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快到傍晚時分。小院的門終于吱呀響了起來。

謝昭推門而，手里提著一只空筐子,臉上帶著三分疲倦神。一瞧見蹲在院子當中的程遙遙,疲倦神霎時褪去，變了要悉他的人才看得出的愉悅與溫。

“妹妹做什麼呢？”謝昭把筐子放在門邊,走向程遙遙。

“拌食。”程遙遙蹲在臺階上,抬頭沖謝昭甜甜一笑，冰雪桃花眼,滴滴一朵人間富貴花手里捧著個缺了口的瓷碗，碗里拌著一些米糠和知了猴。

謝昭手把程遙遙拉起來,牽著走到水池邊,打水給他洗手。纖細白的手指弄得臟兮兮，冷水沖了沖，便出無瑕的底。

“這種事以后讓我來做。”謝昭端起那破瓷碗，碗里的食添了水，弄得漉漉的,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食不用加水。”

不加靈泉水母不生蛋嘛。程遙遙吐了吐舌頭,不跟謝昭爭辯,瞟了眼謝的廂房，拉著謝昭小聲道：“要我在房間里讀書，不讓我出來，我都快悶死了。”

程遙遙睜著一雙滴滴桃花眼,看著謝昭時著不自覺的撒。人恨不得把按進懷里好好疼一疼。

不能寵壞了。謝昭想起謝的吩咐,面無表,提高嗓音：“我帶你上山撿蟬蛻。”

“好！我去換裳！”程遙遙笑得見牙不見眼，歡快的跑進自己屋子里。

謝昭走到謝屋子里，謝著手里謝昭的一件破褂子，隨口道：“回來啦。那家怎麼樣了？”

謝昭搖了搖頭。謝嘆口氣：“可憐啊。這小兩口為人是難得的好。”

謝換了個口氣，看著謝昭道：“第一次開拖拉機上路，還順當吧？”

“嗯。”謝昭點點頭。

謝又是欣又是擔憂：“山路不平坦，你開車時寧可慢些，千萬別出事，，平安要。”

“您放心，我知道。”謝昭保證道，又看了眼屋外頭。

謝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心不在這兒，你就慣著吧。在書桌前坐了沒半個鐘頭，我是看不住了。”

“我會看著的。”謝昭眉眼間出一自己未察覺的笑意，聽著院子里程遙遙氣的嗓音，按捺著問謝：“，還有事嗎？”

謝沒好氣道：“去吧去吧！”

謝昭轉大步走出了屋子，程遙遙已經背上了心的小背簍，在院子里嘰嘰喳喳跟謝緋說話呢，見謝昭出來就抱怨道：“你好慢！”

又瞅了眼謝的屋子，沖謝昭小聲道：“有沒有說我呀？”

謝昭輕輕了下順的辮子，批評道：“是督促你學習。”

程遙遙嚶了一聲，對上謝緋可憐的眼神，反應過來對謝昭道：“小緋跟我們一起去，可以嗎？”

謝昭看向謝緋，正對上自己妹妹臉上小心翼翼又的神，心中一，道：“可以。”

謝緋是很出門的。謝昭和謝把護的很，只有在謝昭得空時才能帶出去氣。可謝昭一向很忙，是以一年到頭出門的時候屈指可數。

現在有了程遙遙，謝緋不那麼孤單了，只要有謝昭在，也可以跟著謝昭和程遙遙一起出門走一走。

三人有說有笑，一起向著后山走去。謝昭選了偏僻人的小路走，路上仍然不免遇見幾個撿菌子的婦。

程遙遙貌驚人，謝緋又很出現在村里人面前。幾個人下死眼盯著謝緋，多看不起眼才發覺這位地主家的小姐竟也出落得像朵花兒一樣，加之一向養在家里，看著越發弱白皙，一看就跟村里的姑娘們都不一樣。

