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顯然不喜歡多誇讚別人家的小孩，哼了一聲挑了塊西瓜吃了，“家塘從小就有心眼，學校也是國外上的，當然要在外麵宗耀祖了。”

“文思麽……一個孩子家家，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學什麽不好學廚師，現在出事了，回國來又沒錢又沒工作，年級那麽大了，要是我兒急啊急死了的。”

人的年齡和婚姻一向是親戚們的談資，這一會兒功夫顧文思的過去就被倒了個遍。肖肖裝作不起眼的樣子拭附近的桌椅板凳，耳朵卻一直支棱著聽們的對話。

“你不知道，聽小鬆說啊，文思是參加了一個什麽國人全國的做菜比賽，有幾千人參加，最後進預賽的啊就那麽幾個亞洲人，當時的名氣可大了。”

“反正就跟奧運會金銀銅似的咯？”

“那跟奧運會不好比的。”大舅媽甩甩手，“當時進了預賽以後啊，家塘是把當寶一樣供起來，那個聚玉餐廳也是主要捧的。”

“你說要就這樣也好，但是就怪文思命不好了，後來出車禍了呀，整個人從車裏摔出去了，到後來醒過來的時候，裏竟然吃不出味道了。”

“那一個廚師，你吃不出鹹淡了，還做什麽廚師啊。”

幾個大媽唏噓著，不知是看戲還是真的同，一旁聽的肖肖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看向顧文思的眼神也有些莫測了。

沒有味覺的話算不算殘疾人？大概算的吧……

“你說誰命不好啊！”

一群人嘰嘰喳喳正在八卦的時候，薛母忽然衝出來，手裏的菜盤子咣當一下砸在桌子上，湯湯水水濺了出來。

“哎喲，那個阿雅啊，我們開玩笑的呀。”大舅媽笑著站了起來，旁邊的人都不敢說話，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們就說文思呀，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

眼珠一轉，瞧見一邊悶頭不吭聲的顧文思，“現在適齡的有房有車的男人不好找，再晚啊，人拖過28歲就難了。”

薛母臉不好看，“我家的姑娘，我自己知道。”

“那你不可能有我清楚的啦，我家小鬆去年結的婚。”狀似驕傲的說，“你不知道，當時看上他的大姑娘就有好幾個，我們也是千挑萬選的，學曆啊，人品樣貌啊。”

話語一頓，“你看你家文思之前工作也好的，洋快餐的大廚師嘛，隻是現在……這年紀也大了，又沒上過大學，這沒有味覺作為廚師可就沒什麽前途了……”

“我有認識幾個年輕人，你看看合適我給你介紹呀。”

薛雅氣的臉通紅，“大嫂，我你一聲大嫂，給你們吃的喝的不是要你們來諷刺挖苦我家兒的。”

一下子將麵前的湯盆掀翻，湯湯水水汙染了一桌子菜，這可把一群老娘們嚇壞了。

大舅媽也沒想到一向文弱的薛雅會這麽氣，這時見顧爸爸從裏麵走出來，手裏大鐵勺還沒落下，“老顧你來說說理！我們好好在給你媳婦出主意，這一句話說不對竟然就給我把桌子掀了，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噢！”

中年人顯然不喜歡多誇讚別人家的小孩，哼了一聲挑了塊西瓜吃了，“家塘從小就有心眼，學校也是國外上的，當然要在外麵宗耀祖了。”

“文思麽……一個孩子家家，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學什麽不好學廚師，現在出事了，回國來又沒錢又沒工作，年級那麽大了，要是我兒急啊急死了的。”

人的年齡和婚姻一向是親戚們的談資，這一會兒功夫顧文思的過去就被倒了個遍。肖肖裝作不起眼的樣子拭附近的桌椅板凳，耳朵卻一直支棱著聽們的對話。

“你不知道，聽小鬆說啊，文思是參加了一個什麽國人全國的做菜比賽，有幾千人參加，最後進預賽的啊就那麽幾個亞洲人，當時的名氣可大了。”

“反正就跟奧運會金銀銅似的咯？”

“那跟奧運會不好比的。”大舅媽甩甩手，“當時進了預賽以後啊，家塘是把當寶一樣供起來，那個聚玉餐廳也是主要捧的。”

“你說要就這樣也好，但是就怪文思命不好了，後來出車禍了呀，整個人從車裏摔出去了，到後來醒過來的時候，裏竟然吃不出味道了。”

“那一個廚師，你吃不出鹹淡了，還做什麽廚師啊。”

