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定終28.混

孟母三遷的故事告訴我們,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名言也告訴我們,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

而環境對盛夏的影響,更是倍疊加的。

因為骨子裏就不是個善類,就像一隻被圈養的野,從小到大的溫順和乖巧,大概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契機,而有一天沒有了庇護和約束,就變了放歸自然的兇,惡劣的環境會刺激的野,會激發的本能,會讓加速流,讓瘋狂。

嗅到會興,越激烈的撞越會想要反抗。

征服的過程。

就是這麼個玩意兒。

言,們是完全相同的一類人,所以兩個人外在格不同,但脾相投,骨子裏天生有著親近和默契

一個眼神就懂對方想什麼。

言磨著球桿,角掛著淺笑,沖溫珠揚了揚下,「來一局?」

四樓本來不人,認識喬堃的都過來打了招呼,不認識的,看形不太對,走的走,躲得躲,這片兒忽然人就了起來。

靠樓梯的背角擺著幾張桌球桌,后牆的地方是兩扇窗戶,這會兒開著,風灌進來,夾雜著集的鼓點一般的雨聲。

沒人去關窗,因為喬堃在那邊站著,雨砸在窗臺上,又濺到他上,他渾然不覺,定一般。

堃哥今天很沉默。

大概因為言。

人都是賤得慌,人太溫順了不稀罕,反倒是言這種野難馴的,更能激發人征服,喬堃曾以為自個兒是能掌控言的人,後來發現,從頭到尾都是他被牽著走。

覺十分不爽,以至於剛分手那段時間,他跟吃了火·葯似的,逮著誰沖誰發火,邊兒沒人敢理他。

好友稱他那會兒跟瘋狗一樣,咬人。

*

溫珠目看向和自己隔了一個球桌距離的生:長捲髮,染深栗,皮白得通,眼睛很大,飽滿,很深,笑起來的時候單側有個淺淺的梨渦,並不顯得可,反而著幾分邪

眼神很冷,冷中夾雜著幾分狠厲。

得有點兒張揚,甚至於有點兒妖。

溫珠從的氣勢里,到了一危險的訊息。

眉頭不經意皺了皺,接過旁邊兒人遞過來的球桿,往前走了兩步,球桿橫在球桌上,兩手按在桌子邊沿,子伏低,目漸漸鋒利,看向言。不喜歡別人自己一頭的覺,尤其是在氣勢上,勾著笑了笑,緩緩道:「單玩多沒意思,賭點兒什麼?」

「好啊!」言隨手撥了下頭髮,側了側,半邊兒子靠在球桌上,模樣散漫地笑著,「賭什麼?」

「喝酒吧!」

「別啊,這多沒意思。」言嘖嘖了聲,搖頭不贊同。

溫珠被駁得有點兒不爽,扭了扭脖子,「那你覺得?」

「輸了爸爸。」言甜甜一笑,「怎麼樣?」

溫珠沉默片刻,低罵了聲,「玩兒我呢?」

「是啊。」言毫不掩飾,頭一歪,直白地挑釁。

溫珠這個人,在盛夏開學那天就知道了,知道找盛夏事兒的時候,真是恨不得剁了,好不容易讓盛夏能換個環境,這玩意兒倒好,開學第一天就去刺激,盛夏那狗脾氣,發起瘋來誰攔得住。

之後還特意去打聽了這號人,知道就是個學校的太妹,仗著點兒社會人際關係在學校耀武揚威罷了,沒什麼大本事,也就沒在意了。有人還專門找了照片給看,說長得好看的,瞅了一眼,也就那樣吧!

