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一：雙死未遂,被撈去醫院，誤解向刀#

#設定二：早織沒掉馬，雙開get#

1.

“讓開,無關人士都讓開！”

刺眼的燈在頭頂閃爍,與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慌的腳步由遠及近，帶著風雪和硝煙的氣息，轉瞬卷席了整個空間。

降谷零等人麻木地跟在移病床后面跑，又漸漸被醫生護士給到后面去，不知是誰絆倒了誰，更是摔了一團。

但是疼痛已經麻木了，得像是冷凍里出來的臘。

什麼喪尸出城的靜！

萩原研二吸了口氣，將被墊在最底下的手出來，踉蹌著站直，轉去拽降谷零：“還好嗎？”

降谷零搖搖頭，沒說話，他的發上還沾著雪和一些泥，此刻化掉與金發混在一起,形了更加渾濁的。

——像是一只流浪敗犬。

他們站在醫院忙忙碌碌的急診部門,看著來來往往悲痛焦急的蕓蕓眾生，只覺得連頭腦都被雪覆上了一層空白,白得徹底,全然想不起來還有別的事要管。

幾人傻不愣登地跟著跑了一路，最后被護士攔了下來,嚴肅地道：“誰是家屬？只有家屬才能進。”

家屬？家屬已經進去了啊。

——這對姐弟唯一的家屬此刻都躺在急救室里呢。

簡直是地獄笑話。

“我們都是他們的同事！”松田陣平了把臉,臉上黑乎乎的灰襯著他更兇神惡煞,他想要掏出自己的警察證，卻怎麼也找不到，急得一甩手，嚇得小護士連后退了一步。

諸伏景攔住他，有些手抖地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證件，極其勉強地出了一笑容：“能告訴我們，他們的況怎麼樣嗎？”

護士有些為難地道：“現在表面來看是失溫嚴重，醫生們在為他們做心肺復蘇了，但怎麼樣還要進一步檢查。”

“所以，你們最好在這外邊等，屆時會有人要來簽字的。”

最后嘆了口氣：“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畢竟可沒哪種失溫癥狀有吐的啊。

四個大男人被纖細的護士小姐推到一旁的鐵椅上坐下，大腦卻像是斷了電的機，渾渾噩噩無法運轉。

諸伏景啞著嗓子道：“要告訴班長嗎？”

“晚點吧，等安定下來些。”降谷零有些遲鈍地道，“班長還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伊達航知道，怕是會直接在醫院里把他們這幾個混蛋揍到ICU吧？

這場景其實他們都不陌生，千代谷徹住院的次數早就不是一只手能點清楚的了，被發下來的病危通知單跟獎狀似的還能數數。

但每一次，都能讓他們心肝脾胃到疼，連激的力氣都沒有。

他們就像是蹲在法庭外面的群眾，連陪審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無地等著那死神的法槌落下，誰也不知道判決的是什麼。

更別說這次，還多了一個千代谷早織。

對的況，諸伏景是最清楚的。

降谷零下意識回頭看自己的馴染，見后者只是低頭愣愣地看著冷的瓷磚，藍灰的眼中蒙著一層霧。

“早織……”似乎到他的視線，諸伏景微微抬頭，“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

“嗯？”

“很早就托我去買星星紙...還有那條白的子。”諸伏景撐著自己的腦袋，低聲道，“平日里都是穿黑，鮮會有其他的服。”

“當時我問……只是說，以后指不定有值得紀念的一天。”

·

“前輩，一定要純白的嗎？”諸伏景當時對買裝這事還有些局促，恨不得確到每個細節，“款式呢？”

靠在沙發上揣著個絨玩發呆的白發人微微抬眸：“沒什麼要求，你覺得好看就行。”

“怎麼會突然想起買白——你穿什麼都很好看！”諸伏景下意識問，卻又急急補充。

神索倏忽間就笑了，笑靨如花。

諸伏景甚至將目放到了純白的婚紗上，但在最終，還是克制且無聲地選了一條他認為最好看的白。

但那值得紀念的一天，卻是這寂靜的雪夜。

諸伏景想不起來自己看到神索穿著那白、安靜地靠在千代谷徹肩膀上時的反應。

只知道俯上前到一還存在的氣息，他欣喜若狂。

因此，他……由衷希今夜只是一場夢。

·

松田陣平聽到“有所準備”時，終于從沉默的狀態解凍，他用拳頭抵著自己的牙，試圖制造另一疼痛來緩解自己過于慌的心跳。

“他們要活下來。”他牙齒咯咯作響，還是很堅定地說著，“不管是懺悔、道歉，還是應有的殊榮，都應該親自來接。”

