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個鬼啊！”江暖把桌上的草稿紙拎起來看了看。

深這種東西本就不適合陸然,他的世界里就像沒有‘#’。

高一的暑假,高考結束的學生們返校。

江暖和饒燦一起到育用品倉庫給班主任帶資料的時候,聽見陸然和一個高三畢業的生在倉庫的后面說話。

陸然接過了對方帶給他的資料,說了聲“謝謝”就轉過了,誰知道那位學姐卻一把從后面抱住了他。

當時的江暖下都要掉了,還是饒燦捂住了的才沒出聲來。

那位學姐是和陸然一起參加辯論賽認識的,績好，也很漂亮。那天特地穿了子和白球鞋，有著讓人羨慕的玲瓏,著陸然的后背不到一秒就被陸然掰開了。

“把自己，留給對的人吧。”

學生時代嘛，孩子都喜歡和崇拜績好的男生,更不用說陸然這種值高條好的,哪怕是大們兩歲的學姐也還是啊。

如果是其他的男生早就抱住學姐各種安了，說不定還會有個畢業吻別。陸然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也沒有猶豫。

他就是個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江暖本沒辦法想象他出搖的表,和失去那些他所擅長事的專注力。

這些都先放一邊,江暖一邊翻著之前的知識點和陸然的筆記,竟然把一整張卷子都做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大答題啊，不再是寫個“解”字而已了！從開始到最后都倍兒流暢！

這無疑是增強了江暖的自信心啊。

莫不是這爛泥還是能上墻的？

雖然陸然對說，要提前看看理,但是寒假嘛……就是要逍遙一下的啊！

江暖靠著椅子,晃了晃，忽然就瞄到了自己早些時候藏在書桌鍵盤架上的那本《海賊王》。

我的天啊，這放了多久啊！都有一層薄薄的灰了，這要是被老媽發現了，非把掉起來打不可！

估著是自己失憶之前借的，租書店的押金是要不回了，還不多看幾遍把租金看回來？

江暖就把鍵盤架拉開，把漫畫攤在那里，津津有味兒地看了起來，以至于客廳里看電視的媽媽開門，說“陸然來了啊”都沒聽見。

當媽媽敲了敲江暖的房間門，做賊心虛的江暖用肚子一頂，把鍵盤頂了進去，誰知道因為慣，漫畫書就從鍵盤架的另一邊掉下去，落在了腳背上。

“你干什麼呢？”

江暖的媽媽很不喜歡江暖看漫畫書，總覺得玩喪志影響學習，走過來，把江暖的鍵盤架拉開，上面什麼都沒有。

江暖暗自呼出一口氣來：“我……我就想站起來迎接陸然大駕臨，一起來肚子就把鍵盤架給撞進去了唄！”

江暖了，悄悄把漫畫書踢到了旁邊的床下面。

“是嗎？你的肚子可真大！”江暖的媽媽懷疑地說。

“當然是了！”

一抬頭，江暖就對上了站在媽媽后的陸然的眼睛。

江暖深信自己看見的并非錯覺，陸然的眼睛深有一笑意。那種笑，就像是大人看穿了小孩子的把戲一樣，帶著揶揄以及包容。但再仔細一看，似乎又什麼都沒有。

江暖的媽媽卻走過來，要看江暖的腳下面，江暖立刻張了起來。

陸然走到的桌邊，拿起了面前那種數學卷子，“大答題也做對了，基礎算是掌握了。雖然這張卷子簡單。”

陸然的話立刻吸引了江暖媽媽的注意力。

看著媽媽走出去，江暖呼出一口氣來。

陸然卻不不慢地來到江暖的椅子邊，單膝蹲下去，輕而易舉就把那本漫畫書給撈出來了。

“那個……我也是需要娛樂的……”

但是讓江暖意想不到的是，除了《海賊王》，陸然竟然還翻出了一本《天是紅河岸》！

那是程豆豆老早以前到家玩落下的！

陸然的手迅速撥過紙面，江暖大吃一驚立刻要上前把那本書撲下來，陸然很輕松就把摁了回去。

“你竟然喜歡看這種的。”

“不是我的！這是程豆豆的。”