村里的婦們一向嚼舌，當面就盯著謝緋和程遙遙瞧，嘀咕的聲音隨著風飄過來。謝緋被他們看的滿心不自在，瑟的躲在程遙遙和哥哥后。程遙遙惡狠狠瞪了們幾眼，那些婦也只是腆著臉笑，毫不加收斂。要不是高大的謝昭跟在旁，們只怕要走上來扯著謝緋的手，問長問短起來了。

轉過一條小路之后，那些婦才被甩開。的燥熱漸漸消散，山里吹來清涼好聞的風，天空中的云被夕染斑駁的紫紅、金紅，黃燦燦的野花心里偶爾飛起一只翠鳥。

這一切對謝緋來說都是如此新鮮，忍不住加快腳步跑在前頭，一朵野百合一只蝴蝶都能驚呼出聲，發現了什麼寶一樣指給程遙遙和謝昭看。

“小緋真是個鄉佬。”程遙遙笑瞇瞇的嘲笑謝緋。

謝昭道：“小緋很出門。”

程遙遙歪頭想了想，問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讓小緋去上學？”

謝昭臉沉了沉：“以前我們送小緋去上過小學。，只是子弱膽小，又是這樣的分......沒多久，就哭著不肯去了。”

謝昭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沉重和疚，程遙遙察覺到了，安地道：“不上學也沒關系啦，學校里也沒幾個學生。小緋以后會有更好的出路的。”

謝緋的未來正是謝昭的心病之一，他掩住心中的沉郁，對程遙遙點了點頭：“嗯。”。

“你這表是不相信我嘛。”程遙遙扁了扁，知道謝昭不會信自己的話，只得手勾了勾謝昭的小手指道，“那以后我們多帶小緋出來玩。”

謝昭微微一愣，似乎是被程遙遙大膽的舉驚到了。

程遙遙沖他盈盈一笑，眼下一滴淚痣活生香，挑釁似的：“膽小鬼。”

謝昭臉微沉，看一眼前頭。謝緋被一只藍翅膀的蝴蝶吸引住了，蹲在花叢邊看的眼也不眨。

程遙遙轉摘一朵野花，腰上一大力襲來，把捉到了懷里，把的尖堵在了口中。

謝緋好不容易捉住一只蝴蝶，雙手攏住不斷撲騰的蝴蝶轉頭驚喜地：“姐姐哥哥快看！”

“哦......”程遙遙眼波紛，手背捂著，不自在地點點頭。

謝昭若無其事提著筐子走在了前頭。

謝緋一頭霧水，他們本沒有看自己的蝴蝶嘛……謝緋張開手，藍翅膀的蝴蝶劫后余生地飛進了花叢里。

三人走到了小樹林中。這片小樹林很有人進來，上回纏在樹干上的膠帶完好無損，膠帶以下的樹干麻麻布滿了蟬蛻。要是有集恐懼癥患者看見非得嚇暈過去不可。

程遙遙三人看了卻是大喜過，程遙遙摘下小背簍，和謝緋手不停地摘著蟬蛻。

知了猴喜歡爬到樹干的高蛻殼，用膠帶纏在樹干中央的位置，膠帶，知了猴爬不上去，只得停留在膠帶以下，幾天下來樹干上的蟬蛻麻麻，略一算起碼有3斤以上。

程遙遙和謝緋摘蟬蛻，謝昭則走到林子深撿菌子，還摘了一大叢野葡萄。

三人忙活到夕西下，林子里已經有些昏暗，才依依不舍地停手。

謝昭把膠帶重新移個位置，又挖了一些知了猴。最后扯了許多雜草和野菜把背簍和筐子蓋上，三人便下山回家去了。

忙活了兩三個小時，程遙遙累得渾冒汗，勞量比過去一個星期加起來還要大。

程遙遙拖著酸的，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謝昭提著所有的東西，走在程遙遙后，見狀低聲問：“累了？”

“嗯，好累！”程遙遙用力點點頭，委屈的看著謝昭，一副想要人抱的樣子。

謝昭何嘗舍得累，無奈到了下工時分，路上隨時有人經過，只能哄，“很快就到家了，忍一忍。”

