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輕在更室里換運服的時候，看到鄧毅然披著大外套，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看手機。

打一會字，突然就笑了起來。

沈輕看了一眼鄧毅然的手機屏幕，正在微信聊天。他立即挪了一步過去，也看不清鄧毅然在跟誰聊天。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和誰聊天呢？”

鄧毅然還記仇，記得沈輕打掃到一半走人的事，沒好氣地回答：“我的命中注定。”

不這麼說還好，這麼說完沈輕就急了，問：“聊得還好唄？投緣唄？”

“那是，相見恨晚。”

沈輕一想到顧若和別人聊天，就再次有了氣息上頭的覺，好半天緩不過來。

顧若和別人聊天會是什麼樣的？

顧若就是那種，會小心翼翼地觀察一個人，察覺到對方緒不好，還會主去哄的孩子。

而且，真的很會關心人，有一次沈輕心不好，顧若在微信那邊安了他很久。

他邊都是楊楠、鄧毅然這樣互相數落的朋友，沈永芬也從來都是罵人厲害，不會溫關心，沈永芬真要是溫了，沈輕也會心驚膽戰的。

顧若給沈輕帶來了一種全然不同的覺。

就是真的非常會安人，讓他覺得，他被人照顧了緒、覺。

如果顧若去關心別人，沈輕肯定會不開心。

他不想跟別人分這種覺，簡直了嫉妒到扭曲的狗子。

“別聊了，趕訓練！”沈輕重重地關上柜門，催促鄧毅然去訓練。

鄧毅然和對面說了一句，就直接去訓練了。

之后的幾天，鄧毅然都覺得沈輕在盯著他，他只要拿起手機，有了打字的舉，沈輕一定會瞬間發火，然后讓他別再聊天了，干點別的事。

這種暴躁的樣子讓鄧毅然委屈的……

他不是要進省隊的人啊，他只想參加高考，沒有那麼大的追求。

這種況一直維持到了周六，上午上完課后校就放假了。

沈輕收拾自己的包時，看到了手機提示燈在閃，拿出手機看到若若發來了一張圖片：小哥哥，我無意間撿到了這個，上面居然寫著你的微信號。

若若：你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人啊，怎麼會到丟你的聯系方式呢？你要不要報警啊？

沈輕點開圖片看到，是鄧毅然折紙飛機的紙，上面寫著潦草的字，果不其然是他的微信號碼。

當時鄧毅然想要演戲，無病，仿佛自己多凄涼似的，想讓沈輕自己干活。

戲做的還足，并且特別惡趣味的寫了沈輕的微信號。

沈輕看著這段話和圖片，罵罵咧咧的想找鄧毅然打架去。

他看著鄧毅然看了一整個星期，到頭來倆人本沒加微信號？

鄧毅然怎麼那麼賤呢？

他這周氣得都沒睡好覺。

輕如燕：你怎麼才和我說？

若若：我想再看看，是不是到都有，但是只收到這麼一次，想一想還是告訴你了。

若若：我說晚了嗎？對你造什麼影響了嗎？

若若：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下次我一定立即就告訴你。

沈輕才發現自己那句話有點埋怨的意思，趕跟顧若說沒事，他并不在意，沒有什麼影響。

是他太緒化了。

最近怎麼回事？

顧若走進茶店里，點了一杯茶。

這個時候走進來一群吵吵鬧鬧的男生，互相調侃著，看到顧若后有人認了出來：“沈輕帶上車的小姑娘。”

“哦，松的時候也在吧。”

“嗯。”

顧若回頭看到了三個個子很高的男孩子，估計也是校田徑隊的。點頭示意一下，不過沒說話。

結果三個男生朝著顧若走了過來，站在了顧若的邊，左右都有人把夾在中間，讓顧若慌得不行。

接著，其中一個男生舉起手機自拍，錄的是小視頻，四個人都在鏡頭里：“偶遇祖國小花朵一枚，有沒有人認領？”

拍完了，那個人把小視頻發到了隊伍的微信群里。

他們三個錄完就離開顧若了，問：“你點完飲料了？”

顧若點了點頭。

男生又問：“我們請你吃塊蛋糕啊？”

顧若趕拒絕：“不用了，謝謝。”

三個人在點餐的時候，發視頻的人點開了群里的一段語音：“你們他媽的離遠點。”

語音公放出來的，沈輕聲音低沉的罵人，引得三個男生笑了起來。

男生回復：“在我手上，想要贖人就發個紅包。”

沈輕很快回復了語音：“滾。”

過了一會，沈輕又問：“你們在哪呢？”