媽呀！雖然那本漫畫沒怎麼看過，但記得有不不可描述之容啊！

陸然沒回答，只是把這兩本漫畫書收進自己的大口袋里了。

“誒！誒！你拿我漫畫書干什麼？”

“還書。”

“你知道上哪兒還？”江暖出驚訝的表。

這個城市的租書店已經越來越了，這個書店還是千辛萬苦才找到的。

“知道。要不要我幫你借后面的來？”陸然的手臂從江暖的肩頭穿過去，取過了的高二理課本，隨手翻了翻，正好看見江暖上課開小差的時候畫的路飛。

江暖眼睛放：“真的？你真的愿意幫我借？我是說《海賊王》！”

陸然涼涼地扔了一句“想的”，就走了出去。

江暖愣了一秒鐘，氣得雙一蹬。

我撞邪了才會喜歡你！

江暖一低下頭，就看見自己用鉛筆在理課本的頁角上畫的噴水小鯨魚。

如果一頁一頁快速翻過去，就能會看見小鯨魚頭頂的水柱越噴越高，小鯨魚的還咧著笑。

誰知道最后兩頁，怎麼會多了一只鯊魚出來，張開大，一口把小鯨魚的腦袋咬住了。

江暖肩膀一頓，腦袋莫名疼了起來。

誰他麼的這麼無聊！篡改畫的小鯨魚！

晚飯之后，江暖面前攤著卷子卻一題都做不進去——因為陸然竟然在旁邊看那本《天是紅河岸》！

他翻書頁的聲音就像刮在江暖的神經上，每一下心臟都跳得厲害。江暖斜著視線看了一眼，陸然正好翻到王子一把將主角倒強吻的畫面，江暖真想自己鉆進地里！

“你一個男生看這種漫畫很奇怪，如果你對漫畫有興趣，還是看《海賊王》吧！”

求你了！

“你會幻想書里面的男主角這樣對你嗎？”陸然撐著下，輕輕翻著書。

他的聲音里沒有任何語氣，可是說話的聲音比平時要輕，橘黃的燈下，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江暖全的莫名向下一沉。

“廢話！我都說了這是程豆豆的了！《海賊王》，那才是我的菜！”江暖立刻辯解。

“如果是在現實里，你們生應該會討厭這個王子。”陸然說。

“哪里可能啊。好多生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江暖看著那本書，心里盤算著怎麼把它拿過來。

“要不要驗證一下？”陸然說。

“這怎麼驗證啊！”

又沒公式，也沒有定律！更不像化學實驗！

“如果驗證了我的說法，你就好好做題。做題之外的時間你看漫畫我不管你。”

“真的？行啊！最好你再幫我借一下后面的《海賊王》……”

江暖的話剛說完，陸然忽然起，一把就將江暖給抱了起來。

騰空那瞬間，江暖的呼吸都凝滯，陸然手臂的力量超乎的想象，睜大了眼睛看著陸然清俊的臉，下一秒就被扔在了床上。

“喂！你干……”

江暖剛要用手肘撐起自己，陸然輕松地扣住了的手腕，嘩啦一下就被到了頭頂，他的手指本來就有力量，江暖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抬還沒踹上他，陸然的臉就了下來，江暖差點沒驚出來，卻被陸然捂住了。

“你看，被男生這樣是不是很討厭？”陸然開口問。

江暖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立刻點頭。

那一刻才意識到陸然是把漫畫里的場景模仿了一遍。

“在現實里，你還能喜歡他？”

江暖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何止不會喜歡，簡直心理影！

陸然在江暖上的手松開，他的手扣住的腰，輕輕松松就把帶起來了。

“你是看漫畫還是做題？”

“做題！”江暖回答的非常堅決肯定。

陸然終于把那本《天是紅河岸》合上了。

那天他走的時候，帶走了《海賊王》，把《天是紅河岸》留在的桌上。

“我喜歡的真的是《海賊王》……”江暖眼地看著陸然的口袋。

“我知道，所以我留《天是紅河岸》給你，因為你不會再看。”

