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人》蛋炒飯

狂風挾裹烏云滾滾而來,頃刻間,一道電閃過,撕破天幕,雨水傾盆而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樹林被大風刮得東倒西歪,不堪摧折的枝花葉落了滿地。

這場暴雨不知持續了多久,到了傍晚時才漸漸停了。烏云散去,天邊不知何時架起一道彩虹,樹葉上滾著水珠。放眼去,青山樹林仿佛被水洗過一樣熠熠生輝。

樹林深,拖拉機后斗的簾子終于被掀起,帶著茶花香氣的山風水汽涌車廂,撲在上一陣清涼。程遙遙瑟了一下,謝昭側擋住風,用褂子將:“冷嗎?”

程遙遙委頓在謝昭懷里,烏黑發海藻般披散下來,映得一張臉越發地小,臉上漉漉的也不知是淚還是其他。謝昭輕輕撥開黏在臉頰邊的一縷發,低頭看

程遙遙閉著眼,薄的眼瞼和眼尾都著紅,睫漉漉的,了大委屈的樣子。謝昭上那駭人的氣息已經散去,像只饜足的,又了一聲:“妹妹。”

程遙遙這做了個七八糟的夢,夢里全是雷電加的雨聲,忽冷忽熱,大獅子把不過氣來。程遙遙臉頰紅,猛地睜開了眼,跟一張放大的貓臉看了個正著。

小貓崽踩在程遙遙臉上,把紅紅鼻子湊到眼前:“嚶!”

“你……”程遙遙張口想,嗓子卻得要冒煙。

小貓崽忽然騰空而起,謝緋一手抓著小貓崽一手端著碗水,道:“遙遙姐你醒啦?”

程遙遙眨了眨眼,沖謝緋手里的水示意。謝緋忙把小貓崽放在一邊的籃子里,扶起程遙遙,把碗湊到邊。程遙遙一口氣喝了大半碗水,才覺得口里那火燒火燎的覺好了不

程遙遙咳嗽兩聲,發覺上換了干凈的服,頓時嚇清醒了:“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謝緋笑道:“遙遙姐你不記得啦?你昨晚回來的,你淋雨發燒了,都睡了一天了。”

程遙遙有發燒后的疲虛弱,還在作痛。的記憶只停留在昨天,對于自己怎麼回來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程遙遙小心觀察著謝緋的臉,見如常,道:“我……昨天晚上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晚了。”謝緋道,“我昨晚跟等到半夜,熬不住去睡了。今天早上才發現你們回來的。”

還好還好。程遙遙松了口氣。

程遙遙眼睛向房門口看去,謝緋機靈地道:“哥哥早上中午都來看過你,下午才出去了。”

程遙遙撇了下:“他出不出去關我什麼事。我看小貓呢,它怎麼在我房間啊?”

小貓崽在籃子里不知道干什麼呢,只看見一巍巍翹起來的小尾

謝緋道:“今天下雨呢,外頭風太大了,說小貓不能吹風,就放在你房間了。”

謝緋說著,把籃子提起來遠遠地放在了書桌邊,沖小貓教育道:“你怎麼能爬到遙遙姐床上呢?”

小貓崽嚶嚶地了兩聲,爪爪要撓謝緋。

謝緋笑道:“我去跟說一聲,擔心了一天了!”

謝緋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

被丟在一邊的小貓崽不干了,在籃子里扯著嗓子嚶嚶喚,小短爪拉著籃子邊緣往外爬。才一天的功夫,吃飽喝足的小貓崽就活力十足了。

程遙遙看著有趣,掀開被子起想去抱抱它,才剛起就倒了一口冷氣。恰在這時,謝進來了,程遙遙趕把被子蓋回去,還一直扯高到了脖子上。

端著碗粥進屋來,坐在床邊先手探程遙遙額頭的溫度,關切道:“燒退了,上好點沒有?頭還疼嗎?”

“還有點疼。”程遙遙順竿子撒

心疼地道:“昨兒嚇壞了吧?我都聽昭哥兒說了,你爸沒事就好。瞧你滿頭汗,打盆水給你?”

“不不不不用了……”程遙遙嚇得差點咬了舌頭,忙搖頭:“我……我有點冷!”

“冷?”謝擔心道:“不應該啊,今早給你喂了藥,不是退燒了嗎?喊昭哥兒帶你進城再看看?”

