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涔一直都是一個說干就干的人。

會在當天認真聽課, 甚至連周睿的選修課都去聽了, 接著將課程的容都聽會了, 再去教周睿。

周睿起初還無所謂的態度，結果看到柴涔教得還真像模像樣的, 不由得有點震驚。

他媽好像也不是完全傻乎乎的啊。

下午最后兩節課可以留在教室自習, 報了興趣班的則會去上興趣班, 導致最后兩節課教室里總會空一部分。

這一天的興趣班去的人多的，柴涔跟周睿他們都沒去, 柴涔就留住了周睿輔導課程。

周睿愣是把楊洺、李肖楠也來了, 卓文倩也沒地方。

這四個人，把中間的四排桌子坐滿了。

柴涔一個人坐在第一排轉過椅子來給周睿講題。

前十分鐘，柴涔態度良好, 講得還算是細致。

三十分鐘后漸漸開始態度不好。

再次講了一次周睿依舊不會后，柴涔干脆摔筆了。

“考點就是price stiand的含義，它和total revenue變化的關系, 這點知道嗎？”柴涔問。

一個沒學過這玩意的人，現在現學現賣居然都比周睿強。

“哦……”周睿簡直要陷迷茫了。

“那你為什麼選b？”柴涔再次問。

“這個答案最長……”

“我說你這麼多年到底學什麼了啊？啊？說了這麼多遍你還是聽不懂，你怎麼能選b呢？啊？怎麼能是b呢？”

“那是c？”周睿試探地問。

“要麼你再猜猜, 反正就四個選項, 你看看你跟誰更有緣分唄。”

“那就c吧, 實在不行我再換。”周睿破罐子破摔。

柴涔直接用手指周睿的額頭：“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腦袋里灌鉛了還是怎麼的？就你這樣的還送你來上學，圖什麼啊, 你去超市當個收銀員都算錯賬, 你端個盤子都送錯桌。你腦子就沒有褶, 你腦袋里是不是被熨斗熨過？稍微有點褶也能腦袋轉個個兒，你腦袋里塞倆鉛球，咣當咣當的，又沉又笨的實誠。”

周睿就看著柴涔皮著來去的，嘟嘟嘟說出來的話就沒有重樣的。

他已經生無可了：“我不學了。”

“你還來脾氣了是不是？誰還沒脾氣了？這麼點題都能算錯，你怎麼好意思生氣？我要是你都把腦袋塞里，丟不起那個人。”

“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你要面子不好好學習？學習好了最有面子了！”

“我不跟你吵。”周睿說著就要起。

卓文倩都聽愣了，就沒見過誰敢這麼罵周睿的。

看周睿起來了趕轉給他讓路，讓他可以出去。

楊洺尷尬得都恨不得抱頭了，都說朋友有難拔刀相助，但是這場面他該怎麼辦？

李肖楠雙手環看著周睿，眼睛都有點直了。他們曾經同生共死，他們許諾有事一起扛。

但是……他不想和周睿一起做題。

柴涔站起來拽著周睿的校服，讓他再次坐下了，扯著嗓子喊：“你給我坐下！”

周睿被拽得一屁又坐下了，摔得還疼。

他氣得不行，拿出手機來作勢就要打電話。

“你給你侯叔叔打電話搬救兵也沒用，不好使！他聽我的！”柴涔一掌拍在桌面上。

“我報警！”周睿氣得都要炸了，直接跟著嚷嚷起來，“你這樣的在學校里就一恐怖分子！讓警察叔叔給你帶走！”

看看！

看看把咱們校霸都什麼樣了！

柴涔看著周睿，再看看其他三個人。

這三個人就李肖楠敢跟對視，把題往李肖楠面前一拍，說道：“李肖楠，你看看這道題，真的那麼難嗎？”

李肖楠遲疑了一下，讀了讀題后問柴涔：“b和c已經確定是錯誤答案了？”

“嗯。”柴涔點了點頭。

“那我選d。”李肖楠說道。

學渣蒙題下意識不會選a，這是一種奇怪的信仰。

柴涔崩潰了：“二選一你都能把正確答案給排除了，這個正確答案長得就那麼不好看嗎，你們都不喜歡它！”

李肖楠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曾經不可一世的霸王居然認慫了：“下次我選a。”

柴涔直捂臉。

陷了自我絕，還有自我懷疑中。

是剖腹產的時候周睿被捂到了嗎？不然怎麼生出這麼一個傻玩意來？

還有周睿的朋友，還真是特別統一的一群學渣，渣得團結一致，整齊劃一。

楊洺真的坐不住了，站起來往外走：“我請客，五個人的茶。”

說完一溜煙跑了。

李肖楠左右看了看，直接倒在了桌面上，小聲嘟囔：“我頭有點暈，睡一會。”

卓文倩有點想跑，卻沒地方：“楊洺這個孫子，我本來也想溜，結果他說請客茶，我還得坐在這里等著，不然會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科學家不是一天都能當的。”周睿試圖喚回柴涔的理智。

