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吃魚》第2章 你們倆拜堂呢?

第2章你們倆拜堂呢?

連長還在喊著口號:“立定——”

“一二!”

男生一停下來就打回了原型,大家直背脊,卻低下頭松松散散地笑。

太他媽刺激了。

軍訓的時候總有些教,不滿足于單純的訓練,總是想制造一點笑料和輕松的瞬間。

——這點鄭意眠清楚。

初高中也遇到過。

可問題是,為什麼偏偏又遇到梁寓了?

班上生已經開始赧地竊竊私語了。

“連長要干嘛啊……”

“真的過來了,天啊……”

“什麼啊?”

“我們不會要面對面站軍姿吧?

我……”

下一秒。

生陣營的連長:“全生,立正!”

“向右——轉!”

一語讖。

鄭意眠低頭想。

好了,現在真的和梁寓面對面了。

大家都不認識,此刻就隔著幾米遠,生都有點臉紅,男生則是不停地笑。

過了會兒,大家像是發現了什麼,都開始笑了。

鄭意眠愣了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因為這條隊伍里多了一個,是唯一一個站出長方形隊伍的人。

很湊巧,梁寓也是。

所以現在的況是——

兩個方塊似的隊伍里,各自站出了一個人。

這兩個人還在大家的注目下,面對著面。

“全生,軍姿端正!十分鐘!”

鄭意眠繃直,開始站軍姿。

連長站在隊伍中央,有意道:“站出來的那個生,抬頭啊——怎麼,不敢看?”

兩邊傳來零碎的笑聲,男生那邊更過分,有人還笑出聲了。

鄭意眠牙一咬,抬頭了。

猝不及防就撞進梁寓的眼睛里。

梁寓穿著迷彩服,站直,卻垂下眼簾漫笑著看

角漫不經心地勾著,卻像是蓄謀已久,眼里有狡黠的

他的頭發上懸出細的高,深棕的發被日染出一層淺淡的鎏金

在他后匯一個刺眼的白點,讓這幅畫面看起來就像是過度曝的膠片。

鄭意眠一挪開眼睛,男生那邊的連長就走到面前,笑問:“——帥的,是不是?”

這下氣氛收不住了,男生瘋狂地笑,還在吹口哨。

“帥啊帥啊,梁寓——那邊的好看嗎?”

生這邊也開始著笑了。

“搞什麼啊,我居然覺得有點甜……”

“我想站在第一個,能和好看的小哥哥對視真的幸福。”

“眠眠,”李敏在后面喊,“怎麼樣,刺激不?”

只有鄭意眠不敢,整個人強撐著崩住,臉紅得像煮的蝦子。

中,自然沒聽清梁寓那聲低低的“嗯”。

“怎麼,好笑?”

連長叉著腰,大大方方道,“那就給你們笑一分鐘吧!”

一陣大笑從對面方陣里發出來。

連長卻立時收口:“好,不準笑!立正!”

鄭意眠好不容易適應了連長的節奏,正稍微放松一點,往前一看,又正好對上梁寓的眼神。

他有雙桃花眼,不笑時勾人,散漫地笑起來時,又帶著一干凈而周正的年氣息,像是隨手潑墨的山水畫,有種漫不經心的好看。

直到對面有藏不住事的又開始憋著笑,發出一陣陣“噗嗤”的聲音,鄭意眠才意識到,已經跟梁寓對視很久了。

為什麼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他一直在看自己嗎?

甫一冒出這個想法,鄭意眠立刻掐了自己一把。

再隨便四舍五下去,馬上就約等于混世魔王暗我了。

想到這,又掀開眼瞼,暗地瞅了梁寓一眼。

他沖挑了挑眉,似乎在問怎麼又看他。

頭疼地撇開眼,卻怎麼都像越描越黑。

后的生還在討論梁寓討論得熱火朝天,甚至還想帶上鄭意眠。

“誒,你們不覺得帶著氣的男神一穿上校服或者迷彩服,就有種男友力max的覺嗎?”

