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飾，39歲的人是有點年紀了，元黛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一點臭病沒有，街邊小攤照吃不誤，很多時候同學聚會就在免費的公共草坪上，幾個人買杯咖啡也能頂著寒風干聊幾小時，但現在這麼做首先就吃不消，也更貪環境而非價比。讀到過一篇文章，人的味蕾在30歲之后會慢慢不可逆轉的凋亡，所以對食的品鑒能力將會逐漸下降，元黛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至現在朋友小聚們很去網紅店，仄的環境里放著ins風的板凳那種——讓年輕人去那些店里打卡吧，一樣是高消費，更愿意把錢花在寬敞的環境、充足的私和周到的服務上。

復興路上有些私人俱樂部做的就是這種生意，會費很高昂，但環境確實好，老洋房還帶著昔日的調，包廂很大，客人不需要膝蓋膝蓋，小心地側經過鄰桌，簡佩一進來就倒在沙發上元黛給一下頭。“累死人了，昨晚老大高燒，大半夜的又跑到和睦家，搞完都三點多了，今天還都是會！”

元黛曲琮坐在一邊，自己過去給老同學太，“那你今天還來？下班直接回家看寶寶啊，退燒了沒有？”

“昨天半夜就搞好了的——每年換季必要來兩次，冒高燒，退燒以后再折騰兩三天。老林今天沒上班在家里辦公，阿姨說已經沒事了。”簡佩說，了一下，元黛順著看過去，“你又破了。”

“是的呀！”簡佩嘆口氣，“180元又沒有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多設一個費，一個月沒有3000攤不勻本的。”

“那是你家里事多，小孩指甲順著一刮，一條就沒有了。你以后應該這樣，不要買連，買雙的，一個款多買幾雙，刮了一條就扔掉，剩下的再過幾天可以配一雙的。”

“噗，這樣是劃算——但太麻煩了，我估計我還是扔掉算了，你不曉得我們家那個管家阿姨噢，和講話要費勁的——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上次我們見面好像都沒時間講，你又分手了是什麼況來著？算了算了，等紀葒到了再說，不要重復講，這樣太低效率了。”

簡佩一面說一面慢慢爬起來，先看了房間角落一眼，又征詢地一眼元黛，元黛也跟一起看過去，曲琮滿臉的不自在，好像又有點三觀碎裂的震驚，大概從來沒想過們這些算是金字塔偏頂層的大律師也有這麼接地氣的一面。

出眾的就——說白了就是專業能力和錢加在一起，很容易產生暈，這就和普通人不易代大明星的生活一樣，在想象中應該從頭到腳都和老百姓極為不同，更不可能有普通人的煩惱。在職場彩照人的人間富貴花，私底下一樣會因為180塊一雙的高檔壞得太快而唉唉。就像是元黛的生活當然也不僅僅只有工作、那些男朋友，以及那些無窮無盡的奢侈品，39歲+事業有不代表們過著年輕人完全沒辦法理解的生活。

讓小曲的世界觀多碎裂一會，“紀葒應該也快到了吧，今天沒什麼事了。”

“你們完全可以一起從公司過來的。”簡佩說，不過這也只是風涼話，公事和私事當然要完全分開，就好像很有人知道們這兩個老同學的關系其實很融洽切。們這種有業務利益往來的職位關系更是要對外避嫌，元黛手下的小律師來了又走，幾乎全都不知道的友圈，小曲作為新人律師居然會被帶到這個聚會，簡佩其實是有幾分詫異的，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元黛問，“你們家老林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做實驗，搞公司，帶孩子，哎，你知道理工科宅男。”簡佩做個不了的表，看看曲琮也不往下說了，轉而問元黛，“你呢？分手且不說，最近是不是又有人追？——這種事你先悄悄在這里告訴我，等下紀葒來了再視況講，萬一不好說那就憋壞了。”

“應該也不追求者吧，說不定明年就結第三次了——那個格，要是下個月給我們發喜帖我都不會詫異。”

“不至于吧。”簡佩嘖嘖連聲。

“可說不準的。”

“——那你也別回避話題啊，最近是不是又有況了？”

“你一個已婚婦干嘛這麼熱衷打聽別人的生活。”元黛大笑，“把對小鮮的向往寄托在我上啊？”

