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兒眾多，可柳七娘是最小的那個，在家中備寵，的皇帝表哥也對多有寬縱，因此養氣哭的脾氣。

柳侍郎見妹妹眼角還帶著淚，掏出張素帕子替干了，溫聲問：“怎麼回事？”

柳七娘不敢吱聲。

要是哥哥真喜歡姬容雙的話，是希哥哥能得償所愿的，哥哥的日子過得和個苦行僧似的，從不多看旁人半眼，從沒見有過什麼緒波。

只一次，只看哥哥失控過一次，那次他一個人喝醉了，口里念著那個人的名字。

本來想去看看姬容雙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結果看到姬容雙懶洋洋地倚在那里，想起以前姬容雙總耍著玩，新仇舊恨立刻控制不住地涌上心頭！

一惱火，很多話就不經腦地蹦了出來，現在看到哥免不了心虛。

不過，姬容雙說記得哥的心意了，好像也沒有把事搞砸？

柳七娘壯著膽子問：“哥，聽說皇帝哥哥要給招駙馬，要不你和皇帝哥哥說你娶了算了，免得去禍害別人。”

柳侍郎角淺淺的笑收了起來，眼底更是一笑意也無。他平靜地說道：“此事休要再提。”

喜歡的人并不會，哪怕和立場不同、哪怕曾恨骨，有些人也會控制不住地被吸引。

只是他們想娶，就想嫁給他們嗎？

那些蓄意的傷害、那些沖著去的惡意與謀算，難道會因為他們在虎落平時施舍一份姻緣就能當做彌補？這樣的事，有的人有臉做，他卻做不出來。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柳七娘說：“大哥，我不明白，你明明喜歡——”

兩人正好走到轉角，柳七娘話沒說完，就看到轉角立著個玄影。

不是姬晟又是誰。

柳侍郎拉著妹妹行禮，把的后半句話堵了回去。

姬晟擺擺手說：“自家兄弟姐妹，不必多禮。”他的目落在柳七娘上，“你剛剛說，凌表哥喜歡什麼？”

不等柳七娘開口，柳侍郎先回答：“臣夸了句上次宮宴廚做的素茶糕好吃，清淡消食，七娘知道了就非要說一會讓您人做。七娘不懂事，臣會教訓的，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姬晟笑著說道：“不就是道點心，喜歡只管開口就是。”

既是遇上了，三人便一起轉過回廊，去與其他人相見。姬家皇室人丁單薄，往年姬晟想請母族的人過來聚一聚還得看姬容雙的意思，如今他想邀誰宮就邀誰宮，再不需要問誰的意見。

今年除夕，他自是準備和柳家人一起過。

這頓團圓飯吃得盡興，姬晟還小酌了兩杯，到夜了才讓柳家人出宮。

柳家人走后，姬晟讓人送上醒酒茶。

苦到極點的濃茶讓他的意識恢復清明。

有過那麼一段制于人的日子，他很會沾酒，凡是會讓他無法掌控自己的東西他都不樂意。

姬晟著自己喝完一整杯醒酒茶，神染上幾分冷意，來守在一邊的侍：“朕要知道今天凌表哥和七表妹為什麼會和其他人分開走。”

侍領命而去，不一會就戰戰兢兢地回來了，伏跪在地回稟：“七姑娘闖進了玉泉宮，柳侍郎找過去把帶出來。”

姬晟面沉如水。

他冷聲吩咐：“把玉泉宮的起居錄拿來。”

姬晟早讓玉泉宮的人把容雙的一言一行都記下，哪怕不去玉泉宮，他也要清清楚楚地知道每天在做什麼。

等看完柳七娘和容雙的那番對話，姬晟狠狠地攥了手里的起居錄。

哪來的膽子？

哪來的膽子說什麼“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這樣的人還想和誰“永以為好”？！

張口喜歡閉口心意，簡直恬不知恥！

想到柳凌那番明顯在遮掩著什麼的解釋，姬晟覺心里有把火燒得厲害。

直至看到柳凌站在殿外沒，他臉才稍稍緩和。

柳家對他來說是最可靠的存在，也是他唯一在意的親族，他不可能讓姬容雙那個不知廉恥的人嫁到柳家去。

就算柳凌真的喜歡，他也不會答應。

姬晟眼底滿是翳。

他不知道姬容雙那個人有什麼好，李尚書剛提出要給招駙馬，就有這麼多人急不可耐地跳出來求娶！

這天是除夕，朝臣們都識趣地沒拿政務來擾人，姬晟難得空閑下來，卻發現自己沒什麼想做的事。

他坐在殿中一頁一頁地翻看著玉泉宮那邊送來的起居錄。

忘記了這幾年的事，口里提的最多的是“北疆”。

是真心想著要回北疆去的，要是有個駙馬的話就帶著駙馬回去，沒有也無所謂，一個人回去也可以。

那種荒涼又貧瘠的地方，有什麼好想念的！

姬晟握拳。

他本來想晾著，讓一個人過除夕、讓知道什麼無依無靠、讓明白的未來拿在誰的手里，看著滿紙的北疆卻完全無法忍。

姬晟放下起居錄走出門。

天空飄起了雪。

姬晟快步走向玉泉宮。

玉泉宮離他的寢宮最近，拐個彎就到了。他邁步踏拱門，只見玉泉宮中冷冷清清，連走的宮人都。

見他來了，守夜的小宮跪了一地，小聲稟報說：“殿下已睡下了。”

姬晟擺擺手讓們退下，徑直開重重帳幔走到的臥榻之側，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沉靜的睡。

良久之后，姬晟坐到塌邊輕輕過的臉頰，緩聲說：“姬容雙，你最好乖一點。你再這麼不聽話，我會忍不住讓你哭、讓你疼、讓你好好記住教訓。”見依然睡，姬晟湊近親上那暌違已久的。

只輕輕那麼一親，他便有種把拆吞腹的。

他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