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牽手

里面翻找東西的聲音很快停了，顧予臨的頭再一次出現在窗邊：“你找得到地方躲嗎？”

江筱然四下環顧，大義凜然地閉了閉眼：“這這這，這旁邊有個男廁，其他辦公室都鎖了。

要不你先躲起來，我沒——”

“關系”倆字還沒說完，他已經出手來，朝勾了勾手掌：“來，我拉你進來。”

牽手啊臥槽！

江筱然踩上桌面，手一搭，就順利到他的手掌。

他抓，又出另一只手抓住的手腕：“我數三二一，你蹬一下。

三——二——一——”

江筱然腳下一個用力，覺整個人都被往上提了一下，雙腳懸空，幾乎只是一個閃神的功夫，就被他拉了進去。

昏暗的辦公室，被風拂的窗簾，會發出曖昧喑啞聲的椅子。

這里好像很適合做點什麼。

顧予臨沒有放開，拉著跳下桌子，腳下好像墊了個東西，讓下來的時候晃了一下。

“怎麼了？”

“沒事沒事，”江筱然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原來是踩到卷子了。”

夜晚的一切都被無限放大，聽到他的聲音，高清無損得像是充值了VIP才能聽到的音質。

音質帶著點低沉的沙啞，充滿磁：“嗯。”

接著，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顧予臨扣住肩膀轉了個——被推到了一個小柜子里。

誒？

！

還沒等江筱然開始腦小劇場，顧予臨邁開，也進了小柜子里。

進來的時候，還順手把柜門關上了。

手機在這里面？

顧予臨沒時間解釋，因為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接著，一束亮從外面進來。

竟然真的是巡查的人。

江筱然心跳都差點停了，整個人陷在一種又恥的張里——說害怕吧，也不完全是，畢竟覺還占便宜的；但是不害怕吧，又不可能，跟一個氣方剛的年靠得這麼近，萬一他起了什麼歹心——

誒，要是起歹心，占便宜的好像也是自己哦？

江筱然七八糟地瞎想，冷不丁聽到外頭響起一道聲音：“這里面哪來的服？”

低頭一看，糟糕，是的角，卡在外頭了！

覺到角突然被人往外一扯，下意識就要驚呼出聲，被顧予臨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皺著眉，朝搖頭。

驚魂未定地點點頭，顧予臨這才把手放下來，在里面把的服拉住。

因為要用力，他不得不往這里靠。

江筱然覺得要是按照這幾天的套路發展下去，馬上會因為心跳過快過多而死亡。

怎麼這麼熱……

仄的空間里，他們的距離如此靠近，幾乎一側頭就可以到對方的鼻尖。

江筱然聽到他不得不制住的呼吸聲，年的氣息噴在耳側的那一刻，下意識想到了他跳舞時那些至極的作——

不行不行，人之初本善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在把腦子里所有的句子都背誦了一遍之后，顧予臨與巡邏的人的拉鋸戰總算是到此為止了。

他把柜子從里面鎖上了，外面的人在發現扯服無果之后，嘗試著把柜門拉了兩下，發現打不開，咕噥了兩句，終于走了。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了，江筱然這才如水般長吁一口氣，靠在了柜門邊。

顧予臨也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把鎖打開，推開柜門，坐在那兒呼吸新鮮空氣。

其實小小的柜子本容不下他，可他也累了，不愿意再多一步，只是把雙和一只手擱在了外面，子還靠在柜子里，頭微微揚著氣，說不出的慵懶人。

夜在他上撂下清淺的投影，他一半是明亮的，另一半卻因為陷在柜子里，而模糊黑乎乎的一團。

江筱然忽然想到誰說過的，每個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禽。

年后的他那麼努力和有禮貌，影視歌舞四棲，誰能想到這時候他喜歡打架，而且績還不好呢？

而且居然，對翻辦公室這種事，如此練。

可是……好像更心了怎麼辦？

！

江筱然悄悄去看他，見他已經恢復好了，撐著膝蓋站了起來，走到一邊的屜里去找東西。

湊過去：“你知道手機在哪兒嗎？”

“應該就在這幾個屜里，”他說，“這是他的習慣。”

連教導主任的習慣都清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練的樣子。”

顧予臨不置可否，悶著笑了聲，道：“朋友被他收過東西，我陪他一起來的，記住了而已。”

又從紛的手機堆里拉出的手機，“是你的麼？”

“嗯，”有點后怕，“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不會被請家長吧？”

二十多歲還被請家長，覺實在有損面。

“不會的，”他合上屜，垂眸看了一眼，淡笑，“膽子怎麼這麼小。”

又繼續道：“大不了，被發現了，我替你背這個鍋。”

江筱然心里一個咯噔，又急忙回道：“這怎麼能讓你背，手機還是你幫我拿回來的呢。”