男生打字回復了，好像還在要紅包。

之后這個男生還是給顧若買了一塊小蛋糕，給了顧若：“來，沈輕紅包的錢買的，提拉米蘇，生是不是吃這個？”

聽說是沈輕買的，顧若手接過來：“謝謝。”

另外一個男生看了顧若幾眼后忍不住嘟囔：“沈輕真不是人，居然禍害祖國小花朵。”

男生B反駁：“別瞎說，沈輕沒談過。”

“不是說他往過一個排的朋友嗎？”

“你聽說，見過沈輕和誰在一塊嗎？”

“……”回答不上來了。

顧若的茶好了，手去拿，聽到男生B說：“你等一會吧，沈輕要過來。”

“哦，好。”顧若拿著提拉米蘇和茶，到了靠窗的椅子上坐下，一邊吃蛋糕一邊等沈輕。

三個男生的飲料好了后，走的時候還跟顧若說拜拜，同時小聲嘆：“太乖了吧……”

“越乖越覺得沈輕缺德。”

“原來他喜歡這種的？”

說著，三個人就走了。

顧若看著他們離開，忍不住嘆，校的男生是不是都自來，加會妹啊？

又吃了幾口，看到沈輕來了，依舊是那種“我是老大”的步伐，不急不緩，氣場十足。

沈輕推開門走進來，看到顧若后朝著顧若走過來，坐在了邊問：“那三個禍害呢？”

“走了。”

沈輕側著子，單手拄著下問：“他們沒欺負你吧？”

“沒，還給我買了蛋糕。”

“你怎麼周六還來學校？”

“我在那里補課，單周周六，雙周周日。”顧若手指了一下對面的英語培訓機構。

沈輕扭頭看了一眼，接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好困。”

顧若喝著茶看向沈輕，問：“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沈輕用紙巾桌面，同時回答：“嗯，芒果。”

顧若起去幫沈輕點果了，回來后就看到沈輕居然趴在桌面上睡著了。

顧若看著沈輕有點無所適從，如果走了，沈輕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里睡覺，會不會被人順手走手機？

只能重新坐在沈輕的邊，把芒果放在了沈輕的手臂邊。

等待沈輕睡醒的時候，顧若從包里拿出作業來，在茶店里寫了起來。

下午茶店相對冷清一些，沒有平日里排隊的況，也不會趕顧若、沈輕走。

店里放著旋律悠揚的英文歌曲，非常有格調，輕快又舒緩，可以放松心。店里還有淡淡的蛋糕的甜香味道，聞到了就會覺得食很好，心也隨之好了起來。

顧若安安靜靜地寫作業。

午后的從窗外投進來，冬日的沒有那麼毒辣，反而在午后增加了一暖意。

寫了一會稍作休息，扭頭就看到沈輕睡著的樣子。

他枕著手臂，側著臉，臉朝向。

他的睫很長，在眼下部下影廓來，俊朗的五，平靜的時候格外迷人。

手小心翼翼地了他的臉頰，又快速收了回來。

接著，從口袋里取出手機來，對著沈輕拍了一張相片。

沒開濾鏡，沒有，相片依舊致得像大片一樣，這個男人真的是長得好看還上相，臉小真好。

放下手機繼續寫作業，許久后沈輕才悠悠轉醒，迷糊地看著顧若。

他坐起來后了臉，問：“幾點了？”

顧若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打開屏幕就是沈輕的相片，趕沒，看到時間后回答：“下午兩點十分。”

沈輕想了想后問：“你陪我坐了兩個小時？”

點了點頭。

他又問：“你吃飯了嗎？午飯。”

“我不，而且吃了蛋糕。”

“你是不是傻啊？”沈輕手拿起芒果，打算起和顧若一起離開，卻被顧若拽住了。

“你剛睡醒會冷的，可以再等一會。”

沈輕重新坐下。

顧若開始收拾自己的作業，將東西都放回到包里。

沈輕小聲解釋：“校午休時間長，我們都會午睡之后去訓練，這麼多年養習慣了。”

總不能說是因為擔心顧若和鄧毅然聊天，一星期沒睡好吧。

“你睡覺可真快。”

“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量都高。”沈輕輕笑了一聲回答。

沈輕拿著手機翻找附近的店，問：“你想吃什麼？你請我喝果，我請你吃飯。”

“我什麼都行。”

“你這種答案最可怕，唉。”說完繼續翻找，找了一會拿著手機給顧若看，“三個備選，這家的煎餃很好吃，還有拌飯、冷面。這家是日料，里面的壽司非常不錯，而且三文魚絕了。最后一家海底撈。”

