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妖》4.第四章

雲定不知道在旁人看來這位燭明殿的殿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在他看來,此人實在是可怕至極。

十分出人意料的是,那日雲定暗中潛燭明殿的閣樓地,被殿主發現之後,殿主並未立即殺了他。殿主放過了他,非但如此,他將雲定留在了旁,時時讓他幫忙跑傳話,端茶倒水,常來往與燭明殿在外人看來最神殿當中。

這麼幾日的觀察,雲定也悉了這位殿主的子和習慣。

燭明殿的殿主是個子十分冷淡的人,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夠勾起他的興趣,他整日裏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待在房間里睡覺,偶爾聽聽下人稟報的事,隨意吩咐幾句,便也沒有多的事要去做。

就如同當初雲定初見殿主時一般,乍一看去此人冷漠異常,但時間長了才會發現,此人並非是冷漠,只是對大部分的事皆不上心罷了。

而雲定心中也十分好奇,不知究竟發生什麼樣的事,才能夠讓這位殿主能夠稍稍放在心上。

想到此,雲定不由又記起了自己不久之前在那閣樓地看到的信,信上寫了一個名字,妖界四大妖中兇赤追南淵的名字。

八百年前南淵以一人之力屠五百高手的事雲定自然是聽過的,可是這燭明殿殿主與那南淵又是什麼關係?那個人或許才是能夠讓殿主放在心上的人?

雲定端著茶走進殿的時候,心中仍自思考著這些問題,而殿當中,殿主正斜靠在座椅上,看著手中的書冊。

雲定走近,殿主出手將茶杯接過,他的手白皙修長,指節分明,落在瓷之上略顯出澤,他低垂著眼,看也未看雲定,低聲便道:「你在這做了多久了?」

聽著殿主的話,雲定微微一怔,旋即道:「五個月了。」從來到燭明殿最初在外面辦事的三個月,到後來在殿中替殿主跑傳話,到如今正好五個月。

殿主平靜道:「打算什麼時候回狐族?」

他這一句話說得隨意,可在雲定聽來,卻是猶如平地驚雷,驚得他彈不得,半晌無法再開口,只得睜大眼睛,定定著殿主。

殿主神依舊無甚變化,不過抿了一口茶后便又將杯盞遞了回去,低聲道:「你是狐族人,你以為你瞞得過我?」

雲定神複雜,不知此時應當說些什麼,更不知道殿主究竟是如何看出自己的份,在妖界之中,只要幻出人形,真便是,許多妖界高手都不會讓人輕易知曉自己的真,正如同雲定也看不出殿主的真究竟為何。

但殿主又是如何看出他來自狐族?

殿主看來並沒有心思去解答雲定的疑,他只挑起眼往雲定看來,接著又道:「你既然來了,便繼續待在我燭明殿中好了,替我繼續辦事,等到一千二百年後再回去。」

雲定陡然一怔,不解的是殿主這句話的意思,也是這一千二百年的期限。

就在他驚疑之際,殿主忽而抬手,一把扣住了雲定手腕。

雲定只覺一強大的力量帶著他往前撲去,還未及作,便已經跌到了殿主的座前,殿主長袖揮掃,雲定覺到淡淡地幽香隨那袖風而來,一陣古怪的恍惚之後,一道冰涼的指意已經及了他的眉心。

強大的妖力瞬時自眉心灌,雲定捂著額頭悶哼一聲,瞬時覺得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又了些什麼東西,空空落落的,讓他不覺滿心茫然。待得適應這一瞬的變化之後,他才終於撐著子重新站了起來,艱難地抬眼往前方殿主去。

殿主收回手,居高臨下看著雲定:「你上被我下了咒印,狐族你就不用回去了,替我辦事,你便不會死。若讓我發覺你有異心,那麼……」

「我有許多方法讓你後悔莫及。」

雲定明白了殿主的意思,然而心中卻痛苦萬分,他原本想過來到燭明殿後被人擒住的下場,他對此並不擔心,因為不論如何,他都能夠想辦法逃出去。

然而燭明殿的手段顯然比他所想的還要可怖萬分,他未曾料到,殿主會在他的上下了這樣一個咒印。

雲定心中掙紮起來,他沉默的看著殿主,想要挪腳步往外走去,卻懾於殿主的神,未能挪半分。

這日之後,雲定消沉了幾天,也有無數次想要不顧上的咒印離開燭明殿,但每每接到殿主的眼神,雲定便又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殿主的上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威懾力,讓他無法再生出更多的念頭。雲定雖依舊待在燭明殿中,但卻又無時無刻不想要逃離此地,逃離那個深不可測的燭明殿主。然而讓他最痛苦的是,他不能離開。