“呸！我這是關心好朋友，順便滿足一下你的虛榮心啊。”簡佩私下可毒了，“讓你覺得你還是很有魅力很有吸引力的，產生點優越不好嗎？晚上回家的時候有點東西可以支撐自己啊，免得到家打開門，一屋子都是黑的，那瞬間你要崩潰的。”

“晚上回家的時候怎麼了？”

說話間，紀葒推門而，也先看了曲琮一眼，又詢問地一看元黛，元黛對聳聳肩。

好友多年，都是人子，有些話是不必明說的，紀葒笑了笑，“哦，小曲來了，跟你師父來蹭飯啊？”

“對，今晚我沒飯轍，黛老師就把我帶上了。”

“一個紀姐，一個黛老師——又占我便宜。佩佩，你說要小曲你什麼？”

“剛見面不就說了，我們這個年紀差，直接阿姨好了——我老了呀，中年人，結婚生子了，不像是你們還要撐著輩分。”

“我和元黛畢竟還在婚姻市場上待價而沽的嘛。”紀葒說，和曲琮八卦，“你知道嗎，你們老板是不婚主義者，我總說有一天要后悔的，不婚太稚了，完全是在逃避。”

小曲今天是真的第一次見到紀葒——元黛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現在只是更肯定而已，也不介意紀葒拿當話題，簡佩和曲琮并不悉，不了解的格，律所圈子小，八卦多，簡佩肯定不太想談自己的私事。元黛是帶曲琮來的那個人，是該多說些的私。

元黛半開玩笑地說，“不婚有什麼，其實好的，不婚就不用離婚了麼。”

小曲都準備笑了，紀葒突然眉立，氣氛突然有瞬間的停頓，小曲臉上閃過一惶恐，簡佩也有些吃驚地看過來。

——元黛知道這句話說得有些過，和簡佩的關系是可以拿對方的弱點開玩笑的，簡佩說獨一人不敢回家面對孤獨燈火，元黛并不會生氣，也會說些簡佩介意的事，只是今天當著外人的面沒講而已，但們和紀葒不是這樣的關系，紀葒可以說們，們是不好回的。

不過，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年近四十，不會有人因為這句話就翻臉的，紀葒不喜歡的是自己的地位到挑戰，而不是離婚的事被拿來說。元黛拉著曲琮也和八卦，“不過那是我沒你紀姐厲害，我離婚賺不到錢，離婚兩次，家翻了兩倍——我要有的本事，我天天結婚。”

這兩次離婚是紀葒的得意事，笑了，“那我不是和你吹啊，不但分了財產，而且我和兩任前夫到現在還都是朋友，這就是做人的本事了，知道伐？你崇拜你這個黛老師沒啥道理的，得很，還是小生，人生經驗還是要多和我學。”

今天并不是三個好友私人聚會，還約了些別的朋友，說話間陸陸續續都到了，曲琮漸漸也融進來，畢竟已是華錦的律師，在座賓客多都有些業務聯系。其中還有華錦的客戶，“這就是js的駱總，他們最近在我們這里搞權變更呢。”

“我真姐就好了。”駱總嘆口氣，“哎，又變更，每次變更都要開會，好煩的——我都不想搞了，師雩完全是個甩手掌柜，小胡也是業務忙得不行，完全不肯跟我搞管理，我想到什麼融資上市頭就痛。”

“他和小胡結婚沒有啦？”

“但是你們搞得這麼好，肯定是要再擴大經營的咯，免不了的，不說別的，現在號很難約——私人醫院都要提前兩周約號，有點過分的，還不是約師醫生，上次我約一個很簡單的點陣激都約不到。”

“你又做點陣了？我看你皮還好呀。”

“那不是已經度過恢復期了嗎，之前做完我在家呆了一周沒去事務所，行政那邊還問我是不是出差了。”

“正好，真真你幫我看看我保妥適是不是要補一針了？”紀葒又拉著駱總問醫上的事。

“這個我給不了很專業的意見——好多年沒上臨床了，要麼下次我帶小胡過來，需要的話當場給你補一針就行了。”

“可以的，藥我帶還是你們帶？”

