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思知不知》第11章 他的孤寂

吳奕連忙擺手,「當然不怕,您以後都不會再看到他了,這點事我還是能辦好的。」

賀維庭有些虛弱,撐著額頭坐在那裏,不怒不喜,只問:「還有什麼事?」

「噢,沒什麼。」吳奕有些為難,回頭看了看,「其實今天不止我一個人來,江姜也來了。」

新換的病房是個套間,病床在裏間,外面類似會客廳,沙發茶幾電視和微波爐一應俱全,江姜之前就坐在沙發上耐心等他醒。

今天穿一套裝,長發束在腦後,遠遠走過來,賀維庭本沒有看出來,直到走到床面前了,他才看出一團模糊的淺影子。

他問了一句:「今天怎麼不穿紅?頭髮也紮起來了?」

一個大男人問人這樣的問題,多讓人會有點遐思。吳奕曖昧地朝江姜眨眼睛,天天一起工作,其實他看好這一對的,郎才貌,噢不,江姜不僅有貌,工作才能也是巾幗不讓鬚眉,一定能做個賢助。

賀家這種豪門,娶個這樣的人當家,夫復何求?

江姜從不迴避自己對賀維庭的,賀維庭要在平時問這樣的話,或許也會暗生歡喜,畢竟誰不想自己慕的人也給與同樣多的關注和回應。

人的明細緻卻讓發覺到不對勁,於是整了整領道:「今天是為了搭配這塊巾,下個季度做市場推廣的時候打算做一批贈品送給消費者,印上公司logo,就是這個品牌這個款式,你覺得怎麼樣,好看麼?」

賀維庭嗯了一聲,「你的眼我信得過,就照這個做吧!」

江姜心裏咯噔一下,深深蹙眉。

今天本沒有戴巾。

吳奕顯然也有點驚訝,跟對視了一眼,「賀先生,你……」

江姜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又傳遞給他一個責備的眼神。

離得這麼近,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賀維庭的異樣,作為需要謹慎縝的個人書來說實在太不應該。

男人始終心大意,早該在離開崗位的時候就堅持配備一位書給賀維庭的。偏偏他說什麼也不肯,瓜田李下,他連給人誤會的空間都沒有,太過自律,簡直就像對所有人樹立起層層心防。

殊不知越是這樣,越有一種慾系的,讓人不由自主的好奇、心疼,想要靠近。

江姜沒有點破賀維庭視力的問題,免得給他力。之前他也有類似況,早晨醒來視力模糊,要過一會兒才會逐漸恢復,這次也許只是因為再次暈倒而暫時惡化了,回頭還要看看醫生怎麼說,不代表就真的怎麼樣。

看得出賀維庭有話要講。果然,他支開了吳奕,才對道:「你找過喬葉?」

江姜像是預料到他會這麼問,「是的,不過不是刻意去找,只是那天在醫院乘電梯巧遇到了,隨便聊了兩句。」

賀維庭沉默了一會兒,「以後,最好連這樣的巧合都不要有,離遠一點。」

江姜笑了笑,「理由呢?我和都是人,這樣防備好像沒什麼道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無畏地聳聳肩,「難道是怪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想封口?我可先聲明,我封口費很貴的。」

賀維庭頭更疼了,因為這樣的口吻像極了喬葉。

能讓賀維庭吃癟的事不多,喬葉絕對算是命門中的命門,偶爾用這個逗弄他一下能看到他不一樣的一面。

那種無奈摻雜,一生願為一人錯,認了、忍了、了、恨了,彩勝過大多數人冗長平淡的幾十年人生。

這樣的賀維庭而飽滿,有,比坐在商場金字塔頂端揮斥方遒的那個賀總賀先生要可的多。

江姜比他還大兩個月,有時覺得他更像個弟弟,擁有更多卻比一般人孤獨,需要的不過是陪伴,而能陪伴他的人又實在太

「董事長要來海城,中秋快到了。」終於正與他談正事,在他面前說起董事長,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是指的他姑姑賀正儀。

「又是中秋了……一年時間原來過得這麼快。」賀維庭看向窗外,城市裏高樓太多線太強,有時即使在清朗空明的好天氣也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生活節奏太快,追求的東西太多,其實也沒有那樣的心思和雅興去賞月,只有每年中秋,陪姑姑一起過節的時候能好好抬頭看看月亮。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姑姑有什麼安排?」他知道賀正儀信賴江姜,這兩年回國省親都是來安排。