顧若湊過去看沈輕的手機，沈輕低頭就看到一個丸子頭的小揪揪。

今天換了草莓裝飾的頭繩。

怪可的。

“第一家吧。”顧若看完之后回答，看了一下，第一家人均價位最低。

“好，那以后再去后兩家。”沈輕起后就拎起了顧若的包，帶著顧若往外走。

這幾家沈輕都悉。

他小學三年級開始在附近混，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輕車路的了。

到了店里顧若翻看了一會菜單，發現這里的東西確實很便宜，看上去都不錯。

猶豫了一會點了一份冷面，這個一碗才八塊錢。

沒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在沈輕請客的時候點太多。

沈輕又點了煎餃和拌飯、兩種紫菜包飯，還有章魚小丸子這些零食，這才算是結束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沈輕看著顧若，回憶自己憋氣的一周，突然有點糾結。

想了想后問顧若：“你平時聊天多嗎？”

“聊天？”

“就是和網友聊天。”

顧若想了想，和小哥哥聊天也只是在課間、晚上，聊的也不算太多。

“不是很多，而且我上課的時候不看手機，業余好也多的，聊天的時間……就那些吧。”

“哦。”沈輕想著，估計和顧若一直聊天的也只有他了吧？

冷面上來了之后，顧若開始悶頭吃冷面，讓沈輕一個勁往面前推其他的東西：“吃啊，我沒那麼能吃的。”

顧若還真的很和男生單獨吃飯。

和前男友一起吃飯都。

所以多有點不自在。

點了點頭，吃了其他的東西后嘆：“確實好吃。”

沈輕看著的樣子就覺得很可，是不是投喂寵的時候也跟他此時是一種覺，心里的，想把好吃的都喂給吃。

沈輕：“下次帶你去吃別的，我知道好多店。”

“不用的……”不可能總一起吃飯的，畢竟也不是很悉的朋友。

沈輕沒理會的客套，心里都開始籌劃下次帶顧若去吃什麼了。

顧若吃完了之后放下筷子，說道：“我吃好了。”

沈輕了：“走吧。”

有顧若在，沈輕就不會跑步回去了，兩個一起坐車回去。

下車后顧若走路越來越慢，引得沈輕去看，看到都有點發白了。

“怎麼了？”他問。

“胃有點疼……”

“吃壞肚子了？”

顧若不好意思說，猶豫了好半天沒說出來。

沈輕在前蹲下，示意可以背著走。也沒太矯，直接爬上了沈輕的后背被他背著往上坡的路段走。

“你是不是吃冷面涼到了？或者你是不是生的那玩意突然來了？”沈輕背著繼續問。

顧若小聲回答：“沒……突然來，其實已經來了……”

沈輕立即懂了：“你厲害啊，來著大姨媽吃冷面，就跟穿著羽絨服，涂著風涼油似的，事都讓你干絕了。”

“快結束了，我以為沒事了，而且……我好久沒吃冷面了，想吃。”顧若說得超小聲，和男生聊這個，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你可真牛，小個不高，干的事倒是轟天地的。”

“我就吃了一碗冷面，而且，我覺得是胃疼不是肚子疼。”

“你胃多無辜啊，人家心盡力的工作，兢兢業業的消化東西。你自己不講究吃東西，還怪人家不爭氣，你的胃不會覺得委屈嗎？”

“我……”

“你什麼你？你多牛，干出了萬千孩子不敢干的事，都可以歌頌你的事跡了，你是勇者啊。”

“估計也不是我吃冷面的事……”

“這就跟我們吃火鍋改電路似的，我要是按照你的作風，檢討書都不用讀了。咱得敢吃敢當知道不？你敢吃你怎麼不敢承認呢？”沈輕繼續問。

顧若不說話了，覺得現在說一句話，沈輕能有一百句等著呢。

說不過沈輕。

沈輕突然說道：“抱了。”

顧若趕抱沈輕的脖子，趴在他的后背上。

沈輕一只手拿出手機來，打開日歷加備注：“日子我記住了，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吃，我就把你丸子頭薅掉。”

“你、你記我的日期干什麼？”顧若得不行，甚至手去搶手機。

然而在沈輕背上，臂展本來就不如沈輕，哪里搶得過？

“不然呢，下次帶你去吃冰激凌，你再告訴我你胃疼？”

“我不這樣了可以嗎？”

“你最好聽話，我告訴你我生氣咬人，我咬人可疼可疼了。”

顧若不說話了，被沈輕背著往家走。

這個人……果然還是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