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我嘉時》Chapter 03

生病緣故,梁以霜的假期延長,負責排課的那位主管老師發來長語音通知,主旨不外乎一句:病好再上班。

不得如此。

要說如今的職業,那梁以霜算是澆灌祖國未來花朵的園丁,在一間教育機構做英語老師,眾是小學生。

每次看到放學還要立刻來上所謂“英語興趣班”的疲累小朋友,都要慶幸自己生得早。

下午梁淑玉打電話過來,說今晚包餃子,非回去。梁以霜從畢業就搬出去自己住,不過是因為不想回那個家。

也許因為昨夜的秋雨還殘留著冷冷的氣氛,梁淑玉又放低態度,說什麼“媽媽太久沒看到你”之類心窩的話,梁以霜趕答應了事。

掐著開飯的時間,打車回家,周六的晚上,有點堵。

想到剛讀大學那會,們英文系主攻的是英語文學,但選修課也有幾門學霸偏的翻譯課,梁以霜大二的時候考過三級筆譯的證書,后來就沒深學過了。

那時候都以為畢業能做翻譯、外,再不然也是向張璐看齊,心比天高。

不修翻譯的英文學好者則以為自己能每天捧著霍桑或者哈代做文學研究,寫篇論文都會登主流雜志。

烏托邦夢想家則要繼續讀書,出國一定要去英國,那里的文學才更地道,國也要去北京上海,前途無量。

實際上臨近畢業立刻大夢將醒。

的同學升學,有錢出國,沒錢考研;一做銷售,剩下七全都為英語老師。

略有夸張,但差不多如此。

梁以霜一向務實,從沒幻想過自己有什麼驚天地的出息,只想賺錢,做老師也因為賺錢。

拼的時候一周上二十個課時,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空虛寂寞,于是變得睡困難。

世界上為惋惜的人有很多,唯獨沒有自己。

姜晴去年參加一個學妹攢的局,學妹傳話,梁以霜有個留校做輔導員的室友,跟學弟學妹們背后刻薄

“英文系的大,上學時那麼有名,還差點為校學生會主席,畢業就當了個機構老師,教小學生,肯定考不上編制……”

梁以霜聽了直笑,“任雪靜是吧?小輔導員,拿兩千塊錢工資,還要費老大勁申補,你看當我面敢放一個屁嗎?”

出租車停在一片老小區門口,梁以霜付錢后下車,爬六層樓梯后微,敲門,梁淑玉從里面打開。

“又不帶鑰匙?餃子好了,我正撈呢,你把門關上。”

梁以霜踢開門口大喇喇擺著的男士拖鞋,從鞋架挑看起來最干凈的一雙換上,“你又煮餃子?我不吃水餃……”

“給你蒸了一簾,我吃煮的。”

廚房里電磁爐開著作響,梁以霜聞言沒再多說,梁淑玉迷信,非說水餃的個頭樣子像元寶,寓意好,招財。

活了半輩子也沒見有過什麼財。

晚飯只有母兩個一起吃,梁以霜想到那雙男士拖鞋,只是想了想而已,沒說什麼。

還是梁淑玉先提:“你王叔叔和朋友一起喝酒,不回來吃。”

梁以霜用鼻子哼氣,“你對象的行蹤,跟我報備什麼?”

“我要是和他結婚了,那他就是你后爸。”

“你死了心吧,我不出口,太惡心了。”

梁淑玉嘆氣,每次講到這個話題梁以霜都不太配合。

“他現在很喝酒了,今天也是老朋友推不掉,餃子他陪我包完的,還心疼我幫我剁餡呢。”

梁以霜夾了一只餃子舉起,“我說怎麼這幾個長得像蛹似的。”

餃子白的面皮蹭上了筷子沾染的醬醋看了兩秒,還是覺得吃不下去,筷子分開放下,轉而夾了個形狀正常的。

梁淑玉的話徹底咽了回去。

吃完晚飯梁以霜走進廚房洗碗,打掃干凈后看向窗外,天黑得徹底。

臨走之前穿好鞋,轉頭和旁邊的梁淑玉說:“你自己都知道,他免不了靠你養,當然不得跟你結婚,那你后半輩子就跟他耗著了?那麼喝酒,說不定哪天半夜死你旁邊……”

意識到話說得太惡毒,梁以霜趕改口,“還是那句話,你不想工作就歇著,我養得起你。但我只養得起你了,媽媽,我不想再負擔一個拖后的酒膩子。”

也不知道梁淑玉聽進去沒有,無聲離開,老舊的防盜門再輕手還是要撞出冷的聲音,驚得人心里一沉。

走到小區門口,這邊老人比較多,天一黑安靜得很,跳廣場舞的阿姨都在結伴回家。梁以霜沒看到等的人,低頭打開手機,果然有未讀消息。

“霜霜,我工作沒做完,要加班,不能去接你了。晚上降溫,你別等公,打車回家。”

“到家告訴我一聲。”

瑟瑟晚風吹過,確實很冷,擺寂寂飄今天穿了打底,但還是覺得冷風鉆了進去——關懷短信并未讓覺到一溫暖。

人有時候太過務實也不好,容易變得寡世故。

簡單回復了個“嗯”過去,正要走到主路打車,手機還沒鎖上就又出現了個紅點。

那瞬間短暫地想過會不會是陸嘉時,很短暫地,因為立刻就看清楚發消息的人,謝博文。

怎麼可能是陸嘉時,他早在兩年前就被從聯系人列表里刪除了。

謝博文一句話進正題,“來喝點不?”