而不是至死都背負著他們的懷疑、罪孽和鮮。

這不應該。

他們理應榮譽滿。

……

千代谷早織和千代谷徹的況不同。

前者是因為實驗藥造的全方面衰竭，而后者更多是服下去的毒藥和炸產生的沖擊。

從難度來看，千代谷徹還有救，但前者……該怎麼辦呢？

又或者用更直接的結論表述：這朵雙生花，不管是誰先枯萎，另一朵也會跟著凋零，沒有毫余地。

“會沒事的。”萩原研二仰著頭，手覆蓋在眼睛上，他低聲重復著，“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盡管誰都知道，這生死攸關之際，只是這無道路上的第一程。

他們要怎麼留住兩顆天上的星星？

2.

千代谷早織此時正漂浮在手室上空，看著自己的在醫生手里像是一塊隨意的魚。

最終，辣眼睛地移開了視線，茍到了角落。

【哎，客服！你確定這真的嗎？】小聲著客服，【這也太醫學奇跡了吧？】

兩個馬甲都給作這副德了，醫院要是能救下來，諾貝爾醫學獎怕是都可以去拿拿看。

Q版客服逮著的手指，哼哼唧唧地道：【親的，沒問題的啦，這不是還有雪莉們一堆頂級科學家？相信柯學世界好不！】

【但是我明明一開始是想失蹤死遁的啊！】

千代谷早織無語極了，在都打算全而退的時候，Q版客服突然告訴，還要加個班。

Q版客服安：【不會待很久的，頂多半年，你暫且穩住警校組，大不了趁他們不備你跑回家茍著也一樣。】

千代谷早織：【那就拜托你們世界線理得快一點！】

簡單來說，就是要千代谷早織先安好警校組的緒，等世界線理完畢后，一切會重置回雪夜的節點，到時候再跑也行。

千代谷早織只能無奈答應，再次為自己該怎麼跟警校組相到頭疼。

自己倒是無所謂的，但前面表態都已經表過了，警校組估計會很小心翼翼吧……

不想那種態度，但又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其實不介意。

總歸……就得過且過吧！

兩個馬甲，雙倍的煩惱。

3.

日升月落，不知過了久，連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都忙前忙后跑了好幾趟，將他們畢生所學的藥理知識都貢獻了出來，總算穩定了況。

“家屬？家屬在哪！”

正靠在鐵椅上昏昏睡的降谷零猛然被這聲音炸醒，他撐著手坐起來，險些把旁邊作更快的松田陣平帶到地上。

兩人近乎是以奇行種的姿勢沖到護士面前，給護士造了二次傷害。

“目前況已經穩定了，但還是要住院觀察，你們如果有什麼要帶的東西還是回去取一下更好……最好先洗個澡。”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先是看了眼自己上的狼藉，接著像是發瘋一般地給了對方一個極其用力的擁抱。

兩人的表都是悲喜織的狼狽，只是互相拍打著肩膀，低聲沙啞地喃喃著：“功了，終于功了……”

4.

千代谷早織被疼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下意識想要坐起來，卻被一只大手強行給摁下去時，才反應過來——哦呼又活了。

肺部和心臟都覺一一的疼，像是破了的氣球還在被人打氣一樣，而背后更是火辣辣的。

Q版客服叨叨著：【先一個個適應啊，你現在是千代谷徹！別串戲了！】

當了幾天的阿飄，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沉重且艱的，千代谷早織想要控制著眼睛睜開，試了幾次都也只是微微瞇著一條。

反倒是手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心臟的位置，又被強行給揪了下去。

連忙在心底喊：【客服！報銷工傷啊喂！止疼片給我炫一點！】

Q版客服：【……知道了知道了。】

打投任務完后，它的宿主活潑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一口不柯學的止疼藥下去，千代谷早織安詳了。

Q版客服：【你不睜開看看是誰？】

千代谷早織：【再緩緩，再緩緩。】

還沒想好自己要怎麼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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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陪床的是降谷零，已經將自己打理干凈的公安坐在一邊，一邊抱著電腦工作，一邊盯著輸的進度。

