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起1938》番外下:奧古斯汀

()「奧古斯汀,我們的弗蘭剋死了。「

信的開頭第一句,就讓奧古斯汀閉了雙眼,他深吸一口氣,繼續看下去。

「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弗蘭克是我們四人中最強的,他的戰擊,各項軍事績都比我們高,結果他卻是第一個離開我們的。」

「我不願承認我的懦弱,但是我還是無法不在晚上夢到他,我總會想起他面無表的跟在我們後,我們笑他『石頭叔叔』時他的窘迫,他在考試前把筆記留給我們,還把寫著答案的紙條扔到你的桌上……」

「我總想起他的臉,一遍一遍的,出現在我邊所有戰友的上……奧古斯汀,我開始懷疑這場戰爭。」

「這場戰爭斷送了弗朗克,他那麼年輕,那麼優秀,可他死了,他甚至沒有過戰爭的果,而我們除了作為一個侵略者在別人的土地上趾高氣揚,和欺一群毫無反抗能力的猶太人,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我到高興的地方。」

「還有海因茨,我昨天看到他了,他變了。」

「我不知道他會這麼殘忍,這麼暴,他有兩把槍,一把點火,一把殺人,他讓那群猶太人選擇用哪把槍,如果是真槍,就死,如果是假槍,他就給他一煙然後點燃……殘忍的,變態的遊戲,現在風靡了武裝黨衛隊。」

「他說他即將到華沙暫代蓋世太保的區域主管,我記得你已經隨著將軍的隊伍先一步到達了華沙,希我的信能比他的步伐快,這樣你在見到他時,不至於像我這樣吃驚。他是真正的戰爭武,戰爭激活了他,卻打擊了我,奧古斯汀,在學校你的表現一直不溫不火,可是我相信你是唯一能製得住他的人,雖然現在,陸軍完全無法手黨衛隊的事……」

「奧古斯汀,戰鬥時,我一度不知道我想要什麼,現在我知道了,我想要我的朋友們全活下來,我想要海因茨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失眠了很久,我不知道我還能支持很久,如果不是這場侵略,我不知道原來我是這麼脆弱的人……」

「奧古斯汀,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殺人時,心裏有什麼覺?」

殺人時,心裏有什麼覺……

奧古斯汀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凱澤爾的信並不長,只有一頁紙,可拿在手裏,卻彷彿有千斤重。

這個長不大的小夥子可能永遠想不到,他寫信的對象差一點也變海因茨那樣。

奧古斯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場戰鬥。

步坦協同戰,步兵躲在坦克的後面,像打靶一樣擊著前方毫無防護的波蘭步兵,他一直努力假想自己只是在打靶,前方是一個一個人形靶,沒有威脅,沒有生命……

良好的心態一直保持到戰鬥結束,他奉命打掃戰場,到波蘭步兵尚有餘溫的,他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幾十分鐘前,這個年輕人還活生生的,他有兄弟姐妹,有長長十幾二十幾年的人生,他出生,玩耍,接教育,參軍,訓練,然後戰爭開始不到十天,他死亡。

被一群註定失敗的侵略者。

他恨自己為什麼來自未來,他恨自己知道那麼多歷史!

邊,一戰友的被抬走,他們的表各異,永遠定格。

幾十分鐘前,他們還圍著自己,著槍,開著玩笑,說著德國好的未來,暢想,歡笑。

可是現在,他們倒下了,全因為一場註定失敗的戰爭!

他的悲觀無法再深深藏,這種充斥著「無謂的犧牲」的覺幾乎要把他瘋!他不住希自己十幾年來的所謂穿越只是一場夢,或者說他思想中那個來自未來的羅桐只是一個可笑的假設!

如果羅桐只是一個假想,那所謂德國失敗的歷史就完全不存在,那麼這一場場戰爭就有了其意義,德國完全可以勝利,他的人民如此堅強,他的戰士如此忠誠!

自我懷疑是一種非常恐怖的思維,很長一段時間他完全了奧古斯汀,那個鐵的軍人,他的戰鬥詭計百出,他的軍功快速的累積,他了第八軍團最有潛力在三十歲之前獲得鐵十字勳章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帶著隊伍行軍路過一個村莊。

前面有通報說這個村莊已經被「打理」過,他一貫不會浪費時間搭理這種已經「打理」過的毫無戰意義的地方,在他看來,或者在他很多戰友看來,打理就是理了村莊中殘留的波蘭反抗力量。

可是這一次,他在村莊外不遠休息時,忽然突發奇想,溜達了進去。

他看到了一個地獄。

橫遍野,河。

小小的村莊就好像是被一個巨大的車碾過一樣,除了滿地的和破敗的房屋,再無一生機,只有風吹過屋頂帶樹的響,給人一種地球還在轉覺。

「這……就是打理?」後,副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負責這片區域打理的是武裝黨衛隊。」另一個人小聲道。

