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家并沒有就這麼離開。

走進了房間里,目落在那張豹子皮上面，等走近了才了手過去，似乎是想要這張豹子皮,可就在想要上的時候,作一頓，指尖輕著,片刻后把手落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面,扶著椅子慢慢坐了上去。

“是你在嗎？”管家看著眼前這張豹子皮,神溫,可眼底卻又夾雜著更多復雜的緒，一眼看不到底也辨不明白。

就躲在豹子皮里面,借著相同的氣息遮掩自己的曲苗聽見這一句問話時心頭一跳,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但接著，就聽見管家輕嘆了口氣,喊了一聲：“姐姐。”

曲苗呼吸一滯。

“姐姐,今天莊園里來了三位客人，里面有一個小姑娘真的很像你,不過上沒有妖氣。“管家不不慢的說著,眼神漸漸沒有了焦距,像是在回憶著白天時的景。

“當時我還以為這只是巧合。”管家輕笑了一聲，手將耳邊的碎發理了理,繼續說著,“但是晚飯的時候我聽見的朋友曲苗，說到這里，姐姐，我得跟你認個錯，其實我早就打聽到你生下的那個孩子的消息了,只是一直沒能親自去確認，所以一直沒告訴你。”

“我早就聽說了那條曲禾的龍收養了一只半妖，給那只半妖取了個名字曲苗，對了，那只半妖的一半統就是雪豹。”管家輕聲道，“咱們一族化妖的屈指可數吧，反正我活了這麼久，除了我們姐妹倆我還沒見過同族有其他化妖的，當初你死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竟然留下了子嗣……”

“都是曲苗的，怎麼就這麼巧呢？不過，我更好奇怎麼會找到這里來，難道是知道爸媽就在這里？”管家說到這里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得停不下來。

在這寂靜的夜里，只有的笑聲不停響起，詭異至極。

不知道笑了多久，管家才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道：“姐姐，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好玩的事，你說，如果阿霆看見了曲苗會怎麼樣？說不定你們能夠團聚……”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也說的很零散，以至于在離開好一會兒后曲苗都沒能完全反應過來。

妖管所那邊記錄的資料顯示這邊只有一只雪婭的豹妖，可現在看來，這里分明有兩只，那個管家顯然不是雪婭，真正的雪婭已經死了。

曲苗從豹子皮里出來，背靠著豹子皮坐著，整理著剛剛從管家的話里所得來的信息。

大概凌晨兩點多鐘的時候，曲苗離開了這棟小樓，去了莊園的三樓。

一上三樓就能聞到一很奇怪的味道，比中藥還要難聞，要不是想要來看看那個杜霆，曲苗肯定就直接轉頭走了。

這麼難聞的氣味彌漫著，如果杜霆真的在這三樓養病，沒病都要憋出病來了吧。

腦海里想著一些七八糟的事，曲苗小心翼翼的尋到了白天看見杜霆時的那間屋子。

房門關著，里面悄無聲息，不只是這里，整個三樓都像是沒有活人存在一樣，曲苗都察覺不到屬于生人的氣息。

直到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屏氣凝神之下，約知到房間里確實有一道氣息，這道氣息實在是太過于微弱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忽視掉。

這樣看來，倒是符合了管家所說的杜霆不好的說法。

曲苗進房間里，視線一掃，最終落在那張大床上。

床上約能夠看見一點凸起，應該是有人躺在那里，但這點弧度很小，小到不像是一個年男人該有的形。

但曲苗轉念一想，白天在二樓屋頂的時候看見窗戶里杜霆的影本來就瘦長瘦長的，一個要養病的人瘦削一點似乎并不奇怪。

抱著這樣的念頭，曲苗朝那張床靠近。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過來是想要看見什麼，或許只是想要看看現在的杜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畢竟……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上有一半的脈就來自于這個杜霆，這很可能就是的父親。

可當曲苗走近了床邊，低頭看見床上躺著的男人時，所有的設想全部都被打破，臉上只剩下了錯愕。

第二天早上，夢魘和付風月著懶腰來到客廳里時，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盛的早飯，但除了他們兩個就只有曲苗在餐桌邊坐著。

