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宴》13.誤會

爬上長滿苔蘚的臺階,花錦聞到一酸香麻辣的味道,扭頭在四周找了找,看到一家店的門口掛著布制招牌,上面寫著狼牙土豆四個字。

狼牙土豆算得上是蜀省特小吃之一,但是作為蜀省本地人,花錦只吃過一次。這段記憶太過久遠,約約只記得自己吃得很慢,很小心,連一次塑料碗底的料都舍不得浪費。

“妹兒,過來嘗嘗正宗的狼牙土豆。”店主是個材微胖的大姐,見花錦朝自家店里看,熱地招呼,“八塊錢一大碗,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裴宴瞇眼看著破舊狹小的店面沒有說話,花錦走上前:“來兩碗,不要放太辣。”

“原來你們是外地人啊。”店主聽花錦說著普通話,練地把切好的土豆條倒進油鍋,“是來我們這里度月的我們這里有很多窖藏老酒,如果家里有人喜歡喝酒,可以買些快遞回去。”

花錦眉頭抖了抖,誰跟裴宴

“沒想到你們外地人也會特意來買龍大紅傘,現在年輕一輩結婚都有汽車,這種龍大紅傘基本上是用不著了。”店主大姐一邊給土豆翻面,一邊道,“整條街就老陳家做傘手藝最地道,不過價格也不便宜。”

花錦只好笑著解釋:“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朋友。”

店主大姐聞言連忙道歉,隨后尷尬地解釋自己誤會的原因:“以前新人結婚,有時候會遇到雨天,但打其他的傘又不吉利,所以家里條件好的,就會提前在結婚前準備兩把大紅傘,寓意龍仙,紅云罩頂。”

傘諧音“散”,部分人為了在新婚當天討個好彩頭,會對這些比較忌諱。

聽了店主的解釋,花錦哭笑不得,懷疑剛才賣傘的大爺也誤會跟裴宴的關系了。

狼牙土豆做好,花錦分了一碗給裴宴:“我讓老板放辣了,你嘗一點點。”

土豆酸辣鮮香,味道還不錯,但是花錦發現,它并沒有記憶中那種味。或許有些曾經沒有得得到滿足的東西,就算后來得到很多,也很難找回當初的心境。

轉頭看裴宴,見他竟從臉紅到脖子,連雙眼都泛著水,頓時嚇了一大跳:“你這是怎麼了”

“辣。”裴宴把手里沒有吃完的土豆扔進垃圾桶,“這就是你說的放辣”

花錦:“”

放辣已經是它最大的妥協了,不辣的狼牙土豆,是要被開除祖籍的。

對方的雙殷紅如,眼波含淚的樣子,竟像是了莫大委屈。花錦看著心,去旁邊店里買了一瓶水給他:“喝點水會好些。”

裴宴一口氣喝下半瓶:“謝謝。”

“不客氣。”花錦默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為人服務。

兩人手里各拿著一把紅油紙傘,想起賣狼牙土豆店主的話,十分有默契地用手機搜到附近的快遞站點,把傘寄了出去。

裴宴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這個東西,在聽到花錦說什麼“來都來了,總不能兩手空空回去”后,就真的把傘寄了回去。

雨已經停了,涼風拂過,花錦見裴宴的還紅著:“我還以為裴先生祖上是蜀省人,應該很能吃辣。”

“早在上個世紀,我的曾祖父就搬離了這里。”裴宴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懶,剛才辣的那一下,仿佛吸走了他大半活力,“我怎麼覺你比我還要了解蜀省的文化難道學了蜀繡,連蜀省都上了”

“我本來就是蜀省人,在蜀省生活了十幾年,肯定要比你了解這邊的生活習慣與方言。”前方是個斜坡,花錦走得很慢,“七八年時間沒回來,蜀省的變化很大。”

“七八年”裴宴看了眼花錦的臉,“你一直沒有回來過,你住的地方很偏遠,通不方便”

“是啊。”花錦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我老家在一個很偏遠的小村鎮,八年前通確實不好,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裴宴沉默著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開口道:“如果你想回去看看,等我祭祖結束,可以陪你走一趟。”

“謝謝。”花錦笑容一點點綻開,“但是不用了。”

“真的不用”裴宴看著花錦,想要確認是客氣拒絕,還是真的不用。

“嗯。”花錦笑著點頭,“真的不用。”

“行。”裴宴點了點頭,“明天一早回我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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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沒有問花錦為什麼不愿意回去,也沒有問花錦老家的一切,甚至再也沒有提起過此事。