“我們的貨還不都是從你們公司拿的。”駱總笑了，“隨便的，都可以，不過要看下次約什麼時候了，你知道小胡現在也是兩點執業，有時候手安排得多了，本沒時間出來吃飯。”“胡醫生不準備辭職結婚啊？”簡佩有點八卦，“你們師醫生年紀不小了吧？再不生小孩有點晚了的。”

“這我就不好問了，”駱總喝口水，“人家的私事，全看他們自己，會不會結婚不一定的。”

——駱總要比們小幾歲，今年也三十六七了，依然單，和js的師醫生是有一點故事的。這些其實該知道的人都猜出來了，只是沒挑明了而已，元黛看老友一眼：簡佩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怕刺痛駱總而已，畢竟js是華錦的客戶，和無關，有時候，就是有一點這樣小小的惡意。

“對了，說起來，你們醫院這融資是沈氏的資本吧？”講，又轉頭對簡佩說，“那我們可能又要見面了，我記得你們所有做沈氏的業務，不知道會不會分到你頭上。”

沈氏集團的業務量，天不可能一個小組吃，一定是合伙人共的，簡佩先知道就能先爭取，舉杯喝口茶，“不曉得，我回頭要問一聲，可能真的又要面了。”

五六個人的小餐敘，吃得簡單聊得久，食并不是重點，有些人甚至只吃沙拉——對們來說，運時間是很有限的，新陳代謝又在不可避免的不斷降低，想要嚴格控制材，就只能嚴格要求自己，放縱食是承擔不起的奢侈，畢竟，人一胖就容易顯得老了。

“其實我們主要是場地不夠，但是現在很猶豫是否要擴一層，裝修要搞很久，而且市場不好說……”

“佩佩，你老公最近公司搞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興趣轉讓專利的？我們公司今年還在全球買專利，之前他們有人看了你老公發的論文，很興趣……”

重點是談天說地中釋放的力，迸發的商機。也不是只聊工作上的事，電影、妝、服飾甚至是游戲都聊，紀葒最近在玩換裝游戲，已經氪了好幾萬進去，結果曲琮居然也在玩，大家圍繞卡游戲的掉率是否符合公示展開激烈討論，當然不了法律風險的評估。元黛斷定有一天會有玩家提告，要求查看服務運行日志。

“互聯網法務是片新藍海。”最后簡佩這麼總結，“尤其是信息利用這塊，五年到十年之間肯定有大量人才缺口，到時候我們可以試著組織一批講座，絕對盆滿缽滿。”

“培訓肯定是穩賺不賠的。”紀葒說，問元黛，“哎，要不我們幾個搞搞？”

“怎麼搞，你從國那里弄幾個人過來講課？”

“那邊是已經在做相關的工作了，可以參考一下的，我有認識幾個小朋友在做，雖然法律不同，但思路可以探討，而且那邊的糾紛實例多啊，學幾個案例就夠有啟發的了。”

“這個是可以搞，現在app出海的小企業很多，越是往發達地區去就越需要注意這些——非洲那邊不用管，去那里做生意很帶法務去的，北、拉、歐洲。”

“拉現在市場很大啊！”簡佩說，“我還真的好多客戶瞄上拉市場了，不過那邊搞這些需要法務嗎？互聯網立法已經這麼發達了？”

“不管發達不發達，參加個講座總是沒問題的，費用也不會太貴，一兩萬而已，哪個公司出不起——搞不搞嘛？我出人。”

“那我們肯定出渠道了。”

“我可以出場地。”駱總急急忙忙地說，“這個本不高的，大家攤一攤，可以搞啊。”

還有一個朋友很有搞這種大型講座的經驗，可以弄到批文，說話間就攤起了一個小活，餐敘后半段都在說這些，談到九點多把盈利估出來大家才意猶未盡地散了，元黛曲琮和一起走，順路送回家。

“你表現得還可以。”說，“討紀葒喜歡的——也很會來事兒，蠻好。”

確實蠻好，以小曲的家庭背景和長經歷，很可能是那種不通世事的類型，又或者因為家里保護得太好，過于懦弱自卑，沒想到曲琮雖然有點不自信，但場面上都能穩得住，在格蘭德頭會上不卑不，剛才的聚會里話雖然不多，但卻也不尷尬，多聽說，倒也很自然就融進來。

