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鯉真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漸漸扭轉了療養院中眾人對“沉默寡言”、“向膽小”的印象,大家都說“401房的金在好轉后格也逐漸開朗了”,然而為了不給人太違和的印象,金鯉真還是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言行,不至于做出和原主格相差太多的行為,309房住著一對上了年紀、天天神神叨叨的白人夫婦,金鯉真可不想被他們指控“撒旦附”。

三月初春的加利福利亞已經升溫到25°，金鯉真終于被瑪麗允許有更多的時間呆在戶外，得以利用這些自由時間更加細致地探索整個療養院。

那麼問題來了,當你在門口豎有“非工作人員止靠近”的療養院別院里踩點時，如果正巧撞上和你八字不合的人會怎麼辦？還不單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一個想毒死你,一個想騙你染上毒癮,超不合的那種？

你會裝瘋賣傻、大大方方走出去測驗他們的智商是否有馬里亞納海那麼低，還是像古早刑偵電視劇一樣,在第一時間利落地滾進床板低下期他們盡快離開？

金鯉真選了第二種。

哈里斯和胥珊避開耳目來到冷冷清清的別院,總不見得是為了談論馬上到來的國大選,金鯉真期待他們能在這沒有攝像頭也沒有耳目的地方說點平時不能說的東西,他們也確實這麼做了——邊說邊做。

說的全是短語和音符,做的全是活塞運,放到國公共電視頻道會被罰以巨款的那種。

金鯉真在床板底下熬得很艱難，不是怕，是饞的。空氣里飄著食的香味,到胃部痙攣,卻只能干看……不，干聽、干聞。甚至疑心，胥珊和哈里斯是不是早就發現了的存在，現在是在故意折磨、主現？

“啊——！”

床板在金鯉真頭上猛地搖了一下，胥珊抑的尖結束之后，好半晌，只剩下哈里斯的息在房間里響著。

金鯉真松了一口氣，這糟心的兩人終于要走了。

兩茸茸的踩到了地上，金鯉真趴在床下，看見哈里斯站了起來，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他穿好了服，接著胥珊也跟著站了起來，金鯉真連忙放下了起一半的床單，因為那巨無霸罩就掉在金鯉真前面不遠。

“你最近在搞什麼鬼？那個狡詐的小鬼最近都不怎麼吃飯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胥珊的聲音懶洋洋地響了起來。

“挑食的孩子太多了，這沒什麼值得驚奇的，桑妮。”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活蹦跳恐怕不是你背后的那個人想看到的，別因為自己的一點生理沖而心，最后搭上自己。”

“我當然比你清楚自己該做什麼，別想借著我們的這點關系指責我，在我對你的那些小把戲裝聾作啞的時候，你最好也對我寬容一些。”哈里斯的語氣冷了下來。

“我只是想要的錢，”胥珊輕笑：“而你想要的命。”

“哦，打住，話可不能說，我從未說過想要的命。”哈里斯說：“我只要保證的一直虛弱就好了。”

“然后順理章地病死？”胥珊的聲音低了下去，變得充滿魅：“哈里斯，我知道了這麼多，需要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擔憂嗎？”

“當然不，寶貝——只要你一直像現在這樣乖乖的。”

接吻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后是一陣數錢的聲音——

“拿著。”哈里斯說。

兩秒后，胥珊的聲音響了起來：“哈里斯，我需要更多。”

“你在開玩笑嗎？我給你的價錢已經非常厚道了。”哈里斯說。

“一直給我提供貨品的詹姆被加州警方逮捕了，我只能去找另一條街的老里奇，他賣給我的價格是詹姆的兩倍，所以我……”

“所以那個瞎了一只眼的黑鬼敲詐你，你就轉過頭來敲詐我？”哈里斯冷冷地質問。

“就這一次！哈里斯，拜托了——”

“我可不信你的承諾。任何一個有智慧的人都不會相信癮君子的諾言，不過——”哈里斯停了片刻，慢慢地說：“你不值多出的價格，但是你的弟弟有這個價值。”

“好！”胥珊想也不想地答應了。

“你別忙著答應，再想一想，下個周五再告訴我你的答案。”哈里斯笑著說：“這一次，我要真槍實劍地做，你明白嗎？”