聽到謝昭的名字,程遙遙臉頰熱了熱,忙道:“……不,我沒事了,就想再睡會兒。”

道:“這粥先趁熱喝了吧,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程遙遙攥被子,撒道:“我等會兒再喝。”

“那行,把粥給你放這兒。”謝把粥放下,又關切了幾句才起。轉頭瞧見小貓崽已經爬出籃子,肚皮地往床邊挪,把它抓起來又放回了籃子里:“乖,地上涼啊。”

小貓崽睜著綠豆眼坐在籃子里,發出一陣凄厲的嚶嚶。

程遙遙這會兒也沒空理它,眼看著謝離開了,才趕掀開被子給自己扇了扇風。熱死了……可上只穿了一件睡又白,有什麼痕跡都是格外刺眼。謝緋年紀小看不懂,卻是瞞不過謝的。

謝昭大混蛋!

晚飯時,謝緋又端了一碗蛋羹來。蛋羹蒸得的,澆了一點兒醬油和豬油化開,香得不得了。程遙遙分了一半給謝緋,勉強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喂給小貓崽吃。

小貓崽早就饞得嗷嗷,大口大口吃得吧唧吧唧響,前爪和小腦袋都踩進了盤子里,把蛋羹得干干凈凈。

小貓崽吃完了,又沖謝緋要,謝緋故意把碗抬高,小貓崽順著袖子就爬上去了,里還嚶嚶的

“小心呀!”謝緋忙撈住它,把小貓崽放下來,往它盤子里又撥了兩勺子蛋羹。

小貓崽這才罷了,嗷嗚嗷嗚地又埋頭大吃,那發稀疏的小尾朝天撅著。

程遙遙和謝緋都樂不可支地看著。

進來看見了,道:“那蛋羹可是給遙遙蒸的,平時還舍不得吃呢,怎麼能這麼糟蹋!”

這年頭誰家孩子有個蛋羹吃,那得是生日才有的待遇,哪有拿來喂小貓的。程遙遙和謝緋被謝訓了,吐了吐舌頭,不敢再給小貓崽吃東西了。

小貓崽痛失蛋羹,躺在地上一頓撒潑未果,誰都不理了,邁著小短氣哼哼爬回了籃子里。

謝緋陪著程遙遙玩到七八點,就回屋睡覺了。程遙遙喝了幾口靈泉,高燒帶來的頭疼和煩悶漸漸消失,舒服了不,只是上仍然倦怠酸痛。上這些痕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消失,程遙遙懨懨地躺在床上,跟趴在籃子邊緣的小貓崽表如出一轍。

程遙遙快要睡著時,門被推開了,悉的腳步聲從門邊走了過來,帶著一陣香甜的羊香味。程遙遙迷迷糊糊沒睜眼,就聽見小貓崽嚶嚶喚起來。

“嚶!”

謝昭低嗓音:“不是給你的。”

“嗯!嗯!”

“走開。”

“咪……咪嗷!”

“……”

程遙遙睜開眼,屋子里只點著一盞煤油燈,線昏黃。

謝昭半蹲在地上,小貓崽直起上拉著他的,一副不給就不準走的樣子。一人一貓的影子投在床對面的墻上,對比分外鮮明。

謝昭一手指頭,估計就能把小貓崽碾。小貓崽卻毫無懼意,趾高氣昂地翹著小尾,沖他兇兇地

謝昭跟它僵持了一會兒,終于把碗里的羊倒了些在盤子里。小貓崽還盯著他手里的大碗,謝昭又把小貓崽的爪子拉下去。

小貓崽一骨碌倒在地上,打個滾兒又爬起來,“嗯!”地了一聲。它小鼻子,總算發現盤子里的羊,湊過去了一口,就把腦袋扎進去大口大口喝起來。

謝昭手指輕輕了下小貓崽的耳朵,這才站起來。

程遙遙趕把眼睛閉上了。

謝昭沒有立刻走到床邊,而是在桌前停留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擺弄什麼。過了會兒,謝昭終于走到床邊。

一只手掀起被子,程遙遙張得腳趾都起來,忍不住就要睜眼罵人。被子卻只是被扯下去了一些,程遙遙烏黑濃的發起搭在枕畔,悶熱的覺頓時散去不

程遙遙暗暗松了口氣,就聽謝昭道:“妹妹?”