現在就們兩個人，小曲才出點真實的模樣，“剛才都是你和佩姐的客戶嗎？”

“算是吧，業務都有集，格也投緣，都是，關系自然就都近了，再加上偶爾也會合作一些小事——就像剛才那個講座，大家手里的東西合在一起可以賺錢，而且都是好事，為什麼不做？”

元黛不會告訴小曲自己的收有多是‘這些小事’帶來的，本到這個地位，會有很多附帶的資源，幾個人合在一起就能變現了，而且收是不需要給所里分的。這些事小曲可以自己去想象，很聰明，元黛多還是喜歡這個小姑娘的。

小曲確實很聰明，默想了一下，眼里漸漸發出憧憬的，看得出來對這個小圈子向往且崇拜，今晚偶像環是破滅了，但能力就是權力，權力照舊有吸引力。

這個小孩其實蠻有野心的，元黛想，有些孩子喜歡那種男人賺錢養家，人貌如花的生活，對們來說，職業不管收多高都有一狼狽，就像是簡佩腳上那雙5d一樣，面只得薄薄一層，孩子隨便一爪子就勾破了，但有些人看到的是們手中的權力，還有縱橫俾闔的能力。

這兩種存在都很正常，生活本沒有對錯可言，但元黛當然喜歡和類似的那種，不否認自己喜歡小曲的，小曲讓想到剛進大學的自己——家庭條件好的小孩得要晚一些，元黛家境一般，所以很早就懂事了。

“真好啊。”果然，小曲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臉上寫滿向往。

“嗯？”元黛頗為用。

“我是說，我也想要有一天為黛老師這樣的人。”小曲說。“就是——下次如果有這樣的事，我也想要有資格參與。”

今天聊出來的講座，并不是有錢就能的，大家都是帶了一份資源進來，曲琮是在場唯一沒有參與的一個。

元黛似笑非笑，糾正錯誤的認知，“誰說你沒資格？我會帶你去，你就有資格。”

“哎？”小曲瞪大眼，真的蠻可的，雖然很聰明也很有野心，但同時也單純的就像是一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貓。“我？”

我有什麼資格？我這學歷，這資歷——

這話沒有說完，但元黛明白小曲的意思，說，“你不覺得奇怪嗎，其實場地是很好找的，為什麼會給駱總一份？還有，js為什麼可以從格蘭德總代這里拿貨——他們的量最多是從二級代理手里拿。”

為什麼？小曲依舊瞪著眼。元黛饒有深意地說，“駱并不是很常見的姓，你應該有印象才對呀，畢竟你父親也在藥監局工作，不是嗎。”

制家庭出來的孩子，對這些事是有敏的，小曲先驚后悟，元黛也從的表里徹底確定——小曲并不知道的工作都是紀葒說項的結果。

當然了，小曲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比如這個小講座盈利大頭都會落紀葒的口袋，分給元黛的十幾萬并不看在眼里，只是配合大客戶罷了，這些東西都是應該自己悟出來的，對小曲有好，不過點到這一步，對元黛來說已足夠了，永遠不會真正落人口實，有些東西還是讓孩子自己去想吧。

不過，紀葒是看重小曲的，今天這一出完全是pua學經典，打個掌給個棗，小曲還真以為自己是憑努力得到紀葒的賞識——紀葒這人也真是……

“好了，人家也就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再說，這也可能是我多心。”往回圓了一下，“又不是你去做壞事——也完全是你自己的選擇，適當依靠家里沒什麼不對的，駱真不就是嗎，要不是靠家里，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十年間賺這麼好幾億的家。”

事實上，要不是靠家里，憑什麼能在心上人師醫生邊守足十年？元黛是不太理解駱總的，換做是駱總，生意照舊合作，生活絕不會放棄，十年時間心甘愿地等真，這種懷理解不了，這是最黃金的十年啊！不乘著這十年環游世界遍嘗食遍賞男，等老了，就算還能實現，可滋味卻再也不會有那麼好了。

