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紅什麼》第5章 耳朵
chapter05
薈文國際中學氣勢恢宏、富麗堂皇,是校門就奐,高大上得讓人歎為觀止。
雖然這是一所私立中學,但是卻擁有著最好的師資力量和教學資源。能夠進薈文國際中學的學生,不是富得流油,就是穎悟絕倫,或二者兼有。
陸臨川就屬於後者。
常年有人評價,陸臨川五致立,棱角分明,每一廓都打造得恰到好。績優異,待人彬彬有禮,不知道是多人的夢中a。
隻有陸臨川自己知道,他從來都不像表麵上那麽風風。
陸臨川下了車,就有許多道目落在他上,或遠或近,羨慕的、豔羨的、嫉妒的……
他雖然不太喜歡,但也早已適應了這些目。
好像他生來就是生活在別人的目裏,同學,老師,家人……而他則從小被要求,一一回應這些目,把自己活他人對自己期待的模樣。
“嘿!”孔嘉羽也正好到學校,一把勾住陸臨川的肩膀,“這不是陸大爺嗎,好巧!”
“巧個屁!”謝鹿鳴從後跟上來,“孔嘉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掐著點蹲人!”
孔嘉羽吊兒郎當地說:“我蹲人有錯麽?再說了,我蹲的也不是你,你急什麽呦呦?”
謝鹿鳴翻了個白眼:“我警告你,你他媽別這麽我!”
“難道不是麽?呦呦鹿鳴……”
“靠!我看你就是欠揍!”
“……”陸臨川被這兩人夾在中間,鬧得耳朵疼。
一直到了教室,謝鹿鳴揮手回了自己的班級,陸臨川耳邊才堪堪清淨下來。
“哎,臨川,昨晚你問的那個問題……”孔嘉羽瞇著眼睛,有些好笑地說,“怎麽,咱們十指不沾春水的陸大要開始帶娃了嗎?”
陸臨川:“……”
陸臨川想起昨晚薑原被自己淹的那一下,扶了扶額,沒有回答。
“你要是不行的話,就換我來,不是我吹,我覺得我帶娃有一手!”
“……”陸臨川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往他臉上拍,“閉。”
孔嘉羽擺擺手回了自己的座位,陸臨川坐在位置上安靜了片刻,垂了垂眸。
兔子嗎……
陸臨川拿著筆,正發著怔,講臺上的老師遊刃有餘地講著課,回過神來的時候,鼻尖已經不知不覺在稿紙上畫下了一隻兔子的腦袋。
陸臨川看了一會兒,輕輕呼出一口氣,把稿紙新翻了一頁。
他其實還不清楚自己對薑原是什麽覺,自己的確是期待著他的到來,而照顧他的那麽短短的時間裏,那種意識到自己被需要的覺,和一直被要求負起責任的覺是明顯不一樣的,前者讓後者有了的載,才不至於更迷茫。
可當薑原輕而易舉地獲得陸麟關切的目時,他也確實有些失落。
唉……
陸臨川抓了抓頭發,告訴自己不再去想這些,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課堂上來。
直到下課,謝鹿鳴從隔壁班跑過來,大大咧咧地一把撈過旁邊不在的同學的椅子,在陸臨川邊。
“川哥,那個市籃球賽,你要參加嗎?”謝鹿鳴靠在椅子背上,完全沒有把自己當作外班人。他在陸家或者沒有什麽外人,一般會他“爺”,但是在學校的時候,通常就是喊他“川哥”。
這個市籃球賽是市教育局聯合十校聯盟共同舉辦的一次籃球賽,進前三名會有獎金,並且每個人都會有榮譽證書。
陸臨川並不缺這一張證書,但他從小被陸麟不允許這不允許那慣了,在學校裏難得的好也就這麽點了,更何況,謝鹿鳴參加的話,孔嘉羽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那麽孔嘉羽這人就算是死纏爛打也會拉上自己,倒不如自己幹脆果斷點。
於是陸臨川點了點頭,淡淡地應了聲“嗯”。
“太好了!”謝鹿鳴道。
“哎,呦呦,你怎麽不問我呢?”孔嘉羽從前桌轉過,懶洋洋地說,“你眼裏是不是就隻有你的陸大爺?”
“那不然我眼裏還有你不?”謝鹿鳴沒忍住,給他翻了個白眼。
孔嘉羽直接無視他的白眼,繼續說:“你說你一個beta,怎麽就像個omega似的天天黏著我陸大爺?”
“怎麽,你吃醋了?”謝鹿鳴挑挑眉,饒有趣味地說。
“還有,誰跟你說omega就都是黏人的了?固化思維,要不得啊孔爺!”
孔嘉羽:“……”
生怕這倆人又鬥起來,眼看著離上課也沒幾分鍾,陸臨川說:“你先回你教室吧,等報名表下來了,你幫我們把名字報上去就好。”
報名表每個班級都有,也可以和自己的搭檔組隊報名,陸臨川便由謝鹿鳴一手辦去了。
謝鹿鳴站起:“行。”
孔嘉羽無不嘲諷地說:“看看,陸大爺嫌你煩,下逐客令了。”
“你別說話,”陸臨川瞥了孔嘉羽一眼,“聽著煩。”
謝鹿鳴反嘲諷:“嗬。”
孔嘉羽:“……”
陸臨川打開家門,一道清脆的機械音響起:“歡迎回家~”
客廳的智能電視調到了音樂播放,正放著一首歡快的兒歌。陸臨川在門口玄關換了鞋,走到沙發旁邊,薑原坐在沙發上,暖氣開得很足,他上套了一件有些寬鬆的針織衫外套,眼睛依舊蒙著一圈白紗布,懷裏抱著一隻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兔子玩偶。
薑原玩偶兔子的耳朵,又自己垂在腦袋兩側的耳朵,了玩偶兔子的腦袋,又揪了揪它的尾,覺得懷中的這玩意兒好像跟自己有點像,但是又不完全像。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油味,卜夢川拉開廚房的門口,探出半個腦袋,說:“臨川回來了,先陪原原玩一會兒哦。”
陸臨川在他邊坐下,薑原鼻尖突然縈繞著一淡淡的花香,是悉的味道。他朝陸臨川的方向歪了歪腦袋。
陸臨川抬手輕輕了薑原的腦袋,盯著他耳朵上用紅帶纏出來的那兩個匪夷所思的大紅蝴蝶結。
“誰給你係的?”