“真的好累，我手也酸，也酸了。”上山容易下山難。何況程遙遙剛才一心一意摘蟬蛻，半點也沒有懶，這會兒才覺得渾酸痛。

一難就要撒的，哼哼唧唧個沒完。

謝昭見這樣磨人，只好低嗓音道：“你乖乖回家，我給你做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程遙遙果然來了興趣，“又是書嗎？”

“你肯定喜歡。”謝昭道，“到家我就告訴你。”

程遙遙半信半疑，桃花眼斜睨著他：“你不會騙我吧？”

謝昭一本正經：“我幾時騙過你？”

“那好吧。”程遙遙果然打起神，拉著謝緋道，“咱們趕回家！”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程遙遙不撒了，拉著謝緋一口氣跑回了家，謝昭還慢吞吞走在后頭呢。

謝在院子里洗菜，見程遙遙拉著謝緋跑進來，兩人臉頰都泛著健康的紅，額上也冒著汗，笑罵道：“一點姑娘的樣子都沒有，瘋瘋癲癲。”

“！”謝緋雙手摟住謝的胳膊，嘰嘰喳喳地道：“我剛才抓到一只藍的蝴蝶！我們還撿了好多蟬蛻，還有菌子呢！”

謝輕輕拍拍謝緋的手背，多年了，從沒見過這個孫這麼高興的樣子。謝緋永遠是弱弱的，又聽話又乖巧，謝和謝昭擔心在外頭委屈，不讓出門，謝緋便也從不出去。

原來也跟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一樣笑鬧，也向往院子外頭的自由天地。

程遙遙一回家就在井臺邊舀水洗臉洗手，里嚷嚷著：“小樹林里有蚊子，咬了我好幾口！”

“讓你淘氣吧！”謝道，“我房里有萬金油，一會兒拿去抹。”

正說著，謝昭回來了。程遙遙和謝緋也顧不上其他，跑過去清點自己的戰利品。

蟬蛻居然撿了足足三斤半，菌子更有五六十斤，都是品相完整的羊肚菌和樅菌。另外還有十幾斤野葡萄。

謝昭打了幾桶水，把菌子倒進木盆里，一家人齊心協力，先把這些菌子清洗干凈。大部分晾在院子里，一些破損了和格外味的菌子，就煮了一鍋雜菌湯。

晚飯蒸了一鍋玉米面拌白面的甜饅頭，就著昨天做的腌黃瓜紐和雜菌湯吃了。

新鮮的菌子煮湯，除了鹽以外什麼調味料也不用加，就能鮮得讓人掉眉。腌黃瓜紐又酸又脆，嚼起來咯吱咯吱響，就著饅頭讓人胃口大開。

一家人都吃得十分開心，也許是運量太大，程遙遙今天也多吃了半個饅頭，謝難得夸：“就該多吃一點，平時胃口小的鴿子一樣，怪不得總是睡不夠。”

“......”程遙遙鼓著腮幫子很想辯解一句，我的睡眠時間很正常，是你們起的太早了。

謝昭舀了一碗湯放在面前，溫聲道：“天氣熱，難免犯困。”

謝緋也連連點頭：“對，城里人早上都起得晚，姐姐多睡一會沒關系的。”

程遙遙滿意了，捧起溫度正好的湯，咕嘟咕嘟喝起來。

謝忍住笑，繃著臉隔空點了點謝家兩兄妹：“你們就慣著吧，我不管了！”

吃過飯收拾好桌子，程遙遙就沖著謝昭眼睛，眉飛舞地暗示：“你剛才要給我看什麼好東西呀？”

謝昭若無其事轉走了，從一間屋子里搬了幾塊木頭出來，又拿出許多工，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程遙遙急得跺腳，無奈謝在邊上，只得按捺住好奇心，幫謝穿了一會兒草珠子，好不容易等謝犯困回屋睡覺了，謝緋又去洗澡。

