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我做圣母》4.三哥

九寧足足疼了一整夜。

刺史府在城中最繁華的東城,而周嘉行被趕走后不知所蹤,可能去了其他坊,夜里城中宵,沒有刺史的手令,沒人能踏出坊門一步,違者會被巡邏的甲士當犯人關押。

族長周刺史為清正,積威頗深,家里僮仆找到衙署,得知他正忙著和幕僚議事,沒敢進去打擾。

說到底,沒人在意九寧,所以僮仆不敢為得罪周刺史。

只能等明天坊門開啟后再去找周嘉行。

馮姑幾人哭得淚水漣漣。

九寧嘆口氣,干脆不疼了,蜷一團,閉上眼睛。

吃藥不會好,或許只能等找到周嘉行,系統才會解除懲罰。

吳氏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見似乎睡著,覺得應該沒什麼大病,囑咐婢小心守著,便回房去了。

九寧疼得一不想

守在榻前,絞干帕子,不停為拭額前冷汗。

攥著錦被,手指幾乎痙攣,心里一遍遍默數好吃的果子,等待痛苦減緩。

直到凌晨時分,才勉強睡著。

“九娘阿兄沒用,阿兄救不了你”

九寧聽到自己的哭聲,絕而凄涼。

仿佛置在一團混沌中,辨不清方向。

風雨加,電閃雷鳴。

城墻上回著讓人心驚膽戰的狗吠,羽箭劃破雨幕,著他們的皮飛過。

喊殺聲從四面八方涌過來,追兵越來越近了。

披頭散發,渾,雨水和水順著寬大的裾流淌,拖曳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炮聲轟隆,軍隊正在攻城,地山搖,廝殺聲震天。

著腳,抱著一個負重傷的男人爬上城墻,淚如雨下。

前方是潰兵,后面也是追兵。

他們無路可逃。

九寧筋疲力盡,實在跑不了。

靠在滿斷箭的墻垛上,推開男人。

“阿兄,你別管我,這是我的命他們快追來了,你快走”

男人沒走,抬起傷痕累累的手,拂去臉上的淚珠,凄然一笑。

“阿兄不走這一次,阿兄陪著你”

一聲驚雷。

刀砍下,鮮如注,濺了九寧一臉。

雨水是冰冷的,阿兄的卻是滾燙的。

呆若木,倚著墻垛,眼睜睜看著兄長被砍死在刀下。

兵們嘶吼著,朝出手。

角輕翹,雨水順著姣好的面容淌下,輕輕張開雙臂。

猶如一顆從云端滾落的晶瑩水珠,跌無盡的暗沉雨幕中。

九寧睜開眼睛。

天已經大亮,幔帳高卷,過六取折疊屏風篩進寢房,眼前一片刺目的亮。

拂下煙羅帳子,皺眉回想剛才的夢,那是屬于小九娘的記憶。

開封城破,小九娘死的那一晚,有人來救

那個人是誰

夢中看不清對方的相貌,喚對方阿兄,難道是大郎,還是三郎

記得關于小九娘的事,知道主角的結局,但其他的事只知道個大概,大郎和三郎只是小配角,書中著墨不多。

救小九娘的不可能是大郎周嘉言,這個嫡長兄素來厭惡,看到時總是橫眉冷豎。

那只可能是三郎周嘉暄了,三哥脾溫和,對不錯。

又或者這只是個夢,沒有人救小九娘,只是心底僅存的一幻想。

九寧閉了閉眼睛,疼了一夜,渾酸痛。

又睡了半刻鐘,吱嘎一聲,外邊的門被推開。

們的驚呼聲和雜的腳步聲遙遙傳來,有人不顧阻攔,直接推開槅門,大步走進寢房。

九寧掀開羅帳一角往外看,對上一雙飽含關切的眼睛。

來人正是的三哥,周家三郎周嘉暄。

“怎麼病了”

周嘉暄還穿著一出門禮佛的玄寬袖袍服,腰束彩绦,腳著烏皮履,眉眼間略帶疲,顯見著剛從永安寺回來就趕過來探了,踱到床榻邊,抬手放在額頭上。

九寧聞到濃郁的甜香味,是從他寬大的袖擺里散發出來的,他和寺中僧人相,常去供香。

“我都好了。”

九寧坐起手臂。

周嘉暄松口氣,收回手,笑著點點鼻尖。

“給你買了蒸餳糕,才剛聽馮姑說你肚子吃壞了,沒敢拿進來,讓們收著,要是真好了,可以讓你吃兩塊。”

大概是腦海中小九娘記憶的緣故,九寧很習慣他的親昵,下意識就接了一句:“阿兄,我真好了,讓們拿進來吧。”

周嘉暄漆黑的頭發。

“等等,先讓醫工看看。”

嗓音溫和。

九寧倚著蜀錦大枕,細細打量周嘉暄。

他眉眼端正,生得俊秀,年紀雖不大,但師從名士,游廣闊,氣度不凡,眉宇間書卷清貴氣。

周家兒郎中,他人品最出眾,才學也是最拔尖的。

夢中那個救小九娘的人是他嗎

九寧目不轉睛,一直盯著周嘉暄看。

周嘉暄挑挑眉,手指微曲,輕敲前額,“是不是還不舒服”

