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思知不知》第23章 貪的暖

喬葉看著他,「如果你再繼續穿著服,發起燒來,馬上就我的分事。」

知道他最忌諱越界,可有什麼比他的健康重要?

他好像也不喜歡,遠遠繞開,獨自走進浴室。

不敢走開,就坐在門外等男出浴,怕他萬一有什麼不舒服的邊連個人都沒有。

還記得他們剛認識的那會兒,也是類似的角份,畢竟賀維庭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病人。他重傷初愈,骨肋骨都斷過的人要沐浴換服,比作公司上市還要困難,服都滿頭大汗。上手幫他,第一次發覺原來高高在上的賀先生也會臉紅。

喬葉坐在他的房間里,空間大小沒有變化,格局卻不一樣了,換了新的裝修,過去和他一起生活的那些痕跡已被全部抹去。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可是,怎麼辦呢,還是一下子就能覺出這是屬於賀維庭的地方,格局再多變換,都只是表象,對他的了解和慕全都鐫刻在心上。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從浴室出來。喬葉有些擔心,他眉宇間有無法掩飾的疲倦,萬一在浴缸里睡過去,不說有溺水的危險,著涼也夠他的。

曲起手指輕輕敲門,「維庭……你聽得到嗎?」

他沒做聲,但似乎有掬水的聲音。喬葉再要敲門,終於聽到他有不自在地開口,「把我換洗的服拿進來!」

原來剛才兩人針鋒相對,匆忙間連換洗服都忘了拿。

他休閑家居的都在臥房的櫥里,另有隔壁一整個帽間擺放襯衫西服之類的正裝。

果然很多事都是習慣使然。

喬葉拉開櫃,翻找服花了些時間,手裏抱著乾淨服走到浴室門口正打算敲門給他遞進去的時候,門卻突然開了。

賀維庭只圍了一塊浴巾在腰間,溫暖的一層氣還沒有散去,洋甘浴鹽的香味綽綽,就這樣與面對面撞個滿懷。

「你……怎麼就這樣出來了?」喬葉難得的窘迫臉紅,不抬頭的話視線只及他口,目都不知往哪看。

眼前是過的男人,chun如許,由不得鎮定自若。

「誰讓你準備個換洗的服都這麼慢,水都涼了!」

嚨嘶啞,臉紅,腳下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喬葉趕為他披上浴袍,「快去床上躺一會兒,我幫你倒杯熱水。」

不僅有熱水,還有薑茶,吉叔和秋姐都很周到,看到賀維庭淋雨了寒,這些東西早就準備好了。

喬葉端碗坐在床邊,「多喝一點,發點汗,人會舒服一點。」

「我不想喝,拿走。」

男人有時像小孩子,吃藥吃飯都要人哄和勸。喬葉耐心很好,「喝一點就好,總比吃藥打針要強。」

他執拗地偏過頭,「我沒生病!」

喬葉把碗擱在床頭柜上,順手就從屜里翻出耳溫槍,「測一□□溫就知道有沒有生病。」

他恰好側過臉去,站起來俯就能到他的耳朵,耳溫槍塞進他耳廓里,還來不及摁下按鈕,就被他掙開了。他翻過來,抓住的手,幾乎將拉得跌在口,「不是說了讓你別我?!」

兩個人距離太近,重逢之後,他視線清晰的時候好像從沒與相距這樣近過,連深褐瞳仁里倒影的自己都看得一清二楚。

人總在不知不覺間就起了貪念,他忽然忘了剛才的彆扭掙扎是為了什麼,只想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最好再讓他看清楚一點,看久一點,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喬葉,是不是他曾經過的喬葉。

喬葉也不敢,兩個人離得太近,呼吸稍重一些都會拂在對方臉上。他的五就在眼前,峰飽滿,鼻樑高,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就算病著,不足而顯得蒼白,他也仍是見過最英俊的男人。

眼眶不知怎麼的就有些*辣的疼,撐起子拉開跟他的距離,輕聲道:「你在發燒,先量個溫吧。」

這回他沒有掙扎,像被馴服了的頑,任予取予求。

發燒就要吃藥,喬葉給他掖好被子,出門去拿藥箱,好一會兒才回來,手裏還捧著一碗面。

「吃完東西才能吃藥,否則腸胃會不舒服。」

「怎麼味道這麼奇怪?」賀維庭蹙眉,他中午就只吃了總匯三明治,傍晚從公司直接趕回家來,飢腸轆轆,倒是真的有點了。可眼前這碗面聞起來有種清苦的藥味,不像秋姐平時做的那樣味。