“荷爾蒙棚是嗎?”

“對對對就是這種覺!”

“長得這麼好看,一定有朋友了吧。”

救急的下課鈴終于響了,連長樂呵呵地喊大家解散,鄭意眠趕忙跑回樹蔭下拿包。

李敏跑過來:“你不知道,我們旁邊的生都羨慕你羨慕瘋了。”

鄭意眠撐起傘,問:“羨慕我什麼?”

“羨慕你站在梁寓前邊兒啊,們說梁寓一直在看你呢……”

鄭意眠笑笑:“可能是有吧。”

李敏:“什麼?”

鄭意眠:“他看我,可能是另有。”

李敏:“比如什麼……”

鄭意眠:“可能他近視,只是看著前面發呆。”

“……”

李敏被逗笑了:“咱們能不能別這麼沒自信啊,看你怎麼了,看你很正常啊,好多男生都看了你。”

鄭意眠揮揮手,道:“走吧,吃飯去。”

食堂被新老生得水泄不通,鄭意眠站在戰斗圈外圍,覺一個頭兩個大。

正站在那兒看牌子,被趙遠看到了。

他用手肘拱梁寓:“等半天終于來了,不是我說,妹子們都這麼慢嗎?”

梁寓看他:“你在這站著,我出去一下。”

語畢就往鄭意眠那邊走過去。

鄭意眠正抬頭看著菜單,只聽到旁邊一句:“我靠讓一下!”

來不及躲,被人用手肘攬著往里護了護,提著湯湯水水穿著溜冰鞋的人這才風一樣地走。

居然有人在這時候穿溜冰鞋來食堂買飯……幸好躲開了,不然撞上了,就要被潑到了。

鄭意眠甚至都沒抬頭,靠從自己腰間挪開的那只手,就分辨出了這個人是誰。

因為兩個人靠得近,飯菜的味道都不清晰了,唯一清楚的的那味道,一路竄進鄭意眠鼻腔。

那是一種雪中裹著大把樹葉的青草香氣,乍聞冰寒,仔細一下,又無端溫起來。

梁寓低聲說:“小心點。”

點點頭,問:“你沒被潑到吧?”

“沒,”他手拿過手上飯卡,“我朋友剛好在排隊,你吃什麼,順便幫你打一份。”

他的聲音著一纏綿的低啞。

鄭意眠:“糖、糖醋排骨吧。”

“嗯,”他應著,“你去外面等我,里面很。”

從狹窄的人出來之后,鄭意眠還是沒搞清楚,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被拿走了飯卡,并且從買飯大軍中順利突圍。

轉過去看,正好看到梁寓拎著的飯從食堂里出來。

他的聲音被,懶洋洋的。

“吃飽一點,下午還要訓練。”

中午見針地睡了個午覺,半個小時就被鬧鐘醒,鄭意眠認命地穿好服下床,補了防曬繼續去軍訓。

果然,下午也沒什麼好事。

上午的那個男生方陣離們不遠,訓練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連長說:“齊步走走好了就休息,我來教你們唱歌啊。”

唱歌這個條件倒不是很人,但休息很人。

當鄭意眠們這邊開始站軍姿的時候,那邊已經席地而坐了。

連長:“看來只有站在妹子們這邊,你們才能提起神啊。”

大家笑。

連長拍拍手,道:“好,接下來我來教大家唱——《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

鄭意眠:“……”

果然,這邊的生也開始竊竊私語了。

“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連長。”

“卿本連長,奈何有顆想當紅娘的心——他是不是想撮合一對兒啊?”

“不會等下我們要來個合唱吧?”

猜對了。

生方陣站完軍姿開始休息的時候,那邊的連長指揮著男生來了。

他跟生方陣的連長說:“我們這邊學得很好啊,要不聽聽?”