最唏噓是，真通常都是守不回來的，會讓人守著的就已經不是真了，到最后還不是一場空？大概家庭條件太好了，人會有點傻，就像小曲這樣，明明一層紗而已——父親的工作，紀葒的工作，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都讓去做格蘭德的法律顧問了，甚至直接帶到這個飯局里來，都見到駱真了，這個彎小曲居然一直沒繞過來。元黛看了一整晚，竟未有一生疑。

還是太青了。

“你要學會理些復雜的局面。”

把送到家，小曲都還是一臉的震撼，對的叮嚀也只是唯唯應諾，元黛著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門后，暗自好奇小曲會不會打辭職報告，或者要求把自己調離格蘭德的崗位。

也許會，但很可能也不會，畢竟紀葒又不是要做什麼犯法律的事，商人都喜歡結各方面的朋友，一對政策的解讀，這種信息上的先機就足夠讓回報厚的利益。要在職場上往上走總要一些灰的東西，尤其是做們這行的，如所說，必須學會理復雜的局面。

更何況很想要擺家人的控制，小曲沒說過太多，但元黛從來都不需要別人說很多，興趣的時候完全可以自己看出來。

更何況也是有一點野心的小姑娘。

回家的路上元黛一直在想這些事兒，這種事對來說是個很輕松的調劑，臉上的笑意一直保持到打開家門。

——簡佩說到家不敢開門，面對一屋子黑暗會崩潰，這是不對的，元黛開門的時候家里永遠都是有燈的，第一，裝了智能家居，第二，有保姆，只要愿意，回家不但會有燈還可以有一碗熱湯。

但燈依舊驅不散寂靜，高檔小區的建筑質量很好，隔音做得不錯，容積率也低，有時候元黛在家睡午覺，醒來的時候甚至會有點心慌，因為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之外，聽不到任何聲音。

保姆是本地人，干了這麼多年都沒要求加薪，有一個原因就是元黛不要求住家，走之前會把可能的晚飯做好，第二天一早再來收拾。元黛家里的確沒有人，開門的瞬間，洶涌而出的寂靜像是一個掌扇在臉上，反地捂了一下太。

忽然間又想起駱總。

駱總在真邊守了空落落的十年，元黛覺得很傻，會乘著這十年去生活——也確實做到了，雖然沒有那麼清閑，但過去十年里，也確實嘗遍了世界食，賞遍了世界景，想去的想做的，都去了，都做了，也可以再去，再做。

可畢竟也39歲了，這些事再也不會像29歲時那樣好了。

而有時也不在想，拋棄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真如想得那樣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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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時間，曲琮把臉完，打開浴室門氣，走到窗邊開始梳頭，久久地凝視著遠的高層住宅——陸家這一帶不了天價豪宅，前面的小區頂層豪宅售價破億，也擋住了和東方明珠之間的視野。

室并不冷清，曲琮回家之后開了輕音樂，悅耳的旋律回在房間，曲琮回頭看了看整潔的客廳，它不奢華，可以說有一點陳舊，當然和在郊區的別墅無法相比。

但這里的每一件裝飾都是的——有一天也可以做到每一件家都是的。

有一天也想到對面的豪宅里去住一段時間。

慢慢地走到餐桌邊，把花瓶抱起，放到垃圾桶邊上：看來，母親在上班的時候又來過了，這個花瓶是家里帶來的，青瓷帶花，和家里的陳設格格不。

曲琮最討厭就是青瓷花瓶。

垂下頭，手指從的花瓣上拂過，想著元黛的話，想著紀葒的笑，想著自己的好運氣。

職華錦，真的是因為的好運氣嗎？

曲琮現在有點懷疑了，但很快又想到了駱總。

確實認識駱總的親人，駱總就是最好的榜樣，駱總沒做壞事——這種事并非都是壞事，甚至連邊球也不算，只是——

問題的關鍵只是，曲琮默默地想，我到底有沒有我想得那麼清高正直。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忽然間，又想到了元律師——元律師應該就住在附近的豪宅，想要的東西，元律師全都擁有。去過世界各地，看過了那麼多壯麗的景象，這一切全靠自己，吸引了那麼多出眾的男士追求，以至于李錚在的眼中大概都算不上特別的出挑。

對來說已經有些高不可攀的李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