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四尋找著聲音的源頭，最后聶淮從口袋里緩緩掏出手機放到會議桌上，一陣沉默后，方俊司首先開口

“這首詩怎麼會發給你？”

“這首詩是秦觀的鵲橋仙，我不知道莫菲是如何得到我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給我發這條短信，并且在得到這條線索之前，我一直都沒過手機。”

聶淮倒吸一口氣，目沉的看著投影布上的手機號碼，忍不住渾冰涼嗓子也隨之有些沙啞。

吳庸回頭雙目深邃的打量了聶淮半天，突然嘿嘿一笑上前傾出桌子上的紙巾順勢了汗津津的臉，佯作無意的樣子開口：

“才兒還說人勾引你未遂，這麼大會就弄出一首曖昧詩來，不會真是關系匪淺吧？”

看似無意的嬉鬧卻讓聶淮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眾人將視線凝視在聶淮上，沉默的仿佛每個人心中都在竊竊私語，甚至指指點點。

王妃手對著吳庸后腦勺給了一個暴栗：“聶淮是自己人，也是第一個保護現場并且報警的警察，什麼關系匪淺？這話都敢說。”

吳庸又是一陣‘嘿嘿’的笑聲，手了被打疼得的后腦勺，另一只手借勢摟住聶淮肩膀，安道“這不是開個玩笑嘛，別當真啊。”

話雖如此，眼睛卻賊溜溜的在聶淮上口袋里瞧了兩眼，眾目睽睽之下進去掏出了里面的名片。

上面赫然‘莫菲’兩個大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氣氛又再一次凝固，所有人都無聲的看著聶淮，有疑，有懷疑，甚至還有那個看好戲的目在他上游移。

“我愿意配合調查。”聶淮掏出配槍和證件放在桌子上，回頭正對上方俊司漆黑深沉的雙眼，對方對他微微點頭，除了那平日慣有的嚴肅冷漠外，竟摻了一安。

陳猴子聞聲捧著電腦坐到吳庸的側，微微彎躬的脊椎顯得有些駝背，他手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鏡，對著聶淮說道：

“查到了……”微微有些骨節彎曲的手指在鍵盤上利落的敲出代碼，隨后開口:

“夏子書，十四歲父母飛機失事后變孤兒，為人有些孤僻再加上長相丑陋，所以一直不太出眾，解剖課績極好基本每次都滿分，兩年前從醫校退學之后就一直沒有消息，檔案也斷在兩年前了。”

“夏子書是誰？”方俊司回頭問陳猴子，對方努努撇了撇聶淮“聶哥讓查的。”

聶淮一怔，見眾人視線又落到他上，連忙接話“麗麗曾經和我說過，上學期間曾經和同宿舍室友打了個賭，讓死者去勾引這個夏子書，賭注是一個奢侈品牌的包。”

王妃聞言皺皺眉“你媳婦兒人品可不怎麼樣啊。”聶淮里嘶一聲，瞪大眼睛看了眼王妃，見人頭嘟沒再說話，才像是辯解一樣說道：

“那時候麗麗不懂事，所以才會打這個賭，不過已經知道錯了。我想的是，會不會是當年那個賭約傷到了夏子書的自尊，所以醞釀多年來報復？”

方俊司兩手叉拄著下頜，低頭一陣沉默“看能不能再查一查這個夏子書，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平白就丟了？”

陳猴子點點頭，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打，方俊司仰頭撇了撇下頜示意葉冰繼續。

葉冰見狀，繼續播放幻燈片，只是時不時的目會下意識的掃過聶淮的神，心中堅多年的地方莫名的有了些許擔憂，這種微妙的變化連自己都有些詫異。

第三張照片則是當時和吊燈一起掉下來企圖砸在何麗上的那些塊殘骸，葉冰用紅外線的投影筆在上面劃過“這些塊除了那斷指以外，的確都不是人解剖下來的，不出意外的話，是馬。”

方俊司和聶淮紛紛倒吸一口氣，視線緩緩停到吳庸上兩秒又不著痕跡的移開，葉冰繼續播放幻燈片，圖片赫然出現在屏幕上，那是由莫菲的殘軀所拼湊而的線索。

左側的照片是莫菲的頭顱，擺在紅的地毯上，和地毯融合在一起，翻著白眼，因為頭骨碎所以半個腦袋都塌進腦殼里面，導致眼睛一上一下，眼球搖搖墜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猙獰無比。