謝昭還在院子里鋸木頭，程遙遙猛撲到謝昭背上：“你剛才說要給我做個好東西，到底是什麼？！”

謝昭正拿著鋸子呢，冷不丁后背跳上一只小野貓，怕傷著，一手垂在側，一手往后虛攏著，背著程遙遙轉了兩圈。

程遙遙憋壞了，纖細胳膊勒著謝昭的脖子不放，雙踢：“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嘛！”

在背上蹭一通，委實難以忽視。謝昭啞著嗓音，艱難道：“妹妹乖，先下來。”

“我不，你先告訴我是什麼。”程遙遙警惕地道：“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玫瑰紅喋喋不休，呼吸熱氣盡數噴灑在耳后，謝昭用盡畢生克制力攥住拳頭，低聲道：“沒有騙你。我給你打個浴桶。”

“浴桶？”程遙遙愣了一下。

謝昭聽語氣里并無驚喜，抿了抿：“你不想要？”

程遙遙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謝昭眼底閃過一黯淡，才忽然尖起來：“謝昭我你！mua！”

謝昭還未從那一句“我你”的沖擊中回過神來，臉上就印下一個溫熱親吻，花兒般。

程遙遙的尖聲引得謝從屋子里跑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程遙遙從謝昭背上跳下來，跑到謝邊，抱著的胳膊興道：“，謝昭要給我做一個浴桶！以后我可以泡澡啦！我好久沒有用過浴缸了！”

“這孩子，一驚一乍的。打個浴桶也好，以后洗澡就方便了。”謝好笑地摟住程遙遙，看向自己孫子。

卻見謝昭呆若木地站在院子當中，雕像般一不。

做浴桶不是一項小工程。那幾塊木頭年深月久，外皮都泛起了深黑澤。謝昭把木頭鋸木板就耗費了兩天的時間，木板又要打磨，拼接，每一項都是細活兒。

謝昭每天還要出去上工，偶爾幫隊上開拖拉機，只能在下午和晚上干木匠活。

每天下午，程遙遙坐在廳堂里的竹椅上乘涼，吹著穿堂風，一邊看書一邊看著謝昭干活兒。院子里架著木板和架子，滿地木屑和刨花。謝昭穿著背心，肩膊上布滿汗水，干活的間隙偶爾抬頭看眼程遙遙。

程遙遙臉一熱，立刻裝作睡著的樣子閉上眼睛。耳邊聽著鋸子鋸著木頭的聲音和謝昭的呼吸聲，漸漸就睡過去了。

謝昭的木匠活干得很漂亮，多余的木頭還給程遙遙打了個小板凳，樣子十分巧，程遙遙十分喜歡，就是不知道這麼小巧的板凳是用來做什麼的。

安恬的日子持續了一兩星期，到了謝家出人看瓜地。謝昭跟大隊長商議過，李大富只告訴謝昭，如今程遙遙住在謝家，謝昭又得了開拖拉機的好活計，難免惹人眼紅，小上吃些虧也就罷了。

謝年紀大了，自然不可能讓去瓜地里餐風宿。謝緋倒是自告勇，可從來膽小，門也沒出過的，怎麼能讓去？至于程遙遙，滴滴一個城里姑娘，謝家人更是舍不得讓去。

程遙遙見謝昭眉頭深鎖，搶著道：“反正我沒有看過瓜地呢，我去吧！晚上把書帶去，我還能教謝昭幾道題！”