這會兒看見,又是跟喬堃一起,甚至還敢帶著明顯的找事的意圖湊上來,這火氣真是不住。

越生氣的時候,笑容越冷,目大概也不是很友善,攻擊很強。

所謂年氣盛,大多時候沉不住氣,溫珠差點兒沒一掌拍過來。被激發出來,臉變得相當難看,手按在桌沿上,指尖眼可見地收著,就差把球桿扔過來直捅言的心臟了。

只是想到那天盛夏手時候的狠勁兒和路數,又有些退

但喬堃在,又有了點兒底氣。

一邊兒沉默的喬堃忽地走了過來,一把推開溫珠,垂眸對上言的眼睛,沉聲說,「我陪你玩兒。」

目的達

言本來的目標就是他,知道他向來那副德,挑釁他他倒可能嗤笑一聲不理會,但挑釁他伴或者邊人他鐵定坐不住。

果然。

言點頭笑道:「OK!」

有人過來擺球,戰戰兢兢瞅了言一眼,言沖他笑了笑,「再看挖你眼珠子哦。」

那男生似哭似笑的,「對不起姐。」

言嗤了聲。

開球。

以前G鎮很多桌球廳,從小玩兒到大的東西,自然不陌生,彎腰,架手,瞄準,揮桿,作乾脆利落。

一聲清脆的球落袋的聲音,言直起,球桿隨意杵在側,半倚著,抬著下沖喬堃示意,模樣帶著三分挑釁,七分倨傲。

分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冷冷看他,不哭不鬧,昂著頭,明明矮他那麼多,彷彿睥睨著他一樣,問他,「你需要解釋嗎?」

他沒吭聲,自然當默認,冷嗤一聲,甩了他一掌,轉頭就走。

走了兩步回頭看他,指著他的鼻子說:「下次見我最好離遠點兒,你要是不想手的話。」

還是克制了,不然以的脾氣,不拆了他怎麼會舒心。

喬堃繞了一圈,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角度,繞到邊的時候卻忽然頓了腳,傾,「言,你不會還喜歡著我呢吧!」

言目不躲不閃,忽地起了笑,「做夢呢你?」

*

溫珠剛給人去了電話,一群人很快過來了,都是生,從樓梯湧上來的時候嘰嘰喳喳的,出場就帶著怪氣的嘲諷,「喲,這不是朝那位大佬嗎?來踢場子啊!」

「很囂張嘛!」

「就這麼幾個人?」

「我去,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堃哥今天脾氣真好。」

「哎呀都是小姑娘,堃哥怎麼好意思手呢!」

「我們珠珠自己就搞的定,麻煩堃哥做什麼!」

……

一個梳著歪辮的太妹過來撞了盛夏一下,嘲諷地笑著,「勸你識點兒像,這裏可不是你能惹事的地方。」

酒吧這地兒向來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喬堃是那種什麼道上都能走兩步的人,惹他沒什麼好,更何況他們一群學生,打架再牛,手再狠,到底也是了點兒,杠他多顯得稚。

盛夏卻似乎一個字沒聽,掰著的手撇到一側去,沉聲罵了句,「滾!」

,罵誰呢!」那生哪想到盛夏這麼不給臉,頓時有些惱怒,揪住的前襟警告,「找死啊!」

盛夏側繞到後,歪辮還沒反應過來,盛夏就鎖住的兩條胳膊固定在背後,然後騰出來一隻手肘將砸在牆上抵著,別在后,將人整個兒固定在牆上。

盛夏鎖著的胳膊緩緩上抬,抬到一定程度,歪辮痛得啊了聲。

歪辮那邊兒的人過來幫忙,盛夏這邊的人立馬過去攔。

你讓開!

我不讓!

找死啊!

來啊!

