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也真的出手了的頭，帶著點嘲諷般的笑意罵：「怎麼傻站在這兒，怎麼，要給我看門嗎？」

明黎：......

沒好氣的拍開老楊的手，舉了舉自己手上的西瓜，埋怨道：「切一下，冰好的，重死了，也不接一下。」

老楊一隻手提過袋子往廚房走，明黎邁進屋裡，反手把門關了。

不過短短一月多時間，卻覺得好像很久沒回來似的。

沙發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桌子上課本資料七八糟擺了一堆，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明黎湊過去看了一眼，是一些什麼賄員落馬新聞。

明黎不太興趣，只略看了一下，調侃發言：「沒想到老楊您還存著一顆正義的心。」

老楊端著盤子出來，明黎已經把書桌收拾乾淨了，埋著頭正在看一本奧數。

「隨便看看，月考考得怎麼樣？」

明黎拿了塊冰西瓜咬了一口，冰冰涼涼的甜溢開在裡，衝散了不熱意，自信反問：「我會考不好嗎？全校第五，也就堪堪還算看得過眼吧。」

老楊從嗓子里悶出一聲笑：「得了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霍昭呢？」

「你就一點也不關心我！！」明黎忍不住控訴，酸酸開口：「您心中最想收的那位學生還是第一，了吧！」

「相的怎麼樣？」老楊這樣問。

相的怎麼樣？

腦海里閃現出一些與霍昭的集，斟酌了一下用詞回老楊：「應該還行？他人好的。」然後眉飛舞地一件件將學校的事講給了老楊聽。

老楊毫沒形象地蹲在地上啃著西瓜，時不時附和的點點頭，順著語氣配合發問。

其實也沒多事。

明黎講了一會口乾舌燥，反問老楊：「你呢？學校有沒有什麼事？」

老楊剩了兩塊西瓜給，將吃完的瓜皮扔進垃圾桶，這才慢悠悠地了手：「我在學校能有什麼事？」

也是。明黎歪著頭想了想，向的生活十年如一日，確實沒什麼能說的。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對了，學習上有沒有遇到什麼難？」老楊打破沉靜，坐到了沙發上，不知道翻著本什麼書，淡淡問。

「暫時沒有吧，不過我發現我好像對生有點意思。」明黎似乎是確定了件事一樣的，繼續道：「我們生老師年輕又帥，姓霍，還是霍昭的爸爸呢！」

老楊拿著書的手一頓，沒有接話，目有些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黎沒注意到，又懶洋洋地說：「反正比你教的數學有意思多了。」

「那你就好好學唄。」不知何時老楊已經回過神，拿著手中的書往明黎頭上敲了一下，語氣有點古怪，「霍老師再帥有我帥？」

明黎鄙夷地看著老楊，似乎在說，誰更帥您心裡沒點數嗎？

老楊裝作沒看到般扯開話題，「今天不留你在這吃飯了，一個月回來一次還是回你姑姑家吃去吧。」

明黎安靜地坐了會後就回去了。

到姑姑家的時候姑姑已經擺好了菜，似乎是有點意外，看到回來時愣了一下，「這麼早回來了，沒在老師那裡吃？」

明黎看了眼菜桌上的飯菜，淡淡回道：「吃過了，去的時候他正好在吃飯。我先上樓了。」

「哎，好，幫我喊一下子怡下來吃飯。」黎蓉也沒注意到話里的矛盾，順口說了句。

明黎點了點頭，走上樓敲了敲陳子怡的房門，過了幾秒裡面的人才走到門口開了門，戴著耳機，臉上有點不耐煩。

「姑姑喊你吃飯。」

「你去吃吧，我不吃了。」陳子怡說完也不等明黎回話，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明黎有點無語，朝樓下喊了聲：「姑姑，陳子怡說不吃。」然後進了自己房間。

明黎的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服乾淨工整地擺在櫃里，書桌上有一盞小檯燈，床上擺了個枕頭。