他不能死,他還有一些事沒有做,還有個人沒有見,自然不能夠死在這個地方。

就這般過了幾日,雲定依然無法逃離燭明殿,只得忍氣吞聲跟在殿主的側,而也在這樣的幾日之後,殿主給了他來到燭明殿之後的第一個正經任務。

——前往千山嶺,調查一樁奇事。

聽木山。

自那日與南淵說開之後,香亭與南淵又恢復了從前那般的關係,香亭在山上無聊,總會往南淵那裏跑,看種的花長高了長漂亮了,總會十分得意,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終於在某一天,香亭與南淵在花圃里閑談的時候,一道笑聲自門外傳來,然後白須白髯的老者拄著拐走了進來。

見那老者到來,香亭微有些驚訝,隨即便是一喜道:「師父,您怎麼來了?」

來的人看來不過是個尋常老者,事實上卻是妖界四大勢力當中聽木山的主人,神木尊者。

神木尊者笑了笑,沒有立即回應香亭的問題,只是將視線落在了南淵的上。

南淵與之對視,當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師父是來見我的。」

「不錯。」神木尊者轉往院中石桌走去,徑自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將拐杖放在一旁,笑問道:「南淵,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八百年。」南淵未曾遲疑,立即便回答道。

神木尊者不多看了對方一眼,能夠如此準確的說出這個數字,代表著一直在數著日子,也代表著,的心思從來不屬於這裏。

神木尊者搖了搖頭,輕嘆道:「你想出去?」

南淵低聲道:「外面不如聽木山來得安寧,我在這裏住得很習慣,我只是在擔心清時。」

清時,便是南淵當初撿到的那個孩子的名字。

「你弟弟如今應當還在鮫人族中。」神木尊者笑了笑,只是笑意很快凝了下來,有些認真的盯著南淵看到,「你不必太過擔心。」

南淵笑了笑:「師父一諾千金,南淵自然不擔心,師父還沒有說,這次來找我是為什麼。」

神木尊者沉默片刻,終於道:「有一件事,希你能出手。」

南淵似乎沒有料到神木尊者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神似乎認真了些,開口問道:「師尊所為何事?」

神木尊者語聲微頓,似乎在斟酌應當如何開口,片刻后,他道:「你應該知道千山嶺。」

南淵點頭,並未有驚奇,就如同如今許多人都知道赤追的傳說一般,千山嶺當中也有一個傳說,那個傳說比赤追的傳說更為久遠,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

妖界有四大勢力,如今相安無事,當初卻是爭鬥連連,五千多年前四族在千山嶺中發生過一次大戰,而這次大戰也引來了不小的禍患,千山嶺地底煞氣被引出,險些引來妖界的滅界之災,而當初的狐族大將九原在危急時刻出手,以一己之力封印整個禍患,也封印了整座千山嶺。

千山嶺從此佈瘴氣,無人再能出,也無人再能知曉其中發生了什麼,當初四族的數萬人馬與那封印禍患的九原大將軍也再未出現過,一直到現在。

「千山嶺與世隔絕早有五千年,但如今卻有妖竄出,我想其中必有古怪,所以需要讓人前去查探一番,並將當初開啟封印的九原大將軍帶回來。」神木尊者緩緩道來,「只是那裏危機重重,絕非普通妖類能夠進,我們四大勢力之人皆要鎮守於此無法前去,我與狐王相議之下,能夠擔此重任的,唯有……」

說到此,神木尊者將目落在了南淵的上。

南淵目中依舊含著笑意,只是到此時才開口問道:「師父當初留我在聽木山,如今又讓我下山,便不擔心我離開麼?」

神木尊者笑了笑,搖頭道:「我不知你當初為何會做出那般事,但如今你是我的弟子,你是如何模樣,我看得再清楚不過。」話音落下,神木尊者復又道,「當初我以兩千年之期困你至此,如今想來已經不需這般。此番將九原大將軍自千山嶺帶回之後,你便自由了。」

這番話讓南淵神終於有了變化,認真看著神木尊者,眼底許多種緒紛然而過,最終都化為沉寂。然後輕輕頷首,應道:「多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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