他踩上椅子，翻出去后又自然地朝手。

江筱然搭上他泛著冷意的手掌，像是在燥熱的夏天得到一只冰，說不出的清涼舒適。

落地后，他把桌子移回原位，問：“現在九點半了，你一個人回家？”

要送回家了嗎？

“好像是，不知道閨走了沒有。”

江筱然趴到欄桿邊往下看，趙嘉映也正仰著脖子找，眼順利會師，趙嘉映高興揮手：“我在這兒呢！”

……

江筱然有點失落，垂著腦袋悶悶地說：“有人陪我，你先回去吧。”

“嗯。”

他好像在笑。

互換了手機號之后，江筱然就跟顧予臨分開了。

回去的路上，趙嘉映拉著在路邊的攤子上套了會兒玩偶，結束后才回味道：“你什麼時候學的鋼琴啊，我怎麼不知道？

！”

當年學鋼琴，也是因為高三畢業那段時間實在沒什麼事可做，加上父母也想讓學點東西沉淀一下心，也喜歡鋼琴，就去學了。

江筱然繼續瞎說：“暑假學了一點點。”

“你暑假不是天天在家睡大覺嗎？”

趙嘉映斜眼看，“你說你，你跟那些復習了一晚上考點卻說自己連書都沒的人有啥區別！”

江筱然：“是是是，我錯了，請你吃烤腸賠罪。”

趙嘉映也沒真的生氣，聽說請自己吃東西，立刻嬉皮笑臉：“不過你彈鋼琴的時候好認真啊，簡直是我認識你以來值巔峰了。

尤其是最后你看顧予臨那個眼神，嘖嘖嘖，天哪，把我都看了你知道麼？”

“不會吧，這麼明顯啊？”

趙嘉映聳肩：“就是這麼明顯啊，喜歡一個人，眼神本來就藏不住。”

趙嘉映繼續發表高見：“我覺得你努力一下，有戲，單請吃飯啊！”

“單？

真有那運氣我直接去買彩票好了，”江筱然掏錢買了烤腸，等找零的時候說，“順其自然吧。”

“別妄自菲薄啊！畢竟你也有很多優點啊，比如……”趙嘉映微笑，“非常能吃。”

“哦。”

兩個人一路打鬧到了巷口，這條巷子就跟被棄了似的，一盞破舊的路燈高高懸著，一點都不亮。

江筱然怕黑，開了手電筒照明。

趙嘉映說：“要是我今天沒等你，你就一個人走了吧？

我怕你害怕，一直等到現在，我有義氣吧！”

“嘁，”江筱然笑，“你要是沒等我我也有人送好嗎？”

“誰啊，顧予臨？”

趙嘉映問，“你們發展得這麼快了？”

“什麼發展，別人就來送送我，基本禮儀好嗎，他很有風度的。”

趙嘉映被酸得不行：“還風度呢，你們才認識幾天啊，你了解他嗎？

萬一他就突然變態了呢？”

“他才不是那種人！”

江筱然立刻反駁，“他人品好的很！”

“哎喲哎喲，真這麼喜歡啊！看你這樣子，就跟你跟了他很多年似的。”

江筱然玩笑道：“對啊，我就是跟了他很多年。”

趙嘉映捂肚子：“不行。

不舒服。”

“怎麼了？”

“快被你酸吐了。”

“……”

回到家之后，顧予臨的信息已經發了過來：“中午和晚上，你想要什麼時候排練？”

江筱然對著短信發了十分鐘的呆，是在想怎麼回答能得，卻又可以拉進距離，半天才回：“我都可以的，你定吧。”

“那中午晚上都練？”

還沒回，他又發來一條：“快比賽了，時間有點張，我們要好好磨合一下才能把效果做到最好。”

好好磨合。

江筱然看著這四個字就覺得莫名的滿足，看了好幾遍，這才回復：“可以的［笑］我有空，盡管磨合吧。”

“好，那就明天中午十二點半在音樂教室集合，記得吃飽，但不能太飽了，會唱不出歌。”

江筱然笑瞇瞇：“嗯嗯，彈的曲子定了嗎？”

“定了，明天告訴你。

你今晚回去得遲，作業還沒寫完吧？

學業為重，先寫作業，然后早點睡，最近可能會很忙。”

“好噠。”

回過消息，江筱然就把手機放在一邊開始寫作業了。

時倒流，還是得高考。

未來的一切到底是會按照原定的軌跡發展，還是會因為做出不同的決定，會有所不同？

又或者說，這是個平行世界？

這個世界的顧予臨只是保留了那個世界的習慣和格，并不會走娛樂圈？

越想越糾結，不再想，投數學題的苦海中煎熬。

寫完作業是十二點了，洗了澡就準備睡覺，抓起手機看了一眼，一條未讀信息，來自顧予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