沒有一多餘的東西，簡潔而幹練。

把作業擺在書桌上就準備寫，看到了自己夾在書里的紙條，溫淑的字圓圓的，俏皮又可。

也不知道對方看到自己到了周日晚上去學校的時候還沒加會不會生氣。明黎腦海里浮過溫淑故作生氣時的樣子，角勾了勾。

不再分神，明黎收回思緒仔細做起了題。

「咚咚咚」

放下生作業的時候，門外突然想起了敲門聲，明黎扯開椅子，開門見到黎蓉拿著手機在說話。

「......哎，是的。」黎蓉回了句，又看著明黎，對著說：「你媽媽的電話，你自己和說。」

「喂，黎黎？」

母親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明黎垂了垂眸，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抓著門把手轉著：「嗯，媽媽。」

「我聽你姑姑說考得不錯，想要什麼獎勵呀？」對方的聲音帶了點遲疑，明黎安靜地聽著。

「上高中了是不是要買部手機，這樣好聯繫，錢我打在你銀行卡上了啊，繼續努力，媽媽今天和爸爸帶著妹妹一起回來過年。」

「好，謝謝媽媽。」反鎖地孔被明黎反覆按進按出，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語氣淡淡地，聽不出什麼，電話那頭的人彷彿被噎了一下，半晌沒有說話。

就在明黎以為對方掛了電話時，耳邊才又傳來聲音：「那你好好聽姑姑的話啊，多讓著點子怡，好好學習知道嗎？媽媽把電話掛了啊。」

「嗯。」明黎面不改地把已經掛了的電話遞給黎蓉，發現對方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什麼轉離去。

-

「你就是條癩皮狗，一直賴在我家！」十歲左右的孩哭著將另一個孩推出門外，想要關門。

被推的孩差不多大，一隻手倔強地握著把手，子倚靠在門上不讓關門，抿著，「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

「你爸爸媽媽都不要你了，你住在別人家裡！」

「我爸爸媽媽才沒有！他們去賺錢了！」

「他們都要有新的小孩了，只有你是沒人要的！」

「你騙人！」

握著門把手的孩沒有哭，眼眶紅紅的，噙著眼淚卻始終沒有讓它掉下來，門裡的孩見機咬住握住門把手的手，孩吃痛不由被迫放開，被人一把推出門外。

「砰——」小孩朝做了個鬼臉，毫不留地把門關上了。

.......

明黎猛地睜眼，黑夜裡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得格外快，不由打開了床頭的燈，緩緩坐了起來，慢慢呼了一口氣，下意識地了右手虎口。

是夢。

抬起左手上的手錶對著燈，明黎瞇了瞇眼，才四點半。

想再睡會，可惜已經全然沒了睡意，明黎乾脆開了檯燈，做起來寫作業。

幾張試卷都不是很難，寫完老師們布置的作業時天已經大亮了。

儘管九月的天氣不冷，但到底是早上，明黎還是到了一涼意，站起來拉開窗簾，巷子里已經有早起的小販推著車子去市集里了，太從東邊冉冉升起，紅的雲霞染紅了半邊天。

明黎洗漱完下了樓，姑姑還沒起來，昨晚沒吃飯，肚子里一片空空，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意。冰箱里放著昨晚的菜，黑木耳炒還剩一半，蘑菇湯剩了大半，還有一小半碗，一夜冷凍，上面漂浮著厚重的白油塊。

端出蘑菇湯，打開電磁爐熱了一下，就這湯下了把麵條，草草地吃了頓早餐。

早上的江川很熱鬧。

江川不算大，只能算得上一個小鎮，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應有的還是盡有。市集就在出了明路巷外不遠，正好周六是趕集的日子。

連鎖的百貨超市門前絡繹不絕，門口有許多小販已經支起攤子，賣水果的，賣菜的，賣零食的.....等等。而超市左門出口也是一條巷子，不過卻是類市集，賣鴨魚的都在這裡擺攤，多是人，在這開了很多年了。

這會空氣還比較清新。明黎深深吸了口氣，覺得混沌的大腦都清醒了很多。

這是明黎來到江川的第九個多年頭，駕輕就地找到了行電話廳，裡面似乎才剛開張，老闆打著哈欠，瞇著眼坐在最裡面的檯子里，打量了一眼明黎，慢慢吞吞地說：「話費還是幹嘛呢？」