“早啊。”夢魘一屁在曲苗邊坐下，一邊著懶腰一邊朝曲苗這邊湊了過來，低聲音問道：“昨晚上你去干什麼了？發現什麼了？”

“出去逛了逛。”曲苗道，頓了一下，問道：“你什麼時候行？”

“本來昨晚上就要行的，結果你跑沒影了，還鬧出靜差點打草驚蛇。”夢魘道，“不然說不定我們現在就已經回到妖管所了，現在看來我們只能再等等唄，今天晚上？”

“可以。”曲苗自忽略掉他其他那些沒什麼用的話，撿著自己想要聽的聽，道：“晚上我去找你，除了杜新，還有兩個人的夢境我也想進去看看。”

“嗯？”夢魘挑眉，“你還想去看杜霆和管家的？”

對上曲苗看過去的目，夢魘道：“整個莊園除了我們三個就只有他們三個，除了杜新就剩下杜霆和管家，你想去看得另外兩個人除了他們倆還能有誰？難道你還想去看那個李華的樹妖？去看看他怎麼打理花田的嗎？”

曲苗不想說話了。

就在夢魘繼續嘰嘰歪歪的時候，樓梯那邊傳來靜，曲苗轉頭看過去，看見管家扶著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從樓上慢慢走下來，杜新跟在后面，臉蒼白，盯著中年男人的目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是我們老爺。”管家扶著中年男人在主位上慢慢坐下了才抬頭朝曲苗三人笑道。

中年男人穿的是黑綢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手上還帶著一副同的手套，下一條黑的長，整個人一眼看去除了黑就是白，還著幾分死氣。

沒死也快死了，臉慘白像紙片一樣，眼睛里都沒有什麼神采，黑沉沉的，要不是他確實還有著微弱的呼吸在，曲苗真的要以為被管家攙扶過來的其實是一尸。

杜霆了扁而薄的，視線極其緩慢的在曲苗等人上一一晃過，停頓在每個人上的時間都是一樣的，哪怕是看見曲苗的時候都沒有什麼異樣。

“好……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他收回視線的時候，也微微張開，語速緩慢的念叨著，仿佛舌頭已經僵直了，以至于這重復度極高的一句話都有點讓人難以聽清。

不過，在場的也只有夢魘側著耳朵努力想要聽清杜霆在說什麼。

曲苗在打量了一會兒杜霆之后就收回了視線，反倒看向了杜新那邊：“你昨晚上沒有睡好？”

問出第一遍的時候杜新明顯并沒有聽見，神還是恍惚的，看都沒有往曲苗這邊看一眼。

曲苗也不生氣，眸輕輕閃了閃，這一次直接上了手，握著筷子往杜新的臉上了一下，把那句話又問了一遍，還加了一句：“昨晚上做賊去了嗎？”

“沒有……”杜新勉強回過神來，朝曲苗看了一眼，突然一扯角，反問了一句：“去做賊的人到底是誰你難道不清楚？”

曲苗沒有毫的心虛，面不改道：“你看你這個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你還問我去做賊的是誰？”

杜新嗤笑一聲，朝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自己慢條斯理吃起了早飯。

坐在主位的杜霆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自理能力，他說完那一句聽不清楚的話之后就沒有什麼靜了，直的坐在那里，旁邊管家端起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喂到了他邊。

杜霆機械的張，但吃的速度很快，就像個干飯機，喝的是粥又不用咀嚼，很快就把一碗粥給喝完了。

管家放下碗，拿起手帕小心翼翼的替他著角，完角之后朝曲苗等人道：“老爺得回去休息，就不陪著幾位客人了，東西都在廚房里，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可能得麻煩你們自己去廚房取……”

杜霆是怎麼下樓的就怎麼被管家被扶著上了樓。

曲苗還沒有吃完早飯，夢魘跟付風月就已經不見了蹤影，餐桌上只剩下跟杜新兩個。

沒有了其他人在之后，杜新似乎也沒了顧忌，他朝曲苗道：“昨晚上你去那棟小樓里看見了什麼？”