何止不會再看，連僅剩的心都死了！

江暖是真的懷疑陸然有斯達傾向，愣是能把的寒假折騰到只有吃飯、睡覺和學習。

“陸然，明天你不用來啦！”江暖笑著湊向低著頭正在改單元試卷的陸然。

他穿著咖啡的羊衫，因為寬肩窄腰，所以越是簡單的東西在他的上越有味道。

可是江暖一點欣賞的心都沒有，只想要回自己的私人空間。

“你恢復記憶了？”

陸然抬起眼睛來，看向。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雙沉斂無波的眼睛里，仿佛醞釀著一種期待。

“恢復什麼記憶？你教我的這些東西，是有點兒印象，偶爾還能想起有些題目我好像曾經做過。”

“所以你打算自學。”陸然低下頭去，手中的紅筆在化學卷子上一路劃過去。

“不是，明天我想和程豆豆還有饒燦看電影兒去。”

“然后還得上必勝客吃個披薩，聊聊天，這不快過年了嗎？還得去商場買套新服不是？”

江暖立刻點頭：“對！對！對！”

“也是啊。不過你這個號二，有什麼好挑的嗎？”

兩秒之后，江暖怒了。

號二不就是1.414嗎？

“我一米五八！馬上就一米六了！”

“那我還是建議你把化學方程式配平，老師是看不懂你的獨家配方的。”陸然修剪平整的手指在江暖那張化學模擬卷上輕輕敲了敲。

“你總不能一個寒假讓我一點娛樂都沒有吧？好吧，好吧，商場我可以不去了。”

反正江暖對穿打扮沒太多的執著。

陸然拿著筆，在草稿紙上開始寫了起來，他一寫字兒，江暖就頭疼。

“現在跟你講一下配平化學方程式的最小公倍數法則。”

“我聽不進去……”

“我給你講完了，你這些錯掉的方程式都能對，明天下午你就出去玩，我就不來了。”

江暖眼睛一亮，終于可以出去放風了？

發誓自己這輩子無論聽哪個老師講課都沒這麼認真過，生怕沒跟上陸然的思路就會完蛋。

什麼“奇數配偶數法”、“電子得失法”、“待定系數法”那些曾經讓江暖覺得比天書都難懂的東西，原來并不是高深莫測。它們好像本就存在于江暖的大腦里，只是被陸然輕輕點撥，就全都浮了上來。

江暖側過臉，看著陸然專注的表，他廓漂亮的開合，念著各種化學名詞，那個記憶里高高在上的學神，怎麼會就坐在邊？

陸然的筆尖停了下來，他并沒有側過臉，他的聲音很淡，但是角卻有一淺笑。

“你靠我那麼近是想干什麼？”

大腦中莫名想起那天陸然模仿漫畫的畫面，江暖立刻拉開距離，直了背脊。

“你后腦勺上又沒長眼睛，怎麼就知道我靠你近了？”

陸然側過臉，出他的脖子，手指輕輕點了點，意思是江暖靠近時候的呼吸都噴在那里了。

他的眼窩很深，眼睛的廓很細致，目乍一對上去好像沒什麼溫度，但看得越久，就越會發現里面有很多很多不且無法輕易表達的東西。

江暖立刻就想起那段師大附中人盡皆知的“緋聞”。看起來還要和陸然相一整個寒假，必須要把話說開，不然這不尷不尬的氣氛太讓人消化不良了。

“那個……我聽說……上學期我和你走得比較近？”

“算是吧。”

江暖了下，向來心里憋不住話，在陸然面前能憋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跟你說聲對不起啊。我以后不會那麼煩著你了。我也知道像你這樣的好學生要是有什麼話傳到老師耳朵里了，你肯定也很為難。”

“我不為難，因為我績從沒被影響過。”

陸然說的云淡風輕的，卻把江暖給梗住了，他用很慢卻若有所指的聲音說：“你覺得……有沒有有可能是我本來就想要被你影響？”

“廢話！怎麼可能！我是暫時失憶，不是妄想癥！”陸然這調調，不是要調侃，就是要懟了，趕劃清界限，“本人萬分激你上學期的提攜！叩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從今以后，我江暖定然發圖強，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不會再做出什麼讓其他同學誤會的舉！”

江暖擺出一副對天發誓的架勢。

陸然看著，兩秒之后淡然開口。

“你知道陳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