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遙遙可憐的話惹得謝昭莞爾，拿開手,掌心里漉漉的全是淚：“以為我要打你？”

程遙遙嚷嚷：“你就是打我了！”

謝昭用手指抹掉程遙遙臉上的淚水,程遙遙不樂意他自己，搖頭晃腦地不配合：“痛死了！”

謝昭道：“我沒用力。”

程遙遙小臉都皺起來了,謝昭拿開手,看白小臉上果然留下幾道紅紅痕跡，謝昭頓了一瞬，這才想起大小姐天生貴，輕輕一下都要的。

剛才打了那三下,雖然一力都沒使出來，只怕也把人疼得不輕。

謝昭語氣了下來：“乖,干凈。”

“你這個謝家和，家暴犯……”程遙遙嘟嘟嚷嚷,又被謝昭捉著彈不得,把臉得干干凈凈,“你打我好用力……”

謝昭端詳了一下，程遙遙小臉被干凈,又恢復了漂亮模樣,只剩下眼圈和鼻尖紅紅的,好不可憐。他建議道：“那我用力打你一下,你對比對比？”

“……”程遙遙鼓起臉，氣得打嗝。

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謝昭良心發現似的,順了順發：“真的很疼？”

程遙遙用“這不是廢話嗎”的眼神瞪他,可惜桃花眼滴滴的，一點也不兇。

謝昭道：“我看看。”

程遙遙眼前一黑，撐著床就想爬起來：“你休想！”

謝昭恰好低頭來吻，程遙遙鼻子登時磕在謝昭的下上，一酸氣直沖腦門。

程遙遙捂住鼻子，眼淚一下冒了出來。謝昭也愣了下，想把程遙遙把捂鼻子的手拿下來，程遙遙死死擰著不肯，蜷在床上，小小一團好不可憐。

謝昭心里像被擰了一下，抱住溫聲哄：“妹妹？”

程遙遙甕聲甕氣地道：“我鼻子斷掉了……”

“不會的，別怕。”謝昭語氣里出焦急，不斷地順：“把手放開，乖。”

程遙遙跟他講條件：“那你還打我嗎？”

謝昭毫不猶豫：“不打。”

程遙遙眼珠轉了轉：“懲罰呢？”

“不罰了。”謝昭焦急地盯著手背，不斷地哄：“乖，讓我看看。”

程遙遙一聽這句，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抬手就打他：“我都這樣了你還耍流氓！”

謝昭：“……”

程遙遙手拿開了，出微微發紅的鼻尖，連皮都沒磕破。他狹長眼眸微微瞇起，盯著：“鼻子不疼了？“

程遙遙一下子反應過來，忙捂住鼻子，又出可憐的表：“可是好痛……”

“就不痛了。”謝昭意有所指道。

謝昭上那嚇人的氣息又冒出來了，程遙遙知道自己裝哭惹惱了他，翻就跑。

一只大手按住后腰，程遙遙頓時像被五指山住，彈不得，雙蹬著氣得直：“謝昭你混蛋！放我起來，你死定了！”

程遙遙掙扎得厲害，手胡在空中揮舞想抓住什麼，卻抓到了綿綿蚊帳，恰在此時謝昭把翻過來，嘩啦一聲，撐著蚊帳的竿子倒了，蚊帳四面八方地倒了下來，蛛網一般把兩人纏在了底下。

……

這一番懲罰持續到了午后，其間種種香艷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小院門戶閉，自一番天地。此時院子里靜悄悄，只有蟬鳴陣陣。側耳細聽，能聽見廂房里傳來低的哭聲，綿悅耳，無限銷魂。

程遙遙連指尖都不想了，烏黑發瀑布一樣披在肩頭，隨著顛簸微微晃。

謝昭聽得呼吸均勻，便慢慢停了下來，程遙遙眼也不睜就哼唧道：“不準停。”

