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蜂說過，想要讓被人控制的傀儡恢復神智，除了解咒，便只能讓自己衝破那一層束縛清醒過來。

眾人這些天來也做下過無數種嘗試，想要讓小玉清醒，卻最終都無法功刺激小玉，讓他蘇醒過來。

清時不過是想要嘗試一番，卻沒想到真的功讓小玉有了回應。

只有與小玉經歷相差無幾的清時知曉，眾人之前所做的那些嘗試，對於小玉來說或許都不算是真正的刺激，真正能夠讓清醒過來的，不過只是真相而已。

從此以後再無人相伴，從此以後將要孤一人的真相。

因為這樣的心，清時也曾經經歷過，這樣的場景，曾經也發生在他的上。

清時看著哭得無法抑制的小玉，就像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他沒有上前安，也未曾開口說話，只將這份靜默的時間留給對方。

直到南淵等人尋路回來，看見小玉跪坐在地哭得天昏地暗，清時則安靜伴在旁，一言不發。

眾人頓時怔住，一時間竟懷疑自己看到的形是否是真，倒是南淵先走了過去，與清時對視了一眼，目中有幾分疑，不過轉瞬間便又消失不見，掏出一放手絹，遞到了小玉的面前，低聲道：「別哭。」

南淵從前也不知哄過小時候的清時多次了，對於這種事自然是得心應手，不過多時，小玉便止住了哭聲，只是依舊微微噎著，蜷著子，像是懼怕著旁人的靠近。

眾人也不知道清時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辦法讓小玉清醒過來，然而如今他們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與清醒過來的小玉談，讓開口說話。

銀蜂沒有那個耐，很快走上前來，想要說些什麼，小玉似乎是察覺到了銀蜂的作，往後微微退了些許，南淵攔在了銀蜂的前，輕輕搖了搖頭，阻止了銀蜂的作。

南淵等人沒有開口，小玉也依舊垂眸輕輕啜泣，晨與暮替，影在山林間搖，也不知究竟是過了多長的時間，小玉終於緩慢的抬起頭來，用許久未曾說話的生語調道：「是你們……救了我？」

不論如何，對方總算是開了口，南淵溫和一笑，點頭道：「應該是。」

小玉眨去眼裏的淚水，低聲道：「多謝。」

「謝倒是不必，我們需要你告訴我們一些事。」銀蜂道。

小玉不解的看著他，眼中猶自帶著茫然與無措。

銀蜂輕咳一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種滿可憐兮兮的傢伙，他轉而看向了南淵，南淵於是問道：「我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你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千山嶺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南淵一口氣問出這麼多，看來讓人難以明白，但其實所問的不過是同一個問題而已。

小玉自然明白了南淵的意思，怔了怔，旋即應道：「我尋湘，來自鮫人族。」

「鮫人族？」聽到這三個字，南淵不想起了清時，很快道，「清時也在鮫人族住過，應當知曉那的一些事，不知你是鮫人族何人？」

直至此時，眾人才知道小玉的真名做尋湘，然而這個名字卻沒有人聽說過，尋湘迎著眾人的視線，平復著心，低聲又道：「我來自鮫人族中的白鮫一族，從前從未離開過鮫人族，當初是隨著我大哥一道出徵才來到千山嶺的。」

「出征？」雲定喃喃問了一句，顯然聽出了端倪。

尋湘點頭道：「不錯，四族大戰，我大哥尋澤便是鮫人族中的領軍之人。」提及大哥，尋湘神微黯，輕輕咬，似是強自讓自己平靜下來。

然而說完這話，尋湘才發覺眾人神有異，面疑，低聲問道：「怎麼了？」

南淵與清時對視一眼，這才道：「五千多年前，四族大戰。」

尋湘神惘然，像是沒有明白南淵的意思。

銀蜂看到此，終於出聲解釋道：「你所說的四族大戰，應該就是發生在五千多年前的那場四族大戰了，是麼？」

「五千多年前？」尋湘滿是不解，原本就蒼白的臉更是變得毫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南淵看出了的猶疑，當即道：「五千多年前，妖界大，四族大戰發，四方人馬在千山嶺中死戰，引來天災地劫，為了鎮這場劫難，其中狐族九原大將軍用盡妖力將整個千山嶺所封閉，從此以後千山嶺與世隔絕，眾妖再無法出，直到最近這封印方才鬆。」