他本還以為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幾天，卻不料床上突然有了靜。

黑發男人突然間渾抖，像是夢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一般猛地半坐起來，卻又險些因為無力跌了回去，他似乎想要息，但又很難在劇烈的作中汲取到新鮮的空氣，反倒更加急促地低咳起來。

千代谷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口，連接在手上留置針險些被他直接扯出，一鮮自他泛著青的管中滲了出來，紅得刺目。

降谷零差點將手中的筆記本丟出去，他迅速站起將千代谷徹了回去，一邊扶著他的額頭，一手將險些被帶出來的針的位置給固定好。

他低聲喊著：“toru，toru你清醒著嗎？”

千代谷徹似乎沒聽見他的聲音，依舊于一種驚惶和痛苦的狀態，那眼睫掙了幾下，卻依舊沒有睜開。

他的臉呈現著一種不健康的慘白，連都帶著明顯的青紫。

降谷零知道這是他還未消解的疼痛在作祟，常人難以忍的疼痛終究在失溫癥造的痛覺失靈恢復后，又一次卷席上他的。

但是這是所有人都沒辦法幫他的，甚至因為用藥過多，他此刻脆弱的無法再持續注止痛針。

降谷零摁響了床頭的呼鈴，自己則是一下又一下地輕輕著對方的黑發，低聲喊著他的名字。

但很快，千代谷徹的表又恢復了平靜，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唯有眼睫還時不時扇一下，似乎在告訴他，他已經清醒了。

這頻繁且常見的劇痛迅速被主人接納，像是一開始投湖泊中的石子，只是淺淺的泛起了幾層漣漪，很快就變作了一片平靜。

降谷零才失了魂似的讓出了位置等醫生檢查。

有那麼一瞬間，降谷零仿佛覺醫院這刷著白墻的房間，與那間通著電的審訊室融為一。

那人滿臉痛苦和疲倦地看著他，輕輕呢喃著求他放過，直到被醫生拽開，他才明白這只是自己的一時魔怔。

“應該是意識已經清醒了，但想要活沒那麼快。”醫生跟他說，“但現在還沒辦法吃飯，你盯著點點滴，沒了記得及時換……說話聲音不要太大，他現在鼓還很脆弱。”

“真是個堅強的警啊。”醫生忍不住慨了一聲，“換其他人，沒了麻醉活生生痛暈的程度，他竟然還能那麼平靜保持清醒。”

降谷零對這夸獎，只能極其勉強地勾勾角，笑得格外難看。

如果不是每次都只能獨自面對危機，連毫痛楚都不能表現出來，那掌管疼痛的神經，也沒辦法在短短的幾年里蛻變這個程度吧？

在組織里，格蘭瑪尼必須維系住自己冷酷嗜殺的強大狀態，才能在狼窩中獲得一席之地、往上攀爬；在生活中，千代谷徹必須裝作游刃有余的樣子，當整個警視廳的正義之星。

閑暇功夫還要應付他們這群不靠譜的朋友...可不是只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偽裝嗎？

可不表現出來，不代表不疼啊。

降谷零坐在千代谷徹旁邊，小心翼翼地繞過留置針的位置，輕輕地抓住了他因為輸而格外冰涼的指尖。

放在手中試圖捂暖。

他就這麼看著千代谷徹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著睜開眼睛，在最后一次即將功之時，出自己的手放在他的眼前。

“現在還有點亮，你慢慢適應。”降谷零低聲道，“現在是在醫院，早織也沒事，就在隔壁。”

千代谷徹眨了眨眼睛，睫搔得他手心有些。

降谷零見他沒有很激烈的作，緩緩抬起手，對上了那雙許久未見的，清澈沉靜的黑眸。

他看著他，心平氣和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有任何降谷零曾在腦海中臆想的、害怕看到的怨懟。

像是在暴雨中從路邊撿到的小，盡管被寒冷和疼痛傷害過，在救援后依舊會給予他人友好且親近的眼神。

降谷零能到他握著的那只手中，千代谷徹的手指微微勾著他的作，后者勉強地抿出了一笑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他微微張口，發出的卻只有一無法字的氣音。

降谷零只能拿棉棒微微沾了一點點的水潤了潤他的，口中卻依舊拒絕道：“緩一緩再說話，現在不急。”