程遙遙睫,閉著眼裝睡。糙溫熱的掌心覆上額頭停留了一會兒,隨即又道:“我要親你了。”

程遙遙腳趾都攥了,嗯了一聲,裝作才醒過來的樣子慢慢睜開眼:“……”

才睜開眼就后悔了。謝昭眸中含著一笑,不知道盯著看了多久,程遙遙頓時有被看穿的惱怒,翻個就要往被子里躲。

謝昭作更快,一把按住,把人強行抱起來:“躺了一天,再睡下去會不舒服。”

程遙遙不配合地拼命掙扎,氣道:“誰害的?!”

謝昭的呼吸沉了沉,認罪道:“我害的。”

程遙遙臉頰登時滾燙起來,舌頭也打了結:“你……你還有臉說!”

“我不后悔。”謝昭直勾勾地進程遙遙眼中,眼里毫不掩飾的與占有令程遙遙忍不住瑟了一下,憋氣地鼓起臉,卻不敢再嚷了。

程遙遙雪白的一截天鵝頸都出了,小巧耳垂也變得通紅。謝昭舍不得,騰出手端起一邊的羊:“乖,先喝點。”

雪白羊在碗里微微漾,著羊特有的膻味。程遙遙一聞就想起昨天某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撇開臉:“我不要喝。”

謝昭道:“說你一天都沒吃東西。”

程遙遙頂道:“我也不要你管。”

謝昭周的氣息沉了沉。

程遙遙子忍不住,雪白貝齒輕輕咬住下,還是強撐著不肯落了下風。謝昭從來沒有對這麼兇過,昨天也是!

謝昭放下碗扳過的臉,卻見一雙桃花眼已經紅了,汪著水,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謝昭把程遙遙得嘟起來,一本正經道:“你不乖乖吃飯,還委屈了?”

“你……”程遙遙一向騎在謝昭頭上作威作福的,連著被作弄了兩次,昨天的委屈也涌上心頭,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你走開……”

程遙遙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崽,被謝昭摟在懷里,怎麼撒潑也掙扎不開。一邊哭還一邊含糊不清地罵人,臟話詞匯量又不夠,“討厭”“走開”翻來覆去地用。

謝昭不住地給程遙遙順:“噓,會聽見。”

程遙遙一下子啞了聲,忍不住打了個哭嗝。

謝昭膛輕輕震,嗓音里再也不住的笑意:“好乖。”

程遙遙眼圈哭得紅紅的,謝昭擰了巾來給臉,又拭了脖頸上的汗水,了下襯衫領口,疑道:“怎麼穿這麼多?”

程遙遙瞪了他一眼,可惜眼睛漉漉,好像在撒:“明知故問。”

謝昭不解,輕輕解開最上頭的兩顆扣子,呼吸頓時窒了一瞬,不等程遙遙反應過來就攏上領口:“……疼不疼?”

“……”程遙遙忍了又忍,沒好氣道,“我昨天就說好疼了,你停下了嗎?!”

“對不起。”謝昭半點沒遲疑,“我昨天……”

謝昭話沒說完,程遙遙就捂住他的:“別說了別說了,我要睡覺了!”

謝昭定定,眼神將千言萬語都說盡了。程遙遙的臉都快要燒著了,猛地收回手,往床里躲。

謝昭不肯放過,捉住摟在懷里,把話說下去:“妹妹,我不該那樣對你,可我不后悔。”

程遙遙指責道:“你明明是欺負我!我都說了是開玩笑的,你還……你還……”

謝昭道:“我疼你。

程遙遙惱得要哭:“你瘋了!還有臉說!”

謝昭輕輕吻在手背上:“我為你瘋了。”

程遙遙對上謝昭的視線,忽然啞了聲。謝昭的眼神炙熱而直白,知道,謝昭是認真的。

謝昭在面前從來百依百順,最兇的時候也不過是懶耍賴,謝昭威脅要用教鞭收拾。可昨天……

昏暗得不辯天日的車廂里,程遙遙捂住耳朵,男人低沉嗓音仍然往耳朵里鉆,平時沉默寡言的男人此時卻直白得人臉紅:“打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日日夜夜都想著你……你忽然說要走,你知道我怎麼想嗎?我想把你鎖起來……”