“……”謝昭用臉蹭了蹭發，抱著繼續在房間里慢慢走。

程遙遙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跟沈晏和林家麒說話會惹謝昭生氣，直接了這次“懲罰”的導火索。哭得慘兮兮的謝昭也不肯停，直到連連保證自己再也不理其他男人了才罷休。

兩人房門也沒出，謝昭拿了點心和茶水喂程遙遙吃了些，自己也胡吃了些填飽肚子，擰了巾給。

程遙遙不肯，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揪著毯子：“不要……”

“好。”謝昭起漉漉長發，給了臉和脖頸：“困了就睡會兒。”

程遙遙皺著眉扭了幾下，怎麼躺都不對勁。渾酸痛，床上還黏糊糊的，沖謝昭綿綿出胳膊：“抱。”

謝昭彎腰，單手把抱了起來：“還要？”

“才不是……”程遙遙像貓兒一樣綿綿趴在他肩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了：“好了。”

氣包發話，不順著能行嗎？謝昭單手抱著也不覺得吃力，在屋子里慢慢踱步。要不是傷了一條胳膊，還要舉高高呢。

不知道轉了多圈，謝昭輕輕了一聲：“妹妹？”

程遙遙玫瑰的了，轉頭埋在他肩窩里，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謝昭抱著走到床邊，奈何床上狼藉一片沒個落腳，只好抱著程遙遙回到自己屋子里，把小心放在床上。

程遙遙知到謝昭的氣息，翻抱住了被子。謝昭輕輕拉過毯子給蓋好，回到程遙遙屋子里收拾了一番。

程遙遙床上一片狼藉，滿地都是，蚊帳連著竿子散落在床上，甚至有一件小掛在窗臺上。謝昭下fu又是一陣滾燙，把團一團藏好。把屋子恢復了原樣，謝昭又沖了個澡，這才回到屋子里。

程遙遙睡得好好的，謝昭上帶著冰冷水汽了上來，生氣地睜開眼：“你干嘛？要回來了！”

謝昭坦然自若地躺下：“時間還早，我睡會兒。”

程遙遙聽了便放心地繼續睡，可謝昭不老實，擾得炸，氣鼓鼓爬起來：“我不睡了！”

謝昭從背后抱住：“陪我睡會兒。”

因為賴床而被懲罰，現在罪魁禍首又抱著自己不讓起床，程遙遙簡直氣炸了，大聲指責謝昭雙標，隨即被堵了：“嗚……”

……

程遙遙在床上渡過了難忘的一天，最后被謝昭抱著坐在浴桶里洗澡，弱小可憐又無助，含著淚默默發誓：好好學習，再也不賴床了！

等洗完澡，謝昭拿浴巾裹著程遙遙抱回屋子里，回去柜子里給找服。

程遙遙提醒道：“穿那件襯衫和長。”

謝昭拿起那件淺藍細棉布長袖襯衫，道：“不是嫌熱？”

“……我這樣怎麼穿子！”程遙遙臉頰上泛起桃花，氣鼓鼓的轉過頭，天鵝頸上赫然一枚顯眼紅痕。

謝昭著自己的杰作，嚨一陣焦灼。方才的確……失控了。程遙遙越是哭著不讓他留印子，他越是……

謝昭收斂心思，幫程遙遙穿上服。等謝昭幫把最后一顆扣子系上，理好擺，程遙遙冷若冰霜的小臉一抬，又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大小姐了。

程遙遙了下被領子遮擋的頸側，道：“要是被發現，你這個大流氓就去坐牢吧。”

“是。”吃飽的男人心都特別好，何況確定了程遙遙的心意。謝昭撿起教鞭塞進程遙遙手里，“要不要打我出出氣？”

程遙遙想起謝昭剛才用這教鞭干了什麼，被燙著似的松開手，教鞭落在地上，還嫌棄地踢開：“扔掉扔掉！以后再也不準用這個！”

謝昭略帶惋惜地看了眼，道：“那程老師以后教訓我，用什麼？”