幾個大媽唏噓著，不知是看戲還是真的同，一旁聽的肖肖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看向顧文思的眼神也有些莫測了。

沒有味覺的話算不算殘疾人？大概算的吧……

“你說誰命不好啊！”

一群人嘰嘰喳喳正在八卦的時候，薛母忽然衝出來，手裏的菜盤子咣當一下砸在桌子上，湯湯水水濺了出來。

“哎喲，那個阿雅啊，我們開玩笑的呀。”大舅媽笑著站了起來，旁邊的人都不敢說話，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們就說文思呀，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

眼珠一轉，瞧見一邊悶頭不吭聲的顧文思，“現在適齡的有房有車的男人不好找，再晚啊，人拖過28歲就難了。”

薛母臉不好看，“我家的姑娘，我自己知道。”

“那你不可能有我清楚的啦，我家小鬆去年結的婚。”狀似驕傲的說，“你不知道，當時看上他的大姑娘就有好幾個，我們也是千挑萬選的，學曆啊，人品樣貌啊。”

話語一頓，“你看你家文思之前工作也好的，洋快餐的大廚師嘛，隻是現在……這年紀也大了，又沒上過大學，這沒有味覺作為廚師可就沒什麽前途了……”

“我有認識幾個年輕人，你看看合適我給你介紹呀。”

薛雅氣的臉通紅，“大嫂，我你一聲大嫂，給你們吃的喝的不是要你們來諷刺挖苦我家兒的。”

一下子將麵前的湯盆掀翻，湯湯水水汙染了一桌子菜，這可把一群老娘們嚇壞了。

大舅媽也沒想到一向文弱的薛雅會這麽氣，這時見顧爸爸從裏麵走出來，手裏大鐵勺還沒落下，“老顧你來說說理！我們好好在給你媳婦出主意，這一句話說不對竟然就給我把桌子掀了，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噢！”

顧老爹看著氣的要哭的薛母，“嗯，確實吃不了了。”

“小周！”顧爸忽然喊了句，站在角落裏裝死的青年連忙應了聲，“啊？”

“送客！打烊了！”

然後顧文思就眼睜睜看著父母把這群平日裏也不怎麽來往的七八姑八大姨丟出了大門，任憑們再怎麽指責怒罵也不理。

薛母後來坐在一片狼藉的桌子旁邊哭，父親悶頭收拾餐盤，沒讓手。

文思記得母親是脾氣很好的一個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看紅過臉。可就是這樣一個好的人，今天卻能作出這樣的舉。

晚上，月像溫的響曲靜靜在房中流淌，顧文思獨自仰躺在床上，白天那些刻薄的話一句都沒有忘記，仿佛刀子一樣紮在心頭。

一個失去味覺的，沒有職業前景的廚師。

一個沒有學曆沒有錢，沒有正式工作，年紀也越來越大的人。

無所謂別人怎麽看，那麽爸媽呢，溫了一生的父母是不是會因此而背上眾人的嘲諷。

中國人是活在親戚圈子裏的生，七大姑八大姨的語言，每家每戶的活法，就像一把把的鎖。

想著想著，睡意全無，顧文思坐了起來打開電腦。夜晚房間裏明晃晃的亮照在臉上，顯得恐怖兮兮的。

“竟然真的有……”

直到第二天，顧文思站在一棟裝修華麗的建築外麵時，看著那大紅的店名還久久不能挪腳步。

“婚姻……租借所。”

獨棟小樓外擺著個五彩繽紛的氣球門，一條紅毯鋪過去，兩邊是白玫瑰白百合的花籃，如果不看牌子的話，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結婚禮堂。

“我們是婚借所，注意，不是婚介所。”

一個穿著黑西裝套的年輕人站在麵前，引導著顧文思往裏走，裏頭布置的也很，一個個圓形小白桌子依次擺著，上麵有鮮花、點心和茶水。

“小姐想短租還是長租，租個什麽類型的男人，純往還是要假結婚？我們是據不同的指標進行收費的。”自稱客戶經理的人遞給一個pad，上麵的相冊裏麻麻一堆的照片。

“看，這批都是最新的備選名單，份信息我們都是有記錄的，絕對的良家子弟，你可以放心。”看顧文思不說話，“有中意的嗎？”

後者像尊石像似的一不，顧文思看著那一個個標注著不同類型的相冊，有點懵了。

“90後、80後……70後？經濟適用男、弟弟、男神……還有鄰家大叔？”

隻覺得那一張張照片在眼前打轉，整個人發暈。

來這裏租個假老公……到底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