程遙遙第一次意識到,謝昭還有不認識的另一面。

謝昭靜靜等了一會兒,手去程遙遙的臉頰,程遙遙還沉浸在昨天的回憶里,到驚嚇般躲開了。

謝昭眼神瞬間黯然,落空的手垂下去,站起來:“……你睡吧。”

謝昭轉,自嘲地扯了扯角。

程遙遙猶帶哭腔的嗓音氣,小小聲地響起:“謝昭。”

謝昭猛然頓住,回過頭去看。程遙遙委屈地沖他張開手:“要抱。”

謝昭眼眸熠熠生,不等程遙遙再說,大步走過去將人一把抱了起來。兩人面對面抱著,連心臟跳的頻率也漸漸趨于一致。

程遙遙可憐地把臉埋在謝昭肩膀上:“我上好痛。”

“是我不好。”謝昭道,“不該欺負妹妹。”

“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欺負我!”程遙遙一聽就生氣道,“你還兇我!”

“沒有兇……”謝昭話音未落肩膀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立刻改口道,“再也不了,只要你乖乖的。”

程遙遙翹起小尾:“我不乖你也不準兇。”

謝昭稍一沉,程遙遙就哼哼唧唧起來。謝昭道:“好,不乖也不兇。只要你不走。”

“……”可我過年要走的呀。程遙遙沒敢說出這句話,只把臉在謝昭肩上,道:“也不準我吃不吃的東西。”

謝昭看了眼那碗涼的羊,掂了掂懷里輕飄飄的人:“羊可以不喝,但是要吃飯。”

程遙遙想了想:“那我要吃蛋炒飯。”

難得程遙遙想吃東西,謝昭自然只有答應的:“好。”

謝昭抱著程遙遙去了廚房,程遙遙坐在椅子上,看著謝昭生火做飯。謝昭做飯居然十分練,生火,炒飯,打蛋,作利索干脆,沒一會兒一大碗香噴噴的蛋炒飯就出鍋了。

一大碗蛋炒飯冒著尖,米飯油潤飽滿,夾雜著黃的蛋,上頭還撒了一點蔥花。雖然沒有程遙遙做的好吃,大半夜的聞到這香味兒,程遙遙的肚子還是忍不住咕咕起來。

謝昭拿勺子舀了一勺蛋炒飯,吹了吹才喂給程遙遙:“怎麼樣?”

程遙遙鼓著腮幫子仔細咀嚼:“唔……這味道嘛……”眼角瞥見謝昭明明很在意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表,終于把話說完:“還不錯,打個八分!”

謝昭眼底閃過一笑,道:“那多吃點。”

程遙遙用力點點頭。了一整天,里淡淡的,謝只給喝粥和蛋羹,里更是沒味道。這蛋炒飯卻是香噴噴咸津津的,程遙遙吃了一口,忽然就覺出來。

謝昭喂程遙遙吃了兩口,忽然道:“妹妹自己吃,等我一下。”

程遙遙接過勺子吃飯,就看見謝昭起出了廚房,沒一會兒又回來了。一手端著那碗羊,另只手抓著小貓崽。

程遙遙道:“怎麼啦?”

謝昭把小貓崽放在地上,又給它倒了一點兒羊。小貓崽不急著喝,著謝昭的手嚶嚶磨蹭。謝昭大手小貓崽的子,道:“屋子里太黑。”

“……”程遙遙里的蛋炒飯一下子變得好酸。

小貓崽的只維持了三秒,立刻又埋進羊里吧唧吧唧喝起來。這小貓崽不知道是不是影了,每次吃東西都跟小老虎崽子似的,小爪子按著盤子,腦袋整個扎進食里,一邊吃還一邊嗷嗷嗚嗚個不停。

謝昭洗了手,走到桌子邊,看程遙遙抓著勺子不,道:“怎麼不吃?要喂嗎?”

程遙遙哼唧道:“才不要。”

程遙遙得太久,胃口又小,一大碗蛋炒飯吃了一小半就吃飽了。剩下的謝昭幾口解決了,道:“去睡吧?”

