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思知不知》第13章 未來的打算

幸好容昭也在,他跟到場的賓客不,不過是點頭應付一下,所以目四下里張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了喬葉。

喬葉也意識到被發現了,轉就走,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適宜與賀家人面。

原來維園的主人是賀家,早該想到的,這城裡有文化積澱的煊赫家族有哪個比得上他們?

還是抱有太多僥倖了。

所有人都在北面,喬葉沒法從大門離開,況且念眉的表演還沒結束,就這麼走了,怕等會兒找不到自己會擔心。

只好順著水榭迴廊往園子後頭走,容昭卻很快追上來拉住,「喂,小喬!」

不得以停下腳步,「師兄,這麼巧?」

「什麼巧啊,你怎麼會在這兒?」這是賀家的地盤,連他都以為本不可能在這裡見到的。

喬葉苦笑,「我朋友約我過來,之前我不知道維園是屬於賀家的,請你相信我。」

容昭嘆口氣,他相不相信有什麼打的,關鍵是賀維庭見了會有什麼反應。

更別說今天賀正儀也在,萬一看到喬葉又引發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喬葉問他:「維園有沒有後門或者側門?我先從那裡走吧,你等會兒別說見過我就行了。」

容昭想了想,「這園子他們很久都不來住了,就算有側門後門也都封上不用了,你穿這樣咱們總不好從門上翻過去。」

「那……」喬葉有些著急,「要不這樣吧,我到我朋友那裡避一下,等下不在宴會主廳出現就行了。」

「你朋友到底是誰啊?」

「沈念眉,就是今天來演出崑曲的那個劇團。他們有間專門扮戲【指化妝做準備】的屋子。」

「那行,我先陪你過去。」

喬葉激地點點頭,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他,「他……怎麼樣了?」

「既然這麼關心他,幹嘛還辭職?怎麼不親口去問他,你明明是他的主診醫生。」容昭怒其不爭,又有些無奈,「還能怎麼樣,不就是老樣子?沒有人的是永機,壞了總要修補的。當年車禍沒把他全零件撞散,以後也就不會突然停擺,不過是比其他人折損更快一點,修補的次數多一點而已。」

他的形容是為了讓喬葉寬心,但自己也是醫生,知道況沒有他說的這麼樂觀。

笑笑,「今後我不在,麻煩你多照看他了,要督促他做個好病人。」

容昭蹙眉,「你要去哪兒,又要走?」

搖頭,「還沒決定,我還有些事要做。不過無國界醫生如果有派遣任務,我想我還是會參加的。」

「這次的埃博拉……」

發的時候,我的任務剛結束不久,已經回來了。組織里有亞裔的同事殉職,我也很憾。」

「之前你從非洲給賀維庭寄過東西?」

喬葉把髮挽到耳後,低頭笑道:「是啊,每年都給他寄份生日禮,但我想他應該都沒拆過就扔了吧?」

容昭複雜地看著,不得不說,真的很了解賀維庭,但他要說的不是這個。

要是知道賀維庭最初暈倒院是因為聽到埃博拉病毒發的新聞,不知會作何想。

他知道在非洲,一直都知道。寄來的東西他的確沒有拆過,全都扔在一邊,最後以為出了事想要拆開來看的時候,才發現堆雜的倉庫被保潔員清理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了。

他發了很大的脾氣,到了最後獨自一個人難過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機緣巧合,發現喬葉正好在隆廷供職上班,他不知會陷怎樣的絕里。

其實又是何必呢,兩個互相惦念的人,徒剩互相折磨。

如今又說要走,不知下回再回來又是三年後或者五年後。人生有多個三年五載呢?一次次離開、重逢,短短一生也就這樣蹉跎過去了。

容昭猶豫要不要把這些告訴。他是對賀維庭承諾過不會對喬葉提起,但男人這點脆弱的自尊心值得了什麼高價?他若真是朋友,為賀維庭著想,就該讓喬葉知道。

可偏偏他居然有了私心。他不捨得喬葉走,想要挽留,他自己也知道已經不是所謂留住人才這樣單純。可他沒有砝碼,喬葉也不會聽他的,他師兄,頂多也就當他是兄長或上司罷了,不會有什麼其他的。