九寧搖搖頭,抿輕笑,一對梨渦皺得深深的。

“阿兄好看。”

周家族人把貌的小九娘視作工,周嘉暄卻能夠為救小九娘而死,不愧是名士教導出來的弟子,品行正直高潔。

和他們那個貪生怕死的父親周百藥一點都不像。

九寧是反派,但也發自心敬重那些傲骨錚錚的好人。

可惜很多名聲在外的正義之士大多數是沽名釣譽之徒。

周嘉暄怔了怔,繼而失笑。

“觀音奴最好看。”

他眉眼細長,笑起來的時候更添幾分溫潤氣質,像清晨林間的薄霧。

醫工是周嘉暄一大早請來的,為九寧看過脈案,含笑道:“不礙事,連藥也不用吃,若是還不消化,喝一碗酸湯便罷了。”

周嘉暄認真聽著,起送醫工出去。

馮姑和婢們連忙到床榻前,“九娘,今天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樣了”

九寧無語了片刻,真的不是吃壞肚子呀

可惜沒人會聽的解釋,馮姑問過醫工后,命令婢們收走房里所有裝果子的攢盒,順便把周嘉暄帶回來的蒸餳糕也帶走了。

“不管九娘怎麼撒,你們都不許放縱

馮姑厲聲訓斥婢們后,冷冷道。

們點頭如搗蒜,心里卻暗暗發苦,小娘子撒起來,誰忍心拒絕

馮姑自己也時常忍不住縱容九娘,囑咐完婢們,又叮囑九娘,“九娘且忍幾天,等你養好了,想吃什麼,老奴親手給你做”

九寧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問起周嘉行來。

馮姑提起這茬就生氣:“不曉得他跑去哪里了,派了十幾個人出去,竟然沒找到。”

九寧兩手一攤,倒回枕上。

男主果然是天生的克星,還沒面就害一場無妄之災,以后真對上了,該不會天天被懲罰吧

只是默許馮姑趕走周嘉行,系統就毫不留地懲罰,如果本人出面給周嘉行使絆子,系統是不是會變本加厲地折磨

系統沒有回話。

一如既往的高冷。

九寧忍氣吞聲。

這人能屈能,臉皮早就錘煉得和城墻一樣厚,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就是當圣母嗎,就不信自己做不來

總之,九寧絕不會承認這是慫了。

周嘉暄讓人煮了酸湯送到房里,看著九寧喝下,“阿耶和伯父有事商量,長兄要去拜見老師,不能來看你。你好好養病,等你好了,阿兄帶你去永安寺看俗講百戲,還有會變法的波斯人。”

九寧輕哼了一聲,周百藥不在乎兒,才不會想起來看,長兄周嘉言更不會關心的病

周嘉暄這是怕因為被父兄冷落忽視而心低落,在哄

“阿兄,你去上學吧,我好著呢。”

九寧揮了揮胳膊,臂上套著的絞金臂釧叮當響。

周嘉暄現在還跟著老師讀書,那位老師是遠近聞名的學者,在家里開館授學,只教兩個學生,一個是他,一個是一位份貴重的名門子弟。

他叮囑九寧幾句,囑咐馮姑好生照料,起出去上學。

馮姑送他出了院門,回房時嘆道:“三郎是個好哥哥。”

九寧附和了一聲,問馮姑:“我母親的嫁妝單子是誰收著”

“九娘問這個做什麼”

九寧低頭手指頭,“閑著沒事,我數數母親留給我多套頭面首飾。”

馮姑皺眉,好端端的,九娘怎麼想起先夫人留下的嫁妝了

九寧年紀小,馮姑沒有多想,只當好奇,笑著道:“那都是管家他們收著呢,鑰匙在阿郎那兒,九娘是不是想要新首飾奴去把立春剛打的項圈、腕釧拿來給你玩”

鑰匙在周百藥那兒

九寧蹙眉,那就有點難辦了。

周嘉行和有仇,高絳仙不知在何方。

九寧昨晚煎熬了一整夜,痛苦讓更清醒,經過深思慮后,決定暫時不管那兩個人,先站穩腳跟再說。

首先得有自保能力,確保不能制于周氏族人,才能行自由,順利完這次任務。

兒的崔氏也不是一無是的。用自己的婚姻功換來周家的庇護,保住了崔家偌大的家財,族長周大伯為人端正,怕別人誤會他們家貪圖崔氏的家產,在崔氏死后,做主將帶來的嫁妝全部封存了,說好等九寧長大出閣時全部給當陪嫁。

殊不知,這一份厚的嫁妝,最后還是全部落周氏族人手中。為了所謂的大義,正派的族長和周百藥選擇犧牲小九娘,包括母親留給的嫁妝。

九寧打算先把崔氏留給的這份嫁妝搶回來,有錢能使鬼推磨,手里有錢,才能召集人手幫

再不濟,可以拿著錢揮霍一通。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不管最后任務能不能完,先把錢花了再說,免得便宜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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