生方陣的連長笑的:“行啊……聽聽。”

另一個連長開始指揮:“全男生,稍息,立正,坐下!準備開始唱啊。”

這邊連長的口令也下來了。

“全生,向右轉——坐下!”

兩個方陣這下,挨得特別近。

梁寓跟鄭意眠之間幾乎只有一步路的距離。

扯扯,準備坐下。

奈何后面的生坐姿豪放,先是一屁坐下,接著才把收回來。

于是那生收的時候,正好以掃堂的姿勢掃過鄭意眠,鄭意眠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梁寓眼明手快,及時把扶住。

由于鄭意眠剛剛曲了正準備坐下,又被這麼一打攪,整個人便呈出了一種近似于跪坐的姿勢。

而梁寓為了拉,也彎下腰不

落在圍觀群眾眼里,兩個人曲著彎著腰面對面,氣氛不大對勁。

趙遠一拍大,樂呵呵笑道:“你們倆……拜堂呢這是?”

氣氛飄了。

收不住了。

就連連長都控制不住,跟著他們一塊兒大笑起來。

有人起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啊,還差一塊頭紗,趕的,把人給蒙著!”

“夫妻對拜掀頭簾啊!”

“我再說下去……是不是兒不宜了?”

“哈哈哈哈哈我這個軍訓有意思,幸好沒翹。”

梁寓笑著掃一眼,沒管后那群人七八糟的起哄。

他緩聲道:“禮。”

鄭意眠猛然抬頭:“……什麼?”

梁寓搖頭,道:“我說,你可以坐下了。”

好不容易坐下,大家笑夠了,這才有所收斂。

鄭意眠盤低頭,無無求地打坐。

我佛慈悲……你相思門,知你相思苦……

呸,背到哪兒去了。

重背。

李敏就在鄭意眠斜后方,拍肩膀:“你在那念叨啥呢,結婚誓詞?”

鄭意眠皺鼻子,還沒來得及講話,對面就開始唱歌了:

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

別怪我仍保持著冷峻臉龐

其實我既有鐵骨,也有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暫時冷藏

煎熬。

忒煎熬了。

鄭意眠胡扯著擺的線頭,覺有道目膠著在自己臉上,死也不敢抬頭。

今天太太大了,烤得人耳都在發燙,火燒火燎的。

不管了,確定一下。

抬頭一看,梁寓就在盯著

他眼神帶笑,一邊輕輕唱著歌。

鄭意眠低頭,開始扎腳。

他只是沒地兒看了而已,鄭意眠,自是病,得治。

到后來,男生方陣吸引了一大幫目

有特別想表現的,在隊伍里長脖子,還一個勁兒地耍帥。

眼見房鬧得……不對,眼見鬧得差不多了,連長終于收手,讓他們起立,繼續回去練習。

雖然帶走了,但并沒有離得多遠,兩個方陣之間還是靠得很近。

好不容易兩個小時下課一次,男生方陣顯得散漫而隨意,生方陣就有紀律有組織多了,清一地在樹蔭底下補防曬。

鄭意眠轉著手肘,對比自己黑了多

這才第一天,覺已經以眼可見的程度曬黑了。

李敏過來,說:“眠眠,我剛剛發現有人開了請假條,明天不用來軍訓了……”

“請假條?”

鄭意眠問,“真的假的?”

李敏說:“肯定是假的啊,聽說直接去說自己不舒服開點藥,或者說自己來大姨媽了就可以。

你看,那邊場在底下坐一排的,全都是躲軍訓的。”

雖然開了請假條也得來,但坐在總比接暴曬要好點。

鄭意眠朝們投去艷羨的目,嘆道:“我也不想軍訓。”

話音剛落,方陣前就走來一個連長。

連長問:“這里有會畫畫的學生嗎?”

大家稀稀拉拉地笑起來:“連長,這是藝院方陣,當然都會畫畫了。”

連長正:“我當然知道這是藝院,我的意思是,有沒有畫得特別好的?”