「我剛煮了葯膳,煮麵的時候舀了些湯進去,你趁熱吃一點,對有好的。」

「你煮的面?」

喬葉點頭,「沒有那麼難以下咽,你不妨先試試,不好吃我拿走就是了。」

「你剛才在廚房就是弄這個?」賀維庭想起剛剛見跟姑母就站在廚房裏說話。

「嗯。」自嘲地笑笑,「賀士見我出現在廚房有點張,大概是怕我在你吃的東西里做手腳。以後你吃的東西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先嘗。」

這樣說,再抗拒就是矯了。賀維庭臉微微一沉,接過手裏的筷子,「我自己吃。」

濃郁,麵條勁道,不見大葷,味卻全都浸在了湯里,藥材的味道吃到口中反而沒有那麼苦。

不僅沒有難以下咽,反而可算得上是味的。

十指不沾春水,今來為君做羹湯。

但凡用了心做的事,對方不可能一點都覺不到。

心頭微微的,讓賀維庭吃掉了半碗麵條和薑茶,然後才漱口吃藥。

他躺下去,發現手機不在邊,剛才大概放在書房了,隨口對喬葉道:「幫我把手機拿過來,應該就在書桌上。」

喬葉給他額頭覆上降溫的冰袋,「好,你先躺下休息。」

他好像轉眼就忘了剛才的令,可是喬葉沒忘,並沒有自己到書房去,而是請吉叔幫他把手機送過來。

瓜田李下,比他更明白。

賀維庭道:「你倒自覺。」他盯著手機屏幕,郵件里的字卻一個都沒有看進去,「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不讓你進書房裏去?」

喬葉斂眸,有很多事都不用問,就像他這換過裝修佈局的房間,卻立馬就從床頭的屜里找到耳溫槍。那是他車禍重傷痊癒后常備的東西,教他放在那個位置,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變過。

過去他對從沒有這樣那樣的限制,可背叛他,就從他的書房開始。那是他心頭的刺,擺在那裏,也從來不曾消失。

的藥上來,昏昏睡,「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喬葉拉過椅子在他床邊坐下,「你睡吧,我在這兒守一會兒,等你退燒了再走。」

他不耐煩,「我說不用了……」

「我是你高薪請來的醫生,總得有所值不是麼?」

好像總是占理,讓人無法反駁。賀維庭睏倦地閉上眼睛,原本以為避開家裏這個人就能一切如常的,沒想到進來最安穩的一覺卻是在的陪護之下,而且他還在發燒。

換降溫冰袋、用溫熱的巾為他拭手腳、每兩個小時量一次溫……這樣瑣碎的工作,卻毫無怨尤。黑暗裏細細打量他深邃的廓,像孩子似的難得放鬆,也許從今往後都只有在睡夢中才對這樣不設防。

即使明知是奢,也還是想要這麼一直一直陪著他走下去。

夜裏他的溫終於退下去,累極的喬葉趴在他床畔盹著了。賀維庭醒過來,屋裏只留了一盞微亮的壁燈,暈黃的一點亮,但也足夠把近在咫尺的人兒看清楚。

在床上睡相憨,可是這樣趴著睡卻很規矩,頭枕在手臂上,碎發遮潔的額頭,只出一邊的側臉。

他忍不住去看的手,剛才在跟前忙忙碌碌的時候他就留意了,在維園劃傷的地方已經收了口,解掉了紗布和繃帶。

正像容昭說的那樣,長短幾條口子,劃得很深,就算是好了大概也會留下疤痕。太細本就是容易留疤的質,偏偏還總是傷。

現在就能水做事了麼?不然怎麼下廚又是做葯膳又是煮麵條的,還有剛剛為他放滿浴缸的水,給他準備換洗的……

他也不知怎麼就執起的手握在手心裏,而棉的一團,真真如書上描繪的那樣,若無骨。

這怎麼會是一雙醫生的手呢?

喬葉睡得很淺,他還想仔細端詳那些傷口,就已經醒了,迷迷濛蒙睜眼抬頭,賀維庭立馬甩開了的手,像是到燒得滾燙的石頭。

他清了清嗓子,「你怎麼還在這裏?我沒事了,回你自己的地方睡覺去!」

的地方,比火還暖,他需得時刻告誡自己不能貪這樣的溫暖,可是卻忘記了住的地方在這雨綿綿的冬夜冷得骨。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陪小寶,更晚了,親們見諒哈~推兩個基友的好文,等更的時候不妨看看,也許有驚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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