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紅什麼》第3章 哥哥
chapter03
“原原,醒醒。”陸臨川輕輕拍了拍薑原。誰知道他在心裏默念了“原原”這兩個字有多遍,這才沒有那麽別扭地將它念出來。
薑原垂著的耳朵了,隨後警惕地往被子裏了。
“是哥哥。”陸臨川模仿著卜夢川的語氣,溫聲說道。
他其實還不太能適應這個“哥哥”的份,並不是介意“弟弟”的存在,而是他從小到大,一直被以繼承人的份要求。
為了顯得自己穩重,他不茍言笑,平時也沉默寡言,以高冷來偽裝自己,小心翼翼藏自己的好。久而久之,把人設活了自己,雖然的確是顯得有幾分穩重,但也找不回自己最初的模樣。
“哥哥……”薑原很小聲地重複了一遍,仿佛在喃喃自語。
陸臨川拿了一件自己的,小心翼翼地避開薑原的傷口,套在他上。
見他沒有抗拒和排斥,陸臨川才輕輕抱起他。
——很輕,比想象中的還要更輕,抱在懷裏幾乎沒有多重量。
薑原今年十歲,可是他抱起來卻覺,懷中的人隻有七八歲的重量。
難道是除了alpha之外,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都這麽輕嗎?
陸臨川剛抱起薑原,手臂上似乎蹭到了什麽的,他低頭,視線從薑原的脊背上略過——
他的手臂輕輕拖著薑原的屁,稍微往上一點的位置鼓起了一小團,撐著布料,似乎也能到它的蓬鬆。
陸臨川:?
尾???
陸臨川心下意味不明,卻什麽也沒說,默默地抱著薑原下樓。
之前一直沒有注意,但現在陸臨川抱著薑原,就察覺到了——懷中的人上清清爽爽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一般來說,為alpha或omega,即使在沒有分化之前,也是會擁有信息素。哪怕是再怎麽劣質的alpha或者omega,都不可能沒有一點點的信息素。
——這是alpha或omega和beta之間的一個區別。
沒有信息素,難道是個beta?
可是,薑昀是個年輕漂亮的omega,而謝亦殊這個瘋子也是個alpha。
alpha和omega的結合,又怎麽可能生出一個beta?
陸臨川疑不解。
正如alpha和omega都擁有信息素一樣,薑原在被陸臨川抱起的那一刻,鼻尖就縈繞著一淡淡的、香甜的玫瑰花的味道,很好聞。
——那是陸臨川的信息素的味道。
陸臨川帶著滿心的疑和複雜,抱著薑原下了樓。
“下來啦,洗洗手,準備開飯。”
卜夢川將菜肴一道道擺上桌,或許是為了慶祝薑原的到來,卜夢川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相當富,可謂是“滿漢全席”。
陸臨川洗了手,又用溫水浸巾,在薑原手上仔仔細細地了一遍。
“原原坐這邊。”卜夢川拍了拍邊離自己最近的位置,陸臨川把薑原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需要阿姨喂你嗎?”卜夢川溫聲說。
薑原頓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耳朵輕輕甩過來甩過去,小聲說:“不用。”
他索著拿起眼前的勺子,低著頭,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吃著飯。
卜夢川笑了一下,忙不迭地給他夾菜。
“原原來到這裏不用擔心,就把這裏當自己的家。”陸麟一改往日裏的不茍言笑,難得溫和地說。
陸臨川愣了一秒,但很快就將自己的緒收斂。印象中陸麟這麽和藹地說話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大多數時候,還是因為他考試拿了第一,又或者是獲得了什麽獎。那時候的陸麟,還會和悅地誇獎幾句。可是後來,他的要求越來越高,陸臨川拿再多的第一,獲得再多的獎項,也鮮的再得到陸麟的誇獎。
好像變得越來越優秀,是對他的要求,也是理所當然。
薑原低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但其實他並不知道,“家”是個什麽樣的概念。
他從出生那一刻起,就一直被限製在實驗室裏。實驗室很大,有時候很吵,有時候又很安靜。
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最溫的,不過是一道溫和、卻帶著點哀傷的笑意的聲音,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和自己訴說著他曾經所經曆過的有趣的事。
——那是他還未曾涉足的,屬於“外麵的世界”的事。
隻可惜,那一點點的溫,已經變得遙不可及。
而那道聲音的主人,也因為過於遙遠,薑原已經記不起他的容貌,就像是腦海裏的一團霧,虛虛實實,看不真切。
晚飯過後,陸臨川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依然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他在今天,多了一個弟弟。
而且還是一個擁有著兔子耳朵和尾的弟弟。
他過擱在床頭的手機,點進青聊,給孔嘉羽發了條消息:【我當哥了】
孔嘉羽很快回複:【?我怎麽覺你在跟我炫耀似的???當哥很了不起???】
【薑叔叔的兒子??】
孔嘉羽是孔家的爺,孔家和陸家是世,他倆打小就認識,陸臨川小時候可沒因為被他帶著玩兒而被陸麟教訓。
自然而然的,孔嘉羽也知道薑昀的存在,薑昀在的時候,陸臨川小時候跟孔嘉羽溜出去玩,都是薑昀在給他放風。
陸臨川選擇地忽略他的第一條回複,在對話框了打下一個高冷的【嗯】
點擊發送。
過了一會兒,陸臨川又補上一句:【弟弟很可】
但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和孔嘉羽說,自己的弟弟是個異種的事。
孔嘉羽:【……】
【我現在確定你是來炫耀的了/鄙視】
【你等著,改天我就把姨娘家的表弟給接過來】
【就你有弟弟!】
陸臨川把手機擱在一旁,躺在床上翻了個,驀地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靜。
陸臨川坐起走出門,輕輕敲了敲隔壁房間,然後推開門。
“嗯?小川,你來得正好。”卜夢川正拿著一條用熱水浸了的巾,輕輕拭著薑原的眼睛。
摘下來的白紗布被丟在一旁,薑原的眼睛漆黑仁圓,幹淨,純粹,宛如秋日裏平靜澄澈的潭水。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此時卻灰蒙蒙的,仿佛糊上了一層薄,沒有澤。
若是這雙眼睛恢複如初,該是怎樣震懾人心的景?