“你覺得我會看見什麼？”曲苗抬眼看他，不答反問。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杜新在短促的笑了一聲之后放下了手里的餐，了角后站了起來，朝曲苗看了一眼，接著起離開。

中午吃飯的時候杜霆沒有再面，管家在曲苗快要吃完的時候突然道：“曲小姐，我們老爺想要找你聊聊，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當然可以。”曲苗沒有猶豫，直接點頭答應了。

在起跟管家離開的時候，夢魘朝使了一個眼。

曲苗沒有搭理，反而朝杜新那邊看去。

正好對上杜新看過來的目，杜新的臉很難看，在曲苗看過去的時候他了，才剛張開臉就突然出痛苦的神，接著捂著頭疼得了幾聲，雙手抱著頭的時候還打翻了放在盤子里的叉子，將還沒有來得及吃完的火都弄到了桌上。

“哎，你怎麼了？”夢魘湊了過去，手扶住他的手臂。

杜新輕著氣，低著頭沒有再往曲苗這邊看，只是聲音瞬間就啞了很多，他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事，老病了。”

“小小年紀就有了這樣的老病……”夢魘嘀咕。

管家卻連看都沒有往杜新那邊看一眼，而是看著曲苗，見站著沒還出聲催促了一句。

“走吧。”曲苗收回視線，抬腳往樓梯那邊走，背轉過的那一刻的眼神就徹底冷了下來，眼底有一抹藍一晃而過。

直接去了三樓，站在昨晚上才來過的房間外面。

管家將房門打開，微微側，朝曲苗道：“曲小姐，請進吧，我就在外面站著，如果有什麼事你隨時可以喊我。”

“嗯。”曲苗應了一聲，直接走了進去。

一進去，管家就在后面將房門給關上了。

曲苗一點也沒慌，腳下步子走得很穩，直直的往窗戶邊走去。

杜霆并沒有在床上躺著，而是站在了窗戶邊上，就像是昨天在那棟小樓頂上看見時的場景一樣，只不過杜霆手里還拄著一拐杖，窗戶的黑窗紗也被收攏到了兩側，并不會遮擋視線。

“杜先生。”曲苗走了過去，直接在杜霆的側后方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從的位置甚至能夠看見那棟小樓的二樓，也能看見那扇窗戶后面的藍眼睛。

一看到那雙眼睛，曲苗就想起了那張豹子皮，心里就升起難過和憤怒的緒。

垂在側的手指蜷，才勉強克制住了沒有做什麼，轉而將視線落在了杜霆的上。

杜霆應了一聲。

相比起早上見面的時候，此刻的杜霆明顯狀況要好很多，不但說話清晰，連作都是流暢的，他側臉看過來的時候，曲苗一對上他的目作就是一頓。

很明顯，杜霆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他甚至還朝曲苗微微笑了一下。

曲苗下意識往后退了小半步，心想著這人肯定很這樣笑，這一笑那種僵的覺就又回來了，看著就古怪的讓發。

“我聽雪婭說你曲苗。”杜霆道，“在這里怎麼樣？有什麼需要的你可以跟雪婭說，也可以跟小新說。”

“還不錯。”曲苗也看向窗外，道：“我很喜歡這里的食，牛排很好吃，早上的火片也不錯，不過如果能夠煎的更焦一點就更好了。”

“確實……”杜霆點頭認同。

兩人就站在窗前閑聊著，沒一會兒外面的管家敲了敲門，提醒道：“老爺，你該休息了。”

一提醒，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的杜霆就握拳抵在邊輕咳了起來，面蒼白，看起來像是一下子支過度有點不行了。

外面的管家聽見靜推門進來，連忙跑到了杜霆邊。

曲苗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朝杜霆告辭，離開了三樓。

回到一樓的時候，夢魘跟付風月在沙發上坐著，夢魘在打游戲，付風月拿著一塊小圓鏡照著鏡子，余瞥見下來，抬起手肘撞了夢魘一下。

“靠！”夢魘罵出一句口，惡狠狠的瞪向付風月，“你要我說幾遍？我玩游戲的時候別我！”