程遙遙搖頭:“要洗澡。”

謝昭起,打了熱水送去雜間。程遙遙慢吞吞走到小貓崽邊,小貓崽其實早都吃飽了,上半掛在盤子上,綿綿趴著睡著了,小爪子還踩在羊里。

程遙遙覷向廚房門口,謝昭還沒回來。盯著小貓崽子唯一嘟嘟的屁,緩緩出了罪惡的手指。

謝昭提著桶走到廚房,就聽見了一聲凄厲的貓慘。一只渾的小貓崽滾到他腳邊,滿地撒潑,被黏得一簇一簇,張著嗷嗷。

謝昭:“……”果然像個耗子。

等程遙遙洗完澡,謝昭也把小貓崽洗干凈,時間已經很晚了。程遙遙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謝昭耐心地用干布一點點把頭發干。

看著程遙遙天真酣暢的睡,謝昭輕輕在額上一吻,這才揣起貓崽起回屋。

“吃飯了!”謝端著盆蛋羹走出廚房。

“咪!咪呀!”一道小小橘白影子飛竄而至,直起著謝,嗲聲嗲氣開了。

貓崽子見風長,才到家時像個小耗子,禿得看不出。眨眼間就跟吹了氣似的,長得圓滾滾,頭和子一邊大,發也變了橘白兩

樂呵呵:“哎喲乖乖,別急別急,蛋吃,啊?”

貓崽子還沒取名字,全家人咪咪乖乖地,反正誰手里有食兒它就理誰。護食兒的病也好了——貓崽子長出了小牙,有次程遙遙手賤,在它吃飯時了它一下,貓崽子掉頭就是一口。謝昭把貓崽子捉起來教育了一頓,誰勸都不好使。

打那以后,貓崽子吃飯的時候老實多了,只要不搶它的食,都是躺平任rua。

香噴噴蛋羹晾得溫度恰好,沒有加調料。小貓崽吃得嘖嘖有聲,臉上的沾滿了蛋羹。程遙遙看得眼饞,著院門口:“謝昭怎麼還沒回來呀?”

“這麼大的雨,昭哥兒也不知道干什麼去了。”謝道,“遙遙,姜湯煮上了嗎?”

程遙遙道:“在砂鍋里溫著呢。”

拿了幾個盤子,把菜一一扣上,道:“雨下了這麼多天,昭哥兒還天天往外跑,手才好呢,可別落下了病。”

程遙遙聞言更擔心了。謝昭的胳膊好了以后,常常用靈泉給他調理,可這些天大雨連綿,萬一落下風病怎麼辦?程遙遙也不知道靈泉能不能治風

正想著,院門被推開,謝昭大步走了進來。他披著雨,仍是一水。

忙拿了巾給他,程遙遙也跑去廚房端了姜湯出來:“快點喝了。”

謝昭眼眸含笑看一眼,端起姜湯一飲而盡。

一家人這才坐下吃飯。謝道:“林大富喊你去什麼事兒啊?”

謝昭大口著飯,道:“開會,討論搶收的事。”

程遙遙哼唧道:“一個會開了這麼多天,這不是折騰人嗎?有這個功夫早收完了。”

這大雨要是一直不停,田地里的莊稼作就會被泡爛。可現在莊稼作還沒完全,搶收會造一定的損失,這也是眾人意見一直無法統一的原因。

謝緋道:“說不定明天雨就停了呢。”

搖頭道:“我看這雨,跟6幾年大洪水那年一樣,人人都在等雨停,結果整整一個月都沒停過。這雨要是一直下,莊稼可要遭殃了。”

謝昭皺眉,忽然放下碗:“我出去一趟。”

程遙遙忍不住站起來:“去哪兒啊?”

也道:“昭哥兒,才回來怎麼又要出去?”

謝昭道:“這雨的事,我要跟大隊長說一聲。”

道:“咱們別摻合村里的事兒,他們不會信的。”

謝昭道:“信不信是他們的事。”這事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提。要是大雨不停,田里的作,山上未收的西瓜,村民春夏兩季的心就全毀了。

和謝緋都反對謝昭去,謝道:“昭哥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那些人,你說的話他們不會信的。”

程遙遙道:“你別急嘛。要說也不能這樣空口無憑的去說。”

謝昭聽了,沉不語。程遙遙靈一閃:“天氣預報!廣播會播報天氣預報,村民們不信你和大隊長,總該信廣播吧?”

謝昭眼底閃過一明了。

謝昭的話果然引起了林大富的重視。在聽完廣播里的天氣預報后,林大富拍板:全大隊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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