李敏舉手,把鄭意眠往外推:“這里,全校第一!”

大家的目全落在鄭意眠這里,甚至有人驚訝道:“原來這就是鄭意眠啊。”

這下是想低調也不行了,鄭意眠抿了抿,掀開眼瞼,瞳仁里綴起琥珀點:“有事嗎?”

連長:“我們要辦一個有關軍訓的板報,還差一個人。

你跟我走吧,下午課不用上了。”

李敏羨慕地跟揮手道別。

鄭意眠到的時候,學姐們已經把板報畫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一塊兒是空白的,學姐們正在犯難:“這個臨摹太難了,我畫不出來。”

鄭意眠略掃了一眼,發現是自己比較拿手的漫畫系畫風,主請纓道:“這個我能畫,給我吧。”

“真的嗎,太好啦,”學姐把畫稿遞給,“你是大一的吧,是不是還在軍訓?”

鄭意眠接過畫稿,開始用筆打形,隨口閑聊道:“是啊,這幾天太好大。”

眼見一時片刻畫不完,整幅板報又只差這一部分,鄭意眠回頭對正在打呵欠的人說:“就這麼多了嗎?

那你們先回去吧,我畫完就走。”

學姐再三表揚,確定一個人可以之后,就全都走掉了。

們商量了一下,都表示對新生軍訓有很大的興趣,回寢室的路上,特意經過了大場。

邊路過,還邊在討論板報的事。

趙遠聽到了,跟梁寓耳語:“聽到沒,剛剛那群人在說辦板報的事,還說學妹人心善,愿意一個人留在那里善后。”

當天下午就有點變天,到了晚訓的時候,風就更大了,還夾雜一點冰涼的小雨。

大家在學軍拳,梁寓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天氣。

等會有暴雨。

他抬頭看了一眼云,收起手機,只說了句“我先走了”就直接離了隊伍。

旁邊有人不可思議地看著趙遠:“這就走了?”

趙遠:“是啊,不然呢?”

“不跟連長請個假?

他不怕嗎?”

趙遠噗嗤一聲笑了:“你看他怕過誰?”

可能是梁寓走得實在太有底氣,生生就像個請了假的,沿路都沒人攔他。

走出場之后,他開始回憶起來,之前說辦板報的地方在哪里。

在學校里的超市買了兩把傘,他盯著手里的傘,開始沉默。

就把傘扔到門口,會不會不拿?

的話,要說自己特意來給送傘?

想到高中時候有大雨,也是沒帶傘,他從背后走過,把圖書館借來的傘放在后臺階上。

當他是不想還傘,接過傘說了謝謝,用完就去圖書館還了。

梁寓把手里的傘旋了選,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

到發的時候,他又模模糊糊地想到,自己的頭發,原本不是這麼個深棕

怕嚇到,選了個別的深,把發蓋住。

趙遠曾經笑他“你說你這是圖什麼呢”。

圖什麼?

不知道。

他走到教室,遠遠的,過窗子就能看見在畫畫。

一手撐在黑板上,一手抬起來描畫,手上那截筆白得晃眼。

因為認真,咬住下的一半。

梁寓就等在教室門口,完第一煙,索著去拿第二的時候,考慮到大概快畫完了。

他手一松,沒有再拿第二,讓煙盒重新落回口袋里。

天氣預報果然準,沒過多久,天幕漸灰,“轟隆”一聲,伴隨著雷聲,一天的悶熱天氣終于找到突破口,痛快地落了一陣暴雨。

冷風呼啦灌進教室。

不遠傳來陣陣歡呼和抱怨聲,大概是軍訓放了,但大家都沒拿傘。

果不其然,鄭意眠跺著腳出來的時候,著手臂,茫茫然看著教室外的大雨:“怎麼下這麼大了……”

梁寓手,遞上手里的傘。

鄭意眠手去拿,手正一半,抬頭一看旁邊的人:“……梁寓?