他能用的只有賀維庭的念念不忘,很可笑不是嗎?他想留住喜歡的人,卻只能利用另一個男人的心思。而一旦留下來,可能他們又會在一起,他只能旁觀和祝福,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兩個人都各有心事,穿過海棠花門的時候都沒留意到江姜恰好迎著他們走過來。

「喬醫生,你怎麼也在這裡?」

話雖這樣說,臉上卻沒有多驚訝的表

容昭順勢攬住喬葉肩膀,「是我請來的,這種場合總得有個伴才像樣。怎麼,不歡迎。」

江姜只抹香奈兒的大紅膏,笑起來一如旗袍上的牡丹,「怎麼會不歡迎?賀先生剛才還問容醫生去哪兒了,原來是去接喬醫生了。正好,請跟我來吧,就快要開席了。」

這下弄巧拙,喬葉不著痕跡地推了推容昭,對江姜道:「不用了,其實我今天是跟我一個朋友來的,還在忙,我正好有點急事要走,就不席吃飯了。請你替我謝謝賀士的盛款待。」

其實江姜既然知道與賀維庭的一段過去,就該明白在賀正儀面前提都不該提起喬葉這個名字。可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那怎麼行,都到了開席的時間了,我還讓客人走了,董事長要責怪我的。何況今天邀請到場的來賓都有一份完整的list,誰來了誰沒來,都一目了然,到時董事長問起來,我也不好代。」

話說的很清楚了,既來之則安之,避是避不開的,老太太要知道總歸有辦法知道。

喬葉明白了,江姜是故意的,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將重新出現在賀維庭邊的自己帶到賀正儀面前去。

江姜不是沒有立場讓離開麼?沒關係,賀正儀有。

甚至連出現在維園,都應是江姜一手導演的。賀正儀喜歡崑曲,就去聯繫民間的崑劇團,可大小昆班分佈各地也不止一個兩個,怎麼就那麼巧找上念眉他們?

念眉說與接洽合同的人像是書之類的人,連主人家的份也不肯,點戲付款乾脆的不得了,原來是一早就策劃好的。

念眉在海城不認識其他人,讓邀請親友過來一起團聚過節,必然會請喬葉,這也是預料之的。

「你真是用心良苦。」喬葉是由衷的。

江姜知道是聰明人,笑了笑,「請吧!別讓長輩等。」

宴席擺在維園的水榭謝池春,四面通,廳廊環繞。由於賓客本就不多,總共就四席,正席擺在廊下,是長桌席,桌面上已經擺好杯盤碗盞,雪白餐巾以鎏金扣束起,只等來賓座。

賀正儀坐在主位,賀維庭坐右手邊的位置,見他旁邊還空著,便問道:「容昭那孩子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賀維庭道:「他坐不住,大概又去餵魚了,上回差點把那一池子錦鯉給折騰死,您不記得了?」

賀正儀笑,「記得,怎麼不記得?那時候你們才十幾歲……」似乎有些慨,握了握旁老先生的手,「我跟老孟剛才還說,一轉眼你們好像都變了樣,只有維園還是老樣子,但一年來一趟都是奢,也不知還能來幾次。」

孟永年寬,「孩子們長大了是高興的事,你好好的,好日子還長的很。只要你願意,我年年都可以陪你來小住。加拿大太冷,我們可以在這裡過冬。」

「是啊,長大了好,說不定容昭是見到漂亮的孩子去搭訕了。他媽媽這次不能來,還專門叮囑我督促著他趕找一個安定下來。你們都老大不小了,是該考慮終大事了。」

賀維庭垂眸不接腔,尋偶的力逐年遞增,商界鐵娘子在後輩的婚事面前終究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家。

「江姜呢?我讓去找找還沒席的賓客,怎麼還沒回來?這丫頭很得力,漂亮又有頭腦,應該幫到你不吧?」

「嗯。能力很強,公事,我很放心。」他實話實說,但刻意強調了公事二字。

「那你們……」

「姑姑,我現在還不想談兒長,等我把養好再說,無謂連累不相干的人。」

賀正儀聽了有些生氣,「這是什麼話,什麼連累?當初你想結婚的時候,不是更糟?難道,你還想著那個醫生?」

賀維庭沉默。誰都會說當初,世間最沉重的詞便是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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