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眼蝴蝶》第 5 章 第 5 章

上帝出聲后,大家這才睜開眼睛,剛才斷電的瞬間,他們都還以為是故意為了氣氛又關燈,所以都沒在意。

“可能是臺風的原因,我去看下電箱。”

蔣閻冷靜地作出判斷,姜蝶聽到一陣窸窣的作,黑暗里亮起一束刺眼的白,饒以藍打開了手機的電筒,說著“我幫你打”追了上去。

姜蝶往盛子煜的方向挨近了一丟丟,小聲說:“謝謝你啊。”

盛子煜一愣:“啊?”

姜蝶也一愣:“剛才啊……”

盛子煜恍然,以為說的是剛才抓著自己胳膊的事

“沒事,那你下回請我吃飯。”

“……”

他的回應讓姜蝶一時語塞,剛才那瞬間的悸也跑得無影無蹤。

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瞬間心里的確閃過激。

姜蝶猶豫片刻,掏出手機,把剛才黑暗里發生的短暫相po到了微博上。

以往都抓耳撓腮才能完撒狗糧的KPI,這次不用編,寫得尤其順。

也許是的真,評論也比以往熱烈。

“今晚的煜哥蘇得過分了吧?!”

“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讓我生吞一碗絕世狗糧噎死我!”

“之前刷到我都可以做到面無表甚至覺得好膩,但這一次我真的有被打到……”

*

片刻后,蔣閻和饒以藍回來,告訴大家電箱沒有跳閘,應該是外頭的變電站或者是線路到臺風的影響,總之,今晚是不會來電了,大家的玩心也因為這個意外消磨了大半。

“要不就到這兒吧。”盛子煜打了個哈欠,“昨晚都通宵了,今天就別修仙了。”

“散了吧散了吧。”

大家陸陸續續起,姜蝶也正準備起,剛一抬屁作間一暖流噴涌而出。

……什麼況?!

姜蝶臉一白。

不可能吧,今天明明不是生理期。

可是下腹傳來的垂漲如此真實,提醒著姨媽真的顧了,而且來勢洶洶。

難道是熬夜通宵又喝酒,紊分泌的緣故?

姜蝶不敢了,又靜悄悄地坐了回去。

幾乎是下意識地作,回味過來之后絕地意識到,下面的沙發,恐怕……

而且沙發的,是白的。

而且沙發的主人,是有強迫癥的蔣閻。

老天爺,你干脆讓外面的臺風把我刮走吧!

盛子煜注意到還失神地傻坐著,以為是因為夜盲行不便,扯了把的胳膊要把人提溜起來,力道暴地彷佛和剛才在手心里溫畫圈的不是一個人。

姜蝶誓死不起來:“我還不困,想再在客廳呆會兒。”

必須把罪證毀尸滅跡,不然等明早天大亮,就是姜某人社會死亡的時刻。

“你一會兒找得到自己的房間嗎?”

“我有手機的打,沒問題。”

走吧,求你。

姜蝶已經在心里給盛子煜哐哐磕頭了。

旁邊阿檬聽到他們的對話,挑眉調侃:“你倆視頻里那麼甜,居然還沒睡一起?”

姜蝶信手拈來扯謊:“我家信基督,不允許婚前行為。”

阿檬同地拍了拍盛子煜的肩膀,盛子煜配合得嘆口氣。

眼見眾人散去,姜蝶這才黏糊糊起,祈禱地用手機電筒一照沙發——

最后一破滅,雪白的沙發上,兩道姨媽張牙舞爪地印在上面。

姜蝶顧不上先收拾自己,生怕有人又從房里出來看見這麼丟人的一幕,火速從衛生間找了牙膏和刷子,用這種土方法對付著抹在跡上開始刷。

剛把牙膏刷開,二樓傳來開門的靜,很輕,響在安靜的大廳卻如一記重錘,砰地砸上姜蝶的耳

幾乎眼也不眨地回坐下,一屁粘上乎乎的牙膏。

嘶,這牙膏還是薄荷味的。

姜蝶的面容在黑暗中扭曲了一瞬。

故作淡定地抬起頭,迎上正在下樓梯的那束手機亮,白燈照出一個英廓來。

是蔣閻。

他像是陳列館里的雕塑蘇醒,那打顯得廓更深,在一片黑里著幾分鬼氣森森。

姜蝶心哀嚎,下來誰不好,偏偏是他。薄荷牙膏此刻順著屁蛋一直涼到了心里。

干脆不出聲了,低頭假裝沉迷手機。

姜蝶以為蔣閻也不會來搭理自己,大家相安無事最好。卻沒想到腳步聲好像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對方居高臨下地停在自己面前,聲音在頭頂響起:“麻煩起來一下。”

……?!