柴涔平時都好的，特別招人喜歡的一個媽媽。

但是脾氣一上來，那真是一般人不住。

;他見過柴涔發那麼多次脾氣都沒跑，那是因為柴涔是他媽。

侯冉昔見過柴涔發那麼多次脾氣還沒跑，周睿都想不明白侯冉昔圖什麼。

“科學家沒有你這樣的，份證都有了還學習這麼差。”柴涔氣得聲音都低了些許。

“咱慢慢來，別急啊。”

“怎麼能不急！你都高二了！你還混。”柴涔的脾氣又上來了。

周睿被吼得一，實在不住這個委屈，快速收拾自己的包。

他也沒什麼能帶走的，就把自己的作業、u型枕、洗機放包里，拎著包就走。

“你干什麼去？”柴涔問。

“離班出走！”周睿咬牙切齒地回答。

卓文倩一直跟著周睿后，沒一會就回來匯報況了：“柴涔，周睿跑去國際1班了，進教室里了。”

“他去那干什麼？”

“國際1班相當于我們國際班里的火箭班。”

柴涔挪回自己的椅子坐好：“不用管他！”

“那你說一會楊洺茶買回來，要不要送一班去？”

“你的重點怎麼就是茶呢？”

“我不跟你搭話了，你消消氣。”卓文倩立即沒聲音了。

*

周睿進了國際1班的教室，國際1班的學生還震驚的。

他們都是學習為主的人，去興趣班的人并不多，教室里還是滿滿當當的。

周睿進教室就跟1班的班主任面了。

1班的班主任是個金發碧眼的，名黃花。之前帶出過兩個劍橋大學的畢業生，現在開始帶重點班的學生。

黃花看到周睿，詫異地問：“寶貝，你來這里有什麼事嗎？”

周睿想了想，指著張濡丞說：“我找他。”

張濡丞坐在教室里奇怪地看著周睿，然后就看到周睿在教室里搬了一個椅子，就坐在了張濡丞的邊。

張濡丞下意識地往里面挪了挪，跟周睿拉開一段距離，然后看著他問：“你有事？”

“寶貝，你這樣來我們班有點……”黃花也走過來跟周睿說話，似乎也很奇怪。

“我在我們班待不下去了。”周睿垂頭喪氣地回答。

“啊？”黃花十分詫異。

“我們班的柴涔，太可怕了。”周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口。

“那你是要來我們班嗎？”

“對，避避難。”

1班的學生還真震驚的。

那是誰啊！周睿！整個國際班就沒有不認識周睿的。

或者說，整個嘉華學校都或多或聽說過周睿。

現在周睿居然被一個新轉來的生，得班級都待不下去了，還說柴涔太可怕？

比周睿都可怕？

周睿都害怕的人得可怕什麼樣子？

黃花是一個跟其他老師非常不一樣的老師，聽了之后還覺得有意思的，對周睿說：“這樣吧，你坐在這里還突兀的，不如把最后排的那個桌子搬到這里來，這樣會在張濡丞的前排。”

這就算是一個特殊照顧的座位了。

周睿也不挑，真的去搬了桌子過來，坐在了張濡丞的前排。

張濡丞愣愣地看著周睿，再看看教室里其他人的目，也是奇怪得不得了。

不過想起柴涔按著周睿的頭，讓周睿道歉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

算是理解了。

周睿不是怕柴涔，而是讓著柴涔，不跟計較，還意外的聽柴涔的話。

周睿坐下之后回頭小聲問張濡丞：“像你們一樣考一百分難嗎？”

張濡丞想了想后才問他：“你知道我們綜合的總分是多嗎？”

“多？”

“三百，所以考一百分應該很容易。”

“……總分三百呢啊。”就算三百分，周睿考一百也不容易。

張濡丞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寫作業。

周睿又湊過去問：“你能不能給我補補課，就是選擇題確保我第二次能選對正確答案就行。”

“不要。”張濡丞立即拒絕了。

“我能想到學習最好，脾氣還好的人就只有你了，不然我會被柴涔打死。”

“你這樣影響我考哈佛。”張濡丞抬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周睿說道，算是接了周睿的梗反諷一下。

“別啊，你教教我，萬一我們倆就校友了呢？”

張濡丞沒忍住，彎起角笑了一下又很快板住了，再次搖頭：“不要。”

周睿愁得不行，靠著椅子陷絕：“就這樣，我總覺得我活不過這個星期，我想休學了，這學校沒法待了，柴涔簡直魔怔了。”

“要不講個條件吧。”張濡丞低聲說道。

張濡丞聲音好聽，特別像男主播，吐字清晰，隨便發段語音到抖音都能火的那種。

“說說看。”

“要不……你幫我印個紋吧？”

“就這？”周睿都坐直了。

“嗯。”

“你悶啊，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周睿一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