你怎麼在這兒?”

他指指一邊,道:“剛買完傘,沒想到你也在這。”

再找不到更合襯的理由了。

鄭意眠立馬就探頭去看:“旁邊有超市嗎?

那我也去買一把好了。”

正走兩步,梁寓眉一皺,手攔住:“不用,我買了兩把。”

附近哪里有超市,不過是為了制造偶遇胡謅的罷了。

愣住:“你為什麼買兩把?”

“趙遠要我幫他帶一把,明天用。”

雨天給他帶來的煩躁緒須臾間消散,不知為何,鄭意眠的周好像有暖和的氣場,只要站在邊,看著,他就沒來由地高興。

他垂頭,挑開一個不自知的笑,把傘手上,低頭撐開傘。

梁寓到寢室,趙遠剛洗完澡。

他抖抖頭發上的水,問:“怎麼,送傘去了?”

梁寓沒回,皺眉睨他:“你的頭發。”

梁寓收拾了服進去洗澡,剛進去,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趙遠看他一時半會出不來,對衛生間那邊喊道:“你電話來了,我給你接一下啊。”

剛接起來,那邊就傳來一道溫聲。

“我到寢室了。

趙遠要你買的那把傘,他明天要用嗎,要不要我今晚送過去?”

趙遠還沒來得及說話,梁寓穿著長從衛生間里出來,眉目之間能噴火,冷冷地眄了他一眼。

趙遠:?

梁寓接過手機,在耳邊:“喂?”

他們倆在那邊講電話,趙遠很傷。

他晃著另一個室友:“你看到沒,你寓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就因為我接了嫂子的電話!這他都要醋!我傷了!”

室友拍拍他的腦袋:“你真是一個容易傷的人。”

趙遠:“我呸!”

梁寓本沒理這邊的況,只是極有耐心地解釋:“不用,他找到自己的傘了。”

“好,你有空再帶給我。”

“……晚安。”

放下電話,他眉眼間依然著一層不悅的緒。

打給自己的第一個電話,是趙遠接的。

電話里說的第一句話,居然也是趙遠聽的。

趙遠瑟瑟:害怕自己活不過今晚……

為了自保,趙遠找了個別的話題:“誒,嫂子怎麼有你電話啊?”

梁寓:“為了還傘留下的。”

趙遠旁邊的室友問:“不過,難道寓哥沒說自己是特意去送傘的嗎?

怎麼還扯到遠遠了。”

“肯定是人家問他怎麼有多的傘,他說給我帶的唄,”趙遠敲他,“傻不傻。”

“那為什麼不說是特意去送傘的啊?

這樣孩子不會嗎?”

趙遠想到高中種種事件,最后下結論:“還沒到時機,不能告白。”

“我靠,”室友一拍,“所以現在是暗

男寓哥的暗結?

我日,巨開眼界。”

“……”

第二天軍訓,發現換了個教,這個教,是營長。

上任三把火,營長眉一皺,開口道:“今天開始,我管你們兩個方陣!”

大家起先都很輕松,畢竟前兩個連長都很有趣,便理所應當地覺得這個營長也是個好人。

事實證明,慣思維要不得。

思維很害人。

營長音量大如洪鐘:“都給我站直了,一個個松松垮垮像什麼樣子!”

有人低吶:“覺不好惹啊。”

營長更大聲:“站軍姿!一個加十分鐘!半個小時起步!”

“好,十分鐘。”

“十分鐘。”

“一個小時了。”

“一個半小時了。”

“我從別連長那里聽說,你們藝院的,特別不服管,天天就知道笑,啊?

你們知不知道我當年在新兵連有個什麼名號?

我最擅長的就是整治不服管的!”

“別以為你們初高中囂張慣了,我就不了你們!”

李敏嘀咕:“有什麼名號你倒是說啊。

院怎麼了,藝院盛產藝家,你見過循規蹈矩的藝家麼。”

“就是,”有人低聲附和,“我從小為這的白眼太多了,神他媽藝院的品質都不行,他怎麼不看看W大藝院分數線多高?