專櫃里有很多得上牌子的手機，但價格顯然也不菲，明黎只淡淡瞥了一眼就移開了目：「有便宜一點的手機嗎？」

老闆撇了撇，朝著另外一邊的柜子揚了揚下：「喏，那邊，雜牌的，幾百的自己挑。」

明黎順著老闆的目走到另外一邊，柜子里擺了幾排仿名牌的手機，300到1000不等，幾番對比，猶豫了一下明黎挑了個價比在看來還不錯的手機。

「五百塊。」

明黎付了款，又買了張電話卡，老闆激活了給了進去，「給你辦的十九塊一個月的月租，送五十分鐘通話和三十條簡訊。」

「謝謝。」明黎接過了手機。

拿著手機在街上逛了一會，找了個老年活中心坐下了。

老闆已經給下好了平日要用的，QQ，吧，等一些娛樂app，明黎給手機里的們分好類，規規矩矩地待在該在的分區文件夾里。

總是在一些方面格外執著。

電話薄里率先存了老楊的電話，在輸完父母電話后發現老楊的名字被頂到了下面，清了規則后給老楊換了個備註——A老楊，看著重新置頂的名字這才滿意地退了出來。

然後明黎照著步驟申請了一個q/q，搜索著記憶里的數字發出了好友申請。

溫淑彼時正在霍昭家裡吃飯，手機突然滴滴響了一下，打開q/q看到了一個一星的頂著個系統頭像的q/q申請添加自己為好友，信息里還顯示著來源帳號查找。抓了把坐在旁邊的霍昭，怒氣沖沖道：「霍昭，你是不是把我q/q泄出去了？」

霍昭端著碗湯正一勺一勺慢條斯理地喝著，聞言也不惱怒：「沒有。」

「那為什麼有陌生人小號加我！」溫淑把手機過來，指著那個昵稱「Leon」的人給霍昭看。

霍昭抬頭看了一眼，了，這才回：「是明黎吧，Leon是黎明的意思。」

「你別騙我，黎明的單詞明明是dawn！」

看著溫淑將信將疑的樣子，霍昭不慌不忙：「那你通過一下唄，不是就刪了。」

溫淑遲疑了一下，似乎是覺得霍昭說的有道理，通過了申請，朝對方發出一條信息：「明黎？」

-

時間緩緩過去，此時活中心已經慢慢開始來了不老人，有些人聚在一起打著撲克牌，也有坐在大樹下擺了個棋盤正在下棋的，有下圍棋的，也有下五子棋的，還有一些人踩著踏板在做運。

活中心臨水而建，旁邊就是川江的一條小分流河道，水不深也不急，非常乾淨，站在欄桿旁一眼看下去就能看到底下的碎石。

明黎旁邊坐了一對正在對弈的老人，零零碎碎站了四五個人在一遍看，但秉承著「觀棋不語真君子」的風度也沒有開口，正對著的是巷子最深住著的一個老爺爺，姓什麼明黎其實不是很清楚，都是爺爺爺爺的著。

不是很會下圍棋，但以前偶爾也會來這裡玩，耳濡目染還是勉強能看懂一點，那個爺爺似乎快輸了，神看起來也越來越嚴肅。

果不其然，沒幾分鐘后那爺爺就拿著扇一拍大，懊惱恨恨反思：「早知道我就不該下那裡。」

一局終了，明黎這才拿出手機，不久前發過的申請已經通過，溫淑地頭像發過來一條訊息。

「嗯。」明黎打字回了過去。

「絕了。」這邊一直等著回信的溫淑忽然抬頭看著不遠的霍昭訝然開口：「快說快說，你咋知道的？」

霍昭頭也不回，拿著一本書坐在沙發上正看著，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我剛還以為是誰的小號來加我呢，還是霍昭說可能是你我才通過了，你說神奇不神奇，你這名字他怎麼猜出來的？」溫淑對他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低著頭拿著手機打字發給明黎。

他怎麼猜到的？

明黎坐在長椅上，微微出神地看著屏幕上的信息，正準備回答溫淑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一條陌生的好友申請突然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