“就你這樣還能為人民警察？我要向你的上級投訴你。”付風月道。

夢魘一噎，將手機收了起來，手了鼻尖，有點尷尬：“突然忘記我也是有正經編制的妖怪了。”

“去外面嗎？”曲苗走過去，腳踹了踹他。

夢魘抬頭看過來：“去干什麼？”

“拍照。”

“昨天不是拍過了？”

曲苗：“我沒拍。”

“走了。”付風月會意，直接用手指勾住夢魘的領拉著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外面走。

夢魘一臉“你們真麻煩”被拉了出去。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好，去買哦喊著要出來拍照，可明顯并不經常拍照，姿勢不會，什麼也不懂，徑直往前面走，還是付風月一把拉住，問道：“已經夠遠了，你想要說什麼？”

“到底是杜霆還是杜新？”曲苗側臉看向付風月，問道：“你真的確定嗎？”

付風月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會突然這麼說。

夢魘最茫然了，看看曲苗又看看付風月，嘀咕了一句：“不是來拍照的啊？”

“不知道。”付風月搖頭，轉看向遠的莊園，皺著眉頭道：“我也不確定了，之前覺得是杜新，但今天早上看見杜霆的時候……”

頓住，神變得茫然起來，搖著頭道：“很奇怪，當時我又覺得是杜霆，不過，你怎麼發現的？”

付風月話音一轉。

“我發現的比你知道的多。”曲苗道，低著頭看著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將自己昨天晚上去了那棟小樓的事說了。

等夢魘和付風月聽完，兩人神如出一轍的震驚：“你覺得是管家殺了真正的雪婭然后取而代之？”

“不過你猜的也對，這里就兩個妖怪和兩個人類，按照你說的雪婭死亡時間，能夠殺了的也只有同為妖怪的管家了，不過，雪婭是管家的姐姐，親姐妹也下的了手？”付風月若有所思道。

曲苗一臉奇怪的看著。

夢魘的目也差不多，一臉的稀奇。

別看的付風月渾不自在，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問道：“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就是覺得很神奇。”夢魘道，“你可是執念而生的魔，對于這種因為一個男人殺了同胞親姐妹的事竟然也會覺得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不管是什麼樣的殺人原因在你這里都不奇怪呢。”

付風月忍著翻白眼的沖，道：“我雖然是因為執念而生的魔，但我可從來沒有殺過人，頂多是在他夢里見他殺過人……”

“等等。”曲苗打斷的話，定定的看了過去，“你說，你在他夢里看見他殺過人？”

付風月點頭。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曲苗三個才回到莊園里，坐在客廳里看書的杜新余瞥見他們進來就放下了手里的書，抬頭看了過來，一眼瞥見夢魘一的泥時臉一變。

“你們干什麼去了？”

“沒什麼啊，就是看你那花田里面好像長了草，我們就幫忙除了一下草。”夢魘手抓了抓臉，他本來就滿手的泥，這麼一抓臉，臉上立刻就多出了幾道泥印子。

他本人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似的，朝杜新嘿嘿笑道：“你們這麼好生招待我們，我們肯定也要做點什麼報答一下你們唄，伺候花我們不會，但是除草我們會啊。”

“我們花田有李華看著哪來的草？”杜新扯了扯角，皮笑不笑的看著夢魘。

“誰說沒有？你這麼說難道是懷疑我們在挖你們的花嗎？”夢魘一臉的生氣。

杜新沒有否認，就這麼冷眼看著夢魘。

夢魘氣得不行，手開始擼袖子，里還在不停的嚷嚷著，旁邊付風月一副努力拉架的樣子，曲苗一臉的不耐煩，道：“有什麼好吵的，既然他把我們當賊防著，那我們就走吧，讓他看著我們走，看看我們到底帶走了什麼東西沒有。”

“走！”夢魘氣怒道。

三個人說走就走，這時候之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管家面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吵起來了？你們別生氣，我們家爺就是這樣的脾氣，他有時候不會說話……”管家一邊解釋一邊挽留著曲苗三人。