W大半個金招牌都是我們給貢獻的OK?”

不了,堂堂一個營長,還有院系歧視,厲害了哦。”

營長手一指:“后面嘀嘀咕咕什麼呢,有種上來跟我講,來!”

這麼一嘀咕,算是把營長的注意力都嘀咕到這邊來了。

“后面,靠邊出來第一個生,什麼,不準!”

昨天風大雨大,雖然打了傘,但免不了還是雨淋被風吹。

本來放在平時,倒也沒什麼,可今天正好趕上鄭意眠的經期。

前一天了寒,即使今天艷高照,小腹依然似被扭一般的疼。

這種況下,要地站軍姿,真的太難為了。

鄭意眠咬瓣,牙齒咬得下都泛起青白

閉著眼,后背和面頰浮起冷汗。

“不允許閉眼!誰站軍姿能閉眼?

加十分鐘!”

“不允許肚子,再加十分鐘!”

強撐也還撐得下去,但這麼干可能會拖累大家,鄭意眠手打報告:“報告營長,我……”

營長嚴厲道:“不允許請假!”

李敏看不下去了,扶住鄭意眠,抬頭跟營長求:“營長,肚子真的疼得不行了,你就放去休息吧。”

營長都不,目視遠方,似乎鐵了心地不讓休息:“休息一個就有第二個,你讓別人怎麼辦?

這一點小困難就不了了,以后還怎麼辦?

我們當年風吹雨打巋然不!繼續站!”

鄭意眠痛涌來,幾乎快站不穩,腦袋里一團。

頭痛裂。

偏偏營長毫不恤,也本無法這種痛,他變本加厲:“別在這兒跟我玩兒啊,不準扶,我還不信肚子能痛到站不穩。”

生開口:“可是真的能痛到站不穩啊……”

生們都開始發聲了:“是真的很痛,休息一下怎麼了。”

“是啊,我看真的撐不住了。”

“來例假真的很痛,不讓休息過分了吧……”

營長瞪眼,氣得青筋暴起,直接怒道:“我過分還是你們過分?

!你們這群藝學院的,還真……”

他沒說完,冷不丁被一道嗓音打斷。

聲音漫不經心,卻挑釁十足。

“營長,我們藝院的,怎麼樣啊?”

明明是那種反駁意味十足的句子,卻偏偏帶上“營長”這個尊稱,還刻意把這兩個字咬重了幾分,聽起來像是反諷。

梁寓側著頭,摘下帽子,眉眼里的惱意終于不住了。

營長見男生這邊有人應答了,終于轉移怒火:“怎麼,不服管啊?

!”

梁寓笑得輕慢,把帽子扔他腳邊,笑著說:“是啊。”

他這帽子一扔,大家紛紛敢作了。

本來這營長說話就欠打,大家不過都是忍著罷了,誰能接自己的專業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當做毒瘤?

誰能接專業歧視?

帽子一頂頂被扔在營長腳邊,還有人踩了兩腳扔到他上。

“營長,這麼歧視W大的金牌專業,不好吧?”

“營長,對生還這麼無,針對太明顯了吧?”

“營長,你哪里比較牛啊,給我們個必須服管的理由唄?”

系怎麼了,你爸爸還是你爸爸。”

營長氣得話都說不清,單手叉腰怒道:“怎麼,跟我杠上了是吧?

!不服我比你們厲害是吧?”

“誰說你比較厲害啊,”趙遠在隊伍里嗤笑,“我們承認了麼?”

大家笑得

“對啊對啊,我們沒承認啊,你自己給自己封的吧。”

“那你哪里厲害啊,我們比一場?”

“對對對,比一場,你選啊,比什麼!”

