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第 24 章 24熔巖紅

程濯國慶不在國,孟聽枝在牌桌上聽到一些關于他在國外的事。

有人打趣似的說:“程濯一個正牌爺甩手掌柜當得溜,還不如賀孝崢在程家忙里忙外心得多。”

徐格鼻腔吐著煙,嗤笑一聲說:“賀孝崢?人賀孝崢那是程家準姑爺,怎麼,你羨慕啊?”

話音剛落,忽的安靜一瞬,連徐格臉上的笑都消失干凈,幾個人齊齊看向牌桌上穿一旗袍的薛妙。

只有孟聽枝在狀況外,卻也瞧出幾分諱莫如深。

薛妙手指纖白,指甲朱紅,像沒聽到剛剛別人說了什麼,神尋常打出一張牌,主出笑來,催下家接牌。

牌啊。”

尷尬的氣氛這才如石破冰,慢慢活絡起來。

之后又天南海北地扯起什麼,眾人都笑,薛妙也笑。

孟聽枝有打牌犯困的病,后半場吃不消,一雙倦眸里噙著盈盈水,剛打出一張白板就被對面的徐格杠了。

下家的薛妙見困,招了會所的服務生去給換茶。

明天一早還有課,說再續局,孟聽枝擺擺手,實在力不從心。

散場兩點,孟聽枝累得不行,跟著徐格下樓。

別的不說,徐格賭品很可以,今晚三家通贏他一個,臉上都笑嘻嘻的。

他跟孟聽枝閑聊昨天酒吧里發生的烏龍事件,仙人跳這個詞就是徐格給普及的。

兩人在大廳見賀孝崢剛應酬完出來,那張英臉上染足了酒疲憊,孟聽枝自驚了一下。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程濯還沒回來?”

徐格咬著煙,兜找著打火機,聲音含含糊糊的,“誰知道猴年馬月,連老婆都給我了。”

孟聽枝對徐格的好就是這麼來的。

局上誰開玩笑說徐二不正經,徐格死活不認,還會拉孟聽枝力證清白。

“誰不正經?你他媽才滿跑火車,孟聽枝,就你說句良心話,我這人不靠譜?”

孟聽枝著良心說:“靠譜。”

眾人痛心,說徐格把孟聽枝帶壞了,程公子屠金歸國,肯定要找徐格算賬。

徐格叉著腰,就兩個字:“放屁!”

這會打火機不著,還是孟聽枝給他打的火。

徐格湊過來,吸了口煙,看見另一側走廊走出來兩個形發福的中年人,他都認得,堂正的西裝打扮,此時側都摟著年輕伴,往后門走。

徐格夾煙的手點了點,又侃了幾句。

這些男人有時候說話像打啞謎,孟聽枝經常聽不懂,也不會留意去聽。

徐格,笑容狹促,“這些人以前在程老爺子手底下混飯吃的時候,可沒見這麼大的譜。”

賀孝崢略勾角,顯得很沉穩老練,“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要是程濯來,可能好點。”

“得了,來吧,濯哥哥他最煩當太子那套,”徐格嘖一聲,搖搖頭慨說:“不過,這年頭賺錢真他媽難。”

這時有個助理模樣的男人急忙跑來,遞上賀孝崢的手機,來電顯示是程小姐。

徐格見賀孝崢神微變,心領神會,擺擺手說:“那你忙,我送孟聽枝回去。”

司機去取車,兩人在門口等。

煙吸到一半,青霧里,徐格看孟聽枝手里那只銀質打火機,底座綠芒盈盈,仰頭靠著后的柱子,他啞啞笑了一聲。

“他倒是什麼都肯給你,這玩意兒我都舍不得用。”

“這個?”孟聽枝看著手里的打火機,不由想起了壽塔寺。

“我當時不知道這是喬落送給你們的。”

徐格頹廢地仰著頭,笑意更盛了,點點頭說:“是!是,送給我們的……”

孟聽枝記起徐格明明有一只一模一樣的,剛剛又說舍不得用,皺起眉,還沒想明白,司機已經將車停在門廳前。

話題就斷在這里。

回去很晚,第二天早上,孟聽枝極度缺覺,第一堂課迷迷糊糊睡了三分之二,好在是不太重要的選修課,發了一本就業指導,老師照本宣科,大半節課都讓學生自己做格測試。

聽不聽也無所謂。

一周就兩節課,今天結束,這一周后面都放假。

孟聽枝打算回一趟家。

云這兩天一直打電話催回來,說要給買車。

下課鈴響后,階梯教室的學生魚貫而出,周游側挽著孟聽枝,順著人往院外走。

瞌睡連連,時不時就用手掩著打哈欠,周游忍不住說道:“那些人都是鐵打的麼?怎麼天天喊你出去玩,不是泡夜場就通宵賭錢。”