還朝曲苗道：“曲小姐，你不是很喜歡吃牛排嗎？晚上我又做了牛排。”

曲苗腳步一頓。

片刻后他們坐在餐桌邊上，夢魘還在恨鐵不鋼的朝曲苗道：“你就這麼饞嗎？非得吃他家的牛排？等回去后你想吃多我都請你吃。”

“外面的牛排不是這個味道。”曲苗道。

坐在對面的杜新嘲諷笑出聲。

夢魘氣得咬牙，但有旁邊的付風月攔著，他倒是沒有再站起來要跟杜新干架。

從廚房出來的管家還打趣道：“都是小孩子脾氣。”

“小孩？我才不是小孩！”夢魘怒道。

他只是看起來是個年模樣，實際上年齡可比在場的都大。

就算是這個管家也未必有他年紀大。

一頓晚飯在鬧騰中吃完了，但吃完晚飯之后，夢魘和付風月卻都進了曲苗房間里。

“三位客人這是……”管家面微變，連忙跟了上來。

夢魘滿不在乎道：“我們晚上要一起玩桌牌。”

三人進了曲苗的房間將房門一關，隔絕了管家和杜新的視線。

管家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緩緩收了回來，回往餐桌邊看去，正對上杜新的目。

杜新的眼神變幻不定，片刻后歸為沉穩。

“我上去休息了。”他站起來，也去了樓上。

說好要玩桌牌的三個人這會兒卻在各自看自己的手機，沒一會兒夢魘將一份文件發給曲苗，道：“你和付風月看看是不是這份名單。”

曲苗點開他發過來的文件，頓時出現好幾個人的檔案信息，全部都是最近幾年本市的失蹤人口。

一頁一頁的點過去，每出現一個人的資料曲苗就會看向付風月，付風月有時候會搖頭，但大部分的時候都會點頭。

大概半個多小時后，曲苗朝夢魘道：“全部都確定了。”

“難怪這花開的這麼好。”夢魘輕嘖一聲，朝曲苗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我問鄭隊要這些資料的時候把事跟他說了，他也在問什麼時候方便帶人過來。”

“讓他現在過來都行。”曲苗道。

“現在？”付風月皺眉，“可杜新的事我們還沒有解決……”

“只要鄭云峰帶著人一過來就好解決了。”曲苗道，“我們過來不就是為了阻止他或者杜霆變殺人魔嗎？正好啊，把他們都送進去了，給警方理。”

“杜霆和那個管家好理，但杜新又沒有殺過人……”付風月遲疑。

曲苗哼了一聲，眼神微冷：“誰說他沒有殺過人？”

鄭云峰早就讓人待命準備著了，一收到夢魘的消息就帶著人趕了過來。

當天晚上十點左右，直升機懸飛在莊園和整片花田的上方，這一片地都被包圍了。

杜新跟杜霆被從莊園里帶了出來，管家不見蹤影。

一起不見蹤影的還有曲苗。

“曲苗去追跑掉的那個了。”夢魘道，一指杜新和杜霆父子倆，道：“這兩個先關起來，別讓其他人靠近，曲苗說等回來。”

“他們……也是妖？”鄭云峰把夢魘拉到一邊，低了聲音問道。

夢魘手抓頭，神茫然：“不知道啊，反正等曲苗回來吧，最清楚了。”

曲苗這會兒就在那棟小樓里。

是跟著管家過來的，看見管家想要將那張豹子皮和那雙眼睛帶走時就出手阻止了。

“你果然是姐姐的孩子。”管家急急往后退了兩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痕，抬頭看向曲苗時眼神有欣也有高興。

曲苗眸一沉，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妖化，冷聲道：“跟我回妖管所。”

“我是你的小姨。”管家道，“你就這麼和我說話？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你不想知道……”

定定的看著曲苗的眼睛，輕聲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害死了你的母親嗎？”