梁以霜回復:“不了。”

“帶你見Beer啊,他明天飛上海,機不可失。”

BeerCat啤酒貓,昨天和謝博文偶然聊到的那位酒吧駐唱,娛樂圈邊緣混跡的原創歌手。

天氣太冷,確實想喝一杯暖暖胃,又Beer吸引,還是和謝博文要了地址。

確切地說,那天晚上喝了不止一杯。

謝博文比還能侃,幾句話之后就已經絡,窩在酒吧一隅天南海北地聊起來。

梁以霜幾乎沒聽過Beer的歌,和謝博文能說到全因為姜晴喜歡,還真地惋惜過他只能唱清吧,沒有公司賞識。

Beer沒呆多久就先走了,走之前和謝博文打了個招呼,看樣子確實。他幫梁以霜錄了個生日祝福的視頻,梁以霜打算等姜晴生日再發給,一杯長島冰茶剛好喝完,打算和謝博文道別。

謝博文說不夠意思,利用完就跑,梁以霜笑著找補,“下次請你吃飯……”

“還得上陸嘉時是吧。”他心里明鏡似的,門兒清。

“我可沒說,你自己提的,那我不介意多請一位。”梁以霜和他打哈哈。

他看出來梁以霜對自己沒想法,就徹底放開了,開始講陸嘉時。

“你也別躲我,說說和陸嘉時什麼關系吧。”

梁以霜反問,“你當審閨呢?”

“舊人?”說完就搖頭,“陸嘉時看著就像個沒開竅的大齡男,整天臭個臉……”

雖然背后講人不道德,但他說得太一針見,梁以霜忍不住笑出聲,趕忙反駁。

“才不是,只是沒你這麼過度開竅而已。”

“哇,真是舊人。”

梁以霜哼了一聲,攪拌杯子里剩下的冰塊,胃徹底熱了,約又覺得有寒意,真的該走了。

沒想到服務生又送上來兩杯酒。

陸嘉時趕到的時候,梁以霜正用手肘撐著下聽謝博文說話,他在猜是做什麼的,總之不會說是老師。

梁以霜公布答案,謝博文審視今天的打扮,頭發是昨天洗的,用發圈隨意地綁在后,素淡化了明艷的長相,素生生的,確實有那麼幾分意思。

“別說,還真像。”

梁以霜略微低頭,酒量不算好,現在有一點暈,正要拿手機,就被謝博文扶著站了起來。

下一秒落在一個陌生懷抱里。

謝博文語氣夸張,“你可算來了,趕給人送回去,我先走了啊。”

梁以霜抬頭,看見沉著一張臉的陸嘉時,沒敢做聲。想離開陸嘉時自己走,只是微醺而已,還沒到喝醉的程度。

可陸嘉時真當醉了,一手扯小臂,一手攬的背,不容反抗控制住。

陸嘉時冷眼看謝博文,“明天再跟你算賬。”

謝博文沒正經地笑,“好嘞。”

被他塞進車里。

陸嘉時在外面幫系安全帶,梁以霜扭頭躲他,聲音還算冷靜,“我沒喝醉。”

他不理人,走到另一邊上車,梁以霜又加上一句:“我不知道謝博文你來,真不知道。”

“知道了。”

知道你不知道,知道你把我聯系方式全部刪除或拉黑,知道你就算再想我也一定不會主聯絡我。

他的話到耳朵里就變了味,好像“知道了”三個字自轉換為“閉吧”,梁以霜沒再說話,扭頭看向窗外夜嚨難

紅燈很多,陸嘉時想這樣就可以開久一點,心不算糟。但又有話想說說不出口,攢三四個紅燈,臉又臭了幾分,才說出來。

“你活夠了?生病還喝酒。”

講出口的一瞬間就罵自己,說的什麼東西,他永遠學不會梁以霜那樣講漂亮話。

梁以霜轉頭看他,“沒有,就兩杯。”

語氣低,陸嘉時不忍心再兇

又沉默許久,他干開口:“你……”

本來想說:你要是想我,就找我。

可他說不出來,太麻了,于是只能換個說法迂回。

“你有事可以找我。”

絕不是不解風的人,卻不解風地說:“我能有什麼事呀?”

陸嘉時涼颼颼瞥一眼。

家樓下,陸嘉時下車后大步走到副駕駛,梁以霜推說:“我能走……”

他扶著手臂,低聲“嗯”了一句,總覺得那一聲中有些失落,沒忍心再推開。

剛走進公寓樓的大廳,就看到有人迎過來,梁以霜定睛一看,是陳奇聞,的004號。

陳奇聞直接把梁以霜拉過來,看樣子并不善言辭,語氣帶著敵意對陸嘉時說:“謝謝你送我朋友回來,我陪上去就行了。”

梁以霜皺眉,陸嘉時盯著陳奇聞很久沒移開視線,如果說記沈辭遠最深的是梁以霜,那他陸嘉時姑且可以算個第二。

他看過沈辭遠的照片,容貌幾乎刻在他心里,陳奇聞哪里像,準地說:下半張臉像。

又是一個蠢人,還是個沒什麼格又平庸的蠢人,陸嘉時能講出來一肚子挖苦梁以霜的話,卻張不開口。

他腦袋里想起那句:嘉時,我最近頻繁地夢到你……

一個人怎麼能做到這麼三心二意?

“我先走了。”

即便昨天還在想和可能有以后,眼下他決定不再作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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