他是有視眼嗎?!難道已經被發現我糟蹋了他的沙發?

姜蝶盯著手機的瞳孔地震。

負隅頑抗道:“怎、怎麼了?”

蔣閻指了指姜蝶正對著的茶幾屜:“我拿東西,你擋著了。”

“哦哦……”

姜蝶急得冷汗直爬上后背,大腦飛速地運轉著想有什麼辦法能不被他發現。可以遮蓋的抱枕被人拿到了遠手邊空落落的。

急之下,姜蝶一邊站起來,邊把自己的手機往位置上一蓋。

然而,手忙腳的,一下子沒能關掉一直開著的手電筒。

烏七八糟混合在一起的姨媽和牙膏,以一種重量級打的方式,在黑夜里熠熠生輝。

“……”

“……”

姜蝶眼見蔣閻表,他的手一抖,手機直接從手心劃到地毯上。

他的表隨之進一片黑暗里。

姜蝶巍巍地開口,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的死亡寂靜。

“對不起!我一定會弄干凈的!”

蔣閻沒說話,默默撿起了手機,拉開屜拿出一截白蠟燭。

著語氣道:“不用。”

姜蝶的聲音小下去:“我真的可以洗干凈的……”

“真的不用。”蔣閻合上屜起,“反正也不會再用它們了。”

言下之意,這些東西已經為了垃圾。

抱枕扔掉也就罷了,沙發是整張連的大件,肯定上萬塊,說扔就扔……

姜蝶抿,咬咬牙:“那多錢,我賠你吧。”

禍是闖的,人都這麼說了,沒點表示就太沒臉沒皮了。

靠,疼。

蔣閻沒有回答,反而是一樓客房的方向出來了個男生,他的手機電筒往沙發這兒一照:“咦,誰在那兒?”

姜蝶心頭一驚,那道強烈的白正往自己的后背照——子上還沾著痕跡呢!

腦袋發懵的空檔,突然有塊布橫空往自己的方向飛過來。

是蔣閻出了茶幾上的桌墊扔給

條件反手接住,風馳電掣往腰上一圍,大呼好險。

蔣閻瞥了一眼,似乎在確認圍好沒有,這才出聲回答:“我們在找蠟燭,你要嗎?”

“哦哦,是蔣會長啊!”那個男生擺擺手,“我這就準備去洗漱睡覺了,謝啦。”

他移開手機電筒,索著往衛生間的方向而去。

客廳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卻涌著更微妙的尷尬。

“謝謝……”

姜蝶愣愣地抓著桌墊布,沒有預料到,剛才那個嫌棄到毫不遲疑要把昂貴家扔掉的人,卻又同一時間出援手,免于出糗。

如果被那個男生看見,保不齊他會不會當作笑料擴散出去。那就真的丟臉丟大發了。

蔣閻的聲音在黑暗里平靜地流淌:“反正都要扔,不差這一塊布。”

*

當天夜里,姜蝶還是忍著大姨媽的陣痛,把沙發桌墊和抱枕全都洗得干干凈凈。

全都整完天已經微亮,崩地躺在客房床上一也不敢,生怕又側到床上雪上加霜。

再次醒來時天居然已經黑了,幸運的是電力已經恢復。

提心吊膽地把床鋪檢查了一遍,還好還好,干凈的。

姜蝶神不濟地從房間里出來,大廳里眾人正準備吃晚飯,還是上回買的那些速食。

“天,我敲了好幾次你的房門,你睡到現在嗎?”盛子煜里塞著面,含糊地嚷嚷。

“幫我留吃的沒有?”姜蝶張地掀開鍋看了一眼。

“留了。不是睡就是惦記吃,我看你昵稱不該小福蝶,豬還差不多。”

盛子煜把一碗面推過來,姜蝶眉開眼笑。

“那你為‘飼養員’是不是得多奉獻一點?”

眼疾手快地把他碗里的火腸夾到自己碗里。

盛子煜臉一黑,低聲音:“混賬,下次不幫你留了!”