說完這些話，南淵回眸看向尋湘，低聲問道：「這些你知道嗎？」

尋湘沉默良久，神由先前的疑不解漸漸轉為了黯然失落，便在南淵等人打算再度開口詢問之際，終於幽幽道：「原來是這樣麼，已經過去五千多年了？」

南淵沉聲道：「你所說的，果然是五千多年前的事？」

尋湘輕輕頷首，垂眼道：「我所經歷的四族大戰，應該便是你們口中所指的四族大戰。」

「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南淵問道。

眾人也在看著尋湘，他們此番來到此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調查此事，如今尋湘總算要將此間的真相說出，眾人心中自是有幾分好奇。

尋湘對於南淵等人未有瞞，便將此事娓娓道來：「四族大戰發生之時，我大哥為白鮫族年輕一輩中最強的鮫人，所以為了鮫人族的主帥，帶領眾人來到千山嶺迎敵。我自小便跟著我大哥，所以聽說大哥要參加這場大戰，心中擔心，也悄悄混在人群里跟了過來，等大哥發現我的時候，想將我送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尋湘說得很慢，每一句話都像是沉浸在回憶的畫面之中，南淵等人也並不催促，等待著將一切說清。

尋湘接著道：「這場戰鬥打了很久，也發生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大哥一路將我護著，也未曾發生什麼事，直到某一天，戰當中，眾人妖力相撞，震得千山嶺中突然起來，地面開裂，地當中開始出古怪的黑氣。」

銀蜂聽到這裏，不由得道：「那就是傳說中的千山嶺那場災劫？」

尋湘茫然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那次死了很多人，黑氣到流竄，很多妖力低微的人被黑氣所染，便是當場暴斃，妖力強大的妖怪才能夠勉強支撐不影響。」回想起那時候的場景，尋湘神依然帶著難以言說的恐懼，咬道：「我的妖力不強，被那黑氣所染，原本也應活不下來，是大哥用他的力量救下了我。」

「後來呢？」南淵又道，「那黑氣之後，發生了什麼？其他人呢？」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時候我因為黑氣的緣故虛弱，只能夠待在我大哥的旁靠他的妖力續命，後來的事我知道的不是太多，我只聽說有人為了不讓此的黑氣蔓延整個妖界，在千山嶺中設下結界將此與外界隔絕。」尋湘喃喃道，「我們都出不去了。」

南淵神微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五千多年前九原大將軍以妖力封印千山嶺，將災劫鎮在山中，這件事被妖界所有人所流傳，九原大將軍功保護了整個妖界，被世人所讚頌。

但很有人會想到，他當初封印千山嶺雖保護了外面的眾人，卻也絕了中那數十萬妖界戰將的生路。

他們無法離開千山嶺，只能在那場災劫中等待死亡，就如同當初的尋湘與的大哥尋澤。

「後來呢？」結局如何，南淵等人早已知曉，但還有些事卻是非問不可。

尋湘搖頭道：「後來我衰弱已經意識不清了，我只知道我昏迷之前，大哥曾經帶著我去過一個地方，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千山嶺已經變了，大哥和鮫人族的兄弟們都……已經死去不知多久，我神智被困，雖然能夠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變了之前那般模樣，直到方才……」

聽得尋湘此言，南淵打算出聲安，尋湘卻是先搖了搖頭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大哥不在了，早就該知道了……」眨了眨眼，看不到眼中是否蘊著霧氣，只是抿無奈的向默然已久的清時道，「你說得對，從今以後只有我一人了，我若不能好好活著，大哥定會放心不下的。」

沒有人知道究竟是在如何的境況下醒來，又是如何被困在中彈不得，如何看著自己悉的大哥與鮫人族兄弟變作行走而痛苦絕的。

這段經歷說來輕易，卻已發生太多。

南淵等人沒能給尋湘太多傷懷的時間，銀蜂多看了尋湘一眼，再次發問道：「是誰將你們變這個樣子，你知道嗎？」

尋湘搖頭。

眾人正詢問，尋湘卻接著又道：「雖然不知道，但我可以帶你們去我醒來的地方。」想來尋湘自己也十分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害他們變了這般模樣。

尋湘能夠主帶他們前去，自然是一件好事，然而就在這般說完之後，尋湘卻又猶豫片刻，接著道：「只是那個地方有些古怪，你們千萬要小心。」

「什麼古怪？」南淵問道。

尋湘遲疑著道：「那藏著巨大的妖力，妖界之人進那，都會被迫現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