梁寓抄手笑:“反正這里各種各樣的社員都有,什麼籃球社散打社乒乓球社羽球社……你要是喜歡換裝呢,cosplay社員就在生方陣里。”

“——比什麼你選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難道是傳說中的裝大佬?”

大家越說越收不住,反正都是群氣方剛的年,天不怕地不怕,脾氣一旦被點著,可不是一時片刻能熄滅得了的。

營長臉青一陣白一陣,難看極了。

趙遠很欠揍地吹口哨,比了個手勢:“媽咧,營長你這麼厲害,不會不敢吧?”

“你一口一個‘你們藝院’,擺明了瞧不起我們,覺得我們不學無績又不好唄,既然這麼看不起我們,那就來親手把我們打趴在地上啊!”

“誰他媽不敢?”

營長被激怒了,他手一指,“出個你們里面最厲害的,比什麼你們選!”

語畢,他把手上的一瓶水扔在地上:“老子還不信治不了你們!”

“噢喲,蠻大的口氣,”趙遠把梁寓推出來,“那就寓哥吧,我們寓跆拳道黑帶,擒拿也略有涉獵,近格斗也還不錯——您選哪個?”

大家在隊伍里開懷大笑。

“最厲害的!跆拳道!”

營長說,“有專門的服換,是不是?”

“我靠,真要比啊,”室友推趙遠,“寓哥萬一把人打殘怎麼辦?”

趙遠拍他手:“放心,不會的,給他個下馬威而已。”

梁寓揚揚下,略帶揶揄地問:“那我們倆比,其他人怎麼辦?”

鄭意眠一怔,好像覺到了什麼。

營長口不擇言:“就算其他人不上課,你也別想跑。

大家下課,今天不上課了!”

“說下課也沒用,”室友說,“大家不都會圍在這里看比賽嗎?”

“傻,”趙遠踩他,“人家在給嫂子爭取回寢室的時間,聽不懂嗎?

你以為要不是嫂子被教盯上,寓哥至于氣那樣?

我一年沒見他怎麼發脾氣了。”

梁寓無所謂地笑笑:“好啊,那下課吧。”

一聽這話,李敏立刻恩戴德地把鄭意眠攙起來:“梁寓真是道德領袖,給我們掙面子還給我們爭福利,行,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

鄭意眠大腦混沌,也來不及思考更多的東西,只是拿包的時候,覺有道視線,往自己這里輕輕一掃。

全班只有鄭意眠和李敏提前離開,沒人注意到,因為大家已經被即將到來的比賽給刺激得熱沸騰了。

有人主請纓:“我們跆拳道社有比賽場地和服,不如我帶大家過去吧!”

眾人皆鼓掌,掌,手機都給準備好了。

營長臉紅中發白,不知道是個什麼緒。

大家一窩蜂涌跆拳道社,有人給梁寓和營長找來服。

梁寓神淡然,閃進一邊換服。

梁寓最先換好,站上比賽墊,手調了調腰帶的松

趙遠看了看自己,悲嘆:“真他媽長啊……”

室友說:“腰也很細。”

趙遠:“關你屁事。”

室友:?

梁寓開始熱的時候,底下人自開始給他加油助威。

“梁寓!梁寓!梁寓!”

這種境況讓趙遠想到高中的籃球賽,他們這邊啦啦隊清一喊梁寓,到后來……對面的啦啦隊也有人倒戈喊梁寓的名字了。

正當大家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社團門被人一把推開,原來的兩個連長就站在門口。

兩位連長明明是想笑的,偏偏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意味深長地教育道:“在這兒起什麼哄呢?

都回去訓練去!”

“不是啊,”趙遠站起來,解釋了一下剛剛的況,“有個營長看不起我們,要跟我們打比賽來著。”

班長揮揮手,以一種看熱鬧的架勢吩咐大家:“跆拳道比賽準備好久了呢,快,誰去把營長出來!”

有人自告勇地站起來,就往更室沖。

“我去我去!”

有好幾個勇士也都站了起來,往其他的房間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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