“用……用手。”程遙遙想了想，選了個最安全的答案。

謝昭出手，掌心向上攤開：“打吧。”

程遙遙煞有介事地轉了轉手腕，抬手啪地打了下去。兩掌相擊，發出好清脆的響聲。

謝昭沒有毫覺，抬頭看程遙遙。

程遙遙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白掌心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充發紅：“……”

那一天，程遙遙哭得好大聲。

天邊泛起火燒云時，謝和謝緋才提著大包小包高興地回到甜水村。謝緋跑得快，先跑回了家里。

謝昭和程遙遙都在院子里。謝昭單手在修理黃瓜架子，程遙遙坐在臺子上，晃悠著雙啃玉米。

謝緋捧著一個荷葉包率先沖到程遙遙邊，獻寶道：“遙遙姐，快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哪里來的玉米？”

“隔壁嫂子給的，鍋里還給你留了兩個。”程遙遙道，“你帶了什麼呀？”

謝緋笑道：“別吃玉米了。你吃這個！”

程遙遙打開荷葉包，里頭是幾塊條狀的糯米糕，裹了一層黃豆，已經有點黏糊糊了。

謝緋哎呀了一聲，道：：“怎麼化了？我買來的時候可好看了，遙遙姐……”

謝緋有點兒難過，遙遙姐給了那麼多好東西，這是第一次送東西給遙遙姐，卻弄了這樣。

程遙遙拿起一打糕咬了口，一糯米的香味兒濃郁極了，雖然涼了，口仍然糯，不像飯館里賣的那樣變得實：”好吃！雖然有點兒化了，還是很好吃！“

謝緋見程遙遙說得真心實意，眼睛都笑彎了。這才想起來，轉捧著糯米糕跑去給謝昭：”哥，你也吃！“

謝昭道：“留著你和遙遙吃。”

謝緋道：“我在集市上吃了好多，這是給你的。”

謝昭這才丟下工，洗了手拿起一打糕吃了。

謝緋奇怪地看了眼哥哥：“哥，你的臉怎麼了？一道一道的。”

謝昭偏了下頭：“沒事。”

謝緋不相信地道：“都腫了，遙遙姐，你看我哥的臉怎麼啦！”

程遙遙事不關己地了指尖上的黃豆，跳下地跑去洗手了：“你買了什麼回來？”

這話提醒了謝緋，連忙跑過來跟程遙遙細數今天買的東西：“我買了一卷線，蠟染的布，還有……”

說話間，謝也回來了。謝還提著一個盆，里頭是幾塊鮮的豆腐：“遙遙和昭哥兒今天沒去真可惜，壩上村的豆腐坊豆腐是真好，那豆花可了。可惜帶不回來，我給你們帶了塊仙草凍，吃點兒吧。”

“對對，我吃了兩碗呢。”謝緋連忙補充，“可好吃了！”

程遙遙扁了：“你們又不帶我去！”

謝緋忙討好地道：“下次，下次讓哥哥帶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不帶他！”程遙遙一聽更氣了。

謝忙著把豆腐泡進井水里。夏天天氣熱，一路回來也不知道豆腐有沒有變味兒，得褪一褪味道。聽到這話，謝回頭看了眼程遙遙，又看了眼站在邊上謝昭若無其事的謝昭。

謝年紀大了，眼卻尖，一眼就看見了謝昭臉上的掌印。

謝把仙草凍切好，拌上蜂端出來，招呼程遙遙和謝昭吃：“來，先吃這個。從山民手里買的，味兒跟咱們自己做的不一樣。”

程遙遙高興地跑過來，謝昭也坐在邊，哼了一聲把小板凳拉開些。謝昭好脾氣地笑笑，幫把勺子放好。

正鬧著，門忽然被拍得一陣響：“遙遙！遙遙你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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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居然有評論說謝三哥是家暴男的，我……那麼遙遙簡直是天天家暴謝三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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