這種場合向來話沒說幾句,就起了手。

程斌不知道幫哪邊,拿手背蹭了下臉,求救似地看了眼表哥,「表哥,求你了,別手啊!」這樣讓他夾在中間真的很難辦。

溫珠站在喬堃面前,仰著臉看他,冷靜地說:「我要盛夏一條。」

這是要打殘了的說法,一向是對付道上小混混的,那些人平常就做些不乾不淨的事,打了就打了,也沒人不敢去報警。

但盛夏不一樣,現在有正常的家庭,有人撐腰,鬧大了,說不定喬堃還要吃兩天牢飯。

喬堃低著頭看,擰著眉,「瘋了吧你?」

「反正今兒別想好好從這兒走出去。」中二發起狠來有時候的確是不管不顧。

喬堃剛想說什麼,溫珠已經提了把球桿朝著言揮上去了。

言正準備去幫盛夏,沒留心背後,但敏銳的直覺還是幫了,側避開了。

扭頭的時候那球桿險險的頭髮,拿舌頭頂了下腮幫子,怒氣蹭就起來了,了半步直接拿胳膊鎖了溫珠的脖子,扭乾脆利落地放倒了

溫珠還不算太菜,弓著背,卸掉了言大半的力,冒著脖子皮的危險從盛夏胳膊里強行掙了出來。

隨手了一把凳子,眼看著下一秒就要落到言頭上。

言眼都沒眨,離太近了,來不及躲,只匆忙架了手臂在頭頂,按估計來說,凳子不是那種鐵凳子,溫珠的發力也沒多強,砸下來頂多點兒皮傷,倒是沒多在意。

只是有點兒惱罷了,剛剛就該一胳膊鎖死了,膝蓋直接頂到心窩去。狂。

下一秒凳子卻被一隻手握住了,喬堃蹙著眉,把凳子奪過去扔在了地上。「你的人都住手。」

溫珠跟喬堃在一起不久,印象里他就是個冷冷酷酷的男人,會哄孩子開心,隨便兩下就能讓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招架不住,當初是一個朋友介紹認識的,喬堃見第一眼就說:「這麼小啊?不要。」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眉眼裏含著幾分漫不經心,又夾雜著些許玩世不恭的浪樣兒,溫珠心頭驀地一,倒不是被他到了,就是覺得這麼個男人,怎麼著也比陸也強。

抿著辯解,「不小了,年了。發育也好的,不是嗎?」

喬堃驀地笑了下,語氣玩味,「啊,過來坐。」

往也簡單。

之後更沒什麼浪漫的,談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偶爾過來陪他,他是風流,但也不下流,往這麼久了,除了親個,他也沒要求別的。只是偶爾帶出去跟人玩兒,他玩兒他的,就待在邊兒上,逢人被介紹一句,「堃哥的人。」跟個裝飾品似的。

有時候會想,「男人是不是都拿人當戰利品啊?追到手了除了拿來炫耀沒別的。或者當做服,可有可無的?」問這話的時候,喬堃邊兒的朋友回,「也不啊!你說堃哥嗎?堃哥也是栽過的,當初他在G鎮的時候,過一個的,跟你差不多大吧!比堃哥小好幾歲呢!那時候可真是含著捧著,嘖嘖……」對方之所以這麼直白告訴,是為了提醒,「跟你講,別在堃哥面前提言這個名字,不然有你的。」

溫珠雖然對喬堃的喜歡很淡薄,但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裏還是難免起了一層微妙的嫉妒的覺。

所以如今喬堃這個彷彿護著言的行為嚴重刺傷了揪住他胳膊,厲聲問了句,「喬堃你什麼意思?我特麼還是你朋友不是。」

喬堃很不耐人在他面前撒潑,歪著頭警告,「別跟我鬧啊!」

溫珠踹了一腳凳子,罵了聲「!」

幾個溫珠來的男生也湊了上來,按著喬堃的胳膊問,「兄弟,幾個意思啊?」

喬堃狐朋狗友一大堆,都是打架混出來的,這場合哪有不上前的道理,聞言立馬昂著下迎了,「你他麼幾個意思啊,指誰呢指!知道這誰的地盤不啊!」

「我特麼管他誰的地盤啊!充什麼數。」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就說了,怎麼著?」

……

這局面,起手來不要太容易。

這下倒好,溫珠要整盛夏,言要護著盛夏,溫珠先去弄言,結果被喬堃攔了下來,言罵了他一句「在那兒裝深了吧!」,溫珠跟喬堃眼看也要鬧翻了,溫珠邊兒的男朋友不樂意打算替溫珠出這個頭……哦說起來就很拗口,現場就更混了。

到最後都不知道誰的手,自己又打了誰。

這一切起得太快,描述起來一大串,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

盛夏這邊兒就十個人,刨除沈紀年和程斌,就八個。

敵眾我寡,但起手也沒慫。

程斌最後也選擇站盛夏這邊兒,跟溫珠的人手。

而沈紀年怎麼可能老實待著。

他攔住一個要對盛夏下手的男,一拳揮了上去,半是嘲諷地說,「跟手,可真夠能耐的。」

盛夏走了片刻神,目略過沈紀年的時候,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愣怔,都忘了自己還在跟人打架這回事,就想著萬一誰把他打傷了怎麼辦!

他那多矜貴啊!

盛夏大腦短路了一瞬,忽然竄過去護在他前,朝著邊兒上人扔了句,「誰他麼敢過來,我弄死他。」

沈紀年低頭,看見頭頂的兩個發旋,據說這樣發旋的人很犟。

他驀地笑了,很不合時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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