薑原抬手了自己耳朵上的紅帶,說:“夢阿姨係的。”
聲音脆脆的,又又幹淨。
陸臨川盯了他幾秒,默默地從口袋裏出手機,對著薑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扯了扯他耳朵上的紅帶,輕聲笑著說:“好看。”
即使蒙了一圈白紗布,還是可以看出薑原呆著一張臉,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耳朵上的紅帶。
“媽,你這什麽惡趣味。”陸臨川看著卜夢川端過來一盤糕點出來,然後放在茶幾上。
“怎麽就惡趣味了,多可啊!是吧原原。”卜夢川也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一個糕點遞給薑原,“阿姨做的糕點,嚐嚐看。”
“難道我小時候就不可了。”陸臨川不鹹不淡地說,也拿了一個糕點。
糕點是貓爪子形狀的,白的爪子,中間是的墊,不大不小,剛好一口一個。
陸臨川嚐了一個,濃鬱的香味混著胡蘿卜的清香,甜度恰到好,中間還包裹了夾心油。
“呀,哥哥吃醋了?”卜夢川調笑道。
陸臨川抿著笑了一下,拿起一塊糕點遞到了薑原的邊。
薑原恍惚了一下,然後咬下陸臨川遞過來的貓爪糕點。
陸臨川收回手,手背不經意間輕輕在他耳朵上蹭了一下。
“……”薑原裏還咬著糕點,含糊不清地小聲說了一句什麽,陸臨川沒聽清,問了一句:“什麽?”
薑原咽下糕點,了角,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緋紅,說:“耳朵,不可以隨便的。”
卜夢川一聽就樂了,笑著說:“耳朵是要留給喜歡的人的?”
“嗯……”薑原小聲應了句。這是記憶中的那個溫的人對他說的,雖然他還不明白,“喜歡”到底是什麽,但是隻要是那個人說的話,就一定不會錯的。
因為他是大兔子。
記憶中,那個大兔子總是目溫地看著自己,溫聲說:“這麽可的耳朵,隻有喜歡的人,才可以哦。”
他從出生起就生活在實驗室裏,他不知道喜歡是什麽,但是他知道,如果是從自己有記憶以來,就和他一起生活在這個地方的男人,他是願意讓他自己耳朵的。
於是他說:“我想給你,那我一定喜歡你。”
他記得大兔子虛弱地笑了一下,抬起蒼白、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在自己耳朵上了,然後輕聲說:“我們原原,一定可以好好長大的,也一定會遇到一個喜歡的人。”
“原原要記住,耳朵隻能給喜歡的人哦……”
薑原問:“大兔子的耳朵也是隻給喜歡的人嗎?”
大兔子怔了怔,片刻後才失笑說:“對,所以原原,可以大兔子的耳朵哦。”
他記得,那天夜裏,實驗室很安靜,大兔子躺在他邊,溫聲給他講那些他不管聽了多遍都覺得很有趣的故事。
直到睡前,他的鼻尖依舊能聞到那一,很清苦、但是格外讓人安心的味道。
因為晚點還有晚飯,卜夢川並沒有做多糕點,盤子空了之後,便讓陸臨川端回廚房裏。
把盤子放進洗碗機裏後,陸臨川回頭,見卜夢川也進來了。
“說吧,是不是吃醋了?”卜夢川笑著說。
安靜了片刻,陸臨川才麵無表地說:“……沒有。”
“還裝呢你是我兒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麽?”
陸臨川:“……”
輕輕舒了一口氣,輕聲說:“不是爸媽偏心,你薑叔叔走了,原原就隻剩下我們了,他還小,又是現在這麽個況……媽媽不是說當哥哥的就應該怎麽樣,隻是我和你爸的重心會往原原上偏一些,會多照顧他一些,有時候可能就會忽略你……你能理解嗎?”
“我明白的,”陸臨川說,“我不介意這個。”
“你爸他……算了,你爸他就那個子,怎麽說都說不過來。”卜夢川了眉心,“但你別看他平時這樣,其實他也很在意你的,就是這人死活要麵子,拉不下臉,也不知道傲在那給誰看!”
陸臨川抿了一下角。
卜夢川看著他:“還不開心呢?來,讓媽媽抱一下!”
“不……”陸臨川還沒來得及拒絕,卜夢川就輕輕抱了他一下,一瞬間百合花味的信息素包裹著他,席卷了心頭那最後一點失落。
陸臨川不太自然地咳了一聲,臉有些紅,別扭地說:“我都多大人了……”
“呀,現在知道害了啊!”卜夢川笑起來,“以前不知道是哪個小娃娃,每時每刻都要往我懷裏鑽呢!那時候多可啊!連睡覺也要黏著我!”
陸臨川:“……”
果然這就是親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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