金鯉真從閑置的空套房里走出時，哈里斯和胥珊已經離開了十五分鐘。看了眼墻上正指著下午四點五十的掛鐘，決定繼續向著目的地前進，不是沒有目標的無頭蒼蠅，從進別院的一開始，就有明確的目的地。這場小曲不會、也不能打斷的計劃，瑪麗一個月休假一次，如果錯過這次機會，那就只能再等下個月了。

而還有沒有下個月，誰能說得準？

金鯉真從來沒有來過別院，這里只有冷漠的護工和因為各種各樣原因失去自理能力的住客，即使是護工和醫生們，都排斥這里的工作，更別說普通的療養院住客，他們不得離這里再遠一些，免得沾上衰老和死亡的味道，但是從未來過這里的金鯉真卻堅定無比、毫不猶豫地走過一個個分叉路口，不需要眼睛，這里彌漫著一人的香氣，只要跟著香氣前進就好了，不同于哈里斯和胥珊那樣寡淡單薄的氣味，這香氣讓人食指大，金鯉真甚至可以說，整個療養院的人全加起來，散發的香氣也抵不上這一個人散發的香氣。

一個散發著人香氣的人，和一座沒有監控攝像的別院，這和把香噴噴的食遞到邊來有什麼區別？

從邁進這座別院開始，金鯉真就決定今天要開葷吃人，太了，在想到辦法逃離療養院前，必須先讓自己活下去。

避開偶爾經過走廊的護工，直奔走廊盡頭閉的一間房間。因為住客都是沒有自理能力的病人，所以別院的房門都不會上鎖，這方便了護工們，也在這一刻方便了金鯉真。

悄然無聲地溜進這間洋溢著人香氣的房間，把門合上后，輕手輕腳地走向躺在床上睡的人，從遠看，那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亞洲人，面頰消瘦，頭發花白，毫無疑問，那是一個老人，但是當金鯉真真正走到床前的時候，的第一念頭竟然不是嫌棄的年老衰，而是慨“年輕時一定是個攪風云的大人”。

織爾納只會被強大的基因吸引，強大的基因意味著優于常人的天賦，而貌，也是一種突出的天賦。

來自天外的西在剛剛為金鯉真的時候，曾以為哈里斯那樣金發藍眼的人就是人類中的頂級值，后來看見了只有十二歲的胥喬，在以為胥喬才是人類值巔峰的代言人時，又看見了這個年過半百卻依然讓驚嘆的老人。

人類，真是潛力無限。

金鯉真站在老人的床邊，著迷地看著的臉龐，金鯉真想象不出年輕時有多，但是金鯉真知道，吃掉這個人，會變得更麗。

金鯉真決心要吃掉，比邁進別院時更加堅決……誰都無法阻擋。

或許是生的第六起了效用，就在金鯉真向著老人出手去的時候，的頭忽然往左一偏，慢慢醒了過來。

金鯉真措手不及，和撞了個對視，反應過來后立即去捂的，卻還是慢了一步，老人沙啞的啊啊呀呀聲斷斷續續地從嚨里發出，魂飛魄散地看著金鯉真，其驚恐程度遠遠超過金鯉真的想象。

門外不遠，護工的聲音隔著一道門模糊不清地傳來：

“上帝，又開始了，喬治，我這里暫時走不開，能不能麻煩你去替我讓安靜下來？”

“見鬼，怎麼又是我，這老家伙就不能讓我松懈一天嗎？”

罵罵咧咧的喬治推開門，連一秒的時間都沒在其他地方浪費，徑直走到正在沙啞嘶吼的老人邊，掏出前口袋里的針劑給來了一針。

“好了，好了，安靜——”

金鯉真躲在窗簾背后，提心吊膽地數著時間，一秒，兩秒，三秒——老人漸漸安靜下去，喬治的男護工也拔出了針頭，喋喋不休地抱怨著離開了房間。

金鯉真慢慢地從窗簾后走了出來，站到呼吸已經變得平緩，瞳孔渙散虛無的老人前，揭開了上的被子。

固定在床上的金屬鐐銬牢牢地束縛著老人消瘦的四肢，這就是老人掙扎時發出的金屬聲響由來。

金鯉真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

害怕？

不，是興！

多麼有趣的地方！

多麼有趣的人類！

“你的天賦，我收下了。”金鯉真低下頭，在目渙散的老人耳邊低聲說道：“我會吃掉你，然后為這顆星球上最麗的人。”

材瘦弱的孩趴在床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彎甜的月牙，而在注視下的老人的則微微抖起來。

“記住我的名字，我西——僅次于格麗亞的最強織爾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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