「今年你生病住院,老人家憂心忡忡的,也不好,不想大大辦,也不想應酬太多人,就想在維園裏過算了,只請一些親近的朋友小聚。還是喜歡那裏,清凈,住得安穩。」

「我沒意見,就按的意思辦。只是維園很久沒人住了,得請人好好打理一下,姑姑最乾淨。」

「嗯,我知道。」

賀正儀是商界有名的強人,退休后常年旅居海外,卻又是非常傳統的中國是父輩這一代人中的長姐,比兩個弟弟都年長許多,出生書香門第,後來又發掘出自驚人的經商才能,早早就持著整個家族的事業,甚至一生沒有嫁人,只擔著賀家長一個份,全心為賀氏奉獻。

兩個弟弟相繼離世,弟沒有家,只有二弟留下賀維庭這一支獨苗,加上年紀差距特別大,外人看來他們幾乎像是祖母與孫兒,自然是對這個侄兒特別看重和疼寵的。

好在賀維庭傳了的商業天分,年輕有為,將賀氏集團的擔子移給他之後,就遠赴加拿大生活。

其實之前在緩慢過渡權力的時候就已有大半時間是在海外,或是漂在線路不一的郵上,環遊世界,人生。唯獨每年中秋都一定要回國與賀維庭團聚,賀家屢遭橫禍,人丁單薄,就算家宴都湊不滿一桌,姑侄兩人就更有相依為命的覺,這樣的相聚就更顯得珍貴。

所以賀維庭有再多不適,心上著再多煩惱,也依然珍視這中秋一聚。

容昭卻不同意他出院或者離開醫院參加任何活,他翻著病歷面無表,「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是不記得上回開車去段輕鴻新別墅的那一茬兒了是吧?你欠著的人到現在還沒還呢,就不能消停點?」

賀維庭道:「久治不愈,是你們的責任,反而怪到我頭上?」

「又想追究喬葉的責任是吧?不用了,這回可以省了,已經遞了辭職信,等著人事部走流程而已,最多不超過一個月,就不會再出現在隆廷的醫院裏。」

賀維庭愣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兩天,你不是一直想讓走麼?現在終於如願了,你沒見你的主診醫師已經換我了麼?既然你不給其他人面子,我只好暫時借調到S病區來,專為你賀大一個人服務。」

賀維庭聽得出容昭怨氣很大,「我沒有干涉你醫院部管理的意思。」

容昭諷刺地勾了勾,「是沒有干涉,不過就是懷疑我看人用人的眼罷了。不過喬葉這回走了也好,這份工作確實不適合是真正有天分和熱作醫生的人,理應去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弱勢人群。王勝元的事雖然完全是他不佔理,但人畢竟是傷了,總得有人負責,喬葉一走,董事們那邊也好代。」

「那人還打算不依不饒?是因為這件事才走的?」

容昭抬頭瞥了他一眼,「不依不饒的豈止姓王的一個?」

賀維庭的手在被單下揪,這不一樣。說他霸道也好,無理也好,他走喬葉是一回事,另外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的很奇怪,他從重逢那天開始似乎就在想方設法讓喬葉滾出他的視線,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卻並沒有想像中長舒一口氣的覺。

「我會理這件事,醫院董事們有什麼意見,可以讓他們沖著我來。」

賀維庭說了這樣的話,沒有誰真的敢沖著他去,但容昭還是可以選擇不買他的帳的,「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鬆口讓你出院花天酒地,告訴你,做我的病人算你倒霉,我比喬葉還嚴格的多,你就等著瞧吧!」

賀維庭不看他,「我姑姑這次擺的家宴會邀請你媽媽也過來參加,而且聽說也已經同意了。」

「所以呢,那又怎麼樣?」

「所以你應該也需要到場,到時們問起我的病怎麼嚴重到醫院大門都邁不開的地步,你該怎麼代?」

容昭想了想,不由挫牙,「賀維庭,算你狠。不過到時候暈倒了又出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賀維庭昂首輕輕闔上眼。不會的,沒有喬葉在的地方,他的心緒連一漣漪都沒有,又怎麼會激暈倒?

這次純粹是意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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