「打理……就是屠殺?」奧古斯汀腦中一片空白。

「不,不是屠殺,報告說這個村莊無論是不是軍人都激烈反抗,我軍不得已才採取強手段。」

「而我們的戰士除了用炮彈把這村莊犁一遍就沒有任何別的方法了?!?我們的軍事戰課只給我們轟炸和殺人嗎?!」奧古斯汀的聲音一貫的低沉威嚴,可誰都能聽到他聲音中的抖。

「上尉,請您冷靜,這些都是武裝黨衛隊乾的,我們國防軍絕對不會這麼做。」

「但是在別人看來!我們都是德**隊!都是殘忍的,沒有人的劊子手!」奧古斯汀猛的大吼,他憤怒的轉,走進自己的營帳,腦中一幕幕閃過的是那堆的,裏面甚至還有孩子又小的軀,支離破碎。

「上尉,您必須冷靜,我們快要出發了。」副在外面低聲道。

「我無法冷靜!」奧古斯汀怒道,他忽然一愣,問道,「你說,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所謂的打理是什麼意思?!」

立正點頭:「是的上尉。」

「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

「我們以為,您肯定知道,因為這很正常。」

「正常?!這怎麼會正常!?這本就不……」奧古斯汀忽然愣住了,他跌坐在椅子上。

對,戰爭年代,這很正常,對德國士兵來說,一切都很正常,對他來說,應該也很正常。

可他覺得不正常,這一切都不正常……因為他是羅桐。

假想會錯,觀念不會錯,印象會錯,記憶不會錯。

羅桐的觀念牢牢的佔據在靈魂的最深,而且不知不覺的維持著他最後一和良知,這些讓他和那些殺紅眼的士兵區分開來,讓他還能清醒的分辨是非。

如果他堅持自己是奧古斯汀,他將最終淪為一個面對屠殺和暴行無於衷的劊子手,他無比慶幸,他曾經是羅桐。

可是現在,他作為羅桐的回憶,正在漸漸減,不是因為記憶的減退,而是因為他曾經為了戰爭如此堅持自己是奧古斯汀。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他要做一個人。

而不是一個劊子手。

即使德國會失敗,即使自己會死亡,即使從此在一個上尉的位子上庸庸碌碌……他也要活的,像個人。

幾天後,華沙失守,他指揮手下對付華沙市的反抗。

一群拿起槍的平民自然是毫無威脅的,他就著月和火在華沙的廢墟中踱步,獨自一人,做他近幾天一直在做的,回憶過去。

有關中國的記憶是那麼的飄忽,在腦中忽忽現,他幾乎要再一次懷疑自己到底曾經是不是中國人。

然後,他遇到了真正的中國人。

「我就是中國人,日本正在侵略我的祖國,我以假扮他們為恥!」

很好,很好!

心裏那熱流因為回憶起中國的苦難而漸漸升騰,他的腦中就像因為這句話而打開了一本書,一頁一頁翻了過去,那兒有北京,有南京,有長城,有太行山……

回憶的過程是愉快的,他心裏的暴因為那姑娘滿臉唯唯諾諾卻顯而易見在吐槽的眼睛而平息,上有著非常異於常人的氣息,這是一個提倡獨立的時代,總是在弱和要強兩個極端間徘徊,可是這個孩卻不一樣。

絕對不要強,但也絕對不弱,很像前世的那些過高等教育的孩,真正的中帶剛,不會自詡強於男,但也不會做依附男的菟花。

的很多行為習慣,完全符合他腦中一個很神種:宅

這個二戰宅自詡南方人,卻說著標準的普通話,幫助猶太人,卻又怕死的不行,表面害怕,可是心裏卻好像怕的和其他人本不一樣。

他也曾經疑,曾經懷疑,可是各類的任務和滿滿的行程都讓他無暇細想,他只知道自己的大腦正在漸漸冷卻,而沒有被一系列的勝利徹底沖昏頭腦,全都因為有的存在。

海因茨因此以為自己上了,他並沒有否認。

其實也曾經糾結,在戰爭時期,或許這是一種保護,可是在戰後,說不定就是一種危害了。

所以,謝謝你告訴我羅桐一直存在,恬,你還是遠遠的,離我遠遠的好。

我即將踏上真正的征途,或許往西繞過馬奇諾,或許轉頭往東沖向莫斯科,諾曼底猙獰,斯大林格勒錚錚聳立,前途如此黑暗,謝謝路上有你,奧古斯汀發誓為德國而戰,羅桐的心神都屬於中國,你完整了我的兩個人格,秦恬,無論是奧古斯汀,還是羅桐,都不願意把你拉下地獄。

可是,你為什麼要問出這個問題?

「奧古斯汀!你知道,穿越,是什麼意思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我還知道,從此以後,世界上有了一個能夠相依為命的人,世界上終於有一個人,從靈魂上和自己一個國籍。

原來,你的中國,從一開始就不是中華民國。

我無法再放下你了,秦恬。

我的親人,我的同胞,我的靈魂,所嚮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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