“不就是你和杜霆嗎？”曲苗冷聲道。

管家一愣，看著曲苗的目都帶著錯愕：“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也是我的親姐姐。”

“對啊，為了一個男人殺了自己的親姐姐，這不就是你干出來的事？”曲苗輕嗤一聲，雙眼化作冰藍，五指爪，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在撲向管家的那一刻，滿含著怒意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昨天晚上你不是就已經發現了我躲在這里嗎？你既然猜到了我是你姐姐的孩子，怎麼就猜不到會把真相都告訴我？”

“你殺了，看著杜霆挖了的眼睛，剝了的皮，將的魂魄困在這里……”曲苗眼底出幾分，下手也越來越狠。

而管家只是一味的閃躲著，始終沒有還手。

或者說，的閃躲其實也沒有盡心，不過幾個來回，曲苗就已經在上留下了數道痕。

“你是故意的！”曲苗猛地扣住的脖頸，將抵在墻上。

鮮順著管家的手指滴落，定定的看著曲苗，并沒有否認曲苗的話，神溫，目有一些茫然，像是在過曲苗看著另外一個人。

那是和一起長大的姐姐，以為們會永遠只有彼此，可有一天，一個人類闖進了們的世界里，甚至搶走了的姐姐。

“我想不明白，”管家輕嘆了口氣，幽幽道：“姐姐的眼怎麼就這麼差，喜歡上一個人類也就算了，還是一個有夫之婦，連兒子都有了哈哈哈……”

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笑容嘲諷，可漸漸地卻又笑出一臉的淚。

“我都把那個男人的臉擺在面前了也不愿意跟我回去，還要為這個男人生下子嗣，怎麼就一點也不知道錯，非得……非得死在那個男人手里……”

“是你殺了。”曲苗收了手指。

管家手握住曲苗的手腕，臉漲紅，卻還是笑起來，道：“沒辦法，那個男人太沒用了，本殺不了，我只好出手了……這樣也好，死在最親近和最的兩個人手里，……肯定很痛苦哈哈咳！哈哈哈……”

“……肯定后悔了……”

“那你呢？你就沒有后悔過嗎？”曲苗冷眼看著，原本收的手指卻突然放開了。

管家頓時順著墻癱坐在了地上，手捂著嚨咳嗽了好幾聲后掙扎著想要往豹子皮那邊爬去，道：“后悔？我只后悔當年第一次看見杜霆的時候沒有咬死他。”

在即將上那張豹子皮的時候，曲苗卻一腳將給踹開了。

“你別臟了。”曲苗冷聲道，將完手后的手帕扔在臉上，“以后，你也別想再見到。”

“不可以！”管家尖聲喊起來，“不可以！你要關我也好，要殺我也好，你不能……”

站在后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柳立清遞給曲苗一個盒子，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過去將管家給控制住帶走了。

而曲苗小心翼翼的將豹子皮和那雙眼睛收進盒子里，也抱著盒子離開了這里。

杜霆跟杜新直接被送去了妖管所。

“……你想哄騙雪婭殺了的妹妹，但沒有上當，甚至因為察覺出你的心思還警告過你……”柳立清看著坐在對面的父子倆道，“你怕雪婭離開后，你的算計就會全部落空，于是又去使雪婭的妹妹……”

曲苗坐在一邊，懷里抱著那個盒子，閉著眼睛聽著柳立清將事一點一點揭。

這些還是告訴柳立清的。

而是那天晚上躲在豹子皮里面的時候，從被困在里面的雪婭，也就是的母親口中所得知。

人和妖的相總是躲不過一個問題，他們沒辦法廝守著一起白頭。

人類的那一方肯定會比妖怪那一方先一步走到壽命盡頭，雪婭和杜霆也是這樣。

只不過雪婭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或者說并不在乎這個，和杜霆相，哪怕杜霆有一天老了，也會依舊著他，至他們可以一起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人，等杜霆死去的時候，也會放下一切跟著他一起走。