頭發被腦漿和鮮浸后又黏一攤，蒼白的大大張開，還能看見漆黑的空腔里那條的舌頭正耷拉出來。

右側的照片則是莫菲的，被葉冰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上面除了斷肢留下的傷痕外，竟還有許多舊年結下的疤痕。

“這就是第三條線索，在死者上有許多舊年累積的疤痕和沒多久前造的人為傷痕。最為明顯的是大側，初步鑒定是用皮帶反復打導致，并且……”

葉冰將幻燈盤繼續播放，下一章竟是尸檢驗單，上面竟赫然白紙黑字的寫著“（+）”眾人倒吸一口氣，膛目結舌。

“莫菲懷孕了？”首先驚呼出生的是王妃，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投影布上的檢驗單，葉冰聞言點點頭，開口說道：

“死者腹中已經有五個月的孕，因為本纖細苗條并且有營養不足的癥狀，所以小腹并不明顯。尸解剖后發現腹中有個已型的胎兒，但……”

葉冰頓了頓，照片轉到第四張照片，那是個模糊的胎兒，最讓人詫異的不是胎兒畸形丑陋的五，也不是那天生短小的手臂，而是……

這個胎兒竟是個雙人，即有**********又有男**，王妃皺眉驚呼一聲，聶淮聞聲過手拍了兩下肩膀以示安。

“這是個畸形雙兒？”王妃心有余悸的順順口，回頭現實看一眼聶淮，又將實現掃過眾人。

“對，解剖出來后，發現孩子同時擁有男的標識。”

“結婚了？”方俊司納悶，轉頭問陳猴子“死者資料查出來了麼？”

陳猴子連忙點點頭，站起躬著背走到不遠的檔案架旁，手踮著腳從最上頭取下一沓牛皮紙放在會議桌每個人的面前。

“已經查出來了，莫菲，26歲，父母是做餐飲生意的，在很多地方都有產業，三年前嫁給了鉆石大王陸遠峰，丈夫比大了整整二十歲，并且在那之前已經有過兩任妻子，但最后都暴斃去世。”

聶淮沉思，隨手習慣的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出一后夾在鼻尖與上中間，不急著點燃只是深吸一口淡淡的煙草味。

除了陳猴子說的那些資料外，聶淮還留意到一細節，莫菲婚前曾與父母及其叔嬸住在祖宅里，后來莫氏產業因為經營不善險些倒閉，而就在那短短幾個月之中莫家大張旗鼓將莫菲的嫁給陸遠峰解決了危機。

在那之后，資料上現實陸遠峰曾多次與明星，外圍，甚至應召，并且被大肆報道家暴妻子，參與SM派對，丑聞不斷。

“有沒有可能是陸承峰因為莫菲府中的畸形胎，覺得不詳……所以才起了殺心”王妃問道，方俊司附和點頭

“很有可能，吳庸你從莫菲的丈夫及父母開始做筆錄，陳賀繼續追查夏子書，至于聶淮……”方俊司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聶淮，猶豫半天才說

“我看你最近神狀態不大好，找醫生多咨詢一下，順便趁這幾天休息多陪陪何小姐。”聶淮點頭應聲，他心中自然明白方俊司的用意。

只是吳庸一開始看作無意的針對卻讓聶淮忍不住留神幾分，從林清清的案子來看，就足以證明吳庸并非毫無大腦，甚至邏輯能力不遜方俊司和自己。

而A醫大現場的塊也是吳庸第一個發現了并非全部的都是人上的殘骸，甚至只用眼睛就能準確的判斷出塊的出，這樣的偵查力也完全刷新了他對吳庸的印象。

他真的像表面那樣空有小聰明卻貪生怕死懶惰嗎？

如果不是……那他又為什麼給人這樣的一種錯覺？

聶淮雙目帶笑，視線游走在吳庸的上，果不其然不到兩秒鐘那人就回頭與他四目相對，臉上那轉瞬即逝的微怔被聶淮盡數捕捉到眼底，挑眉沖著吳庸微微一笑，其中意味不明，

吳庸有些疑但隨即也立刻回了個平日一樣憨厚的笑容，聶淮出鼻尖下的煙桿，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氣，仰頭雙目失神的看著天花板。

剛才的目與笑容足以讓聶淮肯定，吳庸絕不是那個表面憨厚到有些愚蠢就像哈士奇一樣的人，他是狼，一條養蓄銳故意收斂鋒芒的狼。

而能讓狼乖乖趴伏在腳下，變一只狗人差遣，只有兩個可能，報恩……或報仇。

“一切……似乎都麻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