程遙遙這樣懂事，更謝心疼又疚。最后還是謝昭拍板，帶著程遙遙去瓜田了。

甜水村的瓜地分兩片，一片在山上，一片在田里。謝家被分到了瓜田，就在村子西頭。

正是十五的日子，一明月當空，映照著一無垠的瓜田。綠皮花紋的西瓜滾圓，一顆顆躺在田壟上。瓜田邊是一條銀帶般的河，潺潺流水聲伴隨著蛙聲和蟬鳴。

瓜田最邊上有個簡陋的棚子，當真十分簡陋，兩片竹席搭三角形的棚頂，棚子里是僅容一人躺下的竹榻，供看瓜人歇一歇的。謝昭這樣的大個子，躺下去連雙都沒辦法舒展開來。

那席子臟得看不出，也不知道有多人躺過，程遙遙死也不肯進去的。

程遙遙只說自己不困，謝昭便把自己的褂子鋪在地上讓程遙遙坐。此時涼風習習，程遙遙抹了薄荷油，也不怕蚊蟲。

程遙遙和謝昭一起坐在田埂上，就著月，用樹枝在沙地上寫幾道數學題，是小學的題目。這些天程遙遙也陸陸續續教了謝昭一些題目。

謝昭擰眉思索，這些題的答案他算得出來，只是沒上過學，寫不出解題過程。程遙遙板著小臉，似模似樣地道：“謝昭同學，這麼簡單的題也不會，老師要懲罰你了。”

月里，程遙遙面容冷若冰霜，艷若桃李，沖謝昭嚴厲道：“把手出來。”

誰能拒絕呢？謝昭盯住近在咫尺的臉，乖乖出大手，掌心朝上。

程遙遙揮了揮手里的教鞭，啪地打在謝昭掌心上。謝昭手掌布滿了老繭，不疼不，眉頭都沒皺一下。

程遙遙還得意洋洋：“知道怕了吧？我就跟你講一遍，再錯就要打兩下。”

謝昭嗯了聲，由著程遙遙鶯鶯嚦嚦講解著題目，眼眸始終不離上。程遙遙又出了幾道題，謝昭對了一半，錯了一半，又被打了幾下。

而且程遙遙發現了謝昭皮厚，最后不免氣急敗壞，狠狠地給了他一下，饒是謝昭也了口冷氣，捉住的手：“老師，錯了要罰，做對了，獎勵嗎？”

獎勵二字加重了音節，伴隨謝昭低沉嗓音送耳中，程遙遙耳驀然了一。想了想，道：“你要什麼獎勵？”

謝昭盯著的眼睛，瓣微，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你休想！”程遙遙炸。

謝昭神漠然：“你怕輸？”

“誰說我一定會輸了？”程遙遙最不得激將法，雙手掐著細腰道：“如果我贏了，我要穿我最喜歡的那條子出門，你不準攔著我。”

謝昭臉黑了一下。程遙遙說的是一條無袖的白點小子，勾勒出程遙遙纖細腰肢玲瓏弧度，出一雙雪白的胳膊。那天程遙遙穿著想要出門，向來對千依百順的謝昭變得格外強勢，著換掉才罷。

這回到程遙遙得意了：“怎麼樣？賭不賭？”

“出題。”謝昭一字一句。

程遙遙哼著歌，用樹枝在地上寫了一道題，這道題是初中數學課本上的附加題，難度格外高，就不信謝昭做得出來。

謝昭盯著那道題看了一會兒，許久都沒有。

“我這個人很公平的。”程遙遙得意洋洋，“這樣吧，只要你寫得出答案我就算你贏。”

“這是你說的。”謝昭接過程遙遙手里的樹枝，在地上寫了幾個數字。

程遙遙笑容僵在臉上，，不相信搶過數字演算了一遍，傻眼了。

瞪著謝昭：“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算得出來？”

見程遙遙氣得都要哭了，謝昭手輕輕開的發別在耳后，為解：“我把書都看了一遍，記得這道題的答案。”

“......”對上謝昭深邃眼眸里燃起的熱焰，程遙遙哭無淚，，深深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句話的深刻涵。

謝昭欺靠近，程遙遙往后躲了又躲，終于無可逃。

謝昭定定看著，謂嘆般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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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他們明明是的小丫頭

絕對不是帶把的

他們絕不承認

被嫌棄的帶把年，委屈的喊了一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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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秋瞅瞅這個，瞅瞅那個，笑瞇瞇的喊了一聲，“爸！”

“欸，好閨！”，兩個爸爸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