陸臨川有一瞬間的愣怔。
“呼——”卜夢川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汗,笑著說:“原原真乖,讓哥哥給你洗澡好不好?”
陸臨川:???
陸臨川:“嗯?我,我……”
卜夢川邊走邊叮囑說:“記得調好水溫,不要太高。我先理點事。”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哦對了,洗澡的時候盡量不要讓水進眼睛,還有洗完了記得給眼睛上藥哦。”
房間門被輕輕關上,陸臨川愣在原地。薑原微微抬著頭,朝著他的方向。朦朧幽深的眼睛裏倒映著陸臨川的影。
陸臨川有些頭疼地了眉心。
救命!雖然平時他被陸麟以繼承人的份嚴格要求,學習這學習那,但他真的沒學過該怎麽帶小孩兒啊!
薑原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不吵不鬧,隻是仰著頭,灰蒙蒙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眼前的方向,的耳朵垂在腦袋兩側,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有點可。
渾帶著點猛男氣質的陸臨川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點被這個弟弟可到了。
“我,我先去放熱水。”
房間裏都自帶浴室,陸臨川調好水溫,等待的同時出手機,再次給孔嘉羽發消息:【你知道要怎麽帶小孩兒嗎?比如洗澡什麽的嗯……】
孔嘉羽:【???你問我??】
【我一個獨生子你他媽問我??】
【洗個澡有什麽難?了兩下不就好了??】
陸臨川:。
他真是腦了才會問這個人。
浴缸裏的熱水氤氳彌漫起嫋嫋的水霧,陸臨川將手在水裏輕輕劃了一下,水溫剛剛好。
陸臨川繞回房間,把薑原抱到浴室裏,放在一張凳子上,幫著他把給了下來。
“等等,忘了拿換洗的服。”陸臨川又出了浴室,薑原坐在凳子上,索著服上的扣子,一個一個解開。
薑原的服在幾天前卜夢川就讓人準備好了,陸臨川隨手挑了幾件,又拿了一件浴袍,才匆匆返回了浴室。
推開門,水霧繚繞,陸臨川適應了有些白茫茫的浴室,一時間愣在原地。
——薑原已經完了上,背對著陸臨川,他的板很瘦小,白皙的後背上布著或大或小的針眼和圓形的紅或疤痕,還有幾或青黑或紫紅的淤青。
那是薑叔叔的孩子,而同樣為父親的謝亦殊,卻殘忍地將自己的骨,毫不留地當了實驗品。
陸臨川正發著愣,薑原輕輕的一聲噴嚏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沉默地走過去,把浴袍掛在一旁。
幫著薑原把子了的時候,陸臨川瞥了一眼,還真是尾。
浴缸對薑原來說有點大,陸臨川把熱水放滿,小心翼翼地將薑原放進浴缸裏之後,水直接漫過了薑原的眼睛。
“唔……”
“!”陸臨川手忙腳地把他撈起來,尷尬地說:“呃……抱歉。”
“咳咳……”薑原被水嗆了一下,坐在凳子上緩了一會兒。
眼睛被那一下水沒過,又又難,薑原抬起手想一,被陸臨川抓住了。
“別。”陸臨川拿了另一條幹淨的幹巾,覆在他的臉上,在他眼睛周圍輕輕地按了按。
“好了,閉上眼睛緩一緩。”
陸臨川把浴缸裏的水放出了一些,才鬆了口氣。
了點洗發水,陸臨川在薑原的腦袋上輕輕出泡泡,才讓薑原自己慢慢地。
薑原洗得很慢,還把掌心中的泡泡送到鼻子邊聞了聞。
“是檸檬味。”陸臨川說。
“檸檬……”薑原小聲重複了一遍,繼續腦袋,還往耳朵背上潔白的給了。
等他得差不多了,陸臨川拿起花灑,小心翼翼地洗掉他腦袋上的白泡泡。
薑原不太舒服地“唔”了一聲,聲音很輕:“耳朵……”
“什麽?”陸臨川停下花灑,沒聽清。
“耳朵,”薑原悶聲說,“進水了……”
陸臨川迷茫了一下,然後起,說:“你等等。”
片刻後,他重新回到浴室,手裏多了一條卜夢川的藍發帶。
陸臨川提起薑原的耳朵,用藍發帶綁了兩下耳朵,把它拎起擱在腦袋上。
“好了。”
視線裏一片漆黑的薑原隻覺到自己的耳朵被人提了一下,有些不太舒服。他試著了耳朵,卻好像被什麽東西給錮住了。
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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