千代谷徹的眼睛還是定定地看著他，自始至終地沒有挪開視線，他又一次試著張口，有些急促地咳嗽了兩聲，被咳嗽牽的又不由自主抖，險些掙開了降谷零的手。

“降谷……”

降谷零似乎聽見了什麼，有些疑地抬頭：“你說什麼？”

“降谷零。”這個名字像是沖破了咳嗽的封鎖，強行從嚨里了出來，千代谷徹眨了眨眼睛，很鄭重地看著他，又喊了一聲。

“……降谷零。”

這次的發音格外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降谷零真真切切在千代谷徹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全名。

一開始最陌生的階段，千代谷徹沒辦法說話，之后好像就是跟著hiro一起“zero，zero”地著，在組織中偶爾喊著波本，生氣的時候頂多喊一聲降谷君。

他似乎……從未聽過千代谷徹如此生疏的喊法。

金發男人的手空著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攥了自己的角，另一只手卻又顧忌著千代谷徹手上的針，強行放松下去。

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笑得很難看的，因為他又問了一次：“toru……你再重復一次？”

千代谷徹那黑眸中映著他陡然激的模樣，似乎有些疑，隨后又被了然的平靜取代了，他低低咳嗽了兩聲，又喊了一遍“降谷零”。

接著，他便更加平和地看著他，眼中漂浮著的淺淺疑，似乎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

被喊了全名的金發男人仿佛就此定住了，他攥著角，有些狼狽地彎著腰，維持著一個很別扭的姿勢，紫灰的眼睛卻看著潔白的床單，像是失去了高的彈珠。

他果真一開始想得太過好，對上千代谷徹睜開的眼睛便欣喜若狂，全然沒思考，在之前他們是什麼樣的境地。

千代谷徹不是第一次自殺了。不管是跳海、炸、還是最終服毒的同歸于盡，這都足以證明他的神狀態絕對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糟糕頂。

而每次，他在平靜地做好完全的準備、并實施計劃后，又都被救了回來，除了繼續承擔難捱的疼痛外，好像什麼都沒有收獲。

降谷零記得某次看心理學的書上說過，自殺傾向的人往往在走到最后一步時，會變得格外幸福而平靜，因為那時來看，逃離這個世界的痛苦，才是他們最想得到的事。

而他們這次救援……似乎又一次將他從這希冀中拽了回來。

千代谷徹溫和的格決定了他很會去怪別人，基本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在自己上找原因，哪怕面對他們的不信任，他第一反應也不是憤怒和苛責，而是疲倦地說一聲——我累了。

因此，現在也一樣，千代谷早織或許還是他的錨點，但千代谷徹那已經徹底崩塌的、在鬼門關附近徘徊的神，卻依舊難以自控地往更糟糕的地方奔去。

所以這一聲別扭的“降谷零”，大概便是他終究難以遏制泄出來的怨恨吧……

而這點怨恨，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曉為何要這麼喊。

降谷零驟然抬頭，向了自己同期的眼睛，那雙純粹的黑眼睛里果真淺淺地被一層擔憂給包裹住。

似乎在問他，又出什麼事了。

盡管千代谷徹可以說話，但他自己卻好像完全沒有想起來一樣。

降谷零死死咬著牙關，在對視后有些難堪地偏過頭。

但是，放棄生命這種事，怎麼也做不到不管啊……

疼痛可以治療，心病也可以慢慢治愈，不管怎麼樣，只要活下去才有希。

他艱難地從牙中出一點聲音，強行保持著平靜地道：“toru，你還是再休息一下吧，晚些時候……松田他們也會來。”

他驟然到千代谷徹的手收了一下，又有些拙劣地鋪平開。

明明能夠開口，但他此刻卻又一次陷了沉默，只是側頭微微咳嗽著，而每次咳聲都代表著心臟又一次收的疼痛。

活著……真的很難。

降谷零只能垂著眸，試圖用不長的劉海遮住自己眼中的難過，像是用盡全才能控制住抖一般，連關節都泛起了青白。

他輕輕說了聲“抱歉”。

躺著的千代谷徹，緩緩地將手指自他手出，只是在中發出了一聲極淺極沙啞的“嗯”。

就好像是在默認他上面的猜測一般。

降谷零的心驟然涼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