程濯臨走前說讓徐格帶孟聽枝玩。

這就是徐的玩法。

孟聽枝跟徐格也算不上多,托程濯牽線,兩人都賞程公子,一個盡職盡責帶,一個勞心舍命玩。

牌技沒多大進,一來二去,倒是跟柏莘會所的老板薛妙玩到了臉,私下還約著逛過一次街。

十月末結束大學課程,還有最后兩門考試。

說忙也忙,說閑也閑。

云隔天一個電話催著,終于把孟聽枝磨到了4s店,母倆對車都不太懂,阮云喊了在車企工作的大堂哥來。

經理招待他們,初步了解完購車需求,介紹了兩款車,什麼發機,扭矩啊,能啊,一堆孟聽枝半懂不懂的專業詞匯。

孟聽枝很久沒有這麼強烈直觀到阮云的強勢霸道了。

云中意的那輛熔巖紅沃爾沃,孟聽枝并沒有多喜歡,太張揚打眼了。

在聽到大堂哥說這車致舒適,適合孩子開,阮云就跟替孟聽枝了個好對象一樣得意,一直問孟聽枝好不好,喜不喜歡。

孟聽枝的興致缺缺,顯然打擊到的一腔熱,等經理一走,阮云就立馬出不滿的表

“不哪哪都好的,這你還有什麼可挑的?”

孟聽枝合上打發時間的汽車雜志,骨子里已經形一種排斥跟阮云爭辯的惰,想說自己明明已經說了不喜歡亮,但顯然阮沒放在心上,或者覺得瞧上的就是最好的。

“既然你覺得哪哪都好,那就這個吧,不用問我了。”

云被那副聽之任之的樣子激起火,聲音也不分場合地拔上去。

“什麼不用問你了,我花錢費力的是為了我自己?不是你大四快畢業,又要到生日了,想給你買個車當生日禮嗎?你一聲不吭又是什麼意思啦?你這個沒筋沒骨的疙瘩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周圍立刻有人看過來,以為起了爭執。

孟聽枝怕被人圍觀,更怕被人議論,苦地咽了咽唾沫,哀求似的了聲音,“我沒說不好,你聲音小一點,別人也在看車呢。”

云朝四周一看,對上幾雙探究的眼睛,這才收了火氣。

往孟聽枝邊一坐,喝桌上的飲料。

孟聽枝看著不遠的紅轎車,像是自己看出幾分喜歡。

半晌后。

“就這個吧,堂哥不是說這個車安全高,孩子開倒車也方便嗎,好的,就這個吧。”

云覺得自己良苦用心兒終于明白了,十分滿意地“唉”了一聲。

“這就對了,你媽我還能害你呀,看了這麼多車,就這個好,這個多敞亮,你那個同學小晨來我們家我看也開了一個紅車,這個就適合你們小姑娘。”

小晨說的是周游,的確有一輛紅甲殼蟲。

周游看甄嬛傳死站華妃,把“做如做人,一定要花團錦簇,轟轟烈烈”當名言掛個簽的人。

跟周游又不一樣。

沒辯駁,乖順地點了點頭。

懶得爭,懶得吵,隨便吧,沒喜歡也犯不上多討厭。

訂車有贈品送,阮云熱比孟聽枝高,先跟著經理去看。

大堂哥看著孟聽枝,笑容溫和地問:“真喜歡這個啊,不行再看看也行啊,你要不好開口,我跟三嬸去說。”

孟聽枝抿笑了下,從那輛紅車上挪開視線說:“嗯,喜歡的。”

大堂哥拍的肩,半開玩笑說:“瞧著不像喜歡啊。”

格使然,人世故方面孟聽枝一直不是很通

只知道,爺爺沒去世前,大伯二伯和他們家關系不太好,阮云也經常說那兩家的不是,說他們明算計,兩面三刀,瞧不上孟輝,沒爺爺哪兒煽風點火,數落孟輝這個最沒出息的小兒子。

直到孟聽枝高二,老人家去世,掖了十來年的拆遷款和房子鋪子分得干干凈凈,各家都撈了大筆好

這幾年親戚關系好像又和睦了。

孟聽枝在這方面比較麻木。

每次聽阮云扯著嗓子罵孟輝,說要是沒云,他這攤爹不疼兄不的爛泥,當年一個屁也撈不著。

也不太懂,也懶得懂。

大堂哥跟聊起小時候的事,說孟聽枝從小就好文靜。

好像形容的不對。

大堂哥想想,又說:“都有點孤單了,家里那幫小孩子在一塊玩,就你一個孤孤單單站在旁邊看著,不搶零食,也不爭玩,你還不挑食,大人給什麼吃的,都接著說謝謝誰誰誰,從沒見過你鬧脾氣,比我弟乖多了。”

孟聽枝笑笑沒說話。

大堂哥卻像打開了話匣子。

“你那時候是不是特別怕你媽?我記得有一次在我家,你還上小學吧,你媽那天丟了錢,二嬸逗你說是不是枝枝拿去買糖啦,還說什麼買了糖不能一個人吃,大家分分,好像就二十塊還是五十塊,沒多,都是大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開玩笑,可你一下就哭了,安安靜靜地淌眼淚,說你沒有錢,二嬸還繼續笑,說這小姑娘怎麼好當真的啊,你媽也覺得沒面子,兇了你一句,你連哭都不敢哭了,唉,那時候看著你就覺得乖得可憐。”

語停,孟聽枝也完整地回憶完小時候的事,心里有點堵,但并不難

因為太久遠,也因為習慣了。

知道,那就像擱置在過去的障礙,早已經過去了,不會阻擋未來。

但每每回憶起都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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