姜蝶即將送口的筷子一頓,糾結了一番,把香腸一分為二,撇了一半扔給他。

旁邊的人見狀起哄:“你們小兩口太甜了吧,吃個飯還黏黏糊糊的。”

盛子煜:……媽的,那本來整香腸都是我的!

姜蝶環視了一圈人群,依舊沒看見蔣閻。

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那個會長又不下來吃飯啊?”

“會長?他已經走了啊。”

“走了?”

姜蝶一愣。

看向窗外,雨滴擊打窗戶的頻率相比昨日已經算得上溫,但依然還有殘勢。

“臺風還沒完全過去吧?已經通船了?”

“人家有私人船只,覺得可以開就開了唄。”盛子煜不以為意,“不過他自己走就算了,好幾個姑娘都跟著走了。”

“啥?”

姜蝶一口香腸卡在嚨里,咳嗽得臉頰通紅。

“你至于嗎?怕我搶你香腸?”盛子煜無語地給倒杯水,猶豫了下,把半截還沒的香腸丟到姜蝶碗里,“行了,吃慢點。”

姜蝶看著那半截香腸,腦海里不自覺就閃過昨晚纏的雙手,不知為何,心里起一別扭。

又把香腸丟了回去:“不用了,我夠吃!”姜蝶捋順了口氣,繼續接起剛才的話題,“誰跟著走了?饒以藍嗎?”

了誰都不會咯。”

姜蝶心里暗道不妙。自己剛剛才闖了禍,估計要被扣印象分,饒以藍又纏得這麼……

碗里的面:“這樣的話,會長的微信號你能不能推我一下?”

盛子煜眼睛微瞇:“嗯?你怎麼突然要他的微信號?”

“昨晚黑燈瞎火的,我沒看清把他客廳里的一個東西打碎了。”姜蝶面不改地扯淡,雖然和事實本質沒差,“想說應該問清楚多錢,賠給他。”

“哦……”盛子煜不疑有他,“你這夜盲太壞事了。”

姜蝶轉眼收到他推過來的微信,點開名片頭像,是一張黑白對半的畫,人走在白的畫幅中,影藏在黑的半面。

頭像和他的人,他的家一樣,特別冷淡風。名字也是,wasteland,廢墟。

姜蝶有點張地發送了好友申請,直到晚上才被通過。

迫不及待點開朋友圈視,意料之的三天可見,一片空白。

姜蝶只好點開聊天框,捧著手機斟酌半天,打下一段話。

小福蝶:師哥你好,你還沒告訴我沙發和桌布是多錢?我應該賠給你的。真的很對不起!

嗯,非常得,發送!

信心滿滿地扣上手機,像蹲在樹邊等兔子籠的獵人,雖然用兔子來比喻蔣閻并不合適,他更像城堡前雕花水池里的一只黑天鵝,和煦,微風暖融,他自顧自地鳧水,不慌不忙,不會多看你一眼。

因此,一個小時過去了,蔣閻沒有回。

三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靜。

直至深夜十二點,聊天框依然只有的綠條,太刺目了。

估計在忙沒空看手機吧,姜蝶沒想太多,坐在馬桶上無聊地開始刷朋友圈。

往下拉沒多久,就刷到了一條態:蔣閻轉發了一則學校恢復上課的通知。

時間,四十六分鐘前。

姜蝶看著這條朋友圈,心無語。

所以蔣閻明明有空看手機,還有空轉發,只是沒空回

某人的時間真的分得很三六九等。

已經用了這麼順理章的理由發微信,都得不到回應,更別說其他沒話找話的問候了。

必須得想一個,除開微信之外的見面方式。

姜蝶坐在馬桶上沉思,視線停在了自己的上。

*

次日風停雨息,終于可以離開鹽南島。

盛子煜把照片發到了群里,讓大家對照著圖片一起幫忙整理打掃。

姜蝶自告勇承包衛生間,其余人都不愿意打掃這里,直呼菩薩。

姜蝶謙虛地說我只是喜歡收拾而已,一邊關上門,不著痕跡地把大上的銀鏈子松開。

銀鏈子在打掃的過程中落,假裝沒注意,腳尖卻不地把鏈子踢進洗手臺下的角落。

做完這一切,姜蝶走出來,若無其事地對著大家道:“我那邊ok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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