裴宴老家在江酒市管轄區的小縣城里,兩人回到村子里后,到了鄉親們的熱接待。花錦看到,裴宴從車后備箱里拿出了很多書籍藥材玩,送給了村里的老人與小孩。他去上香的時候,花錦沒有跟著去,而是留在村里,跟幾位上了年紀的老打聽幾十年前的事。

哪知道這幾位老并不想聊幾十年前有關刺繡的事,只想知道花錦與裴宴什麼時候結婚。即使花錦極力解釋自己跟裴宴沒有關系,他們只是巧同行,這些老也仍舊出“我們是過來人,我們懂”的微笑。

在這種微笑中,花錦只能無奈放棄解釋,反正這里的人只知道裴宴,不認識,這種誤會還是讓裴宴自己來理吧。

村里人一個勁兒夸裴家人多麼好,哪條路捐了多錢,縣里哪個加工廠是裴家投資的,就差沒在裴家人腦門上“十全圣人”四個大字。

“裴宴的父母雖然去世得早,但是他爺爺婆婆是講理的人,跟這樣的人家結親肯定不會委屈。”說話的老發灰白,看起來有些瘦,但是神很好,“妹兒,你說是不是”

花錦還能說什麼,當然只能笑著說是。最后想盡辦法,終于把話轉到了那位為國捐軀的先烈上。

“那個年頭日子是真的不好過。”憶起當年,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老還有印象,但是關于刺繡方面的記憶卻很。他們能夠記住的,只有戰爭時的與恐慌。

花錦還借此機會看了一位老的陪嫁,因為時間太過久遠,白枕面已經發黃,上面繡的鴛鴦戲水很生,針腳糙,像是普通繡工趕制出來的東西。但是老卻很驕傲,因為當年能用繡品做陪嫁的新娘子不多。

裴宴祭祖回來,就看到花錦與幾位老太太圍坐在院子里,面前的小桌上擺滿了瓜子糖果,姿態愜意不已。再低頭看自己滿腳的污泥,他心莫名有些復雜。走近了,他還能聽到幾位老太太在教花錦怎麼讓男人更聽話。

都說蜀渝兩地的人在收拾男人方面很有一套,今日一聽,果然名不虛傳。裴宴覺得,為男人,在此刻似乎不該踏屬于人的絕對領域。

好在陪他一起去祖墳的村長勇敢站了出來,打斷了老太太們的馭夫現場教學,招呼裴宴坐下休息。

長得好看的小伙子,向來討老太太喜歡。裴宴一坐下,老太太們便對他噓寒問暖,從頭關心到腳。在外面威風赫赫,令無數人退避三舍的裴大爺,竟無力招架老太太們的關心,最后以帶花錦四看看的借口,逃離了老太太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熱關懷。

山上有很多晚種菜籽花正在盛開,金燦燦一大片,香氣十分濃郁。花錦看著鞋底上的泥,嘆息道:“裴先生,你自己腳上沾了泥不算,還要拉我來有難同當嗎”

裴宴見花錦腳上穿著小皮鞋走得艱難,一轉就往回走:“回去了。”

“別急啊。”花錦住他,“菜花這麼漂亮,你給我拍張照唄。”

裴宴繃著臉看:“不好意思,我沒怎麼朋友,拍照不好看。”

“沒關系,我不嫌棄。”花錦雙手捧臉,“快,就這麼拍,顯我臉小。”

最終,裴宴還是掏出了他那部昂貴的手機,給花錦拍了十幾張照片,才把人給帶回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村長招呼花錦坐下:“這位”他扭頭看裴宴,忙活了大半天,還不知道這位漂亮孩子什麼名字呢。

裴宴抬頭看花錦,等著自我介紹。

“您好,我花錦,您我小花就好。”花錦笑瞇瞇道,“今天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村長憨厚一笑,“我們都很激裴家為村里做的一切,今天你們能坐在這里,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打擾。你這個名字取得好,繁花似錦,一聽就很有福氣。”

“承您吉言。”花錦淡笑,至于未來有沒有福氣,誰知道呢。

離開村莊的時候,花錦與裴宴收了一大堆的土特產,就連后座椅上都堆滿了。

“你老家的人真熱。”

“他們對我熱很正常,為什麼對你也這麼熱”鄉村公路并不算寬敞,裴宴把車開得很慢。

“可能他們以為我是你朋友”花錦嘆口氣,“可惜我維持多年的單聲譽,就這麼被毀了。”

裴宴:“”

鬧出這種誤會,究竟誰的聲譽損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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