但杜霆明顯不是這麼想的。

杜霆想要長相廝守，想要和雪婭一起永遠活下去。

當然，這是他對雪婭的說法，事實證明，后來他使管家一起殺了雪婭就足夠證明他并不是真的著雪婭，能夠活得像妖怪一樣長久才是他最想要的。

“你吃了的妖丹，卻也沒能變妖，甚至因為沒辦法承雪婭的妖力差點死了。”柳立清繼續道，“但雪婭的妹妹替你想了個辦法，從那以后，你也算是間接得到了一個延長壽命的辦法……”

他說著說著，視線落在了杜新的上。

杜新金抿著坐在那里，沒有看杜霆一眼，也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但此刻當柳立清看向他的時候，他卻一臉不耐煩道：“你看我干什麼？他干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杜霆，你和自己兒子共用著一個的事，你以為真能瞞得過我們？”曲苗掀了掀眼皮，冷眼看過去。

杜新也看了過來，眉頭皺得更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們自己是妖，就以為人類也跟你們一樣神通廣大？拜托你們弄清楚一點，我是人，我的父親和我的母親都是人。”

“杜新是人，你杜霆可不是人。”曲苗道。

柳立清更是干脆，突然就朝杜新出手，五指爪扣在杜新的頭頂，像是抓住了什麼后瞬間收。

伴隨著杜新痛苦的低吼聲，還有他猙獰的神，一道虛影被柳立清從他里拽了出來。

“放我回去！放我回去！”被拽出來的虛影驚慌失措的想要回到杜新的里，但有柳立清在，他自然是回不去了，于是只能一扭頭沖進了旁邊坐著的杜霆上。

虛影回到杜霆上后，原本萎靡不振的杜霆突然深了口氣，仿佛又有了一點人氣。

但仍舊是懨懨的仿佛隨時會斷氣的樣子。

而杜新這邊，整個人氣質也是一變，面蒼白，側臉看向邊的杜霆時眼里滿是恨意。

這一刻看見杜新的時候，曲苗才相信付風月真是他的執念所生。

沒等杜霆開口，杜新便道：“我殺了人，是我殺的人，也是杜霆殺的人，你們都猜的沒錯，他經常會搶占我的殺人，他還想搶占你的。”

他抬眼看向曲苗。

更準確點說，其實最開始杜霆想要的就是曲苗的，他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一個邪門歪道可以搶占和自己有脈聯系的人，曲苗是他和雪婭的孩子，是半妖，怎麼也比杜新這個人類的強。

杜新不過是他的備胎，他最終的目標是曲苗。

可雪婭先發現了，將曲苗直接給送走了，他甚至連見都沒能見到曲苗一面，一怒之下才跟管家聯手殺了雪婭。

這麼多年，他并不能徹底的占據杜新的，因為奪舍的機會只有一次，用了就沒了，杜新只是人類，壽命也不過百年，他不死心，一直在等，等著找到曲苗的那一天。

沒想到真的等到了，可他打的好算盤還沒有來得及對曲苗實施就沒了。

曲苗抱著盒子站了起來，往外面走的時候，杜霆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雪婭死后被困在豹子皮里面，也被困在那棟小樓里，本不可能知道他和杜新后來共用一個的事。

只可能是曲苗自己發現的。

曲苗腳步一頓，背對著他，聲音沒有起伏：“那天晚上我去了你的房間里。”

看見杜霆躺在床上，但魂跟卻并沒有完全融合在一起，魂是虛虛漂浮著的。

這很奇怪。

而第二天，也試探了杜霆，于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我說早上的火不好吃，你說確實。”曲苗輕嗤一聲，“可我記得那天早上杜霆只喝了一碗粥，杜新吃了半塊火。”

吃火的是杜新，杜霆怎麼可能知道那天早上的火好不好吃。

“我只知道你去見了你媽媽，倒是不知道你還去看了我哈哈哈……”杜霆大笑起來。

而曲苗再沒有停頓，徑直離開了這里，將這一切都拋在后。

守在門口的夢魘看見出來，本來想要說話，可看見的眼神就閉了，下意識墻站著，看著離開后連忙用手機給曲禾發了一條消息。

“你什麼時候回來？你撿的小豹子都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