只是在這件事上說著讓人無法相信的話,不影響我信任】,但實際況卻是,如果一個人總是說著他人無法理解的事,你的潛意識就會慢慢把歸類為【不可相信】的組別里,進而所有說的話都會下意識地覺得不可信。”

“嗯……”話題不知道怎麼就拐到別的地方去了,不過出于禮貌,顧淵還是在認真聽。

“這種不信任對人的傷害是很大的,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吧:你很努力地向別人描繪著你的所見,但對別人來說只是過耳云煙,拼命地掏心掏肺,卻只能得到對方的猶疑再三。就像是在沙灘上寫字,多認真都抵不過一陣浪,或者說就像是這里的冬天下雨的時候,穿多服都覺得冷。”

不被人信任的覺?顧淵有點失神,他覺得司君墨的話意有所指。

店長淡淡地笑了:“如果你也遇到類似的困難,可以來找我。”

“但愿不會,不過還是謝謝。”顧淵站起來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回頭看著他說,“為什麼每次和你聊天都會說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可能是因為我本就比較奇怪吧。”

“知道了,我先走啦,再見。”

司君墨長出一口氣,走了幾步,回頭看看消失在櫥窗外的背影,然后把角的笑容一點一點收回來,直到它變刀疤一樣的直線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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